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後來我送她的照相機被她當垃圾一樣扔了。

而偷王蓮美東西的人卻變成了我。

 

她們幾人離開時，令我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了這裡。

 

江時雨接過李玉婷的奶茶，高興的問：「寶貝兒，你怎麼來附中了？」

 

「你不是說來打球嗎，我特地給你來送喝的唄。」

 

江時雨回頭，陰森森的看了我一眼。

 

「我姐姐和你一個學校，你有沒有替我好好照顧她？」

 

李玉婷親了一口她的臉蛋，將奶茶吸管遞到她嘴邊。

 

「放心，託你的福，她在學校過得很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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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時雨頓時不高興。

 

「你這麼說，顯得我很壞。」

 

李玉婷立馬摟過她的腰安撫：「哪裡，她罪有應得而已，你在我心目中永遠是最好的人。」

 

一瞬間，仿佛有一道驚悚的雷劈向我，把我活生生劈成兩半。

 

我知道江時雨是同性戀，但我不知道，原來她的同性戀人竟然是一直與我作對的李玉婷。

 

7

 

我失魂落魄的回到家。

 

不久以後，江時雨也回來了，她的脖子上多了一道鮮紅的吻痕。

 

我不忿，我要繼續掌握保護自己的手段。

 

抽煙學不會，那我就學喝酒，曠課，染頭發。

 

我隻有看起來越叛逆，越彪悍。

 

才不會讓人覺得像書呆子，任人欺負嘲笑。

 

上學後，我開始研究陳辭深的發色。

 

他的頭發是紅棕色，看起來的確社會氣息十足

 

我打算和他染個情侶款。

 

誰知第二天，他不聲不響把頭發染回了黑色。

 

雖說看上去少年氣息十足，更幹淨清爽，帥氣迷人。

 

但，他變得一點也不拽酷了！

 

我氣得咋咋呼呼，開始無理取鬧：「你就是不想和我染情侶頭，才去把頭發染黑」

 

陳辭深給我買了一個海綿寶寶的小發圈，幫我把頭發扎起來。

 

「你就這樣簡簡單單最好看，沒事去染什麼頭。」

 

我氣惱：「可是染頭發能顯得我彪悍。」

 

陳辭深捧起我的臉。

 

「女朋友，你長著這樣一張可愛的娃娃臉，就算把頭發染成姹紫嫣紅都白瞎。」

 

「信我，你現在這樣最好看。」

 

我甩飛一本作業本，賭氣：「那你呢，為什麼瞞著我把頭發染黑？」

 

「笨蛋，我把頭發染黑才能和你情侶頭。」

 

我乖乖聽話，好好把黑長濃密的頭發養好，用海綿寶寶發圈繼續扎高馬尾。

 

於是我得到了一根香煙糖作為獎勵。

 

既然染頭發的計劃失敗，很快，我把目標改成學喝酒。

 

8

 

大課間的時候，不知道是誰帶的頭。

 

大家紛紛在傳我是作弊王，把我在附中和王蓮美她們的對話爆料出來。

 

很快，我的綽號從書呆子發展成作弊王。

 

辱罵聲漸漸難聽起來。

 

李玉婷和她的朋友給我慘淡的心情雪上加霜。

 

「她哪裡止作弊那麼簡單。」

 

「聽她以前初中最好的朋友說，她還是個慣偷。」

 

「什麼貴偷什麼，你們可要長點心，東西記得藏好些，不然說不定什麼時候就不見了。」

 

就在這時，班裡一個很文靜，沒什麼存在感的女生突然大叫一聲。

 

「我買的平板不見了！」

 

「我才新買沒多久，裡面還有很多重要的資料，怎麼辦啊？」

 

李玉婷不懷好意的笑道：「你說巧不巧，要不大伙去翻一翻江南初的桌子？」

 

那個丟失了平板的女孩忍著眼淚，飛快的跑到我座位上一層層搜刮。

 

