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娘娘接到底下人說您身子不適,這才讓奴婢前來操持,隻是若是到了成婚那日,還請王妃娘娘起身打起精神些,喝杯側妃娘娘的茶,到底是主母,還是有些容人之量。」
她說什麼,我已經不太在意了。
我要和離。
看著這漫天的紅綢,我心想著。
「母妃!」
清脆的童聲響起,我寂靜荒蕪的心動了下。
煜兒朝我跑過來,一下撞在了我的腿上,他順勢抱住我的腿抬起頭,白皙圓潤的面龐,對我笑得很甜。
我摸上他的臉,想法再次動搖。
孩子果然是能捆綁住女人的。
我放不下煜兒。
一旦我離開,楚晏亭和別的女人有了孩子,煜兒該如何自處呢?
我抱著煜兒軟軟的身軀,淚水逐漸模糊了眼。
回去之後,我就病倒了。
我頭痛欲裂,晚上睡覺,夢到的都是和楚晏亭認識初五年的事情。
那時候多好啊,楚晏亭滿心滿眼的都是我,太後也很滿意我。
可是後來,怎麼就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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煜兒是個懂事的孩子,我起不來身,他就每天來看我。
楚晏亭知道後,坐在我床前守著我。
他握著我的手,重復地承諾。
「知虞,你相信我好不好,我們不要再鬧了。」
容貌相似的一大一小圍聚在我床前,皆是為我煩憂,燭火搖曳,昔日的幸福又重新湧上心頭。
我決定相信楚晏亭一次。
看是否真如他所說,逢場作戲,權宜之計。
蘇念很快入了門,我也無視太後身邊嬤嬤的敲打,沒去喝什麼妾室茶。
楚晏亭隻將她迎進了門,卻未和她拜堂。
成親當夜,他進去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和蘇念說清楚了。
做完這一切,他一臉求表揚的表情。
我嘴上誇贊著,心裡卻沒有什麼波動。
我知道,他是想用對蘇念的冷落來討好我。
可我在意的是,他對蘇念再冷落,蘇念也是他的側妃了。
蘇念許是知曉自己如今尷尬的身份,從不往我身前湊。
但後來還是鬧出些事情。
府內的下人見蘇念在楚晏亭這兒分量不重,在她的吃穿服飾上大著膽子克扣,最後被捅到了楚晏亭那裡。
楚晏亭出面懲治了那些下人,對著我面色復雜。
「蘇念對你沒有威脅,你沒必要視她為眼中釘。」
我扯了扯嘴角。
從前看些狗血電視劇,裡面的女主角總說些百口莫辯的話。
當時隻會想,有什麼不能說的?長嘴是用來吃幹飯的?
如今遭到誤解,我竟連一句百口莫辯都說不出來。
心很累,以至於連張嘴都沒了氣力。
5
宮宴上蘇念中藥,楚晏亭動了心思,我毫不意外。
蘇念初及笄,比楚晏亭小了整整十歲。
平日裡,她也不爭不搶,見到我,從來都是伏小做低。
偶爾府裡的下人會來向我稟報,說聽見蘇念偷偷哭,說想回家。
十五歲的女孩,在現代還隻是剛初中畢業。
我想了想,還是去看了眼。
但我沒想到,我會看到楚晏亭。
他正哄著蘇念,讓她別哭。
「表哥,我想回家。」
蘇念紅腫著眼抽噎。
「你和王妃都對我不好,下人也對我不好,我不想留在宣王府了。」
「別哭了。」
楚晏亭摸著她的頭,語氣無奈地說。
「表哥給你尋些逗悶子的玩意,把欺負你的下人都收拾了,等到過幾年,表哥就給你尋個好人家嫁出去,他們會對你好的。」
蘇念睜著一雙懵懂的眼,「可是我不是已經嫁給表哥了嗎?我是你的側妃,為什麼表哥不能對我好?」
楚晏亭嘴唇動了動,沒說話。
蘇念又流出了眼淚,「表哥對我好,王妃會生氣,對不對?」
她嗚嗚嗚地哭著,聲音十分哀慟。
楚晏亭輕輕拍著她的肩膀,似是安慰。
蘇念猛地撲進他懷裡,雙臂死死地環著他的腰,繼續哭著。
楚晏亭嘆了口氣,抬手環住她的背,輕拍安慰。
我僵硬著身子,如墜冰窟。
反應過來後,我轉身就走。
心頭的火氣越來越旺。
好像我是那一對惡人,非要拆散他們似的。
