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通關文書那天深夜,丞相屈尊進了我的公主府。
是先生將他引進來的。
等丞相走後先生與我細細商議局勢。
我很開心,先生終於拋棄那日的羞恥肯與我獨處一室。
我同先生又恢復了以往的相處模式。
我很是欣慰,很感謝丞相。
十九、
周淵吐了一晚上血的那天韃靼主戰派奪得政權,派軍騷擾北疆。
周淵趴在床前吐血的時候還不忘叮囑一眾大臣千萬不能讓謝晏重新掛帥出徵。可除了謝晏,別的有點真本事的將軍已經被周淵殺頭的殺頭,趕回家的趕回家。
最後周青斐請命北徵。
我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周淵雖吃了那麼多傷身的丹藥,可一時半會死不了,周青斐這時候出徵一來可以獲得一身軍功,二來遠離自己老子的猜忌,等周淵將留在京裡的皇子折騰完,他再慢悠悠趕回去同周淵上演父慈子孝的溫馨場景。
他的計謀屬實不錯,如果沒有我橫插一腳。
二十、
周青斐出徵那天是個有風的晴日。
我站在城牆前送他一程,他遙遙望了我一眼,眉眼間罕見多了幾分繾綣。
他無聲彎彎嘴角,「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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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他勒馬轉身,數完大軍跟在他的身後朝京外駛去。
我瞧著他的身影漸漸縮成一個黑點。
這一別,怕是終成永別。
我站在城牆上,風吹衣袖簌簌作響。
先生默默將手裡的披風系在我的身上。
「先生,周青斐讓我等他,你說,他想讓我等他做什麼呢?」
是等他回來給我帶最精美的衣裙,還是今年除夕同我一起守歲?
先生沒有回答。
我也不知道。
我隻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我想讓他死在北疆。
不隻是我,謝晏的人,蘇清和的人,我的人都在軍裡埋伏著。
隻等周青斐一死,謝晏全權接手兵符,處理完北疆戰事,直接南下包圍京城。當然,以防謝晏有什麼不該有的心思,柳茵茵必須留在我的身邊。
同時封地侍衛持通行文書入京,人數不多,但都是當年父皇留下的精英,調動他們的令牌就藏在母親生前的宮殿,被周淵囚禁的時候,我順利找到了令牌,將皇宮圍成鐵桶是沒有問題。
二十一、
周青斐戰死的消息傳到府裡的時候我正繡著香囊。
以前周青斐來我府上瞧見先生腰間掛的香囊,他吐槽說醜,我說是我闲來無聊練手的,他憋了一會說細瞧別有一番風格,他讓我也給他繡一個,我敷衍著答應下來。
沒想到等他死了我這香囊也沒繡完。
我怔了好一會神才出聲:「先生,他死的時候疼不疼?」
利箭生生穿入骨血,要是我早就疼得哭起來了。
可我從來沒見過周青斐喊疼,無論是滾燙的湯水,還是刺向胸口的尖刀。
「一箭穿心,據說當時便沒氣了,直接落到水裡了。」
我點了點頭繼續繡我的香囊,一箭穿心好啊,起碼沒受盡折磨。
繡著繡著,眼前慢慢蒙上一層薄霧,我瞪大了眼睛仔細看,可怎麼也找不到繡花針的針孔。
「先生,我怎麼找不到針孔了?這香囊我怎麼不會繡了呢?」
大滴大滴的淚水砸在香囊上,渲染出一片暈色。
我死命抓住先生的衣袖,喉嚨裡哽著無數酸苦,「我應該高興才對,我怎麼哭了呢?」
明明我再也不用同他虛與委蛇,明明我再也不用受他脅迫。
「他是壞人,他死了我為什麼很難過?」
先生蹲下身,他將我摟入懷輕輕拍打著我的脊背,就像幼時安撫做噩夢的我那樣。
「難過便哭出來吧。
「殿下從來都是個心善的孩子。
「相處久了難免有些情分,消息太過突然,殿下沒有做好準備而已。
「殿下去睡一覺吧,醒了便什麼都好了。」
他溫柔哄著我,就像對一個懵懂無助的孩子。
對,我點了點頭,睡覺,睡著了便什麼也不想了。
可是那天我睡得並不安分。
我夢見了周青斐。
我夢見他冷臉訓斥欺辱我的宮人,然後一言不發將我抱回東宮。
我夢見夜裡他將手環在我的腰間,說以後沒有人再敢欺負小樂寧。