就連我都默認，那平板就在我抽屜裡。

 

因為這很明顯是李玉婷設的一個局。

 

誰知那女生找了半天都沒找到。

 

過了很久以後，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我知道在哪裡。」

 

是陳辭深。

 

他大步流星走向李玉婷的課桌，打開她的書包。

 

一個套著藍色保護殼的平板就這麼呈現在大家眼前。

 

「偷平板的根本不是江南初，而是你李玉婷。」

 

李玉婷根本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連連走上前笑嘻嘻的解釋：

 

「不好意思小寧，我借你平板用了幾天，隻是忘了還你。」

 

後來我問陳辭深究竟怎麼一回事。

 

他說：「是李玉婷特地偷了放你座位上陷害你，她做初一我便做十五罷了。」

 

還好有陳辭深愛著我。

 

我忍不住流眼淚：「混混男朋友，你對我真好。」

 

不行，我一定要讓自己看起來更強大更不好惹。

 

我不能再靠陳辭深單方面保護我了。

 

「無所不能的男朋友，你帶我學喝酒吧。」

 

「既然抽煙不行，染頭不行，那總得讓我學會一樣吧。」

 

陳辭深嘆了一口氣：「寶貝，你就這麼想學壞，變成吊兒郎當的小女流氓？」

 

我點點頭，心裡頭有點發酸。

 

「因為隻有那樣，我才不容易被人欺負。」

 

他停下手中的作業，當然，混混大魔王不可能把作業當一回事。

 

我認為他隻是害怕老師突擊檢查。

 

隻聽見陳辭深說道：「好，我答應你，我帶你去喝酒。」

 

當晚，陳辭深穿了一件黑色夾克來接我。

 

我嫌棄的看了一眼他的自行車，撇撇嘴：「你什麼時候搞輛鬼火帶我兜風？」

 

陳辭深戳了戳我的頭，嫌我不安生：「笨蛋，下輩子。」

 

「那麼想坐鬼火，發燒了吧你。」

 

我掐他：「你才發燒。」

 

二十分鍾後，我卻真的相信陳辭深發燒了。

 

他騎著自行車，帶我來到郊外一家老式便利店。

 

他給我買了一瓶葡萄味的氣泡酒，酒精濃度還沒街角阿婆釀的糯米酒高。

 

「喝吧女朋友，喝完了我帶你回學校上晚自習。」

 

我望著手裡的氣泡酒，半天沒回過神。

 

「有沒有搞錯，我讓你帶我去喝酒，是去酒吧 KTV 那些地方喝，而不是來這裡喝一瓶甜飲料。」

 

陳辭深又想從口袋摸出香煙糖哄我聽話。

 

我內心升起一股無名之火，大力把氣泡酒砸在地上。

 

「我不要喝這個玩意，我不要來這裡。」

 

「他們都說你泡酒吧，泡夜店，泡 KTV，我要去那些地方！」

 

「陳辭深，你聽不聽得懂人話，我要學壞，我要叛逆，我要變得強大！」

 

正當我想繼續撒潑打滾的時候。

 

陳辭深強硬的拉著我的手，把我拎去附近的偏僻小巷，惡狠狠的撬開我的嘴吻了下去。

 

這個吻的時間持續了很久很久，久到我有點頭暈目眩，雙腿微微發抖。

 

「江南初，就當我求你繼續乖下去好不好？」

 

「我們留在中專的時間還剩最後一年，我盼著你好。」

 

我哽咽，最後忍不住放聲大哭：

 

「她們都說我是書呆子作弊王，都欺負我，我乖不下去了。」

 

陳辭深用力把我抱在懷裡。

 

「我答應你，我會一直保護你。」

 

9

 

最後，我既沒學會抽煙，也沒學會喝酒。

 

頭發依舊老實巴交的黑著。

 

我發現陳辭深有點怪，怪安分守己。

 

學校謠傳他是中專一霸，手段了得。

 

經常夜不歸宿和兄弟們飆車，去網吧熬通宵。

 