楚晏亭。
許我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是他,違背諾言娶了蘇念的也是他。
主動說逢場作戲的是他,對蘇念安慰的也是他。
我真是不知道,自己愛了十二年的男人,他心裡到底想的是什麼。
6
讓我下定決心和離的還有煜兒。
與我擔憂的不同,煜兒和蘇念相處得很好。
蘇念自幼就被蘇家人保護著,心性小孩子氣,平日裡在後院無聊,不知道什麼時候,和煜兒玩到了一起。
兩人一起放風箏,捉迷藏,玩得不亦樂乎。
我讓下人去尋煜兒回來做課業,屢催不見人。
於是我親自動身去尋。
在寬大的花園內,我看到了煜兒和蘇念正一起放風箏。
他們放的風箏是大蟲。
蘇念風箏放得非常好,很高,瞧著就氣勢昂揚。
煜兒很是興奮,從蘇念手裡拿過風箏線,跑得不亦樂乎。
他們相處得很不錯。
我叫煜兒的第三聲,他才回頭。
看到我的一瞬間,眸中的光彩由興奮轉為苦悶。
他知道我是抓他來做課業的。
他是儲君的孩子,課業自然繁重。
煜兒被我帶回去前,衝著蘇念道:「蘇側妃,我下次再找你玩!」
回到房間,我給他擦著出汗的手,垂著眸子問。
「煜兒,你知道側妃是什麼嗎?」
楚煜想了想,「就是父王的妃子。」
楚煜是個聰明的孩子。
我問他:「你覺得蘇側妃怎麼樣?」
「蘇側妃可會放風箏了,還會踢蹴鞠,給我帶小點心吃。」
他掰著手指頭數,語氣中是藏不住的興奮。
他看起來很喜歡蘇念。
「很好。」
我微笑道:「看來你和她相處得很不錯。」
那我就放心了。
我意識到,我確實該離開了。
因為我意識到,蘇念進門的這段時間,我幾乎變成了一個深閨怨婦。
看到蘇念,我的內心在咆哮,在尖叫,想把全世界撕碎,面上卻是平靜的。
這股壓抑讓我胸口發悶。
看到楚晏亭抱著蘇念,煜兒和蘇念一起笑得開懷,我真想衝上去,將他們拉開。
可我隻是平靜。
然後我又病了。
渾身發熱,躺在床上下不了地。
太醫來診斷,說是心病。
我根本受不了這樣的生活。
身邊躺著有異樣心思的枕邊人,和別人共享著丈夫。
兒子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大不了,也不會站在我這邊。
或許等他長大以後,他會和他的父親一樣。
這個世界幾乎所有人,都不覺得這有什麼大不了。
隻會說我矯情、善妒、異想天開。
我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宮宴上蘇念中藥,楚晏亭動搖,隻是撕開了一層遮羞布。
讓我徹底認清了——
楚晏亭的諾言,和狗叫沒什麼兩樣。
我再度提出和離,楚晏亭許是惱了,一路上半句話也不說,隻沉沉地用目光盯著我。
馬車抵達王府門前,他率先快步下了馬車。
「我今晚睡前院。」
暮色裡,他的眼神很冷。
「知虞,不要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我置若未聞。
再沒有讓我比為了楚晏亭留在這個地方更後悔的事情了。
可惜人生沒有後悔藥,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
系統已經將獎勵兌換,完全消失在了我的世界當中。
楚晏亭變心,接下來的路,我真的要自己走了。
7
第二日起床梳洗間,丫鬟秋娟看著我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就說吧。」
「今天阿大遞了消息,說昨日半夜,蘇側妃從宮裡回來的時候去了前院,王爺在書房裡,正好沒睡,兩人待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
秋娟頓了頓,「應該是沒做什麼。」
我沒說話,用清水細細地洗著手指。
秋娟繼續道:「您昨日和王爺吵了架,王爺許是想以此來讓您吃醋。娘娘,王爺還是在乎您的。」
