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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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這麼上趕著做聞夫人嗎?」


沈父坐在沙發上看報紙,餘光看向我,微微蹙眉。


 


訓斥:「不成體統。」


 


我捏著手機,指尖發白。


 


一字一句說:「我要報警。」


 


我被一個耳光打偏了頭。


 


嘴角是火辣辣的痛。


 


「你發什麼瘋!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報警?你要把沈家的臉面往地上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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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夏跑出來,哭著對我搖頭:


 


「姐姐,聞川哥哥已經不喜歡我了,他喜歡的是你,你不要再去傷害他了……」


 


再多的辯駁,都顯得無力而蒼白。


 


我被關在沈家,與外界斷聯。


 


那些昏暗無光的日子裡,我不再期待他們,也不再需要他們了。


 


爸爸見我臉色不好,切了一塊又大又漂亮的蛋糕給我。


 


他撓了撓頭,說:「喜樂,安寧,多喜樂,長安寧。


 


「寧寧,要開心!」


 


我笑,爸爸也笑。


 


他捧起我送給他的花,大聲說:


 


「和寧寧分享鮮花,祝賀寧寧!」


 


周子琅舉起酒杯示意:「祝賀你。」


 


瞧,我需要的人正好需要我,我愛著的人正好愛著我。


 


16


 


次日,有關我的爆料衝上熱搜,宣稱我要逼走沈知夏,奪回屬於自己的一切。


 


但網友不是傻子。


 


他們猜測,慫恿記者破壞發布會的就是沈知夏。


 


後來,有人發出她參加發布會的照片,她充滿嫉恨的神色。


 


而一條沈知夏與記者的交談錄音被曝光,將她徹底釘S。


 


爆料的結果,與謀劃者的意圖背道而馳。


 


林以棠冷嘲:「沈家怎麼就養出了沈知夏這麼個蠢貨?敢在我的場子上鬧事,還敢動我的人?我林家的場子是她想砸就砸的嗎?」


 


林家是百年望族,遠非沈家能與之相比。


 


熱搜很快被壓下去,我的私人信息也被刪得很幹淨。


 


連帶沈家都被林家打壓,競標項目被搶走了好幾個。


 


沈知夏敢惹林以棠,就要有勇氣承擔後果。


 


在我掛斷第三十二個電話後,聞川又換了號碼,锲而不舍地打來。


 


我接下電話。


 


聞川在電話那頭說:


 


「安寧,對不起,我沒想到知夏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我代她向你道歉。」


 


我隻問:「說完了嗎?」


 


「安寧,我,對不起,我說完了……」


 


我掛斷電話,拉黑。


 


這種事情,向來不需要道歉,隻需要付出代價。


 


但不管是聞川,還是沈知風,都因為沈知夏的行為對我感到愧疚。


 


聽說,聞川鬧著要退掉和沈知夏的婚約,沈父沈母也不再那麼寶貝沈知夏,連沈知風也不願意繼續喊她姐姐。


 


透過玻璃窗,我看著在樓下徘徊的二人。


 


這些都和我無關了。


 


所以我不明白,他們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跑到我面前來,向我訴說著後悔。


 


沈知風幾乎是風雨無阻,炎暑酷日都執意要來。


 


想給我送上一盒剝好的橙子和手工制作的布偶。


 


直到,我聽見聞川說:


 


「安寧,我很後悔,我沒想到,我會逼瘋你。」


 


我終於意識到,原來重活一世的人不僅僅是我,還有他們。


 


所以我把他們約出來。


 


我平和地問:「你們很後悔,是對於上一世那個S掉的我感到後悔?


 


「還是因為看見我成長到沈聞兩家都高不可攀的地步,而感到後悔?」


 


他們看著我,眼神迷茫。


 


是的,隻是因為我弱小無助,便理所當然受到欺凌。


 


他們隻是對如今的我,感到抱歉。


 


我扯出一抹冷笑,惡意滿滿說:


 


「後悔,那就去S啊。」


 


17


 


當我轉身疾步離開時,抬頭,就看見等待著我的周子琅。


 


雷聲陣陣,雨聲瀟瀟。


 


他撐著傘,為我遮去連綿的雨。


 


什麼都沒問。


 


隻是說:「走吧。」


 


周子琅是來向我告別的。


 


這大約是他最後一次,在下雨天為我撐傘了。


 


我沒有問他要去哪裡。


 


就像我不會問他,為什麼知道我害怕下雨天,又為什麼總能在雨天趕到我身邊。


 


我問:「你還會回來嗎?」


 


