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這一個月內,有三伙人從農場前經過。


 


第一伙是母女兩人,兩人開著車從我的農莊大門前一閃而過。


 


第二伙是兩個男人,像是兄弟兩個人,在我的農莊門前停下,進來轉了轉,特意到城堡門口看了看,然後罵罵咧咧走了。


他們走的時候,一個男人去駕駛室,另一個男人去副駕駛,開車門時,隱約看到後車座上還坐著人,很瘦小,低著頭靠在車窗上,好像是個女人。


 


第三伙應該是一家人,開著房車,一對六十來歲的男女,應該是爺爺奶奶,一對二三十歲的男女,應該是兒子媳婦,還有一個比豆豆還小的孩子,趴在媽媽懷裡。


 


這一家人比較悠闲,在農莊裡逗留了一下午,挖了好幾袋紅薯。


 


經過了一個冬天,那些紅薯很多已經被凍壞了,還有一些因為天氣轉暖發芽了,能吃的其實並不多,柳芙蓉卻看得眼饞:「地瓜烤了多好吃啊。」


 


我看她一眼,有些莫名其妙:「儲藏室裡那麼多,什麼品種都有,你沒發現嗎?」


 


柳芙蓉愣了一下,拔腿就往儲藏室跑:「今晚吃烤地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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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豆也跟在後面跑,跑得磕磕絆絆地,嘴裡咿咿呀呀:「瓜,瓜!」


 


14


 


五月份,農場綠意盎然。


 


小丫頭晚上蹬被子,著涼了,有點發燒。


 


沒有兒童退燒藥,柳芙蓉拿著成人退燒藥,斟酌了又斟酌,眼看那娃燒到快三十九度了,終於含著淚,減量給喂到了嘴裡。


 


小丫頭不哭不鬧,乖乖喝掉,趴在柳芙蓉懷裡睡得迷迷瞪瞪的。


 


生病的小孩太折騰大人了。


 


特別黏人,不肯好好躺在床上,隻肯窩在柳芙蓉懷裡。


 


摟著睡都不行,必須抱著。


 


我嫌柳芙蓉慣孩子,提溜著小丫往床上扔,柳芙蓉明明累得腰都直不起來了,卻眼淚汪汪伸手還要抱。


 


得,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幹脆把她倆扔到沙發上,給柳芙蓉身下墊幾個靠背,讓她半躺著,再把小丫頭塞進她懷裡,這樣,柳芙蓉也能休息休息,那小丫也感覺自己被抱著,不鬧騰了。


 


小孩子體質好,發燒的時候萎靡不振,退燒了立馬活蹦亂跳,反倒是柳芙蓉,孩子燒了三天,她簡直去了半條命,整個人憔悴不堪。


 


等兩人終於都精神起來,又開始在紅薯窖裡瞎鬧騰時,我開始關注外面的世界了。


 


我一直不認為喪屍來了,就意味著末日來了,人類要消亡了。


 


雖然不知道喪屍到底是怎麼來的,是自然還是人為,可以肯定的是,沒有東西是不S不休的。


 


喪屍也是如此。


 


最初人害怕,主要是因為喪屍行動迅速,力氣大,又嗜血,很多人來不及反應就被咬了。


 


但是沒多久,人就反應過來了,喪屍有缺點,他們畏光,沒有新鮮血肉供給,爆發力和傷害性就會大大減弱。


 


更別說,慢慢人類就發現,隻要對他們的腦袋進行破壞,隻剩下軀體,喪屍就完全喪失了攻擊性。


 


隻要喪屍不進化,人類戰勝甚至消滅他們,隻是時間的問題。


 


甚至,再往細了想一想,喪屍是冬天爆發的,哪怕是不去管他們,等春暖花開了,他們身上的肉臭了爛了,等夏天過去,就剩一副骨架子了,那還能有什麼攻擊性?一棍子敲下去就散了。


 


怕的是,喪屍爆發後和消滅前的這個時間段,會有別有用心的人作惡,增加喪屍的擴散面,也怕有人熬不住,不得不出來尋找食物,結果自己淪落為喪屍的食物。


 


更怕的是,喪屍病毒就是人為災難,是某些國家或者組織針對人類或者說我們黃種人制造的武器,先用喪屍病毒解決一部分,再趁你病要你命,那才是真正的災難。


 


可惜現在信息全無,我隻能躲在紅薯窖裡,保證我們三個人的安全。


 


這些天,再沒發現有人經過農場。


 


