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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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搖摸了摸鼻子:「兒臣剛要來跟您報喜,您就這麼說出來了,真是一點驚喜都沒有了。」


我起身在博古架上拿出個錦盒:「這裡面是株天山雪蓮,王宗如先生的妻子舊疾復發,想必能用得上。」


扶搖高興地接了過去,說了好些吉祥話才走。


王宗如是當世大儒,可以說,他的話在天下讀書人的心中舉足輕重。


將來,還得靠他給扶搖說說話,所以我拿出什麼珍貴的東西都不為過。


不過若是他不願意,那我也是有辦法讓他願意的。


9


大皇子沉寂幾日後,突發了惡疾,拖著病體給皇帝陳詞,大意是說自己已經深刻地意識到了錯誤,會在家好好反省之類。


還準備了好些禮物送給十皇子,認錯認得相當深刻。


皇帝知道後,沒有松口放人出來,但派了個御醫去給他治病了。


大皇子這番苦肉計還是有用的,解禁也是遲早的事。


等他出來,跟四皇子對上便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遠春對這兩人的實力分析了一通。


「原本奴婢以為陛下對大皇子不上心了,但現在看來,陛下對大皇子還是有些不同的,連在朝堂上說了那麼重的話,都能輕輕放下。


「四皇子的母妃,是陛下親自扶持的御史大夫的妹妹,陪伴了陛下多年,四皇子其人,也十分聰慧,及冠後便入了朝堂,他提出的新政也試驗得很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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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她一眼:「若是要你選擇一個相助,你會幫誰?」


遠春思忖了片刻:「奴婢小時候跟著阿爹去打獵時,見過兩隻狼在纏鬥,其中一隻被咬傷了腿,明顯落在了下風,阿爹見狀,拉弓射了那隻沒受傷的狼。


「原先受傷的狼立刻上去撕咬中箭的狼,兩隻狼強撐著打得血肉模糊,最後都倒在了血泊裡。」


「後來,阿爹扛著兩頭狼去集市換了我們全家過冬的糧食,那是奴婢過得最好的一個年。」


我笑了:「你倒是跟本宮想到一塊去了,我們要向四皇子射支箭,但這支箭,不用我們親自來射。


「六皇子的母妃貞嫔早年受過四皇子母妃淑妃的恩惠,因此六皇子從小被教導要輔佐四皇子。


「但是孩子長大了,心當然也會隨之變大,都是皇子,何來一個皇子生來就該輔佐另一個皇子呢?」


遠春問:「娘娘打算如何做?」


我喝了口茶:「我們這位六皇子可是個風流的,他在城外弄了個金屋藏嬌,不過手段不是很光彩。


「你說,要是這姑娘知道是四皇子提議讓六皇子找人扮了惡霸,殺了她全家後,又拯救了她的戲碼,她會不會想要給家人報仇?」


遠春會意:「奴婢這就去。」


10


很快到了中秋節,皇帝要在宮裡辦個團圓宴,大皇子的人借機讓皇帝把大皇子放了出來。


席上,皇帝興致很高,親自給六公主指了婚,還晉了雲貴人為雲嫔。


六公主的驸馬出身不算高,但勝在儀表堂堂,且學識和人品都很不錯。


我恭喜了雲嫔,又當場給六公主添了嫁妝。


雲嫔喜不自勝,要向我謝恩,卻被麗美人插了話。


「六公主都已有了驸馬,不知皇後娘娘的五公主為何還沒有許配人家呀?


「若是皇後娘娘不嫌棄,臣妾倒是可以幫忙保個媒,臣妾母家有個表兄,儀表堂堂,臣妾看著跟五公主天作之合。」


我按了按手心,心裡感慨葉家女果然都隻適合擺在那裡看看。


這就是她憋了這些天,想出來對付我的法子?


誠然,這個世道上,讓一個姑娘嫁個隻會鬥雞遛狗的紈绔,會毀了這個姑娘的一生。


但扶搖不是普通姑娘,她不會以為自己說兩句話,就真能讓扶搖嫁吧?


