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這種不平,似乎像一層厚重的陰影籠罩在每個人頭上,睜眼看不見前程。
父親和兄長每日看著報紙嘆氣。
而我與李錦珊也著急,但無可奈何。
九月份,東北事變的消息還是傳來。
李常青看著那份報紙,猛然拍桌,站起來問:
「父親,這怎麼可以不抵抗!東北全境淪陷之日,我等皆是唇亡齒寒之輩!」
「攘外必須安內?難不成殺自己的同胞比驅趕侵略者更重要嗎?」
我們的父親沉默半晌,最後才開口來了句:「常青,此話不要再講。」
政策之下,他們全然成了無能為力之人。
報紙上、街道上都是抗議的聲音。
李錦珊和我看著那些走動的人群,心中憤慨難擋。
歷史的長河裡,這段歲月的艱難幾乎字字泣血地記載下來,豈是我和她可以輕易影響的。
可親眼見證這一切,還是讓人忍不住生出一股無力感。
我問她:「人聯系上了嗎?」
李錦珊輕聲回道:「聯系上了,但要將東西送過去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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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來了幾年,也偷偷拿著自己作為李家小姐的私房錢去做了些生意,接觸到了不少人。
一開始我還驚訝於她的富有,後來得知李錦珊將錢都用在別處時也不驚訝。
從我們出現在這裡的那一刻起,就被裹入了時代洪流中,不可能隻是旁觀者。
7
我和徐霽越的婚禮在冬天舉行。
按照旁人的說法,我不嫌他是個坐輪椅的,他也不嫌我是沒見識的土包子。
訂婚之後,我對徐家的醫院和藥品生意表現出興趣,徐霽越便帶我接觸到了一些,發現我在醫學上有些天賦,他說婚後會讓我繼續接觸這些。
他不知道的是,這並非是我的天賦,而是曾經長達十幾年的耳濡目染,以及幾年的大學學習造就的一個李曦年。
在這個年代,我甚至有些慶幸自己從前的經歷。
略懂醫術,多少能盡些微薄之力。
大概是因為我從前誇他有錢,徐霽越給我塞了不少彩禮,加上李家給的各種嫁妝,結一次婚,讓我體會到了暴富的滋味。
新婚夜,徐霽越被人推著進來,我看見他似乎因醉酒而有些薄粉的臉頰。
之後房內就隻剩下我和他了。
婚前他和我商量,若一年之後我後悔了,他會與我離婚。
也就是說,一年內,我們不行夫妻之事。
我當然求之不得。
我對徐霽越有好感,但接近他確實是因為有所圖謀。
徐霽越說:「曦年,今晚你睡床,我等下去隔壁睡。」
「不用,」我說,「既是夫妻,便沒有分房睡的道理,難不成你想讓別人知道我們剛結婚便分房睡,旁人會怎麼看待我?」
徐霽越:「……」
我接著說:「床挺大的,可以一起睡。」
他:「男女授受不親。」
「我們是夫妻。」
不過我隨即又保證道:「你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句什麼,但最終沒說出口。
好歹現在是夫妻了,我看著他欲言又止:「我有個不情之請……」
徐霽越:「但說無妨。」
「能不能……」我稍微頓了一下,「看看腿?」
「……」
我對徐霽越腿上的問題好奇已久,但婚前我總不好貿然讓人家給我看,這會兒婚後了總能試著看看吧。
