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和陳辭深一邊談戀愛，一邊玩命學習。

最後春季高考結束，分數一出。

 

我和陳辭深的成績驚呆眾人。

 

甚至驚動了校領導和教育局。

 

有人不忿，揪出我作弊王的綽號開始造謠生事。

 

「考這麼高分，誰知道她是不是又作弊了。」

 

「她一個人作弊不算，還悄悄把答案傳給陳辭深，也不知道哪兩個倒霉蛋的名額被擠掉了。」

 

「反正我不相信她能考得這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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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畢業，大家漸漸生出一些難舍難分的感情。

 

有同班同學看不下去了，出來替我說話。

 

「我和江南初一個考場，她就坐我前面，我沒發現她作弊。」

 

「你們隻知道抹黑她，卻不想想看她平常有多刻苦認真。」

 

最後兩撥人吵來吵去，陳辭深幹脆提議調取考場監控錄像。

 

大家對著電腦看了又看，證實我和陳辭深根本沒有任何一點小動作，全程都在奮筆疾書。

 

他們終於無話可說了。

 

李玉婷不屑：「分數高便高唄，最後去哪所學校還不一定呢。」

 

據我所知，在普高的江時雨和我同時進行了高考。

 

我有點好奇：「不知道我妹妹考得怎麼樣？」

 

李玉婷揚眉吐氣，頗為自豪。

 

「那還用說，她念的是重點高中，成績又一直遙遙領先，最後肯定能上非常厲害的大學。」

 

不可否認，江時雨成績確實優秀，隻可惜，有我這個姐姐一直壓在她前頭。

 

掩蓋了她人生諸多的光彩。

 

不過即便如此，我也不會心慈手軟。

 

14

 

我和陳辭深順利上了同一所本科。

 

這所本科在省內名列前茅，完全符合我們的心理預期。

 

最後班裡開同學聚會，我和陳辭深意外收到邀請。

 

KTV 內，大家紛紛起哄讓我們深情對唱。

 

我點了一首王菲的《紅豆》，唱到一半，包廂門被惡狠狠推開。

 

江時雨攥著一封錄取通知書衝進來，胸膛劇烈的起伏著。

 

「江南初，你這個賤人，為什麼陷害我？」

 

我佯作無辜：「妹妹，你說什麼，我怎麼陷害你了？」

 

我拿過她的錄取通知書一看，忍不住噗呲一笑。

 

是我們當地一所非常差勁的民辦專科。

 

「恭喜妹妹，你順利考上大學了。」

 

她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表情極其誇張的看著我。

 

「別裝了，就是你改了我的志願，不然我怎麼可能會去這個學校？」

 

李玉婷跟在她身後，看起來很傷心。

 

「時雨的高考成績排全省兩萬名以內，怎麼可能會去一個民辦專科。」

 

我把手裡的麥克風遞給陳辭深，順帶讓他通知王蓮美和劉心儀來看熱鬧。

 

誰知最後來的不止她們二人。

 

她們把很多高中同學一塊叫來，都是曾經和我一個初中的朋友。

 

「妹妹，無憑無據不要隨便冤枉人，我可從來都沒有動過你的志願。」

 

「不過我著實沒想到，你成績不算差，竟然會填一個這麼垃圾的學校。」

 

我刻意咬重「垃圾」二字。

 

她氣得想甩我巴掌，我毫不留情抓住她的手。

 

她反駁：「我從來都沒有填過這所學校，這所學校分明是你志願書裡才有的，你還想狡辯！」

 

我笑道：「雖然填的是我，可最後去上學的那個人是你。」

 

江時雨：「你還敢說和你沒有任何關系，就是你動了我的志願，白瞎了我考那麼高分。」

 

我看著她張牙舞爪的面孔，內心一陣惡寒。

 

我用力推開她，她摔了個狼狽的屁股蹲。

 

「當年人人都好奇，我全市第一名的成績為什麼會去中專，我為了你的臉面和前途沒有把你供出來。」

 

我清了清嗓子，對在場的所有同學解釋：

 

「就是我繼妹江時雨改了我的志願，把我原本填在第一位的附中改成了中專！」

 

曾經的初中同學紛紛驚嘆出聲。

 

「我就說嘛，當年你去中專就是一場烏龍。」

 

「沒想到江時雨是你繼妹，我還因為你們是親生姐妹。」

 

「虧你對她那麼好，她不懂感恩就算了，竟然還陷害你。」

 

我和陳辭深待的久了，身上唯唯諾諾的氣息不見了。

 

即便溫和，卻充滿氣場和凌厲。

 

我捏起江時雨的下巴，強迫她抬頭看著我。

 

「妹妹，我給過你機會的。」

 

「知道你為什麼會去現在這所大學嗎？」

 

「你的志願確實被改了。」

 

她氣得雙眼通紅，想跳起來打我，卻被陳辭深及時攔下。

 

我把沒說完的話繼續補充：「是被你自己親手改的。」

 

「當天你篡改志願的信息頁面並不是我的，其實是你自己的。」

 

「你心裡怕呀，慌呀，黑暗中嚇得你根本來不及檢查。」

 