我忍不住勾了勾唇角:「麗美人一番好意本宮心領了,不過這事倒是不急,有什麼原因讓扶搖跟大家說吧。」


扶搖應聲,離席站到場中,向皇帝行了一禮:「父皇,兒臣日前去拜訪了王宗如王先生,與他對了一棋局,沒想到王先生得了樂趣,又與兒臣接連對了幾日。


「王夫人見了兒臣跟王先生相談甚歡,說好些年沒見到王先生如此中意一個娃娃,不如讓他收了我當學生,兒臣心想著大抵是玩笑話,沒放在心上,沒想到昨日回來前,王先生直接問兒臣願不願當他的學生。


「並非兒臣有意隱瞞,隻是兒臣到現在還沒從這大喜中緩過來,還望父皇恕罪。」


皇帝聽了大笑三聲:「朕恕你的罪。


「朕當年也曾帶著老四找過王先生,結果王先生說老四不合他的眼緣,硬是不收他當學生,沒想到他現在居然要收扶搖,朕這也算是出了口惡氣啊!」


被提到的四皇子也跟著笑了,不過笑意並未到達眼底。


究其原因,應該是瞧不起扶搖,覺得扶搖不會對他有威脅。


是啊,一個女人,能掀起什麼風浪呢?


不過,他大概沒法活著看到扶搖坐到他最渴望的位置上去,我就大度點不跟他計較了。


我朝皇帝舉杯:「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皇帝高高興興地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既是如此,朕便撥一處宮外的宅子給扶搖,你可要好好跟著王先生學習。」


扶搖深深一拜:「多謝父皇,扶搖定不會讓父皇失望。」


皇帝又是大笑。


眾人恭賀扶搖,我瞥了麗美人一眼,她手裡的帕子都要被攪爛了。


11


中秋節後,大皇子跟四皇子開始在前朝你來我往。


今日大皇子拔了四皇子的爪牙,明日四皇子除了大皇子的心腹。


幾番較勁下來,大皇子開始落於下風。


原因是四皇子下了狠手,把對大皇子最忠心的尚書侍郎薅了下來。


四皇子本以為能暫時得些喘息,沒想到自己的背後被六皇子插了一刀。


六皇子拿著四皇子結黨的證據交給了皇帝。


皇帝表面上是說了不準皇子們私下結黨,但其實隻要不鬧到他跟前去,他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大虞朝現在國力強盛,皇帝是很想要一個有野心的繼承人的。


但現在鬧到跟前了,自然要處置。


皇帝本想輕拿輕放的,結果在厚厚一沓證據的最下面,看到了一封血書。


這自然是順公公順手加進去的。


血書上詳細陳述了四皇子是如何為了實行新政,在廣平坑殺了三千平民的。


皇帝看了之後,立馬撥了兩隊人馬出去,一隊在上京查四皇子黨羽,另一隊去廣平查案。


四皇子這邊幾乎沒怎麼查,就證實了六皇子的檢舉。


另一邊去廣平的,受到了些阻礙,折了一半人馬後才終於找到千人坑。


剩下的人又經歷九死一生才回到上京復命。


皇帝怒不可遏,在勤政殿發了好大一通火,金絲楠木的桌椅被他砍得七零八碎。


他自以為這天下都在他的掌握中,然而他在朝中最信任的人,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出了這樣人神共憤的事情。


