我摟著那一箱金子在將軍府附近藏了許久,我看到小段將軍下朝回來,然後直到第二日,他出門上朝,神色如常。
他沒有找我。
我摟著懷裡的金子投了江,不是絕望,而是麻木。
其實,我重生過很多次。
他不是我第一次動心的男人。
但我發誓他絕對是最後一個。
8
我的第一世,在一個雪夜救下個清雋的書生,他出口成章,眼神清澈,一首詠雪就讓我迷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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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出多年私藏讓他替我贖身,跟著他回了老家。
進門就看到破爛的房子和漏風的門窗,那尖酸刻薄的婆母,每次都拿洗衣的大棒槌打我,罵我:「人盡可夫的賤貨。」
洞房花燭夜的喜帕她看過了就燒了,依舊那麼罵我。
我白日裡下地割草喂豬,在烈日下去河邊挑水,那沉重的水桶若是裝滿了我根本扛不動,隻能多跑幾趟。
白皙的皮膚被曬得發黑開裂,肩膀上滿是血泡,晚上脫衣會黏在身上,每次我都會哭。
後來,他考上了狀元,外放做官,隻送了些錢給我,再後來,他成了當朝最年輕的宰相,帶著金尊玉貴的公主到這破舊的家中看我。
「蕊心雖出身不好,但人品貴重,又是明媒正娶,所以……」
公主笑得美麗:「既然是相公的正妻,那自然也是我的姐姐。」
可惜我這好姐姐當了三天就一命嗚呼,全家無一人落淚,甚至毫不意外。
隨隨便便葬了我,然後幸福美滿地過日子。
9
第二世,我放棄了書生,救了一個鎮國大將軍,他在邊關打仗,回城時被奸臣所害,中了劇毒,倒在怡紅院門口。
他行事粗狂,並不覺得我的身份不好,對我百般寵愛,有時候會突然一隻手攬住我的腰,把我抱起來轉圈。
他不開心了就拉著我喝酒,開心了就親我,或者讓我騎在他的肩膀上跑來跑去,嚇得我尖叫。
他要為我贖身,老鸨刁難他,出了高價,並試圖抓花我的臉,他把我護在懷裡,拔劍抵在她的喉嚨上:「別熊老子!」
他的家人也不接受我,這將軍脖子一梗,帶著我去了軍營。
隻可惜,我女扮男裝被人識破,他的副將那日喝多了酒,竟然強了我,我哭得撕心裂肺,要他S了副將為我出氣。
他卻猶豫再三,讓我忍了。
他說:「反正你在怡紅樓也不是沒碰過別的男人,就不要如此鬧吧。」
那一夜,我拔劍要S了他的副官,他出劍抵擋,我便刺向他。
隻是沒想到,我的劍沒有碰到他就被我丟在地上,而他的劍穿透了我的咽喉。
10
第三世,我救了一個因生母卑微,被世家厭棄的少年,他年幼的臉上寫滿了麻木,像極了當時的我。
我救了他,出錢讓他讀書,讓他對外喊我姐姐,並不敢再有非分之想。
若是日後他有了出息,做個義姐要安全得多。
他十分爭氣,成績極好,人又乖巧聽話,我忍不住喜歡,總想起我當初離家時才五歲的小弟。
忍不住對他好些。
有時候我會打扮成尋常婦人去書院給他送些吃的,他的同窗看到我,總用羨慕的眼神看他:「令姐容貌端麗,言談溫柔,和你這冷面郎君一點不像。」
有時候我會和這些孩子們笑談幾句,看他們紅了臉的樣子也覺得好笑,都是些好孩子,和怡紅樓那些聽著《十八摸》也面不改色的惡心男子一點不同。
但有一日,他生了氣,讓我不要和他的同窗那般親近,還在巷口偏僻處吻了我。
他說:「我一點也不想你做我姐姐。」
我雖然抽了他一耳光,但心裡卻有些忐忑。
或許這個我從小照顧到大的孩子,對我是真情吧?
