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哥哥，我發育得也很好……」

他身後的走狗們哄堂大笑。

 

秦琮收回視線，笑容邪氣。

 

「走了兄弟們，找個地方泄泄火去。」

 

幾人哄笑著走出廁所。

 

夏紫煙跺跺腳，顧不上霸凌我，連忙追了出去。

 

我打開水龍頭。

 

清澈的水打湿手和臉。

 

我用力揉搓，眼瞳燃起熊熊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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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要讓秦琮S。

 

4

 

第二天，夏紫煙榮光煥發地來到教室。

 

她一手扯著衣領，一手奪走我的作業本。

 

「夏茗，看看吧，你心心念念的男人是我的咯。」

 

「傷心嗎？難過嗎？不好意思，不小心睡了你的老公。」

 

「畢業後我就能嫁給秦琮當少奶奶了，到時候你一定會來參加婚禮吧？」

 

我微笑著抬頭。

 

「是啊，說不定我還會送你一份大禮。菜刀、餐刀、水果刀，你更喜歡哪一個？」

 

被我駭人的眼神一震，夏紫煙嚇壞了。

 

沉溺在美好幻想中的人，總比一無所有的人怕S得多。

 

「你敢！你要是敢對我動手，秦哥不會放過你的。他昨天抱著我說，他願意為我付出一切！」

 

我看穿夏紫煙的色厲內荏，笑而不語。

 

男人在床上的話也能信嗎？

 

家世顯赫如秦琮，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怎麼可能會為一個人收心。

 

他現在對夏紫煙感興趣，不過是因為後者是名義上的妹妹。

 

徵服這個女人，心理層面的快感遠大於肉欲層面的快感。

 

而且夏紫煙主動倒貼，不睡白不睡。

 

對於這類人來說，從不會珍惜太輕易得到的東西。

 

欲望消退後，秦琮還能寵她如初嗎？

 

夏紫煙不懂這個道理，整天在班級裡提起她那「寵妹狂魔」的哥哥。

 

說什麼給她買了全球限量版的裙子，帶她去迪拜旅遊……

 

雖然從未見夏紫煙穿過值錢的衣服，也沒見她請過假。

 

但她既然這麼說了，別人也就敷衍地應和。

 

夏紫煙沉溺在嫁給秦琮的美夢裡無法自拔。

 

直到她聽見班裡同學的議論——

 

「欸，你們聽說了沒，校霸秦琮也就是夏紫煙的哥，不小心讓同班同學懷孕了，你說那女的能不能母憑子貴嫁進豪門啊？」

 

「不可能，你們胡說八道！」

 

夏紫煙猛的站起來，一腳踢翻課桌，不顧形象地大喊大叫：

 

「這是誹謗，不道歉我就讓我爸媽發律師函告你們！」

 

同學像看傻子似的看著她。

 

「錯不了，這件事早鬧開了，也就是你消息閉塞不靈通。」

 

「對了，你這麼著急做什麼？白白添個好兒媳和孫子，估計你爸媽高興還來不及呢，哈哈。」

 

果不其然，秦家專屬的邁巴赫緩緩駛進學校。

 

在教學樓底下拐個彎後，開向校長辦公室。

 

「混蛋！」

 

夏紫煙徹底瘋了。

 

被辜負的信任、幻想的破滅、還有秦琮的背叛讓她失去理智。

 

抄起板凳砸向那位說話的同學。

 

我媽和秦父還沒處理完秦琮的風流韻事，又被班主任叫到高一辦公室。

 

5

 

辦公室裡，我媽盡力維持平靜。

 

但仍然繃不住怒氣，朝著夏紫煙發飆：

 

「怎麼回事，我讓你在學校裡好好學習，不要辜負我和你秦叔叔的栽培，你就是這樣學的？」

 

秦父反倒保持和藹的態度。

 

「眠眠，別兇孩子。她年齡還小，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也情有可原。這樣吧，那位被誤傷同學的醫藥費、營養費、賠償金，我一分都不會少。可憐天下父母心，咱們都相互體諒下。」

 

「嗚嗚嗚，秦叔叔，您對我真好。」夏紫煙一頭扎進秦父懷裡，嗚咽哭泣。

 

秦父臉上帶著高深莫測的微笑，手掌慢慢摩挲她光滑的後頸。

 

「沒關系，紫煙，以後可要聽話啊。」

 

我走進辦公室，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

 

