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至於虎符，老臣願意交給皇上。」

我唇角微揚，拍手大笑：

 

「丞相大人，這可是你說的。」

 

話音剛落，一位身著青袍，手持桃木劍的道士緩緩走出。

 

他目光如鷹隼般銳利。

 

剛見到我，他口中便念念有詞。

 

我緊緊攥住胸前的護身符，嘴角輕揚。

 

這是之前思珩給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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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他在，我不會露出真身。

 

可下一秒，我就笑不出來了。

 

13

 

道士念完咒語，直接甩出一個符咒。

 

這個東西一出，我身上的護身符瞬間碎裂。

 

灼熱感撲面而來，元神疼得嗷嗚直叫。

 

我用盡全力護身，可隻能撐半柱香。

 

半柱香後，所有人都將見到我真正的模樣。

 

我一邊護身，一邊焦急思量。

 

思珩給我的護身符，不可能碎的啊。

 

道士揚起手中的劍，再次念出咒語。

 

一陣劇痛猛然襲來，身體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撕扯。

 

糟了！

 

這個道士的修行，遠遠在我之上。

 

我要抵不住了。

 

怎麼辦怎麼辦？

 

我急得貓尾巴都要出來了。

 

都怪我平時偷懶，不好好修煉。

 

就在我幾乎要現出原形時，殿門猛地被推開。

 

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

 

「住手！」

 

14

 

思珩一襲白衣，手持佛珠，緩步踏入殿中。

 

他眉眼俊朗，超凡脫俗。

 

佛珠庇佑下，灼熱感突然褪去。

 

我勉強站在地上，盡量不讓自己倒下。

 

思珩看了我一眼。

 

隨後目光冷冷掃過道士，聲音仿若高山流水：

 

「佛門清淨之地，豈容你在此放肆？」

 

「宸妃若是妖孽，那你又當如何？」

 

下一秒，他手中佛珠一轉。

 

一道金光直擊道士胸口。

 

道士悶哼一聲，踉跄後退，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下一秒，思珩拿起金缽。

 

道士大叫一聲，幻化成一隻耗子精。

 

耗子精？

 

我頓時又急又氣。

 

真是丟了貓祖宗的大臉！

 

我一隻狸花，竟然被耗子打敗了。

 

果然修行不可懈怠。

 

就在眾人找地方躲避事，耗子精躺在地上，吱吱叫著：

 

「好個和尚……竟敢傷我！」

 

思珩目光冷冽，聲音無悲無喜：

 

「阿彌陀佛，佛法無邊，回頭是岸。」

 

「念在你修行不易，且首次作惡，今日便放你一馬。」

 

聽了這話，耗子精直接原地逃走。

 

將丞相見狀，臉色驟變。

 

思珩看著皇上和眾大臣，雙手合十：

 

「阿彌陀佛，皇上萬安。」

 

「貧僧在城外寺裡修行，剛才見到異象特來降妖，還請勿怪罪。」

 

「既然妖魔已經降服，貧僧告辭。」

 

下一秒，他直接飄然離去。

 

我剛想開口，讓他留在宮中幾日。

 

可他沒給我說話的機會，很快消失不見。

 

皇上的目光掃過丞相，拍手大笑：

 

「姜丞相，你可有話說？」

 

他臉色灰敗，最終頹然跪地，沙啞著開口：

 

「老臣……知罪。」

 

「老臣願，卸甲歸田。」

 

15

 

丞相還了虎符，丟了大臉回老家了。

 

他和貴妃之間的家書，被有心人找到奉上。

 

貴妃被關了禁閉。

 

直覺告訴我，她不會這麼輕易放棄。

 

我特意吩咐下人，好好盯著貴妃宮裡。

 

至於丞相那邊……

 

他權傾天下，如今成了一介匹夫，絕不會輕易放手。

 

我先是提醒皇上，增加宮中守衛。

 

二是去了皇後宮中一趟。

 

她出身世家，能夠幫皇上召集一些私兵。

 

再說，她愛極了皇上，一定會保護他。

 

半月後，一切準備妥當。

 

而皇上的生辰宴，也翩然而至。

 

16

 

宮宴上。

 

