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了一下。
輪椅上的男子對弟弟道:「牧川,給李小姐道歉。」
「哥,我不……」
話音未落,徐霽越的語氣嚴厲了些:「徐牧川,家裡送你去留洋,就是讓你回來高高在上地欺負女子的嗎?」
「滿嘴新思想和自由,靠嘴說的還是靠欺負女子體現出來的?」
徐牧川張張嘴,想說句什麼,卻在觸及到親哥神色時敗下陣來。
「道歉。」徐霽越輕聲道。
這話之後,徐牧川隻能垂頭喪氣給李錦珊道歉。
周圍的人群竊竊私語,我聽見有人說:「徐大公子真是風度翩翩,若不是腿腳……我都想讓母親去提親。」
「青荷,這位徐大公子,還沒娶妻嗎?」
青荷小聲道:「小姐,徐大公子這腿要娶妻確實有些難吧。」
我轉身看到李常青也看著這邊,神色難看,大概若不是顧及兩家交情,徐牧川別想全須全尾離開。
這場熱鬧持續著,結束後,我打發了青荷去收拾一下東西,便往李錦珊的院子走。
剛好碰見她換了身男裝,蒙著臉翻牆。
「珊珊,你幹嘛去?」
李錦珊回頭發現是我,松了一口氣:「我聽說徐牧川今晚約人去了酒館,我去蹲他,揍他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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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知道她剛剛忍得很辛苦。
「那我和你一起?」
「別了,你身體不好,實在想幫忙,給我在家打打掩護。」
李錦珊總忘了,我現在這具身體無病無痛,很健康。
「那你小心點。」
李錦珊給我回復了個「OK」的手勢,一下子便翻牆消失在夜幕當中。
我沒有很擔心她,畢竟前世她是專業格鬥選手。
徐牧川那種斯斯文文的男人,她一個打十個,祝他好運。
4
徐牧川清晨被人在小巷中發現的新聞被傳滿大街小巷,他鼻青臉腫的照片還刊登在報紙上。
當時我們一家五口正在用早餐。
李常青看著報紙上的內容笑了聲:「該!」
隻是笑完後他狐疑的目光掃過桌上所有人,先是落在李錦珊身上,片刻後轉移,看向自己的父母。
「父親,母親,不能是你們僱人打的吧?」
平日裡德高望重的父親看了兒子一眼,說了一句「胡說八道」便沒下文了。
我和李錦珊心照不宣地低頭吃東西。
李常青這時候來了句:「父親,母親,我看這門親事再堅持下去也無意義,要不退了?」
「親事是你爺爺定下的,哪有說退就退的道理?」父親道,「退了你讓外人怎麼看你妹妹?」
這年頭,一戶人家有女兒退親,甚至還會影響另一個女兒的名聲。
母親也跟著道:「若是霽越那孩子沒出事,他倒是個不錯的,牧川從前看著也還行……」
「就是喝洋墨水給他腦子都喝壞了!」李常青哼了聲。
李錦珊在這時候開口:「父親,母親,這門親事不如就退了吧,旁人的眼光其實並不重要。」
婚姻重要,但自由更重要。
「錦珊,此事還有商量的地步,貿然退婚,亦不成體統。」我們的父親說。
他瞧著像是在思索著什麼。
早飯後我尋了個機會問李常青:「哥,這門親事為何不能退?」
李常青轉身看我,道:「曦年,這不用你來操心。」
「我就問問。」
他見我實在好奇,思索了一下,還是開口為我解惑道:
「我們李家與徐家向來是同一陣線的,結親也算是聯盟的一種方式,近來時局不穩,若是貿然退親,兩家生出嫌隙,容易讓有心之人趁虛而入。」
這個時代,不僅有外敵,還有內憂。
傍晚,鼻青臉腫的徐牧川被他哥領著來上門道歉。
現在倒是酒醒了,隻是也沒有昨晚意氣風發的模樣。
我湊了個熱鬧,之後李錦珊被安排著和徐牧川單獨聊聊,我有點擔心她沒忍住又揍人家一頓。
想去看看時,結果路上碰見了在院中看錦鯉的徐霽越。
他身上依舊是長褂,不過今日是藍色的,眉眼間中的俊朗不用多說,很符合我對民國翩翩公子的想象。
但也正如他人惋惜的那樣,他坐在輪椅上。
「李二小姐,」他也發現我了,緩緩轉過來道,「你好。」
我隻能和他打聲招呼:「徐公子。」
本來這聲招呼後,我就應該繼續去找李錦珊,但對他們二人的去向沒有頭緒,於是問了句:「徐公子,你知道我姐姐去哪兒了嗎?」
李錦珊現在名義上是我姐姐。
「和我弟弟一同出門了,」徐霽越道,「我母親出門前叮囑過,讓牧川邀請李大小姐去逛逛。」
出門了啊。
我默了一下,在心裡為徐牧川點了根蠟燭。
「你有急事找李大小姐嗎?」徐霽越驀地問。
「沒有。」我回答道。
我與這位風度翩翩的徐公子隻能算是陌生人,但他算是這個時代的人,我難免生出些好奇心。
我想同他聊聊。
「徐公子昨晚教訓弟弟說的話很是動聽。」我誇了他一句。
徐霽越默了一下,半晌後來了句:「讓二小姐見笑了。」
「昨晚牧川醉酒胡言亂語壞了二小姐的宴會,我替他向你道歉。」
他這麼一說我想起來,那小子損人的時候好像連我一塊兒損了。
「聽聞二小姐歸家不久,還沒來得及親自對你說一聲恭喜。」他又補充了一句。
