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記不記得,我這兒有條半尺長的陳年凸疤?」
我嫣然一笑:
「現在沒啦。」
17
收拾行囊時,小丟出現了。
不知中了什麼邪,它撲騰翅膀,上至房梁下至床腳,激動竄個不停。
飛累了,它停回窗沿,眼珠子滴溜溜地打量我。
我嘆了口氣,忍不住摸了摸它。
「冬去春來,靳霜妤窗前的鳳凰木就快開花了,你可別再因花美貪嘴,吃壞了肚子。
「輝夜宮的星辰,你幫我多看幾眼。
「我走後,你別再來了,若被人知道以仙草仙藥喂大,別說血肉,就連你的骨頭都會被抽去煲湯,再磨成粉,做大補藥。」
恫嚇奏效,它縮瑟腦袋,小眼睛怯怯看我。
好像在問,你要去哪。
「父母亡故時,我曾下定決心,要親手殺死那隻虎妖,可二伯說我天資愚鈍,不給我修煉機會,我就跑去後山偷看別人練功,揮著把破匕首照貓畫虎。
「我心想,蒼天不負有心人,隻要我堅持學,哪怕每次隻領悟一點點,日子久了,遲早有報仇的能力。
「可有一天,我二伯聽說,那虎妖被打死了,打死它的修者甚至尚未突破築基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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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哭得很傷心,我在想,怎麼就打死了呢?為什麼不把它的命留給我,也好讓我一句——到底設了什麼陷阱,出了怎樣的狀況,讓我元嬰期的父親、築基期的母親,雙雙慘死在它手上?
「後來,越來越多的跡象顯現,我從仇恨抽身,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
「父母的死,或許與二伯有關。」
小丟猛然抬起了頭,怔怔盯住我。
我笑著摸了摸它:「你能聽懂對不對?所以你一定能理解我。
「我要進山,我要去找當年那場慘劇的見證者。
「若找到了,我會帶著全部真相,奪回天墟宗。
「若找不到,就算被野獸撕碎、被妖靈吞食,就算會死無全屍,隻要還剩一口氣,我就窮盡一生找下去!」
外頭突然傳來悽厲的叫喊:
「好痛,好痒啊!父親,母親,快救救我——」
18
我循聲望去,蘇慈正瘋狂抓撓自己的臉,原本白皙如玉的肌膚,此刻血跡斑斑。
二伯母摟著遭罪的女兒,邊哄邊哭。
二伯臉色陰沉,一腳踹開我的房門。
「蘇縈,你為何要騙我女兒?」
二伯母也指著我罵:
「忘恩負義的東西,養不熟的白眼狼!」
我冷冷一笑。
果然上鉤了。
「喲,妹妹的臉怎麼成了這副鬼樣子?難道是效仿我,也抹了那生肌粉?」
我開懷大笑:
「隻聽說把別人騙得團團轉,被自己騙得心悅誠服,我還是頭一回見。
「難道妹妹不清楚,那生肌粉,其實是劇毒嗎?」
蘇慈雙目噴火,一張爛臉儼如陰鸷羅剎,頓時口不擇言:
「你這賤人,不得好死,我當初就該加大火勢燒死你!
「賤人!掃把星!克死你父母,又來克我,你以為我稀罕與你姐妹情深?若不是父親說,你還剩點價值——」
二伯喝道:「蘇慈,住口!」
我的眸光驟然陰沉。
「天墟宗本就是我的家,宗主之位也是父親留給我的,是你們霸佔了屬於我的東西。
「當初你一家落難投靠,我父母好意收留,最後卻死得不明不白。
「你們才是忘恩負義,不得好死!」
二伯的臉色一陣比一陣精彩。
震驚,羞慚,憤怒。
最後演變成濃濃殺意,匯聚在掌心。
我一隻手悄悄向口袋中探去。
「蘇縈,交出言靈玉簡,告訴我口訣,我看在你父母的份上,留你一命。」
我斜睨他一眼,語帶譏嘲:
「二伯,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天真的小女孩了,你我心知肚明,告訴你口訣,我連這扇門都踏不出去。」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他催動靈力,一把閃著寒光的玄鐵劍猝然亮出,一道凌厲的劍氣直煞我面門。
我猛然抽出手,用盡全力拋出一把粉末。
他反應很快,揮動長劍帶動氣流,將粉末阻絕。
