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厭這種人,也會有愛情嗎?
他生在漠北,像草原上兇狠的狼,或是貪食狠厲的鷹隼。
雖然他對我算得上溫柔,但我心裡明白,這不過是對一隻豢養在籠裡的金絲雀兒的溫柔。
南朝選擇和親,本意也是平息戰亂,但他在娶了我之後翻臉不認賬,不顧我的苦苦哀求,再次率軍攻打南朝。
我這個和親公主就像一個笑話。
這一世,我特意去了楚雲鈴的殿裡找她。
她近來越發愛惜容貌,正對著銅鏡描眉,大概也是意識到自己上輩子的心上人要來了,看見我,不悅地皺了皺眉。
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郎厭快要到了,他最愛的舞是《掌中燕》,你若是願意,可以多練。」
楚雲鈴懷疑道:「你會這麼好心?」
「我對他沒興趣。但我要再問你一句,就算這個人會踏破你的故土,殺戮你的百姓,你也想要嫁給他嗎?」
楚雲鈴高傲地昂起頭:「上輩子是你沒用,勸不了他。我和你不一樣,他隻要愛上了我,自然會事事聽我的,和南朝和平相處。」
9
兩個月倏忽而過,漠北少主郎厭來到南朝。
南朝朝中可用之臣大多垂垂老矣,現下多是庸碌之輩,為了和漠北打好關系平息邊關戰亂,父皇設宴,以上賓之禮款待他。
我和楚雲鈴都戴著面紗,在出席之列。
本以為重生後過了這許多年,我已經忘了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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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看見郎厭的那一刻,身體還是止不住地戰慄起來。
草原上烈烈的野風,狂奔的駿馬,王帳裡溫暖的獸皮,點燃的篝火……
還有男人熾熱的身體和懷抱。
這些已經遠去的事物再次清晰起來。
我說不清這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大約是恐懼。
楚雲鈴一臉興奮,隻盯著郎厭看個不停,眼中滿是傾慕之情。
酒過三巡後,便是歌舞助興。
楚雲鈴終於按捺不住,站起身來揚聲道:「父皇,母後,兒臣願一舞。」
宮宴上掀起小小的波瀾,公主自降身份為漠北人跳舞,說出去總不好聽。
但楚雲鈴的話已經出口,父皇也隻好同意。
楚雲鈴面露得意之色,下去換了舞衣。
她跳的是《掌中燕》,正是我上一世最擅長的。
舞姿蹁跹,一曲終了。
郎厭支著下颌,專注地看她起舞。末了撫掌大笑,眉目中的戾氣都消去幾分:
「好!」
楚雲鈴徐徐摘下面紗,對他羞怯一笑。
看見她的臉時,郎厭的面色卻微微一變,開口輕輕說了一句話。
這句話說得太輕聲,除了他身邊的漠北人,幾乎沒人聽見。
好在我常年習武,耳力和眼力都不錯,分辨得出他說了什麼。
他說……
「怎麼是你?」
那他以為會是誰?
10
我心裡突然有個恐怖的猜想,難道重活一世的,不止是我和楚雲鈴,還有這位漠北少主?