胃袋翻江倒海，惡心感油然而生。

 

「……是你？」

 

我媽驚訝開口，「你怎麼會在這兒？夏國建居然舍得把你送學校來讀書？」

 

夏國建是我爸的名字。

 

我大方應對：「我爸隻是沒文化，不代表他不了解知識的重要性。媽——不，蘇阿姨，看起來你對我能上學這件事很失望？」

 

彼此心知肚明。

 

我媽巴不得希望跟著我爸的我，越落魄越好。

 

隻有我和我爸活得慘，才能證明她的英明神武。

 

「你這孩子，不識好人心。」我媽被我戳中心事，索性扭過頭不理我。

 

秦父眼前一亮。

 

推開懷裡的夏紫煙，朝我揮手。

 

「你是眠眠的親女兒，自然也是我的親女兒。來，叔叔給你包個紅包當見面禮，今晚來家裡吃飯怎麼樣？」

 

對著這張臉，我實在說不出好話。

 

「不了，我有爸爸，犯不著全世界認爹。你還是解決夏紫煙和秦琮的事情吧，她不僅整天騷擾我，還錄自己和繼兄的色情視頻強迫我看。我就是一個弱小無助的中學生，哪裡經得住這種場面，您說是吧？」

 

「……」

 

辦公室裡一片寂靜。

 

夏紫煙沒想到我會說出來真相，一時愣在原地。

 

我媽反應很快，一把撩起她的上衣。

 

看到一身吻痕，氣得直哆嗦。

 

不由分說打了她一巴掌，「畜生，你怎麼能做出這麼不要臉的事情？」

 

秦父倒接受良好。

 

不如說他內心也渴望著罔顧人倫的行為。

 

「行了眠眠，別打孩子，我們回家再說。」

 

夏紫煙哭得稀裡哗啦，看向我媽的眼神十分怨恨，而看向秦父的目光卻染上了依賴之情。

 

由於這件事鬧得忒大。

 

夏紫煙暫做休學處理。

 

聽說我媽不願意讓她住在家裡，秦父便購置了一套小公寓留給夏紫煙住。

 

她在微信上找我炫耀：

 

「我也有自己的房子了呢！」

 

我熄滅手機屏幕，無聲一笑。

 

嫖資加上一輩子的醫藥費，有什麼好高興的。

 

6

 

秦琮和那個懷孕女生的事情最後不了了之。

 

秦家掏錢，女生墮胎、轉學一氣呵成。

 

傳聞那女生根本不是秦琮的女朋友，而是被他拖進空教室強迫的。

 

真相如何，無人關心。

 

這件事塵埃落定。

 

秦琮依然能在學校裡做他高高在上的大少爺，好不瀟灑快活。

 

因果報應一同瞎了眼，那別怪我親自討回公道。

 

搞定那樁醜事後，秦琮放下心來，重新把目標定在我身上。

 

經常約我出去玩。

 

我矜持幾次，便欣然應約。

 

在一家奶茶店休息時，我指了指門外停靠的摩託車。

 

「這車好帥，不知道坐上去感覺怎麼樣。」

 

秦琮拍拍胸膛，「你喜歡？我現在就買一輛，以後帶你兜風。」

 

他說到做到，花幾十萬買了輛頂級摩託。

 

帶我兜了兩次風，我便借口容易受涼頭疼，再也不願意坐摩託了。

 

秦琮反倒愛上了開摩託。

 

成天跟一群走狗滿大街轟鳴。

 

不知是不是騎車佔用了大部分時間，他鮮少跟其他女生打情罵俏了。

 

直到一個大雨傾盆的雨夜。

 

晚自習結束，我走出教室。

 

秦琮站在走廊盡頭等我。

 

我自然而然地把手塞進他懷裡，半是撒嬌半是埋怨：

 

「好冷啊，琮哥，我想喝杯熱奶茶。」

 

實驗高中管理嚴格，普通住校生沒有請假條，根本沒法離開學校。

 

但秦琮畢竟不是一般人。

 

他來去自如，進出學校猶如無人之境。

 

聽到我想喝奶茶，秦琮寵溺地捏了一下我的臉。

 

「行，我這就去買。」

 

「走著去嗎？開摩託車可能會更快一點。」我牽起他的手，補充道：「馬上宵禁了，我隻想早點見到你。」

 

秦琮不疑有他，飛快溜進停車棚。

 

一聲轟鳴。

 