但觀戰的蘇慈和伯母卻猝不及防,吸入少量後,當即涕泗橫流,摳著喉嚨俯身作嘔。
不一會兒,二伯也腳步虛浮,一手撐劍,一手拼命揉起眼睛。
我不屑一笑:
「這隻是開胃菜,我全身上下還藏著更致命的毒,不怕死,就動我試試!」
19
天降冷雨,涼飕飕的山風滲進我單薄的衣衫。
出走得匆忙,棉底的鞋履早已湿透,灌滿了泥。
我凍得發抖,每一步都異常沉重。
「咳咳!」
胸口泛上一陣劇烈的痛,我噴出一口血,下意識去抓身邊的樹枝,卻隻能徒勞揮舞幾下,任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山坡滾去。
頭暈目眩,四分五裂。
真疼啊。
意識迷離之際,有人在我耳旁對話。
一人說:
「對青雲劍宗虎視眈眈的那幫宵小,揣測你元神已毀,靈力盡失,整日大放厥詞,你說你這眼睛,到底多久能好?」
另一人沉默。
「你尋她這麼多年,尋到一絲苗頭了嗎?要我說,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那樣一個人,她隻是你走投無路時,自欺欺人營造的幻象。
「我瞧著這來歷不明的『靳霜妤』對你不錯,自她出現,你發自內心的笑意也多了。
「不如尋個體面的身份,妥善安頓了她,這死氣沉沉的輝夜宮,不能真靠個傀儡打理。」
另一人將杯盞重重頓在桌上,瓷杯頃刻間碎裂。
「一抹不知名的幽魂罷了,怎配與她相提並論?
「不喜歡就不喜歡,你亂發什麼脾氣?我隻是見不得過河拆橋,人家照顧你這麼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名字——」
「砰!」
「蕭元卿你來真的?別以為眼瞎老子就讓著你,你個傻子,心比眼還盲,煉什麼傀儡修什麼仙道?修無情道吧你!」
20
蕭元卿?
好耳熟。
哦,想起來了。
這是「來歷不明的靳霜妤」躲在門外曾偷聽到的對話,仙尊大人感知敏銳,不會沒察覺。
可他默許了她的偷聽。
畫面迅速變幻。
賀之焱帶著一株靈草找到我。
「你魂魄三年未散,屬於生魂,肉身一定還有生息。
「服下這株離魂草,你就能回家了,將來若有難處,隨時來逍遙宗報我的大名。」
離魂草通體幽藍,在熾烈陽光下也晃動著幽幽鬼火。
我一言不發地接下。
賀之焱嘆了口氣:「不管你是誰,我勸你,不要愛上蕭元卿。」
我慌忙矢口否認:
「我隻是感激他收留,給了我日後傍身的能力。
「離開前,我能不能為他做些什麼,權當報答恩情?」
賀之焱眸光微沉,幽深得讓人有點害怕。
「你可願為了他的眼睛,去神木谷採藥?」
我欣然應允:「仙草還是靈果?」
「是扶桑神木旁,那隻看守靈獸的眼淚。」
我怯怯問:「很兇殘的野獸嗎?嗜血吃肉?還是會用利爪擰斷我的脖子?」
他沒立刻回答我,隻是意味深長地看了我良久,然後道:
「都不是,靈獸溫順,你用少女美妙的歌聲吸引它、感化它,它自然會流淚,隻是……」
我兩眼放光,信誓旦旦:
「這有何難?本仙女手到擒來!」
我明白,蕭元卿心裡藏著一個女子。
她有著這具傀儡的明豔容貌和一身高強靈力,她的名字叫靳霜妤。
蕭元卿是將隱忍的愛意,投射在披著靳霜妤皮囊的,我的身上。
而我的真身,灰頭土臉,手無縛雞之力。
後來,一切順利。
我進了山谷,吟了歌謠,也接住了靈獸淚。
可我誤觸了扶桑神木,失去了意識。
賀之焱沒告訴我,扶桑神木乃蒼生執念所化,連系著萬千破碎時空。
樹幹上每一道粗粝的木紋,都是一條深邃的時空縫隙。
21
意識恢復時,身邊站著個髒兮兮的小孩。
他右眼淤腫,端著破碗,碗中盛著清澈的水:
「姐姐,你剛淋過雨,喝點水吧。」
我低頭檢查一番,還好,玉瓶和眼淚還在,衣服也完好無損,就是湿透了。
「我怎麼會在這?」
小男孩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昨晚暴雨,你暈倒在廟外,我擔心你生病,將你拖了進來。」
我環顧四周。
斑駁的佛陀像,灰白的厚蛛網,咿呀搖晃的木門窗,滿目殘敗。
廟外突然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五個魁梧大漢手持長刀,帶著凌厲殺氣衝了進來,一眼就看見了男孩:「果然在這!」
