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粉唇微張,看看楚晏亭,再看看煜兒,露出委屈的神色。
楚晏亭擰起眉頭,「你怎麼會來這兒?」
蘇念抬起眼,眼神裡略有些懵懂。
「我剛剛在陪煜兒玩,他被人叫過來,我就跟著來了。」
煜兒是被人故意叫過來的?
我看向楚晏亭。
他臉色有些黑,「回去!以後沒事不許來王妃的院子!」
蘇念委屈地撇撇唇,轉身走了。
身形纖瘦的少女一身嫩粉,眼眸時常如同小鹿一般清澈。
原本我以為她隻是個心思單純的女孩,順應家族的安排嫁入了王府。
可昨夜,我被太醫帶至偏殿,為她解毒。
剛推門進去,走到屏風前,就聽她嚶嚀一聲,叫了聲「表哥」。
再走近些,掀開床簾,榻上的少女擺出一個極為誘惑的姿勢,眼眸含水地側頭看過來。
看到是我,她眸中一片錯愕,就連面部表情也僵硬了幾分。
但很快,她又恢復到了瞧著意識不清的狀態。
那一刻,我知道,今夜宮宴上蘇家和太後的打算,她是知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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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念走後,楚晏亭轉身看向我,我面無表情地轉過身。
「王爺請回吧。」
煜兒有些疑惑地抱上我的腿,「怎麼了母妃?」
我蹲下摸摸他的小臉。
「煜兒,你以後不要和蘇側妃玩了好不好?」
原本以為蘇念是個心思單純的,可如今看來,不是的。
煜兒想了想,「那母妃給我找別的人玩,要會放風箏的。」
「好。」
我沒有向楚晏亭明確表態是否不再提和離。
因為我大概知道,楚晏亭不會同意。
他說的那些話很感人,可我知道,回不去了。
他對蘇念動了惻隱之心。
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他對蘇念的不一樣。
攻略那年,系統檢測,楚晏亭對我的好感度達到了 100。
我見過他對我好感度到達 100 的樣子。
滿心滿眼都是我,再裝不下旁人。
對我好感度 100 的楚晏亭,不會在深夜,溫柔地抱著別的女人輕聲安慰;不會聽到別的女人中了藥,就擔心急躁。
我突然想到,楚晏亭娶蘇念那年,正好是我和他成婚後的第七年。
七年之痒,果然非假。
9
沒幾天,太後突然召我入宮。
我坐上入宮的馬車,在慈寧殿等了半個時辰,太後才姍姍來遲。
她身邊的嬤嬤賞了我幾本書。
女戒女德婦容。
「哀家聽說,你與晏亭最近在鬧和離?」
太後漫不經心地打量著手上的丹蔻,「謝知虞,你出身民間,不懂皇室的規矩,哀家不怪你,哀家尋了些書,你抄上百遍,該懂的規矩總會懂的。」
我垂著眸子翻了翻書頁,又將其合住。
「太後娘娘說得對,我出身民間,不配做宣王妃,還請太後娘娘下旨,允民女與宣王殿下和離。」
「和離?」
太後冷笑一聲:「謝知虞,你未免將自己太當回事了些。莫說是皇家,就是些官宦勳貴之家,都隻有休妻,何來的和離?」
「是民女太將自己當回事了嗎?」
我倒了一杯茶水,放在太後面前。
「娘娘可還記得,十年前的事?」
太後掀起眸子看我。
我回了她一個微笑。
十年前,太後還是淑妃,有兩個兒子傍身。
長子遭人暗算,中了胎毒,生下來就體弱多病,沒人將他視作威脅。
次子驍勇善戰,屢立戰功,受人忌憚,可偏偏在戰場上傷了一雙腿,成了廢人,自暴自棄。
兩個兒子都身子出了問題,淑妃幾乎天天以淚洗面。
直到系統將我送來這個世界,讓我攻略楚晏亭。
我為楚晏亭治好了腿,讓他重新站了起來。
楚晏亭在乎他的兄長,我便也為他的兄長醫治,原本十年前就該死的人,硬生生續了十年的命。
先皇在時冊立了太子,而太子正是因楚晏亭的出眾倍感威脅,才暗中下手廢了楚晏亭的腿。
楚晏亭兄長的胎毒也是當時的皇後為防淑妃生下一個健康的皇子下的。
被我治好後,母子三人韜光養晦,最終將當時的皇後和太子扳倒。
三皇子這才成了皇上,淑妃成了太後,九皇子成了宣王。
想到十年前的事,太後的臉垮了下來。
「若非當年的事,你以為你憑何能坐穩宣王妃的位置?可你竟想挾恩圖報,讓晏亭這輩子隻有你一個,簡直是異想天開!」
