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榮坤媽媽皺眉狐疑道:
「分手了?是不是你做了什麼對不起阿坤的事?」
「阿坤不要你了?」
我深呼吸,好氣,但還是努力保持微笑:
「分手是我提的,具體你們可以去問他。」
「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罷,我就想繞過兩人。
沒想到對方還不依不饒,聲音尖銳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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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提分手?」
「你還敢提分手!」
「我們阿坤那麼好,你憑什麼提分手?」
我:「……」
交流無能。
無奈之下,我隻得打電話給榮坤。
電話接通後,榮坤努力抑制激動的聲音:
「怎麼了?是不是想通了?」
「沒事,我原諒你了。」
「咱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還跟以前一樣。」
我打斷了他的喋喋不休:
「你來一趟我學校吧。」
「你爸媽來了。」
一個小時後,榮坤趕來了。
榮坤媽媽上來就拉著她的寶貝兒子:
「你們真的分手了?」
「分得好!咱再找好的!」
說著,還斜睨了我一眼,趾高氣揚格外大聲道:
「我兒子可是大公司的領導階層,開大寶馬的!」
「大把小姑娘追。」
榮坤拉扯一下她,小聲道:
「媽,你別說了。」
「我還沒同意分手呢……」
榮坤媽媽愣了一下,隨即秒懂:
「哦,也對!」
「這麼多年,她也沒工作,你養她花了不少錢吧?」
「咱得要回來!」
榮坤幾乎不敢看我,面紅耳赤地想讓他媽閉嘴。
不料,他媽不依不饒:
「就現在,咱算個數,讓她當場還了!」
我實在忍不住了,無語道:
「阿姨,我讀書有國家補貼,不但不花錢,還能賺點。」
「我和榮坤平時約會逛街吃飯,也都是輪流付費,我沒花過他一分錢。」
「反倒是您口中的大寶馬,當時我出了 15 萬,不然,您替他還了?」
榮坤媽媽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兒子。
榮坤低著頭不說話,默認了。
榮坤媽媽這才偃旗息鼓。
或許是覺得場面太過尷尬,她幹脆半真半假地暈過去了。
幾個人這才離開。
9
第二天,我剛從實驗室出來,就看見榮坤守在門口。
見我來了,他興高採烈地迎了上來:
「昨天不好意思,我媽給你添麻煩了。」
我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以前可不是這麼說的。」
「以前,不管你爸媽怎麼折騰我。」
「你都會說:咱爸媽的事怎麼能叫添麻煩呢?那叫盡孝的機會。」
榮坤抿抿嘴,破天荒沒有反駁我,反而從身後拿出一個紙盒:
「之前你不是想吃那家網紅店的蛋糕嗎?」
「我給你買了,快嘗嘗好不好吃?」
我盯著榮坤,嘆了口氣:
「你到底想怎麼樣?」
「是不想還錢嗎?」
榮坤趕緊解釋:
「不是,錢我都湊齊了。」
「我隻是……突然覺得不想失去你。」
「我知道最近對你不夠好,可能是因為工作壓力太大了。」
「可我已經知道錯了……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看著榮坤,突然發現他正在變成當初的我。
為了維持關系,不惜改變自己。