翻到了好些年前淘來的一個古董收音機,擺弄半天,還能用,可是什麼動靜也沒有。


 


好像整個世界都進入了靜默狀態。


 


我有點焦慮,不太正常。


 


喪屍爆發四個多月了,按說現在應該進入可控期了,政府應該發布通知,告訴大家安心在家待著,等待政府清除喪屍,早日恢復社會秩序了。


 


可是沒有。


 


這說明,在我們普通人看不到的地方,一定有什麼事在發生。


 


回頭看一眼嬉鬧的一大一小,比起外面的腥風血雨,比起那看不到的暗潮湧動,這裡算得上歲月靜好了,苟著吧。


 


15


 


六月份的一個夜裡,一輛房車倉皇衝進了農場。


 


我睡得晚,紅薯窖裡隻有燈光沒有陽光,實際是不分白天黑夜的。


 


我的作息非常隨意,餓了吃,困了睡,不餓不困的時候就做自己的事。


 


柳芙蓉這個怪胎,當年她自己過日子的時候,跟我差不多,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想睡就睡,養了個小崽子,反倒講究起來了,制定了個作息表,天天照著作息表過日子,說是為了豆豆身心健康著想,不能把壞習慣帶給孩子。


 


我懶得理她,隨她折騰吧。


 


我還是按照自己的習慣做事。


 


柳芙蓉和豆豆給紅薯窖帶來了熱鬧,她倆自從知道我雖然冷冷淡淡不愛說話,但是容忍度卻很高,隨便他們鬧騰之後,早就解放了天性,天天在紅薯窖上蹿下跳大呼小叫。


 


有她們倆吵鬧,我白天就很少能夠靜下心來做事,索性睡睡覺看看書,反倒是晚上,她們睡著之後,我有足夠的時間和寧靜的空間。


 


那天晚上,從暖房出來,洗了幾個西紅柿,走進了影音室。


 


有嘀嘀的報警聲,說明有什麼東西進入了監控範圍之內。


 


然後我就看到了那輛房車。


 


是那次從農場裡挖了好幾方便袋地瓜的那一家人的房車。


 


開車的應該是孩子爸爸。


 


房車停在了城堡前。


 


孩子爸爸下了車,小心翼翼四處看了看,沒發現什麼危險,才讓孩子媽媽下車。


 


他接過了孩子,讓孩子媽媽踩著一個凳子爬城堡窗戶。


 


孩子媽媽在凳子和老公的幫助下,好不容易爬上去,又費了點工夫才終於將身子挪進了窗戶,那窗戶太窄了。


 


孩子媽媽跳了下去,然後飛快跑去打開了門。


 


門打開了,她老公立刻把孩子塞給她:「你去上面看看,我搬東西。」


 


夫妻倆分工明確,孩子爸爸吭哧吭哧從車上往城堡裡搬東西,孩子媽媽抱著孩子小心翼翼往樓上探查。


 


房車容量很大,吃的穿的用的都有,孩子爸爸行動迅速,將房車門堵在城堡門口,就像我那時用房車將城堡裡的東西往紅薯窖拉一樣,他用了不到半小時,將房車搬空了。


 


孩子媽媽看完了整個城堡,將睡著的孩子放下,便幫著孩子爸爸整理東西。


 


孩子爸爸將房車開到了城堡後面,他的房車並不大,至少跟我的比起來,算很小了,城堡後面藏一下,再加上雜草掩映,不仔細看發現不了。


 


這是個聰明人。


 


夫妻兩人抹黑收拾了一個晚上。


 


男人找了些建築廢料把我砸碎的窗戶釘起來了。


 


兩人幾乎把從房車裡拿出來的東西都運到了三樓。


 


男人把一樓客廳的茶桌搬到了一樓到二樓的樓梯間,把二樓的書桌搬到了二樓到三樓的樓梯間,應該是擔心萬一有人進了城堡,用來做阻擋的。


 


這個男人看著文質彬彬的,還是有把子力氣的。


 


城堡並不大,樓梯很狹窄,茶桌和書桌都是很沉的,廢話,不沉的話我恐怕都搬到紅薯窖裡了,又沉,樓梯間那麼狹窄,他能施展的空間實在太小,兩個人配合,好不容易搬好了。


 


三樓臥室我搬的時候基本沒怎麼破壞,隻拿走了衣服和床上用品。


 


床是跟紅薯窖一樣的圓床,床墊都好好地放在上面呢。


 