太後站起身,「他是王爺,是大夏朝的儲君!八年了!謝知虞,該夠了,人不能太貪心,不過是為他娶個側妃,你就鬧和離!你要讓他被萬民,被皇室宗親們笑話嗎?啊?」
「哀家把話放在這裡,夏朝皇室沒有和離,隻有喪妻!謝知虞,你生是楚家的人,死是楚家的鬼!」
太後抄起一本《女戒》砸向我。
「將這些書,統統給哀家抄上百遍!」
太後冷著臉離開。
我飲了口茶水,苦澀充滿唇腔。
生是楚家的人,死是楚家的鬼,呵……
出慈寧殿時,太後身邊的掌事嬤嬤將我叫住。
「王妃娘娘,太後娘娘有令,讓您把這些人帶回王府。」
我看向她身後站著的四個宮女,環肥燕瘦,各有風味。
我沒說話,算是默認,將人帶回了府裡。
楚晏亭晚上過來的時候,我正在燭火下看書。
「府裡多出的人怎麼回事?」
我沉默著將書翻了一頁。
楚晏亭恍然,「母後賞的?你怎麼將人都帶回來了?」
成親八年,太後不是第一次往宣王府裡塞人。
但以往,我能底氣十足地回拒。
我會說:「宣王有妾身一人足矣。」
可如今,我再也沒底氣說出這句話。
「太後一個孝字壓在頂頭,妾身哪敢不從呢?」
我站起身,「孝字大過天,這不都是王爺您教的?」
楚晏亭看著我,目光變得危險。
「知虞,不要賭氣。」
「我沒有賭氣,宣王殿下天潢貴胄,合該三妻四妾環繞,隻是民女出身民間,身份微賤,配不上宣王殿下,遂自請下堂,還請王爺賞民女一封休書。」
楚晏亭盯著我,牙齒咬得吱吱作響。
隨之而來的,就是暴怒。
「謝知虞!你寧願要一封休書,都要離開本王?」
「是。」
楚晏亭看著我,眼神瞧上去很痛苦,「就因為那天蘇念中藥的事?」
「是。」
「連煜兒你也不顧了?」
我表情未變:「是。」
楚晏亭突然冷靜下來,隻是拳頭依然握得死緊,青筋爆起。
「不,一定還有別的原因。」
他突然想到什麼,「是淮修竹回來了是不是?他來找你了?我就知道……」
「楚晏亭!」
我冷冷地看著他。
「你自己對蘇念起了別的心思,不要以為我和你一樣。」
10
我被禁足了。
楚晏亭離開前,給了我一個篤定的眼神。
「知虞,你別想離開我。」
「不管是和離書,還是休書,我都不會給你。」
前院阿大那裡傳來消息,說他那天離開後,就開始調查淮修竹的行蹤。
我閉上眼,胸口劇烈起伏著。
淮修竹是這個世界出自神醫谷的醫者。
當年九皇子廣徵天下神醫的布告貼得到處都是,他也在揭榜之列,在我去之前,他已經為楚晏亭制定了長期的保守治療方法。
我上了九皇子的門後,他領教過我的醫術,我們二人便聯手給楚晏亭治療。
當年為了刺激楚晏亭對我的好感度,我用淮修竹做了一下工具人,和他走得近了些。
楚晏亭因此和我定情。
後來他的腿好後,淮修竹繼續遊歷四方,有時路過京城,會給煜兒帶一些小禮物。
成親後第四年,涼縣突發瘟疫,疫病快速蔓延,淮修竹正好在那兒,給我寫了信,問我有沒有什麼辦法。
我動身去了涼縣,用時一個月,和淮修竹聯手研究出治療疫病的藥方。
此後便再無私底下的親密交集。
淮修竹同時與我和楚晏亭交好,我原本認為,他是我和楚晏亭夫妻二人共同的好友。
可楚晏亭竟然會懷疑我與淮修竹有私情。
心中悲涼,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楚晏亭寧願覺得我要離開是因為紅杏出牆,也不願承認是他自己的問題。
嫁入宣王府八年,我第一次被禁足。
但府內的事還是能通過秋娟的嘴傳到我的耳朵裡。
蘇念日日去書房給楚晏亭送梨湯,蘇念在花園偶遇楚晏亭,蘇念與楚晏亭一起入宮面見太後……
我禁足這一月間,秋娟口中,楚晏亭竟沒有一日是不和蘇念見面的。
逢場作戲,呵……
一月後,楚晏亭解了我的禁足。
但我依舊沒出門,整日待在院子裡。
煜兒來找過我幾回。
他來時,眸子裡滿是小心翼翼。
「母妃,你和父王吵架了,會不要煜兒嗎?」
我抬手摸摸他的頭。
「怎麼會呢?你永遠是娘的孩子。」
隻是我恐怕不能一直陪著他。
我要離開。
煜兒是儲君的孩子,等到日後楚晏亭登基,他也有廣闊的前途。
我不能自私,也沒有能力將他帶走。
煜兒聽到我的話,撅了嘴,眸中醞釀出淚水。
「母妃,你騙人!蘇姐姐和我說了,你想和父王和離,離開家裡,再也不要煜兒了!」
蘇姐姐?