我主動伸手接過榮坤手中的蛋糕,在他驚喜的目光中打開嘗了一口。
半晌,我開口點評道:
「其實,並不怎麼好吃。」
「又或許是心境不同了。」
「當時我想吃,是因為想讓你買給我,想讓你將我放在心上。」
「直到那天看到瀟瀟,我才知道自己有多麼可笑。」
榮坤惶恐地解釋道:
「我跟她,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隻不過……」
他愣了半晌,才終於下定決心一般開口:
「我喜歡你,可你總像是遙不可及的紅玫瑰。」
「你聰明、有能力和才識,卻也強勢。」
「當時我們在一起,我身邊的人都說我有福氣,能追到美女學霸。」
「可你好像永遠也不需要我一樣。」
我將蛋糕盒子塞回給他:
「所以瀟瀟可以滿足你過剩的保護欲?」
「承認吧榮坤,哪怕我們勉強在一起,最終我也會從紅玫瑰變成蚊子血的。」
「就這樣吧。」
說罷,我起身離開。
榮坤直到現在也不懂。
做人,不能既要,還要。
10
我本以為我的態度已經足夠明確,可榮坤似乎依然沒有放棄。
他開始還錢,不多不少,每天還 1000,順便聊些有的沒有:
【沈瑰,今天的太陽真好啊,想跟你去郊遊,曾經你很想去的。】
【你看路邊有一隻小白狗,衝我搖尾巴呢。】
【路過花店,買了一捧紅玫瑰,聊寄相思。】
【沈瑰,我喝酒了,你來接我好不好?】
對此,我一律秉承「錢一分不少地收,闲聊一句不回」的原則。
也好,15 萬,每天 1000。
150 天還完,然後就拉黑。
榮坤的爸爸也來找過我一次,給我帶了一盒自家做的醬牛肉。
他支支吾吾半晌,才開口:
「之前是我們不對,阿坤他媽……也後悔得不行。」
「榮坤現在整個人都S氣沉沉的。」
「你能不能……」
話沒說完,自己先低了頭,嘆息著走了。
我叫了閃送,把醬牛肉寄給了榮坤,隨後埋頭在論文裡。
鄭南知給了我不少資料,我整天埋在一堆文獻裡,簡直不知今夕何年。
日子過得很快,轉眼間鄭南知就畢業了。
他順利進了大廠,起步年薪就是 280 萬,還不包括分紅。
把我們羨慕壞了。
一群人鬧哄哄讓他請客。
就在一片喧鬧中,我看見了榮坤,他站在不遠處看著我們。
見我走過去,他略帶羨慕地說道:
「昨天鄭南知去過公司了,大老板親自帶著他轉了一圈,器重得很。」
「唉……早知道當初我也繼續讀書了。」
我毫不客氣地搶白道:
「當初你可是嚴厲地批評過我,說考研讀博都是逃避社會。」
「最後跟本科沒什麼區別。」
榮坤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最終嘆道:
「所以……我們是真的回不去了,對嗎?」
我認真搖頭:
「從我提出分手那一刻,就沒想過回頭。」
「一直以來,都是你在逃避現實。」
榮坤凝視著我:
「我好像一直在錯過。」
我大剌剌拍拍他的肩膀:
「向前看吧。」
「當初我祝你事業有成,佳人在側,也是真心的。」
11
接下來幾天,榮坤沒再給我發消息,也沒還錢。
我沉迷實驗,一時半會兒也沒注意到。
直到瀟瀟來學校找我。
她遞給我一個厚厚的信封:
「喏,阿坤欠你的錢,剩下的都在這裡了。」
「他不敢來見你,我自告奮勇給你送來了。」
我盯著她手上略顯眼熟的戒指,半晌,擠出一句:
「恭喜哈。」
這個戒指吧,其實對於她來說,有些小了。
嚴絲合縫地勒在手指上,隱隱勒出了紅印。
我一眼認出這個戒指,就是當初榮坤買來向我求婚那枚。
這貨倒是會省錢。
我猶豫再三,忍不住道:
「太小的戒指會導致血液不流通……」
瀟瀟瞬間跟踩了尾巴的貓似的,尖聲道:
「你別陰陽怪氣的!」
我:「……」
不是,這年頭,我說點真心話,怎麼沒人信呢?