伴著絲竹嫋嫋聲，舞姬們身著彩衣，獻上劍舞。

 

突然，一名舞姬的劍鋒一轉，直指皇上。

 

她動作迅猛，顯然訓練有素。

 

其實，我早就看到她的小動作了。

 

可我故意遲疑片刻護駕，任由刀刃刺入他的肩膀。

 

鮮血瞬間染紅蕭鈺明黃的衣袖。

 

宴會瞬間大亂。

 

賓客們驚慌失措，四處逃散。

 

就在這時，殿門被猛地推開。

 

姜丞相身披鐵甲，手持長劍，帶著一隊私兵衝了進來。

 

他冷冷看著皇上：

 

「皇上，是您不辨忠奸，有錯在先。」

 

「既然如此，臣自然要為自己考慮考慮。」

 

下一秒，他身後的侍衛一擁而上。

 

就在大亂時，我躲在柱子後，彎腰撿起地上掉落的箭矢。

 

就在姜丞相和我四目相對的間隙，我高聲開口：

 

「丞相，你的野心，也該到此為止了。」

 

丞相一愣。

 

趁他還未反應過來，我已將箭矢猛地擲出。

 

正中眉心。

 

他瞪大雙眼，一臉不可置信。

 

伴著沱沱鮮血，他緩緩倒地。

 

失去帶頭人，丞相帶來的侍衛頓時大亂。

 

殿外的暗衛迅速湧入，將丞相帶來的私兵一一控制。

 

皇上蕭鈺捂著傷口，臉色蒼白。

 

他指著倒在地上的丞相，咬牙切齒：

 

「姜氏一族，竟敢謀逆！」

 

「傳朕旨意下去，姜氏一族斬立決，不留一個活口。」

 

姜氏一族，包括貴妃。

 

說完這句話，他直接昏S過去。

 

皇上被拖下去的那刻，我和皇後相視一笑。

 

17

 

當晚貴妃便被砍了頭。

 

收了我的銀子後，劊子手很聽話。

 

貴妃的頭，砍了十刀才落。

 

聽說她S的時候，疼得一邊吐血，一邊咒罵我。

 

除此之外，她還辱罵皇後。

 

皇後這麼好的人，她竟然辱罵皇後！

 

我氣得貓毛直豎，真想咬花她的臉。

 

與此同時，皇後的寢殿裡。

 

皇後一邊扇風，一邊交代下人熬藥：

 

「宸妃娘娘保護皇上受了驚，這是本宮的恩賜。」

 

「她若是不喝，便給她灌下去。」

 

很快，宮人帶著藥碗來到鳳儀宮。

 

我坐在貴妃榻上，翹著小腳丫，正吃著油炸小黃魚。

 

見到黑乎乎的湯藥，我直接砸個稀巴爛。

 

「告訴你家主子，本宮不喝這勞什子東西。」

 

「讓她帶小魚幹來。」

 

宮人回去復命時，嚇得瑟瑟發抖。

 

當晚，皇後親自帶著碗參湯走來。

 

她面容溫柔，聲音輕柔：

 

「妹妹，怎麼這麼大的火氣？」

 

「你受了驚，這藥是姐姐特意為你煎制。」

 

見我沉默，皇後眼中閃過一絲不耐。

 

下一秒，手指猛地捏住我的下巴，將藥盡數灌在我嘴裡。

 

18

 

藥湯灌入喉嚨，苦澀的味道瞬間蔓延開來。

 

我嗆得咳嗽不止。

 

她卻笑得愈發狠辣：

 

「妹妹，當初是你讓本宮父親調動京城守衛，這才救了皇上一命。」

 

「可你這麼聰明，我怎敢留你？趁著皇上受傷，本宮先了結了你。」

 

就在這時，殿門猛地被推開。

 

皇上蕭鈺大步走了進來。

 

皇後臉色驟變，手中的藥碗「啪」地一聲摔在地上。

 

藥湯四濺。

 

她連忙跪下，聲音顫抖：

 

「皇上，臣妾，臣妾隻是擔心妹妹的身子。」

 

皇上冷笑一聲，絲毫不掩飾眸中的憤怒：

 