我夢見他不眠不休守著高燒的我,親自將一口口湯藥喂進我的嘴裡。
我夢見自己穿著新衣服喜滋滋在他面前轉圈,他笑著說「我的樂寧穿什麼都是極為好看的」。
我夢見除夕守歲夜他帶著我去京城最高處看煙花,新年鍾聲敲響的那刻,他許願說「希望我的樂寧歲歲無憂,喜樂安寧」。
如果不是強佔了我,他應當是世間最好的哥哥。
二十二、
周淵知道周青斐戰死的消息後直接昏死過去,我借口侍疾進了皇宮。
丞相召集諸位大臣商議令謝晏重掌兵權奔赴北疆。
等周淵悠悠轉醒,我已經在他床前坐了一會。
「你醒了。」我悠悠開口。
瞧著他雙目無神強弩之末的模樣我隻覺得心裡一片痛快。
「周青斐死了,謝晏掌了兵權,北疆戰事已經結束,他現在領兵將京城圍了起來。」
「你開心嗎?」
他喉嚨裡發出嗚咽聲。
我深吸一口氣,繼續道:「你知道周青斐是怎麼死的嗎?是我派人埋伏在軍隊裡,出其不意從背後放了一記冷箭。據說一箭穿心,當場斃命。」
他瞪大了眼睛,「你個毒婦!我兒待你不薄。」
我嘲諷地勾了勾唇角,「是不薄,不顧我的意願直接強迫了我。你們不愧是父子倆,一個強佔嫂嫂,一個脅迫妹妹。對了,你知不知道你的好兒子為了我,親手給你進獻了有毒的丹藥?我周樂寧何德何能竟挑起父子相殘,這真是我的榮幸。還有,我娘生前懷過一個孩子,是你的,可她怎麼允許自己生下仇人之子,所以胎兒沒成型便被她打掉了。」
「你……」周淵顫巍巍用手指著我,「來人吶,將她就地誅殺!」
宮殿靜悄悄的,宮人們得了我的吩咐早就全部退下。
我輕笑,「省著力氣去給我父皇母後賠罪吧,現在滿宮都是我的人。十五皇子聰穎過人可堪大才,本宮身為輔國公主,自當全心扶持幼帝。」
不顧他滿口憤言,我轉身走出宮殿,殿外候著早就等待多時的太監。
我揮了揮手,「進去吧,皇帝老了,該殯天了。」
不一會宮裡的喪鍾敲響。
咚——咚——
整整四十五聲,乃國喪之音。
皇親國戚文武諸臣匆匆進宮。
我手持遺詔進入大殿,身後跟著抱有十五皇子的李氏。
我站在階前,將遺詔舉至半空,「陛下遺詔在此。」
眾人皆跪拜聽旨。
開頭自然是一堆冠冕堂皇的華豔詞藻。
片刻後我念到最後一段。
「今十五皇子岐嶷穎慧,克承宗祧,宜承大統。」
當下便有皇子反駁:「十五弟未滿周歲,僅憑皇妹幾句話,我等不相信此詔是父皇親筆書寫。」
其餘人皆連聲附和。
我笑而不語。
隨著殿外整齊劃一的行軍聲起,殿內諸人變了臉色。
「殿下,屬下已經將整座皇城包圍。」
我點了點頭。
「皇妹,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想要逼宮嗎?」
「難不成父皇之死是你做的手腳?」
「聒噪。」
我輕輕吐出一句,遞了一個眼神給身旁侍衛,他毫不猶豫提刀砍向那個我隻見過幾面皇子的肩膀。
隨著慘痛的叫喊,他昏倒在地上。
亂糟糟的人群立馬噤了聲。
我滿意點頭,「陛下自然知曉主少國疑,因而特命本宮為輔國長公主輔佐幼帝,為了防止有人動了不該有的心思,本宮命人將大殿層層圍起,隻待商議完繼位之事便放諸位回府。諸位最好莫要有什麼小動作,驸馬北徵歸來,如今就駐扎在京城門外。」
所有人低下了腦袋。
「若有人質疑遺詔真假,諸位上前驗一驗字跡便可分曉。丞相為百官之首,可否上前替諸位臣子解了這疑惑?」
我低頭望向丞相。
他摸著胡子上前,屏息凝神瞧了半天後開口:「是陛下筆跡,墨跡未幹,想是陛下臨終所寫。」
他自然不會否認,畢竟這是他兒子親手摹寫。
丞相掀起袍子跪地朝拜,「臣蘇允參見新帝,長公主殿下!」
隨著丞相一聲高呼,眾人紛紛跪地,「臣等參見新帝,長公主殿下。」
蘇清和亦在其中,不過他的臉色有些復雜。
二十三、
我抱著十五皇子登基了。
登基典禮很順利,畢竟我手裡握著兵權,丞相早與我達成協議,朝中又有我早年提拔的官員,再加上稍微有點能力的皇子都早被周青斐收拾狠了,沒有人願意做出頭鳥。
坐在高位聽著洪潮般的恭賀萬歲聲響,我心裡亦按捺不住湧起一股激動。
這就是權力的滋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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