還未想清楚,我便一陣悚然,覺得一股熟悉而灼熱的視線正盯著我。
抬眼望去,正是郎厭。
我急忙轉開視線。
楚雲鈴還以為郎厭對她的舞很滿意,笑道:
「不止我會跳舞,姐姐也會,何不也來舞一曲助興?」
我這一世根本沒學過舞。
可惜不能如她所願。
我站起身,朗聲道:「既然如此,我便劍舞一曲,彰顯幾分我南朝軍威。」
宮人呈上劍來,我握在手中,緩緩起了第一式。
歌姬們以琵琶彈奏《破陣曲》,我的劍光傾瀉如流水。
不再是前世摧眉折腰的靡麗舞曲,而是殺伐決斷的一首劍歌。
郎厭目光緊緊地盯著我,終於大笑出聲,拔過身邊侍衛的刀,縱步躍到我身邊。
他的刀法凌厲,是漠北一貫茹毛飲血的風格。
刀劍相撞,我對上郎厭狂熱的眸子。
互相過了幾招,勝負未有分曉。
但郎厭似乎並不是想和我打架,他很快調轉刀鋒,順著我的劍勢一同起舞。
一刀一劍,南朝劍術的君子之風,和漠北刀法的粗獷暴烈,竟巧妙地融在了一起。
《破陣曲》畢,郎厭收刀入鞘,對我行了漠北的禮數:
「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公主殿下的劍真是令人嘆服。」
我冷淡地回了一禮,不想與他多說話。
相反是楚雲鈴衝我重重哼了一聲。
宮宴即將結束之際,郎厭突然站起身來。
他舉杯向父皇,道:「漠北此次前來,還為一事。」
我心中一跳,來了。
11
「漠北郎厭欲求娶南朝公主為妻。」
父皇早就做好了送出女兒的準備,並不拒絕,隻說兩國結親是好事。
郎厭道:「那位與我比劍的殿下,我很中意,不知您可否舍得?」
楚雲鈴面色一僵,憤怒地瞪著我。
母後面露喜色,連連稱好。
父皇卻道:「這……長公主自小習劍,沒個公主樣子,你若是要結親,不妨同朕的小女兒一起。」
他當然不會同意。
自我贏了李三後,父皇後知後覺地發現我於軍事兵法上似乎頗有天賦。
對於此時的他而言,一個能帶兵的女兒可比一個會跳舞的女兒貴重。
當然不會將我拱手讓人。
郎厭不接他的話,轉頭看向我:
「我們漠北講究一個直來直去,我想問問公主的意見——公主對我可有意?」
他又露出了前世那種令我膽寒的眼神,像餓狼鎖定了他的獵物。
但我已經不是那個毫無自保之力的公主了。
攥了攥拳頭,我鎮定地笑道:
「相比我,妹妹雲鈴端莊溫婉,由她前往漠北,更能代表我南朝女子的風姿。」
楚雲鈴猛然出聲:「是,我……」
郎厭有點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他一向敏銳,很快就發現了楚雲鈴對自己的愛慕之情。
他對楚雲鈴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
「那小婿就謝過嶽父大人了。」
漠北少主和南朝小公主的婚約就此敲定。
宮宴結束後,我正要離開,卻被楚雲鈴在御花園攔住了。
她氣得面色通紅:「你到底使了什麼狐媚妖術!」
我輕描淡寫:「是你技不如人。」
她氣得上前來推搡我。
我站在原地,岿然不動。
這一世自幼練武,我手勁大多了。
萬一給嬌弱的公主殿下碰個大馬趴,我豈不是要被訛上?
「兩位公主怎麼看起來有些不悅?」郎厭突然從假山後出現。
楚雲鈴在意自己在心上人面前的形象,連忙掙脫了我,理了理散亂的發髻,擺出一副羞澀模樣。
「無事。我還有些事情沒處理,先走了。」我才不想摻和他倆的事。
「等等!」
郎厭叫住我:「我想和長公主單獨談談。」
12
楚雲鈴不可置信,氣得發抖,但又要維持公主形象,隻能恨恨地瞪我一眼,跑走了。
「有話快說。」我不覺得郎厭能說出什麼好話來。
郎厭的視線在楚雲鈴和我之間打了個轉,低聲道:
「我還真沒想到,你會變成這樣。」
我更加確定他也是重生之人,卻隻裝糊塗:
「本宮聽不懂少主說什麼。」
郎厭一笑:「沒關系。」
他突然欺身向前,將我困在了假山和他之間:
「現在這樣也很好……別有一番風味。原先太弱,總擔心給弄壞了。」
我覺得我現在一定臉色通紅。
不是因為害羞,而是因為憤怒。
我清楚地知道他在暗指些什麼,狠狠推開他:「婚約是與我妹妹的,請你自重!」
郎厭滿不在乎:「這有什麼?早晚你還會是我的。」
他打了個呼哨轉身離去:
「再見,我的公主殿下。
「我們很快就會再見的。」
13
郎厭並不急著回漠北,在宮外的驛館住了些時日。
他逗留的這些日子,我和他,還有楚雲鈴,構成了京城一道奇異的風景。
郎厭追著我跑,楚雲鈴追著他跑。
而我對這兩人避之不及。
郎厭锲而不舍,各色禮品流水一樣送過來。
漠北特產的寶石花卉,打獵獵到的虎豹禽鳥。
還有排了三個時辰在三必居買的糕點,送來時還熱氣騰騰。
我堅決不收,公主府外扔滿了他送的東西。
郎厭見這招不成,又出了新招。
他派人來給我送信:
【有一批從漠北帶來的上好馬種,能日奔千裡。
【隻要公主殿下賞臉見一面,這批馬種本王親自送上。】
南朝騎兵尤弱,如果能有優良的戰馬,在兵種上勢必是一個大的進步。
我可恥地心動了。
甫一見面,我同他劃清界限:
「少主,論身份,你是我妹夫,以後你我相處,還請遵循禮數。」
郎厭不以為然:「長公主記不記得我們漠北的習俗?