「你當朕是傻子嗎？剛才的話，全部落在朕的耳朵裡。」

 

「謀害宮妃可是大罪，來人，將皇後關進冷宮。」

 

皇後一邊爬，一邊掙扎著：

 

「皇上，臣妾冤枉！臣妾冤枉啊！」

 

侍衛們上前，將皇後拖了下去。

 

她剛被拉出殿門，皇上突然倒地，隻留一張人皮。

 

哎呀對了，真正的皇上，正昏迷不醒呢。

 

剛才的「皇上」，是我的好姐妹。

 

花精們擁到我懷裡，一個個叫喊著要吸貓。

 

我隻得幻化成貓形，任她們揉搓：

 

「謝謝姐妹幫我。」

 

「明天呀，你們就可以吃完皇上剩下的精元了。」

 

19

 

冷宮內，陰風陣陣。

 

破舊的窗棂被風吹得吱呀作響。

 

皇後披散著頭發，一直掙扎著，讓人放她出去。

 

她不知道，真正的皇上，正躺在病榻上。

 

見我過來，她抬頭瞪著我，聲音尖銳：

 

「你……你到底是誰？」

 

我站在她面前。

 

綠色的眸子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妖冶：

 

「皇後娘娘，你終於發現我的不對勁了？」

 

她掙扎著想要起身，卻被身後的宦官SS按住。

 

我緩步走到她面前，將她賜給我的貓眼石，直接扔在她身上。

 

在她震驚的目光中，我手指挑起她的下巴：

 

「裡面全是麝香，你對我可真好。畢竟，我的鼻子最靈了。」

 

「你以為你幫我扳倒貴妃，我就會感激你？」

 

「謝家之所以滅門，謝清瀾S這麼慘，哪一件不是你在背後推波助瀾？」

 

「貴妃，淑妃，令貴人，都是你的刀啊。」

 

她瞳孔一縮，嚇得縮起身子：

 

「你……你怎麼知道？」

 

我目光冷冽，唇角揚起一抹冷笑：

 

「因為我不是人啊。」

 

「忘了告訴你，謝清瀾最恨的人，除了貴妃和令貴人，便是你和皇上了呢。」

 

是了。

 

我看到的記憶中，她對皇後的怨氣，要遠遠多於貴妃。

 

她恨不得，對其生啖其肉。

 

我轉身看向身後的宦官。

 

他是皇後最忠誠的一條狗。

 

此刻，他被我綠色眸子嚇了一跳。

 

我冷冷瞥了他一眼，舒舒服服伸了個爪子：

 

「我記得，你讓謝清瀾鑽你胯下來著？甚至，還和她做起了對食？」

 

「這樣吧，你怎麼折辱謝清瀾的，今日便怎麼折辱皇後。」

 

「若敢有半分懈怠，我便讓你嘗嘗生不如S的滋味。」

 

宦官嚇得臉色蒼白，額上冷汗直流：

 

「宸妃娘娘，奴才……奴才不敢……」

 

皇後氣得哭嚎起來，聲音夾雜著幾分絕望：

 

「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是皇後！我是皇上的正妻！」

 

我反身就是一爪子。

 

尖銳的貓爪劃過她的臉，她疼得倒在地上打滾。

 

我是一隻貓，我才不管什麼狗屁宮規。

 

趁皇上病重，直接把仇報了。

 

這才是好貓做的事。

 

在我的脅迫下，那個宦官緩緩關上了門。

 

臨近天明時分，皇後頭發散亂，早已狀如瘋癲。

 

宮人們在四周倒上火油。

 

見我出來，他們立刻遞來火把。

 

我伸手接過。

 

火焰瞬間竄起。

 

很快，火光映紅了半邊天。

 

宮人們紛紛大驚：

 

「冷宮走水了，冷宮走水了！」

 

我開開心心回到鳳儀宮。

 

謝清瀾，不客氣。

 

哦對了，你的仇人，還有一個哦。

 

20

 

皇宮寢殿內，燭火搖曳。

 

花精們圍坐在角落，嬉笑怒罵著。

 

她們眼中滿是餍足，嘴角還殘留著蕭鈺精元的餘香。

 