「我在暗中眼睜睜看著你一點一點把志願改成如今的結果。」

 

她倒在地上大聲哭泣。

 

「不可能，不可能，你怎麼會有我的高考信息？」

 

這時，王蓮美和劉心儀從包廂的人群中站出來，拍拍胸脯，親口承認是她們給我的。

 

王蓮美：「都怪我曾經聽信你的讒言，害我一直誤會阿初，偷東西的人是你才對！」

 

劉心儀也道：「我和阿初認識這麼久，眼睜睜看著她勤奮用功，都是因為你油嘴滑舌，才讓我誤以為她作弊。」

 

「我們把你的高考信息給你姐，也隻是給她防身而已。」

 

「如果你不作S改你姐的志願，也根本害不到自己頭上，說白了就是你活該！」

 

江時雨完全失心瘋了，大聲嚷嚷著要報警，說她們兩人侵犯了她的隱私權。

 

要她們蹲監獄，吃不了兜著走。

 

我冷笑：「你如果報警抓她們，我就報警抓李玉婷。」

 

我知道是她給了江時雨我的高考信息，這何嘗不是侵犯了我的隱私權。

 

更何況，我身上數不清的斑駁與傷痕，那段慘痛的時光，也都是來源於她。

 

我知道她很愛我的妹妹，可這一份愛憑什麼要用我的傷痛去承擔。

 

最後江時雨在李玉婷的攙扶下離開了。

 

我冷漠的提醒一句：「別忘了掉在地上的錄取通知書。」

 

15

 

的確如江時雨所願，後媽不同意我去上大學。

 

除非學費自己賺。

 

她的女兒上了個又貴又差勁的學校，她心有不甘，無論如何都看不得我好。

 

不過我倒也無所謂。

 

我考上的是一所著名的公辦 985，一年學費也才幾千塊而已。

 

兼職兩個月就能賺到。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陳辭深喊我趕緊下樓。

 

他準備接我去兜風。

 

我剛打開門，一輛勞斯萊斯停在我家門口，差點閃瞎我的眼。

 

我找來找去，沒看到那輛熟悉的自行車。

 

剛準備打電話給陳辭深，問他人呢。

 

轉眼就看到勞斯萊斯降下車窗，車內帥氣非凡的男生衝我淺淺一笑。

 

「愣著幹嘛，上車。」

 

我坐上副駕駛，系上安全帶，興致衝衝問他車哪租的。

 

陳辭深很輕的笑了一聲：「從我爸地下車庫租的。」

 

秀兒！

 

敢情我談的對象還是一個超級富二代。

 

陳辭深問我暑假兩個月有什麼打算。

 

我想了想說：「打工，賺學費。」

 

陳辭深恨不能捏爛我的娃娃臉。

 

「就現在，立刻，親我一口。」

 

我愣住。

 

他催促：「快點。」

 

我在他臉上，鼻尖上，嘴角都留下吻痕。

 

他笑著說：「這幾個吻算你的酬勞，你的學費我包了。」

 

現在天色已晚，我好奇陳辭深要帶我去哪裡。

 

不會是要帶我去開房吧？

 

我謹慎的扯了扯衣服，無助的抱緊自己。

 

陳辭深掃了幾眼炸毛的我，嘴角忍笑忍得快要抽搐。

 

最後，他在一個郊外的小賣部停了下來。

 

我很快認出這裡。

 

這是當年陳辭深帶我去「喝酒」的地方，那晚的葡萄氣泡酒溫暖了我整個漫長的冬季。

 

不一會兒，陳辭深遞給我一瓶酒，和那天喝的一樣。

 

「女朋友，中專三年你很聽我話。」

 

「來碰個杯。」

 

蟬鳴的長街，昏黃的路燈下，小賣部外的冷飲機亮著安寧的白光。

 

我看見陳辭深從夾克外套掏出那包熟悉的東西。

 

香煙糖。

 

我接了一根，裝模作樣的夾在指縫，假裝吸一口，然後吐氣。

 

「怎麼樣，我厲害吧，學會抽煙了。」

 

陳辭深看著我，眉眼繾綣：「嗯嗯，笨蛋，你如願以償學壞了。」

 

殊不知，拜陳辭深所賜，我的壞很特別。

 

是抽煙隻抽香煙糖，飲酒隻飲氣泡酒。

 

還有海綿寶寶發圈守護的黑長直。

 

「是啊，我學壞了，早在愛上你的那一刻。」

 

——全文完——

 

【番外一】陳辭深的內心獨白

 

我喜歡江南初是初中時候的事情。

 

開始追她卻隔了很久。

 

原本是沒有勇氣的，於是染了個頭，顯得自己又拽又酷壯個膽。

 

我沒想到追她是那麼簡單的事情，不過我知道，是因為她太需要有人做後盾了。

 

每次看到她身上的傷，我都恨不能傷害她的人去S。

 

後來她說她想學壞，還傻乎乎的準備用身體賄賂我。

 

我承認我來感覺了，但看見她那清純的小臉蛋，以及考慮到她的年齡。

 