「兄終弟及,哥哥死了,他的妻子該由弟弟繼承。
「我現下雖然是你的妹夫,但有朝一日你妹妹死了,你就該繼承我的。」
我:「……」
他和上輩子一樣不要臉。
但是上輩子他對楚雲鈴並沒有如此大的惡意,而今世……
雖然他說話時雲淡風輕,似乎是在開玩笑。
但以我對他的了解,他是真想要楚雲鈴去死。
看來楚雲鈴此去和親漠北,得受罪了。
不過郎厭對楚雲鈴的惡意從何而來?
14
我正在思忖,一股熱意忽然襲來。
郎厭湊近了我,低聲道:「阿意……你願意繼承我嗎?」
他的氣息太熟悉,我恍然想起從前。
郎厭天生體熱,漠北的冬天太冷,入睡時我總是偎著他,像靠著一架溫暖的火爐。
心跳漏了一拍,我慌忙推開他,怒道:「楚雲鈴還活得好好的!」
他也不惱,笑道:「你在怪我是不是?是我不好,不該那麼不小心的。這次不會了,我會早殺了她。」
我知道他在說前世楚雲鈴刺殺我的事情,隻裝作聽不懂。
郎厭的眼睛裡顯出一點繾綣,柔聲道:
「別擔心,我們很快就會像以前那樣在一起的。」
兩個月後,郎厭離開南朝,楚雲鈴終於得償所願,跟隨他遠赴漠北。
據我的探子飛鴿傳書,郎厭將楚雲鈴帶回後就扔在一邊,不聞不問,也不舉行婚禮,惹得整個漠北議論紛紛。
都說他帶回了一個南朝的擺件,放在一邊就是為了好看。
楚雲鈴身嬌體貴,受不了漠北的氣候和「未婚夫君」的漠視,時常生病。
幾次求見,都被郎厭的屬下擋了回去。
15
為了應對漠北的襲擊,楚雲鈴出嫁後,我就早早帶兵趕到了雁門關布防。
前世郎厭娶了我後,過了一年才開始第一次進攻。
現在還沒到兩個月,漠北就迫不及待了。
深夜,我還在看城防圖,守衛急匆匆趕來匯報:
「將軍,來了!」
如我所料,漠北趁著黑夜發起了突襲。
我去了城門一看,幾支騎兵小隊已經來到了雁門關外,正架起梯子要攻上城門。
城門的守衛早就換成了我訓練的精兵,先假意不曾察覺,按兵不動。等漠北人架好梯子一個接一個向上爬時,瞅準時機倒上大桶大桶的火油,將火把扔在梯子上。
漠北人被打了個突然,燒死的有,為了不被燒死跌落下去的也有,傷亡慘重。
僅剩的幾個逃了下去,正要騎馬奔走,又被我早就吩咐好的弓弩手擊潰。
看著他們倉皇的背影,我長出一口氣。
幸虧漠北人的進攻方式與前世軍報中如出一轍,我方守城及時,首戰告捷。
但以郎厭的脾氣,此次吃了悶虧,他絕不會善罷甘休。
果然第二天一早,我就收到了探子的密信。
楚雲鈴被郎厭帶上,隨漠北大軍一起出徵。
十天之後,漠北大軍壓境,直逼雁門關。
郎厭全身甲胄,騎著黑馬,楚雲鈴被他裝在馬前的一個鐵籠裡。
他隨意揮了揮手,就有將士把楚雲鈴粗暴地扯出來,縛在陣前的木枷上。
楚雲鈴還穿著從南朝帶去的華美宮裝,在獸皮大氅的漠北人前顯得瘦小而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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