周子琅反問:「你會想我嗎?」


 


我挪開眼,回答:「爸爸會想你。」


 


他笑了笑,俯身。


 


氣息交纏。


 


他為我撥開臉側微微凌亂的發絲。


 


輕笑一聲:「我知道答案了。」


 


周子琅在這個雨夜過後,離開了。


 


他如上一世一樣,銷聲匿跡。


 


爸爸很想念他,時常問起。


 


我含糊回答:「他去國外留學了。」


 


爸爸依舊不放心。


 


我想了想,認真說:


 


「隻要這裡還有他想念的人,他就一定會回來。」


 


18


 


被林家打壓後,沈家開始走向沒落。


 


而走投無路的沈知夏,卷走了沈家一大筆錢,逃了。


 


不知道在世界的哪個角落苟活著。


 


沈知風提前繼承了沈家的公司,不再來打擾我。


 


我回到家,卻意外地看見他堵在門口等我。


 


我冷淡地問:「什麼事?」


 


沈知風支支吾吾了很久,才說:


 


「爸爸他……生病了,是胃癌晚期,你能去看看他嗎?」


 


我古怪地看了他很久。


 


然後問:「你還記得,上一世,我的爸爸是怎麼S的嗎?」


 


他沒忘記,所以臉色慘白慘白的。


 


我毫不留情地奚落:


 


「沈少爺不是還記得嗎?那你來找我幹什麼?我能讓他活過來嗎?」


 


沈知風急聲解釋:


 


「不是這樣的,爸爸他覺得虧欠了你,想把公司給你!」


 


我抬手,彈了彈他的腦門:


 


「你真是個傻孩子。


 


「你應該說,沈家快破產啦,沈老爺想告訴我,他快S啦,求求我原諒他吧,救救他的一生心血。」


 


他心虛地低下頭。


 


我微笑說:


 


「他是我的什麼人?我沒錢去救一個無關之人,更何況他的心血。」


 


19


 


這話,是在我想救救我那可憐的爸爸,向沈家人苦苦哀求時,他們所有人對我說的。


 


那時,我被關在沈家,精神狀態越發糟糕。


 


沈母發現,我懷孕了。


 


於是沈聞兩家人將我和聞川的婚禮提上日程。


 


商議好的那日,沈知夏跳海自S了。


 


留了一條錄音遺言:


 


「不怪姐姐,她隻是太想討回屬於自己的一切。」


 


婚禮變喪禮。


 


沈家人和聞川恨S我了。


 


我被聞川推下樓梯,流產了。


 


我進了醫院,被搶救了很久。


 


醫生說我醒不過來,說我不想活。


 


於是聞川打通了我爸爸的電話。


 


告訴他我快S了,要他來看看我。


 


我聽見電話裡的爸爸,因為著急,發出奇怪混亂的聲音。


 


我撐著一口氣醒了。


 


我告訴爸爸,我沒事,我很好,讓他小心,讓他注意安全。


 


可一陣急促的喇叭長鳴,車輛的撞擊聲,夾雜著司機的辱罵。


 


「哪裡來的傻子?會不會看路啊?」


 


「救命!S人啦!」


 


「快叫救護車啊!」


 


我還能聽見,爸爸細微的喘息聲。


 


他說:「寧寧不哭……要開心快樂……」


 


爸爸重傷進了醫院。


 


他流了很多很多血,都快模糊了。


 


醫治要很多錢。


 


我求沈知風,求沈父沈母,求聞川。


 


他們那麼有錢,都不願意施舍我一點點,讓我去救救爸爸。


 


他們說:


 


「他是我的什麼人?我沒錢去救一個無關之人。」


 


他們說:


 


「安寧,這是你害S知夏的罪,這傻子活該替你受罪。」


 


我快被那晚的雨淹S了。


 


爸爸S了。


 


我瘋了。


 


但是我已經忘記,我是S在病床上,還是S在精神病院裡。


 


那以後的記憶,是模糊的、混亂的、黑白二色的。


 


20


 


我沒挽救要破產的沈家,還推波助瀾加速沈家的破產。


 


沈父病S,沈母和沈知風流落街頭。


 


沈家倒了,牽連了聞家。


 


兩家經濟與利益因一樁婚約捆綁,勾搭。


 


聞家為了自保,舍棄了聞川,選擇重新培養繼承人。


 


一個棄子,是會被下任繼承人給生吞活剝的。


 


林以棠看著一沓報告,嘖嘖感慨:


 


「寶貝啊,你不愧是我看上的人啊,我喜歡。」


 