但他表現得好像貞潔烈男,又羞又惱的。
我解釋道:「我近來看了些醫書,是針灸之術,想看看對你有沒有用。」
徐霽越:「……從前很多大夫都來看過,無濟於事,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讓我看看嘛。」我對他說。
我養父之前那個中醫館,可是真的出過奇跡的,他給兩個癱瘓多年的病人扎得站了起來。
我好歹深得他真傳。
在我上手去碰徐霽越衣服時,他耳朵紅得能滴血,嘴裡念叨著「男女授受不親」。
我說:「大夫眼裡哪有男女之分?何況你我是夫妻,我看看怎麼了?」
他震驚地看著我。
仿佛我是什麼婚後原形畢露的無禮之人。
我不知道晚上婚房外其實有人守著或者路過,我專注扒徐霽越的褲子,而他含羞帶怯半推半就的動靜也讓外面的人聽了去。
翌日醒來時,徐霽越已經不在床上,他昨晚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躺下睡覺時背對著我,不肯說話了。
我出門準備去給徐夫人,也就是我如今的婆婆敬個茶,碰見徐家的佣人都用一種極其敬畏的眼神看我。
「青荷,他們為什麼這樣看我啊?」
青荷:「……」
小姑娘羞怯地低下頭來。
見到了我如今的婆婆,她用一種很欣慰的目光看著我:
「曦年,我就知道隻有你這樣的性子才和我們霽越最為相配。」
她說著說著,目光又溫和地落在我肚子上。
「?」
中午,和徐霽越用餐時我才明白來龍去脈,在餐桌前笑得肚子都疼了。
「所以,他們都以為我將你霸王硬上弓了哈哈哈哈哈……」
徐霽越:「……」
他努力維持了沉穩的模樣:「你……姑娘家家,說話注意些。」
我逗他:「我不注意又如何?」
橫豎木已成舟,這門親事他退不得了。
8
成為徐霽越的妻子後,我名正言順地摻和起他家的生意。
不管是醫院還是做藥品生意的醫館和工廠,我都學著去管一下。
徐家人大概覺得嫁進來的媳婦也是徐家人,我幫忙管著很正常。
晚上我照常去研究徐霽越的腿。
徐霽越從一開始的抗拒到現在的習以為常,他的腿其實挺修長勻稱的,就是每次都很害羞,我忍不住多逗他一下。
他並非是天生站不起來的,當初為了救弟弟摔壞了腿,徐牧川這些年大概對此懷有愧疚,所以一直對徐霽越言聽計從。
徐霽越此人也夠胡鬧,他真敢讓我在他腿上扎針。
哪怕在他認知裡,我對醫術應該隻是半知不解而已。
他比我還胡鬧。
我起碼對自己的醫術有數。
這個冬天,南京下了雪,白茫茫的一片,不知覆蓋了多少人的屍體,美麗又殘忍。
徐家出資去為難民修建臨時避風所,捐了不少物資,但大家都明白,不過是治標不治本。
這個國家的貧富差距之大,短時間無法解決。
這也不是最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
若不是時勢緊迫,我也不知自己在經商方面竟然還有點天賦,徐霽越是個很好的老師。
但出於徐家和李家的立場,我做的事必須瞞著他。
過了年,我領著徐霽越回了趟娘家。
徐霽越和我父兄說話時,我去了李錦珊房間。
「珊珊,你近來鬧出的動靜可不小。」
李錦珊在金陵大學裡籌劃了幾次上街起義,被父親關在家裡了。
「年年,總得有人出來做這個出頭鳥,我的話,旁人還會因為我的身份有所顧忌。」
我總覺得她的做法冒進,萬一哪天出了意外可怎麼辦?
可這個年代,不冒進的話,誰來聆聽國人的聲音?