偏偏瀟瀟還不依不饒:
「我知道你是高才生,看不起我!」
「我也知道這戒指是你不要的!」
「讀書多有什麼了不起……要不是……我也能讀大學的……」
我盯了她半晌,開口:
「我隻是善意地提醒你一下,並沒有別的意思。」
「讀書多也沒有高人一等。」
「我讀博隻是為了持續學習,開闊眼界,對世界保持謙卑。」
瀟瀟愣了足有半分鍾,才低聲道:
「我家是農村的,下面還有個弟弟。」
「我如果不能在大城市嫁個好人家,就要被拉回去賣給一個四十多歲的鳏夫。」
「我知道自己做得不對,可我沒辦法,我不想回去……」
「你什麼都有了,你不懂……」
我了然。
雖然榮坤的條件不是最佳的,但他已經是瀟瀟目前的最佳選擇。
說到底,她也是個可憐人。
我拍拍她的手,開口道:
「嫁人從來不是救贖之路,你最應該做的,就是自己強大起來。」
「就像這不合手的戒指,日子久了,總會難受。」
我不知道她聽進去沒有。
她離開時,倔強的背影和通紅的雙眼,一度讓我有些難受。
回到寢室,我點了點信封裡的錢,一分不少。
我拿出手機,準備拉黑榮坤。
卻意外看到對話框上面,顯示「正在輸入中……」。
停頓的工夫,對方發來一條消息:
【真的要告別了對嗎?】
【對。】
【我知道了……對不起。】
我反手將他加入黑名單。
我從不覺得分手必須你S我活。
世界上也並不是非黑即白。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無奈,不需執著,也不必糾纏。
這是我能做到的,最體面的收場。
12
再次見到榮坤和瀟瀟,已經是一年後了。
彼時,我順利畢業了,也拿到了大廠的 offer。
大老板和鄭南知帶著我,在公司四處逛逛,順便將我介紹給大家:
「這位是沈瑰,今年博士畢業,她可是拒了國外的 offer,加入咱們的。」
「也是今年唯一一位通過了天才少年計劃的。」
竊竊私語聲響起,大家向我投來欽佩的目光。
其實整個公司早就傳遍了。
今年招進來的沈瑰,手握 7 篇 A 類論文,理論與實踐皆扎實。
公司甚至為了她,將持續了數十年的「天才少年計劃」,特意在今年改成「天才少女計劃」。
年薪起步 200 萬。
可以說是這一屆萬眾矚目的存在。
我得體地對大家點頭致意。
不經意間,隔著眾人對上了一雙略顯熟悉的眼眸。
愣了愣,我對榮坤笑了笑。
有人好奇問道:
「沈小姐認識榮組長?」
組長?我記得之前他已經是主管了啊?
不過我面上不顯,輕描淡寫道:
「是啊,談過。」
隨後轉身離開,不理會身後一眾吃瓜群眾已經熱血沸騰了。
中午,鄭南知帶我去食堂吃飯。
隔壁桌正在闲聊:
「聽說了嗎?項目組的榮坤提出離職了。」
「他啊,肯定混不下去了。」
「他搞大瀟瀟肚子之後,在項目組就一直被排擠。」
「噓……他倆又來食堂打包了。」
「嘖,沒辦法,瀟瀟被辭退,榮坤一人掙錢養家,可不得節省。」
「帶著媳婦兒來食堂蹭飯也無可厚非。」
原來,雖然公司不禁止辦公室戀情。
但是當初榮坤和瀟瀟的事,依然鬧得很大。
兩人尚未領證結婚的時候,瀟瀟就懷孕了。
她以此逼迫榮坤立刻娶她。
榮坤猶猶豫豫不願意,不小心在公司推了她一下,導致瀟瀟險些流產,叫了救護車。
這件事這才被曝光出來。
恰逢當時榮坤所在的項目組,換了一個女強人上司。
這位也是個嫉惡如仇的主兒,因為這件事很是看不上榮坤。
覺得他人品不行,所以並不重用他,反而提拔了幾個年輕人。
榮坤漸漸被邊緣化了,後來又趕上公司優化,從主管降級成了組長,薪資也降了。
再加上瀟瀟婚後生了個女兒,榮坤媽媽很是不滿,伺候月子也陰陽怪氣的。
不是給她煮方便面,就是煮速凍餃子。
婆媳關系處得不能說融洽,隻能說雞飛狗跳。
榮坤在公司混得越來越慘,回家還得夾在她倆中間受氣。
整個人越發黯淡無光,甚至隱隱有禿頂的跡象。
聽說他每天下班,寧願坐在自己的寶馬車裡發呆,都不願意回家。
那輛罪魁禍首的寶馬車,最後卻成了他唯一的避風港。
