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第一時間找去了柳春熙的住所。

這一年的時間裡，發生了很多事。

 

霍淮陽在生意場上和男主正面對上，兩人彼此相看兩厭。

 

攻略者被強制脫離後，男主依然沒有放過柳春熙。

 

昔日戀人反目成仇，男主聯合柳春熙的後媽將她趕出家門，極近凌辱。

 

霍淮陽對柳春熙曾經試圖利用他，致使他和我矛盾爆發的事耿耿於懷，選擇冷眼旁觀。

 

時不時還落井下石兩句。

 

男主做的越來越過分，甚至找人在夜路小巷跟蹤柳春熙，試圖拍下一些照片讓她名聲盡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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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到她的時候，柳春熙正打算自S。

 

我將她送到醫院洗胃，看護了她一夜。

 

「……宋纏枝？」

 

她清醒後，不敢置信地看著我。

 

系統給我的新身份還是孤兒，這是攻略者最常見的身份，方便脫離的時候無牽無掛。

 

我的名字和樣貌都沒有變。

 

我衝她眨眨眼。

 

「你找霍淮陽？」柳春熙有些諷刺地勾起唇角，「他現在瘋瘋癲癲的，你還是小心點吧。」

 

「我不找他，」我給柳春熙蓋好被角，認真地道，「我是來找你的。」

 

男主移情別戀，濫用權勢傷害無辜的人，早已失去了做主角的資格。

 

那麼這個世界的主角就剩下一個。

 

我親愛的大女主。

 

為了彌補我和柳春熙，系統這次給了我很多特權。

 

我可以肆無忌憚地說話了。

 

「從我重新來的這個世界開始，這就再也不是一個亂七八糟的霸總文學了。恭喜你開啟新的人生，我的大女主。」

 

我衝她打了個響指，「而我，將會是你最強大的金手指。」

 

11

 

一晃半年。

 

半年裡，憑借我提供的信息，柳春熙迅速翻盤。

 

她找Ťù₅到後媽做的一些不幹淨的事的證據，將她連同她兒子一同送進了監獄，成功在柳家公司的董事會裡站穩了腳跟，和男主打的有來有回。

 

業內都傳，新上任的小柳總手腕鐵血，身邊跟了個很有眼力見的特助。

 

半年後的一次宴會，柳春熙帶上了我。

 

觥籌交錯間，她笑得比熠熠生輝的水晶燈還要耀眼，不著痕跡地拉攏了男主那邊的供貨商。

 

她成長地很快，比我想象中還要快。

 

從一個依附男人生存，存在的目標是和男主幸福美滿地生活在一起的掛件女主，變成了有野心有謀略的大女主。

 

她的人生意義不再是某個總的夫人、太太。

 

而隻是柳春熙。

 

我趴在欄杆上，欣賞著她耀眼大方的模樣。

 

我曾有過自我懷疑，懷疑攻略任務存在的必要。

 

我因為對霍淮陽悲慘工具人的命運感到憐憫，選擇攻略他。

 

可無論是否有救贖，他的本性就是惡大於善。

 

疑心深重，沒有同理心。

 

改變了他的命運，讓他坐享高位，隻會讓他更加狂妄，更有資本去傷害無辜的人。

 

那我到底是在救贖還是在作孽？

 

而柳春熙的改變讓我看到了救贖任務的意義。

 

我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全然沒有關注到身後人的逼近。

 

「枝枝？」

 

我一愣。

 

這個世界會這麼叫我的，隻有一個人——

 

變心前的霍淮陽。

 

看清我臉的剎那，他手上的酒杯顫抖著在旋轉臺階上砸了個粉碎。

 

「枝枝，真的是你，你回來了嗎？」

 

他的眼眶在一瞬間通紅，聲音艱澀，好像下一秒就要哽咽。

 

我看他自詡情深的樣子，內心毫無波瀾。

 

甚至有點想冷笑。

 

「霍總，你認錯人了。」

 

我眼皮都懶得抬。

 

「不可能的，我不可能認錯。」

 

他執拗地盯著我，「我不會認錯我喜歡的人。」

 

啊對對對。

 

你不會認錯，你一般都直接逼S。

 

樓下的大廳，柳春熙似乎和男主起了爭執。

 