去得了夜店泡得了酒吧，平日裡喝成醉貓扇人都是常有的事。

 

據說曾經有個男同學放學路上不小心撞了他一下。

 

道歉都沒用，陳辭深硬是活生生把他扁了幾輪才放人走。

 

從此以後，學校裡的人看見陳辭深就繞道走。

 

盯著眼前刷完一本又一本練習冊的男朋友，我百思不得其解。

 

謠言也麻煩傳得像一點好不好。

 

陳辭深看起來簡直是一個三好學生，能當附中學生的榜樣。

 

我感慨：「男朋友，我感覺你表面上是鬼火少年，背地裡其實是一個好學生。」

 

一切真相都來得猝不及防。

 

比如此時此刻他陳述的事實。

 

「廢話，我中考全市第二名，就排你後面。」

 

10

 

沒想到混混男朋友竟然是超級大學霸。

 

雖然比我略遜一籌，卻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陳辭深又掏出香煙糖命令我聽話，讓我和他一塊兒好好學習。

 

「寶貝，書呆子在我這裡，是愛稱。」

 

「別管別人說的闲話，我們一起加油。」

 

「誰敢欺負你，我一定不會放過。」

 

我們就讀的是高職高考班，未來有機會上大學。

 

後來我乖乖聽話，不再頭腦發昏想做精神小妹。

 

而是做回曾經嗜學刻苦的小書呆。

 

在中專還有最後一年，我和陳辭深約好一起努力。

 

與此同時，江時雨也在铆足勁備戰高考。

 

而我不知道的是，她再一次對我的高考志願動了歪心思。

 

11

 

高考前夕，老師將高考志願書發給我們。

 

讓我們及時填寫，一點都不能出錯。

 

「這份文件關系到你們未來能去哪所學校，所以一定不能有任何差錯。」

 

我填完文件，正準備交給班幹部，卻發現負責這個文件的人是李玉婷。

 

我的內心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

 

到最後，班裡隻剩我一個人沒交文件。

 

李玉婷語氣不善的來催：「大小姐，我就等你一個人了，寫完沒？」

 

我遞給她，不管了，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這時，我主動聯系了王蓮美和劉心儀。

 

「閨蜜們，能把江時雨的高考賬號和密碼想辦法發給我嗎？」

 

很快，我收到她們的秒回：「放心，包在我們身上。」

 

對待江時雨，我必須要謹慎。

 

她並不知道我和王蓮美她們已經和好如初。

 

冥冥中我想起陳辭深的那句話，你若做初一，我便做十五。

 

12

 

高考即將來襲，我發現男朋友認真起來超級帥。

 

身上有種男性少有的書卷氣息。

 

我看他寫數學寫得津津有味，便隨意翻出一道題考考他。

 

沒想到他十秒都不要，很快給我報了一個標準答案。

 

我誇他頂呱呱，轉而有點好奇。

 

「陳辭深，為什麼學校裡有那麼多你的離譜謠言。」

 

「又說你社會人，又說你惹不起，喝酒隻喝白的，打架是提刀的。」

 

我把他左翻右翻上看下看，絲毫沒覺得他有這種滲人氣質。

 

陳辭深笑著說：「笨蛋，那是因為你想做的混混大魔王我替你做了。」

 

「我兇狠一點，就沒人敢來欺負你。」

 

說完，他把一根香煙糖塞我嘴裡。

 

然後指著課本，提醒我認真學，別分心。

 

放學回到家，江時雨毫無預兆推開我的房門。

 

見我埋頭苦學，她看起來格外不滿意。

 

「姐姐不愧是市狀元，就算去了中專，還是那麼認真。」

 

我不理會她，繼續低頭寫我的作業。

 

她有些惱怒：「你憑什麼學下去，你不害怕同學繼續笑話你是書呆子嗎？」

 

這時，我摘下播放英文單詞的耳機，沒什麼好氣的看著她。

 