但自打他考上舉人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他了,五年後,有人說新封的御前大夫在街邊遊行……
我聽到了他的名字,而街邊那遊行的郎君笑容滿面,旁邊的懷春少女拋出的香囊花朵盡數收下。
他再也沒來過怡紅樓。
再有小段將軍,還有這個被念翠喚作苑郎的書生,不管我跟誰,下場都十分慘烈。
這一世,我誰都不想跟,誰欠我救命之恩,就拿錢來換。
11
從小段將軍身邊離開後,那書生周苑朗在院子裡攔住了我。
他目光灼灼地望著我,語氣裡滿是欽佩:「娘子面對權貴不卑不亢,不被銀錢迷了眼,是女中豪傑,小生欽佩。」
說完,對我深深一鞠躬。
我心裡發笑。
又是這一套。
但嘴上卻說:「原來隻有公子懂我。」
書生見我有了松動,滿臉欽羨,直往我身邊湊:「娘子乃是女中奇人,又對小生有救命之恩,斷不可久居骯髒之地,小生定為娘子早日贖身。」
我笑了:「敢問公子身上有多少銀錢?」
他大言不慚道:「錢財乃身外之物,君子重諾,娘子信我便是。」
我面上一冷:「那你何不把欠我的銀子先還了?!」
身邊的珠珠急忙上前:「公子欠我們娘子十五兩銀子,給我們做了八天的活計,每日工錢十文,共計五十文,偷拿娘子的點心共計三百文,現如今您欠我們娘子十五兩並二百五十文。」
還十分貼心地表示:「這些日子的吃住娘子都沒有算進去,娘子可是大好人。」
那書生手顫得像冬日河面上的野鳥:「庸俗,庸俗!句句不離錢!」
我笑顏如花:「既然還不起,那不如公子籤了這賣身契,做我們怡紅院的小倌,想必沒幾日便能還了賬。」
他氣得直跺腳,指著我說不出話來。
還是被關了幾天的念翠站了出來,指著我罵:「堂堂花魁娘子,竟然也想錢想瘋了,這錢我給了,你別為難苑郎!」
12
念翠直接送了二十兩銀子過來,說剩下的是利息,不用還了。
珠珠看到錢之後,很乖覺地跑去偷聽他們兩個說話。
念翠說:「錢我都幫你還清了,日後你不必再受她的氣。」
那周苑朗似乎也冷靜了下來:「這錢還是我自己還她,救命之恩怎麼能你代我還呢?」
之後那周苑朗還是日日在我院子裡晃悠,對我殷勤得很,那日怒斥我庸俗的嘴臉仿佛是幻覺一般,再也沒出現過。
念翠卻也經常出現,她看周苑朗看得S緊,生怕我多和周苑朗說一句話。
那日念翠被媽媽催著不得不去接客,周苑朗得了空,又到我房門口敲門,還送上了熱氣騰騰的點心:「這是小生自己攢錢買的,給娘子吃。」
看著那剛出爐的酥皮點心,我似有動容:「我對公子那般折辱,公子怎麼還對我如此好。」
周苑朗笑了,模樣更加秀美俊逸:「我知道娘子見過的負心漢多,這不過是對我的考驗,我隻盼自己能對娘子更好一些,畢竟有救命之恩——」
我滿臉為難:「可如果,我騙了公子,救公子的人不是我呢?」
周苑朗懵了:「怎會不是你?」
我嘆了口氣:「確實不是我。」
我指著後院裡正在膀大腰圓一手拎菜刀,一手拎雞的張婆子道:「其實,公子的救命恩人是她。」
13
張婆子S豬出身,膀大腰圓,面帶油光,今年五十有三,孫子和那書生一般大。
那書生看著張婆子,全身直哆嗦:「你,你,你,你救了我?」
冰天雪地,周苑朗一口氣沒喘上來,又暈了過去。
深夜,柴房裡傳來打罵聲,張婆子的嗓門十分洪亮:「不是說報答老婆子我嗎?怎地砍了幾根柴就躺下不動了?」
周苑朗聲音帶了憤恨:「早知道是你這種老婆娘,老子才不受這個罪。」
周苑朗跑了,趁夜偷了念翠一匣子銀票跑了。
念翠哭著罵了幾天,清早起來開始幹嘔。
媽媽罵罵咧咧地端了一碗藥帶了幾個膀大腰圓的婆子進了念翠房裡。
沒一會兒就聽到裡面哭聲和哀求聲,甚至傳來了廝打聲。
媽媽走後,我去屋裡看她,就看見她面頰紅腫,滿嘴是血,躺在瓷器碎掉的渣子上。
她雙目空洞,絲毫不覺得疼痛,而是SS抓著我問:「為什麼?為什麼他要這樣對我?」
14
我說:「他不叫周苑朗,他姓房,外地過來趕考的書生,卻因為醉酒後賭錢把銀子輸得一幹二淨,他想玩女人,卻沒有錢,索性就躺到門口讓我們救,之後我們送銀子送身子送心,他們玩夠了,就把我們扔了,走他們的康莊大道。」
念翠這次沒有哭,而是讓我出去,默默地關好了門,一夜無聲。
珠珠幾次想衝進去:「念翠姐姐該不是上吊了吧?」
「她不會。」我說,「我們要相信她。」
珠珠說:「我不信她,我隻信我自己,我已經把她屋裡能當繩子的玩意兒都燒了。」
每一世,她都會被男人所傷,但她卻執著地認為女人不找個好男人依靠,就過不好這一生。
所以,我每次想要跟男人走的時候,她都百般支持,哪怕自己也被傷得遍體鱗傷,卻執著地覺得下一個是好的。
我想要贖身銀錢不夠,她都會偷偷塞私房錢給我,給我寫信時總會在信封裡夾帶銀票。
她堅信我離開怡紅樓能過得好,卻又下意識擔心我過得不好,信裡絮絮叨叨地說如果我哪天不好了,還回來,她養得起我。
後來戰亂,怡紅院的鶯鶯燕燕S的S,跑的跑,她卻強忍著屈辱在亂世活了下來。
她總說,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所以,她不會尋S。
我隻希望這次,她能夠醒來,我們一起清醒地活下去。
15
念翠在屋裡呆坐了一夜,出來時整個人瘦了一圈,但眸子卻沉靜睿智,她湊過來抱住我說:「好妹妹,是我錯信了奸人,姐姐是個沒腦子的傻子。」
好樣的。
事後珠珠還滿心疑惑地問我:「娘子,你怎麼知道那房苑朗的底細?」
我心想,那房苑朗我也救過,且是那群負心漢裡最惡心的一個,如果不是要讓念翠清醒一下,我定會把他送去做龜公。
可惜了,讓他跑了。
又過了一陣子,珠珠說外頭都在說小段將軍要成親了,娶的是段將軍同僚的女兒,也是將門虎女。
「如此很好,般配,一言不合就切磋。」
又說御前大夫趙景遠不肯娶妻,說要把所有的光和熱都獻給朝廷和百姓,被皇上褒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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