我拿過報告,點燃,燒成灰燼。


 


也燒掉那段灰暗無光的記憶。


 


我淡聲說:「這是他們該受的罪。」


 


林以棠忽然湊過來,擠眉弄眼。


 


「你這麼帶感,誰喜歡你都不虧啊?」


 


我伸手,點在她額頭上:


 


「別鬧,想問什麼就直接問。」


 


她連連擺手說:「什麼也沒有。」


 


在嬉戲打鬧中,又一個雨夜悄然降臨。


 


我看著窗外斑斓扭曲的霓虹燈光, 忽然格外想念團圓的時光。


 


又三年了。


 


原來心裡的那場雨已經停了。


 


可現實的雨還在下。


 


我走在路上,踩過淺淺的水窪, 濺起晶瑩的水花。


 


一柄傘悄然撐在我頭上。


 


他說:「走吧。」


 


我愣了愣,又踢了踢腳邊的水窪。


 


「爸爸他……很想你。」


 


他隻是笑。


 


我轉身,認真說:


 


「我也很想你。」


 


「我也很想你。」


 


他低頭,在我額間落下三年前, 那個未完成的吻。


 


【番外·周子琅前世】


 


媽媽病S後,周子琅徹底成了孤兒。


 


他走過彌漫著臭味的巷子,覺得自己和那些流浪貓狗沒什麼區別。


 


甚至要更糟糕。


 


至少,它們還有人願意收留、喂養。


 


又一次打架鬥毆後, 他摔在巷子的汙水裡, 靜靜看著雨珠從天空降落。


 


然後他被一個男人抱在懷裡, 撿回家了。


 


男人是個傻子。


 


他隻會笨拙地哄著自己喊他爸爸。


 


好吧,爸爸。


 


他面無表情地喊。


 


心裡卻升起一股隱秘的欣喜。


 


爸爸還有個女兒。


 


臉很臭, 但人很溫柔。


 


她自己不知道。


 


他不喜歡喊她姐姐,想喊寧寧。


 


十六歲那年, 常安寧的親生父母找到了。


 


她選擇回到沈家的那晚。


 


周子琅覺得自己被拋棄了。


 


他做了一些不理智的事情,向她袒露了自己的情意。


 


常安寧被嚇到了,走得更快了。


 


在常安寧回沈家的那日,他也被周家找到了。


 


周子琅和很多周家的孩子一起被丟到一座孤島上。


 


那裡是地獄。


 


這是周家挑選繼承人的方式。


 


很殘忍。


 


但他是唯一的幸存者。


 


因為心裡還有想念的人, 他想活著回去。


 


周子琅用了三年活下來,成了周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他回去找爸爸和常安寧。


 


但, 爸爸S了, 常安寧瘋了。


 


他在精神病院找到了常安寧。


 


抱著她, 就像是抱著一張輕飄飄的紙。


 


稍不留神就會飛走。


 


周子琅的憤怒, 把沈家和聞家的多年心血燒成了灰燼。


 


沒人知道這兩家為什麼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常安寧一直瘋著,什麼也不知道。


 


她很害怕下雨天,卻又愛站在雨中聽雨。


 


周子琅就一直陪著她,為她撐傘。


 


常安寧陪伴他的時間不多。


 


唯一一次清醒,是在S前。


 


她終於認出了周子琅。


 


笑著感嘆:「是你啊。」


 


周子琅看著她,輕聲說:


 


「走吧。」


 


這樣, 她就解脫了。


 


是他, 送走了常安寧。


 


他有權有財,卻覺得自己又變回了那個躺在巷子裡靜靜看雨的小孩。


 


隻是這次, 不會再有一個男人帶他回家。


 


也不會有個臭著臉, 卻又很溫柔的女孩對他好。


 


那以後, 他喜歡上道觀,也喜歡求籤。


 


他從來沒有抽到過上上籤。


 


最好的一次, 是一支上中籤。


 


寺裡的老道長奇怪, 他這麼固執,是不是非要抽一支上上籤才肯罷休。


 


但周子琅隻是拿著那支上中籤, 淺淺地笑了。


 


「我很滿意了, 事事不必強求,也不必太圓滿。」


 


那老道長也笑,拂塵一揮。


 


問:「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還要來?」


 


周子琅平靜地回望,想辯駁。


 


但他說不出話。


 


因為一滴淚,掉落在地。


 


常安寧S後的第十年, 他泣不成聲。


 


老道長說:


 


「送你一場圓滿吧。


 


「願君所求皆如願,多喜樂,長安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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