不僅瞞得滴水不漏,還以此為功績,受了諸多獎賞。


最後,皇帝貶四皇子為庶人,把他踢去守皇陵了。


這是條有去無回的路。


四皇的黨羽貶的貶,流放的流放,御史被下了大獄,擇日處斬,御史府的私產充公。


淑妃自請削發為尼,去了皇家庵堂為枉死的冤魂贖罪。


這邊事情剛了,六皇子竟然站了出來,問皇帝有沒有獎賞,被皇帝一腳踢出了門外,回府躺著了。


不得不說貞嫔還是很有先見之明的,知道自己兒子是個什麼貨色,早早給他找好了靠山。


獨獨漏算了她兒子長成了個「情種」。


12


一場秋雨後,天氣瞬間涼了下來。


宮外傳來消息,六皇子沒能從皇帝那一腳下挺過來,沒了。


貞嫔哭瞎了眼睛,開始閉門不出。


遠春叫心腹去尋城外的姑娘時,那姑娘正要自裁,心腹好說歹說把她勸住了,還安排身份讓她進了紋繡院。


扶搖最近忙得厲害,她跟陸相宜見縫插針地往空缺的位置上填補自己的人。


好不容易見到人,她也是坐下喝杯茶就走了,凳子都坐不熱。


我看著心疼,撥了幾個宮女並廚娘去了她的府上。


前朝每日裡風起雲湧,後宮卻很平靜。


皇帝來後宮的次數變少了,除了每月的初一十五歇在我這裡,其餘時間幾乎都是去了不同的嫔妃處,不像以前那樣專寵一個妃子。


麗美人從中秋宴後就失了皇帝的心,加上還要照顧十皇子,時間一長,身上的銳氣消散了大半,看著萎靡了不少。


還沒綻放,就要枯萎。


皇宮就是這樣吃人的。


進了宮,人就不再是人,是上位者的消遣,招之則來揮之則去。


要活下來,就隻能去爭權力,搶權力,自己去當上位者。


然後改變這個吃人的地方。


立冬後,上京下了第一場雪。


銀裝裹著宮牆,白茫茫一片。


我素來怕冷,便免了各宮的請安,開始懶怠起來。


因著今年比往年冷,各宮的份例我都讓人都加了些。


遠春去了各宮後,回來說貞嫔看著不大好了,我想了想,讓人抱了剛周歲的八公主跟我一起去貞嫔宮裡。


貞嫔從前在家裡就不受寵,她家不願嫡女進宮,便讓她來了。


進宮後,皇帝不喜她這樣畏縮的女子,她並不得寵,幸好後來生了個皇子,否則還真沒辦法在宮裡熬這麼多年。


八公主生母在生她的時候難產,大出血而亡,後來就抱在我宮裡養著。


我尋了個年底忙碌的由頭,請貞嫔幫忙照看八公主。


貞嫔不答應也不拒絕,隻低頭用手指摩挲著茶杯,神情恹恹的。


我讓遠春把孩子抱了過去。


說來也奇,八公主剛接近貞嫔,就伸出手咿咿呀呀要她抱。


貞嫔的手微微顫抖,抬頭對上八公主清澈的眼神。


幾乎沒有再猶豫,貞嫔抱住了八公主,眼眶頓時變得湿潤。


我見著她有了生氣,留下乳娘和幾個宮女,就離開了。


能活就活吧,活著總比死了好。


死了才是什麼都沒了。


13


年底熱鬧了一番,爆竹聲聲,驅除了過去一年的晦氣。


過完年,就到了正月十五上元節。


今年的祭祖,準備得尤其用心。


宗廟內,皇帝上完香,領著皇親們向各位先祖行九拜禮。


「先祖在上,吾輩祭拜,願大虞朝國祚綿長,後浪永昌。」


按祖訓,女子進不了宗廟,我跟女眷們隻能候在門外,等他們出來後,我們才跟在後面離開。


我回頭望了一眼將將關閉的宗廟,不覺莊嚴,隻感受到了陰森。


這裡便是吃人的源頭。


晚間休息時,德泉突然來報,說皇帝暈倒了。


我邊走邊聽他說原因,聽完覺得有些想笑。


大皇子去找了皇帝,說當年先後母家是被御史冤枉的,他想讓皇帝給翻個案。


皇帝氣得一口氣沒接上,直接暈了過去。


鬥贏了四皇子,又少了六皇子,大皇子飄飄然了無可厚非。


但他居然要皇帝自己推翻自己,這不亞於要皇帝在全天下人面前自扇巴掌,說自己做錯了。


大皇子總是這麼愛自尋死路。


我趕到皇帝寢宮時,御醫已經診好了脈。


我急切地問皇帝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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