我分神看了兩眼，沒太擔心。

 

柳春熙這半年一直在練格鬥，扇S那S渣男不比捏S一隻蚊子難。

 

霍淮陽見我沒反應，自顧自在那兒叭叭。

 

「我知道你怪我枝枝，你走以後發生了很多事，我每天都很想你，我一直在看我們一起拍的視頻和照片。你說過會和我一起再去一次冰島，在我們的結婚紀念日。」

 

「我這一年多每天都在做夢，夢見你跳樓那天。每一次我都試圖抓住你，但怎麼都抓不住……」

 

他神色痛苦，骨節泛白。

 

「我開始恐懼做夢，但又渴望能在夢裡看見你，我真的……每天都在想你。」

 

樓下的戰爭已經白熱化。

 

男主臉色很難看，不知道說了句什麼，被柳春熙一耳光扇過去。

 

蕪湖！

 

男主被打的踉跄一步，可見柳春熙半點沒留手。

 

還沒等他瞪大雙眼質問一句「你敢打我」，柳春熙又是一耳光。

 

都是扇的右臉，一點都不對稱。

 

右臉比左臉腫了一圈。

 

真是逼S強迫症。

 

「……當初讓人扔掉的那些東西，我都翻垃圾桶找回來了，找不到的我也買了一模一樣的。你不在我甚至都不敢回那棟房子，我每次去，就覺得安靜得可怕……」

 

「一想到你對我失望，再也不願意回來，我就很害怕……」

 

「你的東西我都放回了Ṫű̂₇原位，家裡的布置和你走時一模一樣，還有球球的籠子……」

 

他說其他的我都能當他放屁，但聽見球球，我隻覺得刺耳極了。

 

「你還有臉在我面前提球球？」

 

我聽見我的聲音，冷的能掉冰碴。

 

「霍淮陽，你不用在我面前說你多痛苦，那都是你活該，我這輩子最後悔的就是改變了你的命運，你就應該比現在痛苦千倍萬倍。」

 

「別裝出這副假惺惺的樣子，也別讓我在你這張臭嘴裡再聽見關於球球的半個字，演技這麼好怎麼沒見你去當演員啊？」

 

「哦我忘了，你不用去，你有一個被你害的險些上鏡的亡妻嘛。」

 

我們都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他曾經對我的羞辱。

 

我因為他差點被人迷暈拍下視頻，他以此攻訐，對我蕩婦羞辱。

 

如今回旋鏢打回來了。

 

「霍淮陽，這麼看你還真是喪門星啊。你媽生下你就瘋了，你爸也被你克S，就算你做了霍家的掌權人也沒人敢跟你親近。天生的煞星命，是因為你上輩子造孽太多嗎？」

 

12

 

霍淮陽悲慘命運的開始，就是作為私生子。

 

他的父親強取豪奪了他母親，用家族權勢逼迫她做了小三。

 

懷上霍淮陽之後，他媽媽的精神就已經崩潰，幾次打胎卻都沒有成功。

 

最後徹底瘋了。

 

在霍淮陽年幼的時候就將他的頭按進水箱，將他從樓上扔下……

 

從出生開始，霍淮陽就是一個不被祝福和期待的存在。

 

我故意說著惡毒的話，讓語言的刀子捅上他最疼的地方。

 

他臉色慘白，哆嗦著嘴唇，目光哀求，我卻絲毫不為所動。

 

一切都是他應得的。

 

「我說兩句話你就難受了？心痛了？有我痛嗎，有我看著球球被你個畜生找人踢S還攔著不讓去醫院的時候痛嗎？」

 

「欠的債都是要還的，」我的笑意不達眼底，「你以為我會放過你？」

 

霍淮陽不再說話了。

 

隻是愧疚而痛苦地看著我。

 

我並不覺得他的後悔有多值錢，相反，隻讓我覺得身上黏了一層扯不掉的爛泥。

 

惡心得要命。

 

樓下的男主也在發癲，口口聲聲質問如果不是因為柳春熙，女配怎麼會被S。

 

還說憑什麼命運注定要讓他們在一起，是剝奪他自由選擇的權利。

 

說得好像咱們家女主很稀罕和他沾邊似的。

 

我不能讓他暴露攻略者的真相，蹙眉打算下樓。

 