我心中莫名驚駭:「找你的?」
小男孩放下碗,抿了抿嘴唇,點頭苦笑:
「來殺我的……」
帶頭的男人舉刀直指男孩,冷冷說道:
「別怪我們狠心,怪隻怪你父親不識好歹,收下錢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好,偏要擋人財路,向上頭舉報。
「當個清官有什麼好?被滅門時,他維護的那些百姓,有哪一個出手施救嗎?沒有,就連他兒子最後的藏身之所,我們扔點銀子,人家也是毫不猶豫就透露了出來。
「你看看,你父親就是這樣一個正義凜然的蠢貨,小子,自認倒霉吧,下輩子投胎,眼光放亮點。」
語畢,幾人傾身欲上前。
我抽出流光劍,一劍狠狠揮向來人腳下。
流光劍乃上古神器,附身靳霜妤以來,我隻覺得它好看,從沒用過。
不用則已,用起來,隻覺一股震顫襲遍全身,手險些脫力,地面被恢弘的劍氣劃出了一道巨壑,頃刻間塵煙四起。
男人寸步不敢動,怒不可遏:「媽的,這是什麼兵器?」
我挑了挑眉,滿不在乎:
「這就是我平日切菜用的,家裡還有好幾把。」
「你……你是什麼人?」
我目光驀然森冷。
生平最恨仗勢欺人,何況他們欺的還是孤兒。
「今天要教訓你們的人!」
身後衣擺被輕輕扯了一下,我回過頭,男孩眼底充滿了與他年齡不相符的堅定:
「姐姐,這是我與他們的事,你不必涉險,害了自己。」
我莞爾一笑:
「天上的神仙說,你父親是個好官,叫我來救你。
「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被仙女所救,是什麼感覺。」
22
流光劍與靳霜妤一身靈力配合得天衣無縫。
短短一炷香的時間,地面隻剩一個活人,剛斷了條臂,叫得撕心裂肺。
我踩住他剩餘的手指,低聲淺笑:
「回去告訴那誰,這位小公子是我救命恩人,想要他的命,先過我這一關。」
大漢淚雨滂沱,哀號道:
「仙女,姑奶奶,懂了,我們再不敢了,謝謝仙女饒我狗命啊!」
初升的朝陽從廟外照進來,落在我身上,也灑在男孩劫後餘生的笑臉上。
我跟他說:
「我見你遇事沉著,或許是修道的好苗子,進青雲劍宗已難如登天,但退而次之,逍遙宗我有熟識之人,你可願前往一試?」
他有些困惑:
「我聽聞當今天下五大道宗,逍遙居首,萬象次之,姐姐說的這個……青雲劍宗,又在何處?」
我猛地意識到不對勁:「現在是何年?」
他小心翼翼答:
「元啟三百二十年。」
元……元啟?不是天耀?那就是……
五百年前?
原來如此,青雲劍宗此時才剛開山立派,還是名不見經傳的小宗,開門迎徒,來者不拒,誰承想,日後會因蕭元卿而橫空出世,睥睨整個修道界。
我抓起他,御劍一路向北飛行。
最後,在青雲劍宗九百九十九級的階梯前停了下來。
將來有一天,飛升成功的蕭元卿會站在這九百九十九級階梯之上,被千萬修道者敬奉為仙尊,青雲劍宗的子弟也能同享他的榮耀。
「顏老宗主是個好人,他能庇護你,日後免遭仇家欺擾,你就在此安心修習。
「快上去吧,朝前走,別回頭!」
男孩突然抓住我的手:「姐姐,你還會來看我嗎?」
我嘴角上揚:
「當然,你眼睛有傷,若他們不認真給你治,我定要回來找他們麻煩。」
男孩的手還是不肯松。
我拍拍他的肩膀,俯身湊到他耳邊:
「告訴你一個小秘密,見到路邊的伽羅花了嗎,還有隨處可見的女貞葉。
「伽羅花莖混合女貞葉,搗成粉末,能制成最簡單的迷藥,迷人心智,將來你再遇險境,可用它謀一線生機。」
他終於依依不舍地松手:「姐姐,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我叫靳霜妤。」
說著,在他掌心認真寫下一個「靳」字。
他拾級而去。
望著那寂寥的背影,我心底忽然湧出一股莫名的酸楚。
男孩卻頓住腳步,倏忽回眸,嗓音歡喜而清亮:
「姐姐,記住我,我叫蕭元卿!」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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