夫妻倆收拾好,一頭倒在床上,妻子給半醒的孩子喂奶,男人躺著,沉默。


 


好一會兒,孩子吃飽了,哼哼唧唧又睡著了。


 


我聽到孩子媽媽輕輕說了句:「文智,我們能活下去嗎?」


 


好一會兒,聽到男人低啞的聲音:「能,爸爸媽媽,爸爸媽媽拿命為我們換來的生機,我們要活下去。」


 


孩子媽媽哭了,哭聲壓抑。


 


男人嘆息:「別哭,休息吧,我也歇一會兒,這個農場荒廢了,挺好,天亮了,我出去找水,找食物,我們拿來的東西雖然不少,也不能坐吃山空。」


 


夜很靜,女人的啜泣聲慢慢聽不見了。


 


16


 


那位叫文智的爸爸是個勤快人。


 


他晚上會小心翼翼走出城堡,去河裡打水,在農場裡找吃的。


 


六月的農場,雖然荒廢了多年,卻還是有不少可吃的。


 


他撿了很多甜瓜黃瓜,割了很多韭菜,芹菜,撿了兩個長得不怎麼圓的西瓜,摘了很多西紅柿,還有茄子辣椒,還挖了很多土豆。


 


農場西側有個葡萄長廊,沒人管理,野性生長,結果並不多,他摘了五六串,拿給他的妻子時,他笑了,他的妻子淚流滿面,撲進了他的懷裡。


 


他拍著她的後背安慰:「別怕,別哭,你喜歡陽光玫瑰呢,吃吧。」


 


我發現他是個很細心的人,他白天就守在三樓窗口,到處張望,一方面應該是警戒,一方面就是觀察周圍有什麼可吃的。


 


所以晚上出去找食物的時候,他的目標很明確,行動很迅速。


 


他應該是很有些野外生存能力,他從房車裡往城堡運送物資的時候,我就推斷出,他們一家應該經常進行房車旅行,具有房車旅行經驗,野外生存能力就不會很差。


 


他像螞蟻搬家一般,不但收集吃的,還將我裝修紅薯窖時散落在農場裡的各種板材、農具也收進了城堡裡,他甚至跑到那廢棄的星空房和草棚子裡,將裡面掉腿的桌子凳子等等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部搬回到城堡裡了。


 


他甚至拆了好幾間星空房,拆的時候很小心,一片一片將透明的硬塑料拆開,又抱到河邊擦洗幹淨,再抱回城堡裡。


 


他還拆了好幾個草棚子,木頭,磚塊,甚至連草棚子頂上的茅草都沒放過,全抱回城堡裡了。


 


忙活了二十多天,整個城堡的一樓二樓幾乎被他塞得滿滿當當了,他減少了外出的次數,我終於知道他收集了那麼多東西的目的是什麼了。


 


他用一根鋸子拆了很多木板木棍桌椅板凳,長度都差不多,一圈圈擺在一樓,將整個一樓變成了一間木柴室。


 


他是個耐心又細心的人,木柴擺得整整齊齊,窗戶附近特意用星空房的硬塑料重新釘了一遍,比起木板,這種硬塑料很明顯更防風防雨。


 


二樓放了各種工具,有我裝修時扔掉的鋸子尺子鑽頭等等,也有原農場主扔在農場裡的各種農具。他自己做了幾個架子,放在南側窗戶旁邊,把收集來的蔬菜水果晾在架子上,他熟練地砌了一個灶,將豆角、茄子、土豆等煮熟了再晾幹,這是為冬天做準備呢。


 


七月份某天,他抱著孩子,那孩子看起來應該有七八個月了,是個女孩,很省心的孩子,那位媽媽奶量不大,已經給添加輔食了,小米粥,面粉糊糊,蔬菜泥,給什麼吃什麼,也沒什麼脾氣,很少哭,爸爸媽媽抱起來逗一逗就笑。


 


他一邊逗著孩子,一邊有一句沒一句地跟妻子商量:「等天涼了,我把在三樓搭一個星空房,把這個床罩起來,外面再圍一圈茅草,冬天睡覺就暖和了。」


 


他的妻子正在翻弄孩子的衣服:「文智你太有想法了,我正想著這個城堡好是挺好,就是夏天太熱冬天太冷。」


 


又有些懊惱:「寶寶的衣服不少,可是冬天的不多,怕是要挨凍了。」


 


她仰起頭,看向她老公,大概還想說什麼,卻見她老公臉色大變。


 


農場外面的路上,有個人正從東邊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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