霍淮陽卻攥住了我的手腕。

 

「枝枝，再給我個機會好嗎，給我一個彌補過錯的機會。」

 

他見我要走，變得惶恐不安。

 

「你別走，這次我抓住你了，我不會再讓你跳下去的……求你了，別離開我。」

 

我不耐煩地一甩手，提起裙擺下樓。

 

霍淮陽想都沒想就追來。

 

玩我逃你追，我插翅難飛啊？

 

我剛要回頭警告他別跟著我，就見他身形一晃。

 

柳春熙說，自從我離開，霍淮陽就染上了酗酒的毛病，他喝得兇，常常爛醉街頭被人抬回去。

 

持續不斷的酗酒傷了神經，致使他難以維持平衡。

 

霍淮陽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旋轉樓梯的設計參照的是歐洲中世紀的宮廷，每一階都很寬，腰腹力量稍強的人是可以盡量穩住的。

 

霍淮陽卻滾了半分鍾左右，一滾到底。

 

他方才失手打碎的玻璃杯碎片不少扎進了他的手臂大腿，白襯衫很快沁出血。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他的眼神還是直勾勾的看著我。

 

像是希望我可以心疼他。

 

我提著裙擺從他身邊走過，嗤笑著用隻有我和他能聽見的聲音說了一句——

 

「活該。」

 

13

 

柳春熙和男主的競爭越來越激烈。

 

對方像瘋狗一樣，不惜自損八百，也要拖柳春熙下水。

 

柳春熙如今已經練就喜怒不形於色的本事，如果不是親眼看著她日日加班通宵，我也覺察不出她的壓力。

 

這樣的情況下，霍淮陽遞過來的橄欖枝不免讓人猶豫。

 

柳春熙看了霍淮陽的方案，他幾乎不賺錢地倒貼買賣，但唯有一個要求——

 

要我全程參與。

 

柳春熙氣得連灌兩杯菊花茶。

 

我勸著她接下來這個合作。

 

雖然她成長的速度很快，但男主根基更深。

 

那狗男人接連這麼打壓還勾結了董事會的人，柳春熙也吃力。

 

合作進展得很快，合同籤訂前霍淮陽組了個局約飯。

 

我自然也陪同。

 

酒過三巡，我去小陽臺透氣。

 

「枝枝。」

 

霍淮陽跟過來了。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喝一點酒就上臉。」

 

柳春熙我好姐們兒，記得這S渣男的所作所為，今天發了狠地灌他酒。

 

霍淮陽酒量一般，已然有點醉醺醺的了。

 

「我覺得我們兩個不是可以坐下來追憶往昔的關系，你覺得呢？」我眼都懶得抬。

 

夜風很涼，吹過來有夏天獨有的氣息。

 

景致很好，可惜人很煞風景。

 

霍淮陽臉皮厚到對難聽話都免疫了。

 

他開始打感情牌。

 

「我現在真的很懷念曾經沒錢的日子，就你和我，還有……球球。」

 

我臉色冷下來。

 

「我說沒說過，別再拿你的臭嘴在我面前提球球。你害S了它，還想用它打感情牌，你連牲口都不如。」

 

「我當時沒想害S球球的，那是……意外。」

 

他真該S啊……

 

霍淮陽苦澀道：「我怎麼可能是故意的，我們曾經擠在老破小裡，我每天的最大的幸福就是看見你和球球。」

 

「它就像我的孩子一樣！」

 

「我記得很清楚我們的第一次見面，你笑得很好看，跟我說你是來拯救我的。」

 

「我們一起生活，飯後散步，相互給對方吹頭發。你陪我去看我媽，還告訴我她其實很愛我，你真的……對我很好。」

 

「你快別提了，」我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對你好你就害S我，你安陵容唄？」

 

「別在這口述我黑歷史，我聽一句就後悔一分。」

 

霍淮陽的眉眼耷拉下來，一臉受傷，嘴唇嗫嚅不敢再說了。

 

越聽他為自己詭辯，我就越看清他到底是怎麼樣個貨色。

 

球球的S和當年對我的凌辱，始作俑者就是他。

 

如今卻隻是輕描淡寫一句「意外」。

 

他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有錯，隻怪天命不眷顧他。

 

S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