我用絹布擦了擦手。
「讓人去備筆墨吧。」
梳好妝後,我坐在案桌旁,提筆寫下和離書。
寫好後,我裝進信封,讓秋娟送去了前院。
半刻鍾後,楚晏亭怒氣衝衝地推門而入。
「知虞,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放下手中的書,「王爺不是讓我不要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情嗎?」
我朝他微微一笑,「不和離,我才會後悔。還請王爺籤了這道和離書,從此你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謝知虞!」
楚晏亭低吼了一聲,一掌拍在了我的案桌上。
他高大的身軀撐在桌上,黝黑的瞳孔裡似乎燃了火。
「謝知虞,你到底有沒有心?我為你守了八年,從未和旁的女子逾矩過,如今隻是娶了蘇念作權宜之計,你究竟要鬧到什麼地步?」
他瞧著又深情,又委屈。
或許是意識到,我是認真地提和離,而不是在與他置氣。
「那這八年,倒還真是委屈王爺了。」
我面無表情。
「是我讓王爺憋壞了,難怪昨夜迫不及待地替蘇側妃解毒。」
楚晏亭聽了我的話,反而平靜下來。
「知虞,你是吃醋了是不是?」
他伸手想要碰我的手,我連忙躲開。
「昨日母後和舅舅都在,我總得表一個態度!但我不會真的碰她!」
我冷笑一聲。
「楚晏亭,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傻子?昨日擺明了就是一出戲,一次不成,還有下一次,昨夜若不是我在,你和蘇念早就滾到一起去了吧?」
楚晏亭伸手大力捏住我的肩膀,眼睛死死瞪著我。
「可我還是沒碰她,不是嗎?」
「放開!」
我用力掙扎著,楚晏亭放在我肩膀上的手卻越捏越緊。
「放開!楚晏亭,你抓疼我了!」
我手抵在他胸前,使勁用力推著。
可我和他力量懸殊,根本推不動。
楚晏亭紅著眼睛,「謝知虞,你到底有沒有心?八年了,我一直守著你,外界多少聲音,我抗了八年,你如今說和離就要和離?我不同意!」
他攥住我兩隻手腕,強硬地將我壓在屏風上,吻著我的唇。
我漸漸卸了力。
許是察覺到我態度的軟化,楚晏亭很快松了我的手,將那隻禁錮我手腕的手放在我腰間。
他抵著我的唇,「知虞,你再忍一忍,等我登位,我就將蘇念換個身份,送出王府。」
楚晏亭將我抱得更緊,側頭吻著我的臉頰,卻觸到了一片濡湿。
我無聲地流著淚。
楚晏亭吻了吻我的眼睛。
「知虞,我們不要和離好不好?」
我別過臉。
「母妃!」
門外煜兒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我連忙推開楚晏亭,轉過身用袖子擦眼淚。
煜兒很快跑了進來,像從前一樣抱住我的大腿。
「父王也在。」
他轉頭看了看我們兩個,「父王,母妃為什麼哭了?是不是你欺負母妃了?」
楚晏亭俯身摸了摸他的腦袋,「父王不小心惹你母妃生氣了。」
「母妃別生氣。」煜兒用黑白分明的眼神看我,「煜兒幫母妃打父王。」
說著,他揮手朝楚晏亭身上打了兩下。
楚晏亭隻含笑看著他。
我盯著他們倆,神色怔怔。
門口傳來一聲驚呼。
「煜兒,你怎麼能打表哥?」
8
蘇念出現在門前,一襲粉裙,面色驚訝。
「煜兒,不可以打你父親。」
我面無表情地瞥了她一眼。
「我兒子做什麼,輪不到你來教訓。」
「我……」
25歲那年我被放出宮,不再做宮女。昔日的竹馬已有了外 室,她拉著孩子求我別和她爭。我淡淡笑著應了。各宮娘娘 們為皇上爭一爭也便罷了,至少能撈得些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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