他看著像是個講道理的人。
「你弟弟和我姐姐的婚約,不能退嗎?」我問他,「我聽聞徐二公子有喜歡的人,是和他一起留學的女同學。」
徐霽越露出了抱歉的神色:「兩家的婚約牽扯甚多,不是說退便能退的。」
「那能換人嗎?」
他更抱歉了:「我們徐家日後能夠撐起門楣的估計隻有牧川。」
言下之意,他們家沒更好的人能挑了。
「不能換你嗎?」我又問。
他垂眸看了下自己的腿,又笑了:「二小姐,你看我這雙腿,如何能配得起你的姐姐?」
「我的意思是,換我和你。」
徐霽越聞言愣住。
5
我的話讓那位清風霽月的徐大公子陷入了片刻錯愕,之後他便勸我,三思而後行。
「二小姐,婚姻對女子而言格外重要,你不可草率,」徐霽越說,「徐某絕對不是可託付之人。」
我其實不需要考慮他能不能託付。
「本來若沒有那些陰差陽錯的事,定下婚事的人是不是應該是我們?」我反問道。
徐霽越又愣住,片刻後我看見他耳後似乎紅了些。
「二小姐,此話不可亂講,對你名聲不好。」
我看著他,覺得這事似乎也有商量的餘地,於是接著道:
「既然兩家婚約不可退,那你我成親和他們成親不也是一樣的嗎?我覺得你人很好,這樣你弟弟和我姐姐也不必強湊一對怨侶,不是嗎?」
「還是說你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我不知在這個時代,含蓄到誇一個人好有時候也能代表對他有意。
徐霽越似乎沒怎麼應付過這種場面,語無倫次地說了些亂七八糟的話,說他一個坐輪椅的,萬萬不能耽誤我。
還挺純情。
於是我去和父母說,我心悅徐霽越,問能不能將親事換給我。
此話一出,全家都炸了。
李常青盯著我半晌,大概懷疑我腦子有病:「李曦年,徐霽越人不錯我承認,但他腿腳不行,你嫁過去打算伺候他一輩子嗎?」
「曦年,那霽越生得好看不假,若他腿腳沒問題便算了,可這般,你怎麼能嫁?」我母親要哭了。
我父親蹙眉沉默不語。
李錦珊難得不維持她的淑女形象,抱胸看著我,似乎想看穿我到底想做什麼。
我拿出了今日的報紙,指著上面道:「可是那徐牧川公然和女同學出雙入對,不知在打誰的臉,他身體健全,腦子可不見得。」
我剛回家不久,他們不了解我的性情,聽我說這句話,不由得也沉默了一下。
徐牧川那小子看著腦子確實不怎麼好。
我的母親愣神片刻,道:「那你也不能隨便嫁人啊。」
他們剛尋回這個親生女兒,原本是打算讓我在家中多留兩年的。
可是,沒有時間了。
私底下,李錦珊捏著我的臉揉搓了好幾下:「你瘋了?就算我要和徐牧川退婚,也用不著你犧牲自己吧?」
「珊珊,」我嘟囔道,「徐家官場上以後得由徐牧川來,但他們家還開著醫院,做藥品的生意,這些是由徐霽越管的。」
藥品對戰爭有多重要,不必多說。
李錦珊松開我,沉思片刻:「不行,要不還是我去嫁吧。」
「你專業又不對口,別鬧。」
從前,我們在福利院被不同的家庭領養。
巧合的是,兩家都是同一處的人,李錦珊小學被親戚看中去練格鬥了,而收養我的家庭,是個中醫世家。
我的養父母中年失獨,從福利院領養了我,所有的醫術也傳授給我。
高考填報專業時,二老為了我的就業問題,讓我填了麻醉學。
可惜他們沒活到我大學畢業,不過也省得後來他們再次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我還是堅持要嫁徐霽越。
6
「女追男隔層紗」這句話在徐霽越身上適用,他說了很多勸退我的話,但我腿腳方便,去找他是很簡單的事。
但徐家那邊本來就為大兒子的婚事頭疼,我願意上趕著,徐夫人就差親親熱熱喊我一聲女兒了。
徐霽越點頭那一日,我從花店買了束洋桔梗送給他。
徐大公子看著花束,又臉紅了。
他意料之外地臉皮薄,問了我一句:「二小姐,你究竟心悅徐某什麼?」
我撐著臉看他:「沒人誇過你生得好看嗎?」
「長相、談吐、溫柔,」我掰著手指數了一下,最後很真誠來了句,「你還有錢。」
「雖然腿腳確實不便,但我能接受。」
他又不說話了。
我沒騙他,誇的都是我認為的優點。
因為我的堅持,這門親事最後還是定下了,李錦珊和徐牧川也正式解除婚約。
外面傳聞,李家看不上剛接回來的親生女兒,送我送去討好徐家大公子。
這離譜到我都覺得有點對不起李家人。
定親之後,我就更有理由往外跑了。
徐霽越每日會為我留出一點時間來,陪未婚妻用餐。
外面的時局愈發動蕩了。
街上似乎時時能看到一些悲劇的縮影,黃包車在整座城內走走停停,在無人在意的角落裡,有人口販賣,也有賭博、大煙,也有各種衝突。
人命在這個年代格外不值錢。
內憂外患的國情,讓人束手無策。
「曦年。」徐霽越一聲將我喚回神。
定親後,我們便直呼彼此的名字了。
「近日外面不太平,平時不用再跑來找我,多在家中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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