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中宋焰狗頭。
宋焰狼狽地正好發髻,臉上滿是惱怒:「趙矜玉,你發什麼瘋?」
我甩他一巴掌:「你閉嘴。」
沒管他,優哉遊哉踱步到蘇無雙面前,看著她受到驚嚇的可憐樣兒,輕笑著問:「不搞雌競是嗎?那你別纏著別人家的有婦之夫了,出大門右轉直走,有個尼姑庵,你去那,保證一輩子也見不到男人,去為百姓萬民誦經祈福怎樣?」
蘇無雙嗫喏良久,不敢接我這話。
宋焰頂著巴掌印擋在她身前,擋在一個外人面前,和我這個結發妻子對峙,「趙矜玉,你有什麼不滿衝我來,別刁難她。」
我:「……她不值得我刁難。」
我自顧自坐下,品著茶道:「等你把今天的藥喝完我就走,這樣我也算完成任務了。」
他肯定早猜到我天天來送藥是皇兄授意的。
宋焰沒好氣地吩咐:「把藥端來。」
蘇無雙把她端來的那碗藥奉上去,小拇指不小心觸到宋焰,紅著臉看他,氣氛曖昧起來。
我在一旁看戲的悠闲樣兒,一邊煞風景地諷笑:「不搞雌競呀……隻伺候男人。當了婊子又立牌坊,這樣就可以假裝正經人嘲諷同情別人是婊子了。」
蘇無雙漲紅了臉,不敢反駁我,看向宋焰,期望他替她說話,奈何宋焰正忙著喝藥,淺嘗了一口,他眉頭皺起:「好苦,今天的藥怎麼不一樣?」
我語氣涼涼:「不會是加了料的吧?」
「肯定沒有。」蘇無雙心虛地小聲應答,畢竟不是她親手熬的藥。被我的話一激,為了自證藥沒有問題,她被迫端回碗喝了一大口,苦得臉都猙獰了。
宋焰狐疑著,苦著臉喝了剩下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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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笑起來,笑得兩人莫名其妙,在他們疑惑不解的眼神中,善良地提醒:
「是真的加了料的哦,加了黃連、巴豆。因為這麼久以來的藥,都是我配藥熬的。」
「啪!」
宋焰手中的碗應聲掉在地上。
7
他難以置信,看向蘇無雙:「你不是說是你親手熬的藥嗎?」
蘇無雙慘白著臉,捂著肚子,事已至此,當然也誤導不住人了,心虛地承認:「是,是我在廚房端來的。」
末了眼藏訝異看我一眼,估計是沒想到她端的那些藥竟然是我這個當公主的親手熬制。
喔,宋焰臉黑了。
不過來不及責問她,藥效上來,他黑著臉跑開了,蘇無雙無措地站在原地。
我:「你不去茅房嗎?」
接著我清晰地聽見她肚子一陣咕嚕聲,蘇無雙羞紅著臉跑開。
直到下午,宋焰才虛脫地爬出來,闔府的人都在一旁看熱鬧,他惱羞成怒,扯著嗓子怒吼:「滾!都給爺滾!」
下人們被吼得懵掉,他們並不知道小少爺怎麼了,他們隻是來分蓮藕和螃蟹的,我正指揮人把清空的蓮塘翻了個底朝天,翻出來的藕節湖鮮各個院子裡送完還有多,就給闔府的家丁丫鬟們分。
宋焰看到我把他的珍品蓮花鏟了,蓮藕還拿去送人煲湯,眼前一黑,有氣無力地哀嚎:「你這是暴殄天物。」
我:「本公主不喜歡的,再珍貴也不算珍貴。」
指桑罵槐,宋焰聽得懂。
雖然他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绔子弟,但生得一張好臉,昳麗絕秀,世無其二。
大街上打馬而過,衣袍流晃間,鳳眼眼尾兒一掃,便能撩亂人心,熠熠天光之下滿樓紅袖招,加上優越的家世,也算京城眾多閨秀最想嫁的公子之一了。
可不喜歡我的,自然也不會得我喜愛,生得再俊美都是。
8
母後是個死顏控,因為沉迷於宋焰小時候的顏值,早早就約好了要和宋家結親。
結果宋焰越長越歪,眼看著往廢物點心的方向發展一去不返,大家就默契地把這口頭婚約忘掉了。
後來隔壁月國來使,送完自家的一堆公主後,請求兩國聯姻,求娶梁國公主為太子妃。
他月國嫡的庶的公主一堆,可我父皇就我一個閨女,當然不舍得我去月國,剛收完人家的美人,又不好直接回絕,於是就說我已有婚配,往底下大臣堆裡一掃,示意來個為君分憂的認領一下這樁婚事。
驸馬不可以當官,不可以打仗,總之不是有志青年的首選,一群大臣們沉默了。
還好宋老將軍比較忠君愛國,把自己的小兒子貢獻了出來,說兩家已有娃娃親。
我父皇也這才想起來這個口頭約定,非常感動老將軍的為君分憂,破例允許這一屆驸馬打仗當官,一切照尋常百姓家來就是。
在場的大臣們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我父皇這麼大方,誰會拒絕當朝第一美人的嫡公主呢?