算了，即便真的拽，想無法無天，也要講法律。

 

她還小。

 

她說她想抽煙喝酒染頭發。

 

我嘆息，明明此刻的她就那麼完美，卻偏偏想用這種方式偽裝自己。

 

我很想告訴她：「你有我，不用怕。」

 

不過沒關系，她想學，我就帶她學。

 

我親手帶的才放心。

 

看她在網吧被煙味燻得小臉通紅，我忍不住笑。

 

後來她告訴我，她的高考志願有可能還會被繼妹篡改。

 

我慌了神，我決不允許她繼妹繼續耽誤她。

 

中考我能陪著江南初來中專。

 

高考我也能陪著江南初繼續瘋。

 

可是，無數的後果我擔待不起。

 

我也想和江南初有一個美好的未來。

 

好在這一回，我女朋友沒那麼蠢，學會了提早提防。

 

最後她那惡毒繼妹也算惡人有惡報。

 

我和江南初一起去了省城讀書，吃穿用度我都為她提供最好的。

 

她說她想勤工儉學，我不攔著。

 

偶爾她被勞苦的兼職磋磨一番，想來我的溫柔鄉好好滋潤溫補。

 

我有本事為她分分鍾砸個百八十萬。

 

剛開始她買口紅隻買雅邦，完美什麼日記，後來看我人傻錢多，於是買紀梵希和阿瑪尼。

 

不錯，我很滿意。

 

這個月末，我已經買好了和江南初的飛機票，準備帶她去倫敦採採風。

 

假期快點到來吧，我期待馬上啟程。

 

也不知道江南初到時候暈不暈飛機。

 

對了, 不能忘了提前給她備好暈車藥和橘子。

 

【番外二】江時雨的內心獨白

 

我叫江時雨, 我媽媽早年喪夫。

 

她好吃懶做怕吃苦，被逼無奈下勾引了江國威，成為他的第二任太太。

 

我知道我媽媽很賤，可我更賤。

 

這個家沒一個人對她好，我爸爸, 我爺爺奶奶，我的所有親人。

 

因為他們都嫌棄我媽媽是個不守婦道的狐狸精。

 

可我還有我姐對我好，我卻恨她。

 

她長著一張毫無攻擊性的娃娃臉，臉上成天掛著笑。

 

誰見了她都喜歡，除了我那處處碰灰的衰鬼母親。

 

姐姐和我是同齡人，隻比我大兩個月，說起來, 她也很可憐。

 

我沒爸，她沒媽。

 

我原本打算裝一輩子喜歡她，和她友好相處, 可她太優秀了。

 

她身上折射出的光泯滅了我所有不起眼的閃耀。

 

我討厭她, 後來, 慢慢的我誰也不愛了。

 

一顆心空空的。

 

直到我遇見李玉婷, 我把心髒空缺的所有位置都給了她。

 

我是裝文靜, 她是裝拽。

 

後來她戳破我的假斯文, 處處與我作對, 看不慣我。

 

慫恿別人不要和我一塊玩。

 

我想討好她, 讓她不要那麼做, 但身上沒錢。

 

於是我偷了同學的蘋果手機和拍立得送給她。

 

她知道這是贓物後, 哪裡敢收。

 

於是又罵我小偷。

 

我很無助, 長期壓抑的內心終於忍受不住, 躲起來哭, 哭得很難看。

 

她發現我一個人在哭，卻說什麼我哭得梨花帶雨。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那一臺視為贓物的拍立得裡, 漸漸開始留存我和她的照片。

 

從衣物整齊到一絲不掛。

 

我愛上了她。

 

愛上了她的瘋狂, 惡毒, 壞心眼，總而言之, 她的缺點我照單全收。

 

她知道我恨我姐姐，於是我那倒霉催的姐姐去了中專後, 沒少被虐。

 

有時我想勸李玉婷下手輕點。

 

她在我身上留下的力度就會越重。

 

「輕什麼輕, 她越慘我越高興，誰叫她礙著你了。」

 

後來我們陷害姐姐的事情敗露，姐姐說如果我報警, 她也報警。

 

當時我還無所謂, 真想就這麼坐牢去。

 

反正考上的那所大學我也不稀罕讀。

 

誰知她說要抓的人是李玉婷。

 

他媽的。

 

我慌得差點就S了。

 

後來我去上大學，李玉婷也去上大學。

 

我們的學校隔得有點遠。

 

沒曾想我成績卓越, 她不學無術, 我們的學歷最後卻混一塊兒去了。

 

她經常給我發飯堂的飯, 吐槽說不好吃。

 

我說：「口味別太刁鑽。」

 

她說：「就是口味刁鑽最後才會愛上你。」

 

她讓我少去想江南初那個賤人，多想想她。

 

她說最近在兼職賺錢，打算買一臺最新款的照相機。

 

等哪天我們見面, 一塊兒在拍些好玩的。

 

我嫌棄她思想下三濫。

 

她反駁：「信不信到時候你更主動。」

 

不說了，李玉婷打了一個視頻通話過來，我要先去梳一梳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