「怕，可我更怕我這輩子不學無術，變成一個廢人。」

 

我很少發脾氣，特別是面對她，除了查到中考錄取結果的那一晚。

 

我扇了她巴掌。

 

無奈她有母親保護她，而我的媽媽，早在我幼時就永遠離開了我。

 

我的父親多數時候就像個隱形人一樣毫不作為。

 

江時雨被我的氣勢鎮住。

 

她看了一眼我全是紅色大勾的作業本，氣得咬牙切齒。

 

「姐姐，就算你最後如願考上大學又怎樣，你有機會上得了本科嗎？」

 

「要知道，中專能考的大學，幾乎都隻是大專而已。」

 

我一字一句的說道：「大專又怎樣，大專也是大學。」

 

「更何況，今年的政策有變，你應該還不知道吧。」

 

「我們中專也有幾所優秀的本科可以考，雖說名額少得可憐，可你作為我的妹妹，應該最清楚我的實力。」

 

人人都說我是作弊狂，但唯有她江時雨知道。

 

我是名副其實的市狀元。

 

早在我上初中以前，參加各種奧數競賽，作文比賽就拿獎拿到手軟。

 

而她江時雨回回和我一塊報名，最後卻僅僅成為我的襯託。

 

我被老師們圍著誇贊，被爸爸裝模作樣獎勵了一百塊錢，而她隻能在一旁賣力的賠笑。

 

被左鄰右舍的一口一句不如我淹沒。

 

江時雨有一瞬間僵硬，可很快腰背又硬朗起來。

 

「切，就算最後你真的考上了又怎樣？」

 

「我媽媽不會允許家裡出一分錢供你去上學。」

 

我冷笑，她惡毒的嘴臉連裝都不裝一下了。

 

「妹妹，你還記不記得我十四歲那年，早起貪黑端盤子做家教，攢錢給你買了一款兩千塊的照相機。」

 

「那時的我能靠自己，現在的我又為什麼不能？」

 

江時雨氣得直咬牙，她把我的書盡數砸在地上。

 

我內心嗤笑，她撒潑打滾的模樣和她對象李玉婷有點像。

 

即便課本被砸得稀碎，我刷過的題，背過的書早已深深印刻在我腦海裡。

 

成為我繼續攀登人生高峰的一道階梯。

 

江時雨張牙舞爪的叫罵：「姐姐，我知道你愛我，心甘情願為我打苦工賺錢買照相機哄我。」

 

「可你不知道，你給我買的那臺照相機，早在我拿到手第二天就扔去垃圾桶了。」

 

話以至此，她以為我會傷心難過。

 

震驚流淚，感到一切不值。

 

可我隻是輕飄飄的「哦」了一聲，並補充：

 

「這有什麼大不了，你不說我也早就知道了。」

 

當年，我自以為妹妹拿到手後會格外高興，拿去街上拍好看的照片。

 

誰知我卻親眼看到她將我買的相機扔去了骯髒的小區垃圾桶。

 

那一年的我哭了，哭得極其傷心。

 

而現在的我是笑著的：「所以從那個時候起，我再也沒有把你當成我的親人，我永遠不會對你有半分感情。」

 

我不屑的說：「你是不是找不到王蓮美的拍立得了，猜猜那玩意現在在哪？」

 

江時雨目瞪口呆的望著我，她沒想過會是我。

 

「沒錯，我把它還給了王蓮美，就在我去附中的第二天。」

 

江時雨極力維持著鎮定自若。

 

「沒什麼大不了，她們始終會認為是你偷的。」

 

我將房門打開，對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臨走前，我對她說：

 

「不，你錯了，她拿到手的那一刻便知道冤枉了我。」

 

「畢竟，那拍立得裡全是你的照片。」

 

「據她說，還有不少你和李玉婷少兒不宜的東西在裡面。」

 

她氣得反手就想扇我，我用力把門一關。

 

最後她的手直接撞成骨折，包成粽子半個多月。

 

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