父皇很樂意,母後很樂意,老將軍很樂意,我無所謂,宋焰一點也不樂意。
他心有白月光,那個姑娘救過他一命,也是個孤女,宋家感激她,讓她以表小姐的身份在宋府生活了幾年。
宋焰大抵是很喜歡她的,不接受我,頑強反抗,大有非卿不娶的架勢,奈何被他爹他哥無情鎮壓。
搞得我好像一個什麼棒打鴛鴦,橫插一腳的惡毒之人似的。
我收拾了一下,準備去見宋焰,給他出出餿主意,教唆並資助他帶著那姑娘私奔,然後我以棄婦的名頭傷心欲絕地含淚收集各色長得像他的美男面首,以示對夫君的思念。
宋焰生得這樣好看,不管什麼類型的美男子多少都會有幾分像他。
多麼皆大歡喜的餿主意。
9
我前腳剛邁進宋府,後腳那姑娘就去見了我父皇,自請去月國和親。
於是我那番離經叛道的話還沒出口,宋焰一臉懷疑地質問我:「是不是你逼她去的?」
我:「???」
父皇舍不得我去月國,自然要找其他人代替,奈何他後宮就我母後一個,子嗣就我和皇兄兩個,沒有其他直系皇族女眷了。
這時候就看得出我父皇多麼吃虧了,別國的皇帝後宮佳麗三千,公主們當工具人養,送起來一送一堆不心疼,他的公主就我一個,當寶貝養,送走我,他就變半個空巢老頭了。
父皇號召大臣們踴躍和親,多來幾個,以量取勝,但是月國遙遠,誰家願意讓女兒遠嫁他國呢?
這時候那姑娘竟然站出來,如此深明大義,出乎所有人意料。
父皇很高興,給她封了個公主,準備了好多嫁妝,開開心心將她送到月國使臣那兒。
我沒撈著面首,他沒反抗成功,我倆到底是湊成了一對。
成親那天他跑去青樓捧花魁,我打著哈欠想睡覺,被皇兄督促著去把人找回來。
於是我又打著哈欠到了青樓,甩給老鸨一沓銀票,在她目瞪狗呆的眼神下,懶洋洋說:「這棟樓,我買了。半個時辰之內,你把樓裡漂亮的姑娘尤其那個花魁打包送來宋府。」
以勢壓人強買強賣完,扭頭吩咐侍衛:「留一隊人,半個時辰後,把這棟樓燒掉。」
我才懶得爬樓梯找人。
回去的路上,路遇龜公在折磨逃跑的新人,又讓侍衛把這群猥瑣男揍了一頓,把那個叫小花的姑娘撈上車,龜公叫囂著:「你是何人?敢不敢報上名來?我家主子可不是好惹的!」
「你家主子是誰啊?」我興味十足,讓人掀開了車簾,歪頭看他。
剛剛還叫囂著的人,眼睛都看直了,一群人眼神逐漸變惡心。問他主子是誰,又說不出個名頭來。
我自報家門:「記好了,我是宋府的二少夫人,也是你現在的新主子。有問題的話,去找宋家二郎。」
話盡,侍衛手起刀落,一行人腦袋落地,隻留下剛剛那個叫囂的,屁滾尿流跑了,留一個放回去報信。
冒犯當朝公主,按律當斬。
這便是下場。
欺男霸女,火燒民樓,做壞事的時候我全程報的宋焰的名號。
不是喜歡美人嗎?那就全塞到宋焰院裡當侍妾,敗他的聲名,用他的錢養,窮死他。
順帶吩咐門房今晚不準放他進來,門房猶豫,我把玩著公主令牌朝他冷笑。
門房「哐」地把門關得嚴嚴實實。
做壞事的時候我是宋焰的夫人,做好事的時候我是趙矜玉,以勢壓人的時候我便是昭玉公主。
他新婚之夜放我鴿子,讓我難堪,我直接端了青樓,讓他露宿街頭,讓他承擔後果,讓他成為一樁笑柄。
這便是回敬。
10
不過可能是厭烏及烏,宋焰連我薅回來這群美人也不待見了,搞得一群美人察言觀色,天天圍著我轉悠,為了站穩腳跟討好於我。