我皺起眉,「楚煜,我不是說了,不許和蘇側妃玩嗎?」
煜兒抽抽鼻子,用衣袖擦眼淚。
「你都不要煜兒了,還要管煜兒和誰玩嗎?母妃不要煜兒,那煜兒也不要再理母妃了!」
說著,煜兒扭頭跑了。
秋娟在旁邊看著,正要去追。
我將秋娟叫住,「別去。」
「娘娘!」
秋娟急得跺腳,「您就這麼放任蘇側妃挑撥您和世子的關系?」
挑撥?
蘇念雖居心不良,可她說得沒錯。
在旁人眼裡,我要離開,何嘗不是對楚煜的一種拋棄。
我失神坐了回去。
在現代的時候,我就不喜歡小孩。
更是從未想過,我會費了半條命,生下一個與我血脈相連的孩子。
楚煜的到來並非意外。
當時的我為了楚晏亭留在這個世界,楚晏亭也承諾這一生隻有我一個。
但他是王爺,膝下不能無子。
加上頂頭有婆母催著,我很快懷上了煜兒。
煜兒在我肚子裡的時候就很乖,我很少孕反。
生下來也很好帶,不哭不鬧,長相更是集合了我和楚晏亭的優點。
最初,我並不喜歡這個孩子。
懷上楚煜,是我留在這個世界後,做出的第一次妥協。
為了給楚晏亭的承諾再上一層保險,在這個醫療條件並不發達的世界,我決心生孩子,為此身體變差,身上長了難以消除的紋路。
我是在帶楚煜的過程中,才漸漸對他有了感情。
他是我和楚晏亭愛情的結晶。
可如今,愛都沒有了。
我似乎連帶著,對煜兒也少了感情。
11
煜兒開始和我置氣。
他將我之前的話拋到耳邊,課業也不學了,整日玩樂。
和蘇念玩得比以往更加親近。
王府裡的下人都知道,這段時日蘇側妃在王爺和世子那裡都風頭無量。
眼看著楚煜要和我離心,秋娟更急了。
一日,我正看著書,她突然跪在我面前。
「娘娘,奴婢鬥膽有話要說,王爺是您的夫君,世子更是您懷胎十月生下的兒子,您和王爺置氣也就罷了,怎麼連兒子也不管了呢?」
我面色未變,將手中的書翻了一頁。
「他總要適應,日後沒有我的日子。」
何況,我自己生的兒子,自己清楚。
他隻是想要以此激怒我罷了。
秋娟聞言,更是大驚失色。
「娘娘,您當真要離開王府?您是宣王妃,是儲妃啊!您難道要將這尊貴的位置讓給旁人?」
我掀起眼,「我前段時間,表現得不夠明顯嗎?」
秋娟張了張唇,「奴婢以為,您隻是想以此逼王爺退步,卻不想,您是說真的……」
似是想到什麼,秋娟道:「可娘娘,王爺那日說了,不論是和離,還是休書,他都不會放您走。」
我點了點頭,「所以要離開,就不能走尋常路。」
「秋娟,你願意幫我嗎?」
秋娟是我一次外出行醫時救下的農女。
她在山林中被蛇咬了,險些就要死了。
我出手為她醫治好蛇毒,發現她臉上有一塊巴掌大小的胎記。
便順手也為她醫治了。
被治好後,秋娟就賴在了我的藥鋪,要給我當婢女,怎麼都趕不走。
25歲那年我被放出宮,不再做宮女。昔日的竹馬已有了外 室,她拉著孩子求我別和她爭。我淡淡笑著應了。各宮娘娘 們為皇上爭一爭也便罷了,至少能撈得些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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