我同她說了會兒話,李錦珊的丫鬟就來稟告說,徐牧川來了。
「徐牧川?」我愣了一下。
李錦珊扯了一下唇角:「神經病一個。」
一些很戲劇性的轉折,徐二公子和李錦珊成功退親後,陡然發現前未婚妻不僅不是自己印象中那種深院養出來的女子,還進步、獨立,談吐間大方得體,甚至走在許多男子前頭。
他後悔了。
沒幾日,我便看到徐牧川來找他哥,我走過去時正好聽見徐霽越訓斥道:
「混賬,當初是你要退親的,如今徐李兩家的親事已經履行,你想挽回便挽回嗎?」
徐牧川:「哥我知道錯了,可若是連你都不幫我,我也沒辦法了。」
「不幫,」徐霽越在這件事上選擇袖手旁觀,「你若有本事獲得人家芳心,我可以勸說母親上門為你提親,如今人家對你無意,你讓你哥去做惡人嗎?」
「哥,你不能自己娶妻了就不管我了,」徐牧川猛然道,「你是不是怕惹大嫂生氣?她那樣兇悍的女子,婚後肯定欺負你……」
「徐牧川,再胡說八道就從我這裡滾出去。」徐霽越輕聲道。
我在徐家人眼裡的形象還算彪悍,也不知是從什麼時候造成的誤會,徐牧川更是覺得他柔弱不能自理的兄長與我結婚後過的都是苦日子。
「這不二弟嘛?」我終於開口打破了兄弟二人議事的氛圍,走過去,慢條斯理伸手摸摸我那坐輪椅的丈夫的臉,抬眸挑釁徐牧川,「二弟對我們夫妻二人相處之道怕是有頗多誤會,要不留下來看看?」
「你——」徐牧川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憤然走了。
我縮回摸臉的手,徐霽越卻笑了:「我知你不喜牧川,他確實年輕氣盛,也確實需要點教訓。」
「反正你不許幫著他騷擾我姐姐。」
反正都說我兇悍了,坐實一下又如何。
徐霽越笑著說好,不過又問起來另一個問題:
「你與李大小姐雖說是一家人,但認識沒多久,我怎麼感覺你與她的關系比與其他人要好些?」
「你不懂,」我和他說,「有的人你看她第一眼,就會覺得一見如故的。」
9
年後,東北全境淪陷的消息還是傳來了。
我不意外。
但依舊痛心。
個人的力量對比之下還是渺小,改變不了什麼。
報紙上刊登的內容使人觸目驚心,我夜裡時常被噩夢驚醒,醒來時發現自己滿臉淚水靠在徐霽越懷裡,將他的胸膛前衣襟也哭湿了。
徐霽越拍著我的背,問我:「曦年,你夢見什麼了?」
我不知怎麼和他說,難不成要告訴他,我們離一場浩大的災難僅有幾年光陰了嗎?
不,沒有幾年了,我們正在經歷這場全民族的災難。
32 年夏天,李錦珊給全家人留下一封信後離開了南京,她也單獨給我留了一封信,說要去為前線盡一份綿薄之力,並且在信中囑咐,讓我務必在那一年來臨前和全家人一起離開南京。
她見不得這滿目瘡痍的國家,也無法在這種境況下繼續當溫室中的花朵。
唯一放不下的,是我和這些年的親人。
她私心希望我們平安。
全家人急得出城尋她,而李錦珊就猶如一粒沙躍入海中,再也不見蹤影,隻有我偶爾能收到她的來信或者一通電話。
我不知徐牧川受了什麼刺激,在李錦珊離開後半年,鬧著要去參軍。
我的婆婆哭得滿臉淚水,近乎哀求地讓兒子留下,這世道,參軍便是九死一生。
徐牧川說:「母親,國家興亡,匹夫有責,這世道如此,我們的富貴安穩又還能有幾年?」
他最終還是離開了家。
偌大的徐家,最後守著的還是隻有坐在輪椅上的徐霽越,他親自送著弟弟出門,我不知他在想什麼,隻是那日回來後,他沉默了許多。
秋天的某個晚上,我在書房裡看著賬本,忽而聽見外面「哐當」一聲,聞聲跑出去看了一眼,看到了扶著牆艱難站起來卻一臉驚喜的徐霽越。
我並不意外。
我的醫術其實重新開一個醫館也足夠,不過在這裡並無傳承,也有更重要的事等著我。
徐霽越之前縱容我在他身上扎針,也喝我偷偷煮的那些苦湯藥,他能站起來還得是因為他縱容我的胡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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