我撐著傘，透過寥廓夜色，看見他的身影消失在泥濘小路上。

 

伸出手接住雨絲，擦去指尖上不小心蹭到的油汙。

 

那是我徒手卸掉摩託剎車時留下的。

 

拆得太匆忙，居然留下了一絲汙穢。

 

好在這場雨足夠大。

 

大到足以洗去所有罪孽，亦能掩埋所有罪證。

 

7

 

第二天，我剛到教室，便聽見秦琮車禍的噩耗。

 

據說摩託車車輪打滑，徑直撞上了過路的大卡車。

 

人當場就沒了，腦漿和鮮血嘣了一地，與流出的奶茶混在一起，又被雨水衝淡。

 

「天啊，秦琮這種大少爺也會去買奶茶？不知道是給哪個女孩子買的。」同桌小聲和我討論，「我以為他隻會搞強制愛呢。」

 

我笑笑：「誰知道呢，反正他不是好人，不知道禍害了多少女生，罪有應得罷了。」

 

「也對。」

 

我和同桌談話間，夏紫煙衝進教室。

 

將近半年沒見面，猛然看到她時，我還以為回到了前世。

 

隻見她披頭散發，身上胡亂套著一套棉質睡衣，皺皺巴巴的。

 

眼睛哭得又紅又腫，比櫻桃還顯眼。

 

休學後，夏紫煙再也無所顧忌，當著全班人的面對我破口大罵：

 

「賤人，掃把精！肯定是你害S了秦琮，你給他償命去吧！」

 

我無辜道：「秦琮是你哥，要克也是你克S了他吧？管我屁事。」

 

「你還裝？要不是你前……前段時間蓄意勾引，他怎麼被你迷得神魂顛倒。」夏紫煙越說越急，恨不得手撕了我。

 

「說話做事要講證據，我家再沒權沒勢，也不是你隨意誣陷我的理由。」我雙手環胸，冷冷睥睨著她，「如果我犯了罪，自然有警察來抓我。」

 

——早知如此，我央求秦琮不要對任何人說起我倆戀愛的事情。

 

借口是我爸媽如果知道我和他早戀，肯定會拆散我們。

 

秦琮精蟲上腦，一口答應。

 

事實證明他果真守口如瓶。

 

倘若秦父知道秦琮是因為替我買奶茶才橫屍街頭，大概早就把我捉拿歸案了。

 

班主任聞訊趕來，分別叫來了我和夏紫煙的家長。

 

秦父忙著秦琮的葬禮事宜，沒有露面。

 

我媽施施然來了，不施粉黛，美得超凡脫俗。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淡如菊的人，面對夏紫煙時，卻露出明顯的嫌惡表情。

 

許久不見，她保養得當的臉上滋生些許皺紋。

 

夏紫煙見到我媽，也沒有當年跪舔的模樣，桀骜不馴地揚起脖子。

 

「切，別漏出這幅S人模樣。秦叔叔會慣著你，我可不會。」

 

「孽障……你！」

 

我媽捂住心口，大口喘息，儼然被氣得不輕。

 

我爸在一旁看著，面露不忍。

 

剛想上手去扶我媽，被我拽了回來。

 

「嗚嗚嗚，國建……你不知道我過得有多苦。」我媽好不容易找到能傾訴的人，哭得我見猶憐。

 

「夏紫煙這小妮子，她……她和我老公勾搭上了！」

 

調解的老師驚掉了下巴。

 

在辦公室門外偷聽的同學齊聲發出「臥槽」。

 

隻有我毫無波瀾。

 

上輩子年僅十八就能拉下臉做小三的人，與道貌岸然的秦父撞一塊，搞出什麼動靜都不誇張。

 

夏紫煙漲紅了臉。

 

結結巴巴道：「我跟秦叔叔睡在一張床上怎麼了？他醉酒了，公寓裡又沒有保姆，身為養女我還不能照顧他？」

 

「心髒的人看什麼都髒，我才懶得跟你們解釋。」

 

說到最後，她也自知越描越黑，索性閉了嘴，奪門而逃。

 

我媽梨花帶雨，含情脈脈地看著我爸。

 

我冰冷地攔住她：

 

「蘇阿姨，你現在是有夫之婦，不要再來騷擾我爸了。否則，你不想要體面，我幫你體面。」

 

我想，我媽一定看清了我眼中的S意。

 

她狠狠打了個冷顫，緊抿嘴唇，憋不出第二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