而龍榻上，蕭鈺臉色蒼白如紙。

 

胸口纏繞的紗布上，血跡隱隱滲出。

 

見我過來，他的眼中滿是痴迷與執著：

 

「清瀾，朕好想你。朕做了好多夢，夢裡都是你乖巧懂事的模樣。」

 

「這樣才對嘛……隻要你聽話，你看朕對你多好……」

 

我輕輕抽回手，指尖滑過他的臉頰：

 

「皇上，臣妾不喜歡聽話。」

 

「但是臣妾今日心情好，想送你一個大禮。」

 

下一秒，我袖中的剪刀悄然滑出。

 

「咔嚓——」一聲，我剪掉了他的子孫根。

 

鮮血噴濺，染紅了明黃的錦被。

 

皇上的身體猛地一僵。

 

他雙眼瞪大，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就在他求救前一秒，我的貓爪子直接掃過他的喉嚨。

 

他嗓子裡發出「嗬嗬」的聲音，卻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片刻後，他直接沒了呼吸。

 

我呸了他一口。

 

搞什麼追妻火葬場？

 

這樣的賤男人，香軟貓咪不需要。

 

下一秒，我迅速將剪刀塞進宦官趙衛的手中，一臉驚恐尖叫：

 

「趙衛弑君！趙衛弑君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 為皇上廣昭後宮，尋求替身可是他的主意。

 

因為這個原因, 數十個妙齡女子S在深宮。

 

趙衛愣在原地。

 

他手中握著帶血的剪刀, 臉色慘白如紙：

 

「不……不是我, 宸妃娘娘你……」

 

我揮一揮衣袖，他便成了啞巴。

 

侍衛們衝進殿內, 將趙衛SS按住。

 

我捂住胸口，仿佛受了極大的驚嚇：

 

「趙衛, 你平日調戲本宮, 本宮念在你侍奉皇上多年, 一直忍讓。」

 

「沒想到……你竟敢弑君！」

 

趙衛被拖出殿外。

 

按照當朝律例，他將S得很慘。

 

果然, 當晚趙衛便被五馬分屍。

 

次日，皇上幼子繼位。

 

就這, 朝臣們還不放過我, 紛紛要求我殉葬。

 

我呸。

 

我冷笑著, 當晚便化作一隻黑貓, 輕盈躍上宮牆。

 

一群酒囊飯袋, 還想讓我殉葬？

 

拜拜了您吶。

 

 

 

皇城外的寺廟, 青瓦紅牆，晨鍾暮鼓。

 

靜謐得仿佛與世隔絕。

 

我輕快地躍上石階，尾巴高高翹起。

 

思珩答應我，說幫我實現一個願望。

 

想起我饞了許久的萬年金丹, 我頓時直流口水。

 

我懶洋洋躺在大殿外的石板上, 一邊撥弄地上的落葉, 一邊盤算著：

 

是選金丹呢, 還是選……思珩呢？

 

反正他說的。

 

什麼願望都行，不是嗎？

 

可時間一點點過去, 思珩的身影卻遲遲未現。

 

我豎起耳朵, 仔細聽著殿內的動靜。

 

往常這個時候，他該在誦經了。

 

可今天, 殿內靜得可怕，連木魚聲都聽不見。

 

突然，一陣寒意從心底竄起。

 

我猛地從地上跳起來, 瘋一般衝進大殿。

 

眼前的景象讓我瞬間僵在原地。

 

思珩倒在地上, 身薄如紙。

 

那胸口赫然一個大洞, 鮮血汩汩流出, 染紅他的僧袍。

 

他臉色蒼白, 唇邊還掛著一絲未幹的血跡。

 

「思珩！」

 

我撲到他身邊, 用爪子去碰他的臉。

 

他的身體冰涼，呼吸微弱，幾乎感覺不到。

 

我的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

 

我低下頭，拼命舔著他的傷口。

 

「思珩, 醒醒！」

 

「你別嚇我，求你了……」

 

不知過了多久。

 

他的睫毛微微顫動，緩緩睜開雙眼。

 

看到我的一瞬間，他的瞳孔猛地收縮。

 

「花梨, 跑，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