鄭南知觀察著我的臉色,問道:
「解氣嗎?」
我反應過來,反問道:
「我記得,這好像是你問我的第一個關於這件事的問題?」
其實整件事下來,鄭南知大概都知道一點。
但他從來沒有問過我一個字,反而不斷鼓勵我向前。
這次倒是破天荒了。
鄭南知臉色有點不自然,低頭嘟囔道:
「抱歉,是我逾矩了。」
我夾了他碗裡一塊肉:
「談不上解氣。」
「從始至終,我也沒有很生氣。」
「在我看來,一切外在因素都是我阻止不了的。」
「發生了就發生了唄。」
「如何兵不血刃,才是我該關心的。」
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
「你還是老樣子,冷靜得超乎尋常。」
我抬眼,是榮坤和瀟瀟。
榮坤的目光,在我剪裁良好的白色套裝上掠過,又停留在我摘下框架眼鏡的雙眸上:
「你……你比以前更漂亮了。」
聞言, 瀟瀟有些不悅, 卻也沒有說什麼。
她掃過我定期保養的臉龐, 有些自卑地低下頭,扯了扯自己沾了汙跡的舊衣服。
我笑了笑:
「在其位謀其政,從前一心搞學術,自然沒心思打扮。」
「現在上班了, 怎麼也得把自己拾掇拾掇。」
「不過對於男人, 如果看不見自己身邊人的付出, 反而一味盯著別人,多少有點不禮貌。」
瀟瀟不可置信地抬頭看了我一眼,隨即又去看榮坤。
榮坤嘆了口氣,早已不復當初的意氣風發, 滿臉滿身都是疲憊。
他接過瀟瀟手裡的打包盒, 低聲道:
「走吧,我先送你回家。」
「這些也夠晚上你和媽的晚飯了。」
我盯著兩人的背影, 有些恍惚。
當年那個一腔熱血, 誓要闖出個名堂的少年,早已沒了痕跡。
鄭南知問道:
「想什麼呢?飯都要涼了。」
我回過神,半開玩笑:
「我在想這食堂的可樂, 為什麼是百事的?差評!」
13
從那以後, 我再也沒有見過瀟瀟。
不知道她有沒有擺脫過去的生活, 又有沒有過上想要的生活?
至於榮坤,他離職那天,我們又見了一次。
彼時, 在地下車庫,他搬著一個紙箱子氣喘籲籲地放上車。
我剛好停下車,探頭:
「需要幫忙嗎?」
榮坤盯著我嶄新的法拉利, 恍了神:
「法拉利,倒是適合你。」
「野性, 難駕馭。」
我笑了笑, 輕松道:
「車而已,代步工具。」
「別想太多。」
「我看你的寶馬也不賴, 開了那麼多年, 性能還很棒。」
良久, 他自嘲地笑了:
「就這麼一輛破車, 成了當年你我分手的導火索。」
「其實當時我根本沒聞到什麼味道,我隻是……」
他躊躇半晌,最終什麼都沒說出來。
我們沉默對視, 彼此都知道這就是最後一面了。
還是我先打破了沉默:
「那麼,再見了。」
「祝你觸底反彈。」
榮坤的眼圈有些紅, 聲音也低啞了很多:
「其實後來想想, 我挺不是東西的, 可你始終那麼優雅得體。」
「所以我始終配不上你, 都是自卑作祟罷了。」
「沈瑰,祝你的玫瑰,永不凋謝。」
說罷, 我們彼此向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此生再不復相見。
14
幾年以後,我和鄭南知聯手攻克了一個世界級難題。
整個公司都沸騰了。
慶功宴上,鄭南知當眾向我求婚。
我點了頭。
在一眾同事的起哄中, 我有些狐疑地問鄭南知:
「就這?太普通流程了吧?」
「不像你風格啊!」
鄭南知突然狡黠地笑了:
「我在新程序不影響運行的地方,寫下了咱倆的名字縮寫。」
「以後哪怕世事變遷,我們依然永遠在一起。」
「符合你的審美嗎?」
我笑著牽住他的手:
「是我喜歡的浪漫。」
那是獨屬於理科生的浪漫。
不驚天動地。
也不炙熱奔放。
卻恰好填補了彼此內心那一抹空白。
我是你的紅玫瑰。
你亦是我途中萬丈的光芒。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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