小花就比較傻了,她隻想報恩,這姑娘原來是江湖中人,武功高強,頭腦簡單,我把她提為了貴妾。
宋焰一腳踩扁我良心發現給他留的藕種,冷笑著嘲諷:「是啊,你趙矜玉除了親皇兄,隻喜歡狗和給你當狗的。」
我:「比你隻喜歡白蓮花綠茶婊好。」
宋焰:「難不成喜歡你這樣嬌縱跋扈、冷心冷肺的?」
我:「誰要你的喜歡?狗可愛,你又不可愛。」
「嗷嗚~」一聲狗叫打斷了我。
轉頭就看到我養的狗子正追著蘇無雙跑,狗嘴一張,咬住了她的袖子,蘇無雙臉著地栽了個跟頭,驚恐地看著我家威猛大將軍:「這裡怎麼會有……哈、士、奇!!!???」
「番邦進貢的狗。」我很是嫌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你倆是從茅房跑出來的吧?」
正想著這狗不能要了,它嗷嗚著扯蘇無雙的袖子,扯出來幾枚蜜餞,對著她低吼,又委屈地對著我嗷嗚。
照顧狗的家丁氣喘籲籲趕上來,解釋說:「殿下,是這姑娘誤拿了威猛大將軍的零食,才被追著咬的。」
蘇無雙額頭磕破好大一塊,衣袖被扯爛,渾身是泥和草,加上吃了黃連、巴豆泄了一天,臉色蒼白,尷尬得無地自容,恨不得鑽進地縫裡去。
我:「隻咬了衣服算什麼追著咬。人也好,蜜餞也好,不問自取是為偷,要咬就咬偷子的手。」
狗子鬼精鬼精的,一聽這話嗷嗚一口咬住蘇無雙的手。
11
她爆出一陣刺耳的尖叫,爬著躲開,手上多了個血口子,抬眸可憐兮兮地看向宋焰:「我,我不知道那是狗吃的零食,我不是故意的。」
放低了姿態想襯託我的惡毒跋扈,讓宋焰給她撐腰。
宋焰猶豫了一下,還介意著她表面一套背後一套謊稱自己熬藥的事,看著她的悽楚模樣,到底是偏向了她,對我說:「你……」
我不耐煩聽狗男女廢話,反正穿越女膈應我,我就逮著宋焰教訓,誰讓人是他帶回來的,一律算他的錯。
伸手想甩他個大嘴巴子,被他眼疾手快攥住了手腕,宋焰怒吼:「趙矜玉,你能不能有點大家閨秀文雅嫻靜的樣子?」
「啊?你不是最看不上古板無趣的大家閨秀嗎?」
我笑著回答,揚起另一隻手呼了他一巴掌。
暴力解決不了問題,但是爽啊。
宋焰氣急敗壞,手上不自覺用了點力道,我「嘶」一聲,他連忙放開,我凝白的手腕上已經被攥出了一道青紫。
他滿臉懷疑人生,一退三米遠。
生怕被老將軍碰到,誤會他在欺負我。
我身嬌肉貴,踹人都能把自己弄傷,打不得,罵不得,氣不得,連攥都攥不得,宋焰無能狂怒許久,頂著巴掌印,袖子一甩對著蘇無雙道:
「你招她惹她作什麼?」
12
宋焰沒幫蘇無雙撐腰,拂袖走了。
且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逐漸對她失去耐心。
蘇無雙在府裡的日子日漸不好過起來,沒了靠山,嚷嚷著「男人都是大豬蹄子,靠不住的」,說要搞事業。
我對她嘴裡的事業很感興趣,聽起來蠻有意思的,讓服侍她的人事無巨細都報上來。
結果這人嚷了小半個月,享受著宋府的富貴闲人生活,一點要奮鬥的跡象也沒有,反而又開始產生莫名其妙的優越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