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當然，上輩子的經歷告訴我。這並不算什麼大事。

 

隻要我足夠強大，男人於我而言，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擺設。

 

可當今日楊柳心出現在我面前的那一刻。

 

我突然改了主意。

 

或許甩掉這個渣男。

 

我就能擁有閻王口中，前所未有的完美命格。

 

7

 

“現在怎麼辦？楊柳心還在外頭等著安置，咱們不會真要認她做妹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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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親無奈地嘆了口氣。

 

“距離婚期還有一個月，在此之前，隻能留楊柳心住在家裡，你們不要和她起衝突，凡事能忍則忍。等把她送到侯府，就萬事大吉。”

 

三位兄長忿忿不平，可為了我的終身幸福，還是咬著牙點頭。

 

楊柳心早已等得不耐煩，看到我們出來，立馬換上一副面孔。

 

“爹，娘，三位兄長，請受柳心一拜。”

 

“別，別，別！”

 

娘親趕緊讓人將她攔住。

 

“認親是件大事，需要開祠堂，上族譜，在此之前，你還是先別急著改口。”

 

“對，你叫我老爺，叫她夫人就行。”

 

“啊，這樣啊，那好吧……夫人，老爺，我想問問，你們打算何時送她離開？”

 

楊柳心抬起下巴，像一隻驕傲的孔雀，滿眼輕蔑地看著我。

 

“離開？你想讓她去哪裡？”

 

“當然是妙音坊了，她的親娘收了老鸨的銀子，她必須替母還債。”

 

“楊姑娘，我沒打算送她離開，即便她與宋家沒有血緣關系，也是我捧在手心裡的寶貝。妙音坊那邊，我會派人處理，你放心好了。”

 

“夫人對她真好，如果她的親娘能做到您一半，或許我今日根本就不會回來。”

 

楊柳心說著又開始抹眼淚。

 

娘親遭不住，趕緊讓人送她到客房休息。

 

第二天一早，我還在睡夢之中，就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嘈雜的吵鬧聲。

 

“大小姐，您快起來吧，楊姑娘嫌棄客房簡陋，非要搬到您的院子。”

 

小桃話還沒說完，楊柳心已然衝了進來。

 

“宋亦姝，你鳩佔鵲巢這麼多年，現在正主回來了，你還不趕緊……”

 

楊柳心咽了咽口水，眼神被床前那顆拳頭大的夜明珠所吸引。

 

“你居然拿它當燈使，簡直是暴殄天物！”

 

我不以為意。

 

這東西又沉又大，不拿來照亮，難道還能頂在腦門上招搖過市。

 

8

 

“宋亦姝，這房間裡的一切都該屬於我！”

 

“不好意思，楊姑娘，這屋裡上到床榻書櫃，下到手帕針線，全部都是御賜之物，是皇上指名道姓送給我的，你想奪走，隻怕不太容易。”

 

楊柳心兩眼通紅，不知是生氣，還是嫉妒。

 

“我不管，我才是宋家大小姐，憑什麼讓我睡客房？”

 

楊柳心伸手想來抓我，卻被小桃一個過肩摔，狠狠丟在地上。

 

“抱歉，忘了提醒楊姑娘，小桃原本是我二哥的侍女，陪他練功多年，已經形成身體記憶，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楊柳心痛得吱哇亂叫，艱難爬起身，去找娘親告狀。

 

娘親為了安撫她，將李慕風昨日送來的聘禮單子，交到她手裡。

 

“我和老爺商量過了，這些聘禮宋家一文不留，全都給你。隻要你好生經營，日後定能生活無憂。”

 

楊柳心一通亂翻，臉色越來越黑。

 

“光是這些嗎？嫁妝呢？昨日我看你們準備了不少，不都應該給我嗎？”

 

“那些東西，是我們為姝兒準備的……”

 

娘親臉皮薄，尷尬地直搓手。

 

“既然你要從宋家出嫁，我們於情於理也該有所表示。我現在就通知管家，按普通官宦小姐的標準，再為你準備一份。”

 

“不！我不要，我就要昨日那份！”

 

楊柳心破防一般，大喊大叫。

 

“我體諒你與她相處多年，難以割舍，可血緣輕疏，總得有所區分，你怎麼能把家底全給一個外人？”

 

“外人？你說誰是外人？”

 

二哥大踏步從外面走進來，眼神凌厲如刀鋒。

 

“楊姑娘，在這個家，我娘說的話就是聖旨，若有人敢對她不敬，下場隻有一個。”

 

楊柳心最怕這個兇神惡煞的活閻王，立馬縮頭縮腦，躲到娘親身後。

 

“好了，不是什麼大事，你別嚇唬她。”

 

“哼，她若識相，咱們自然不會虧待她，可她非要處處和小妹相提並論，那就是自找沒趣。”

 

“為什麼？宋亦姝到底給你們灌了什麼迷魂湯，你們個個都這麼偏心，我告訴你們，總有一天，你們會後悔的！”

 

9

 

楊柳心怒氣衝衝地離府，我帶著小桃，偷偷跟在她身後。

 

她左拐右拐，來到一間茶樓。

 

李慕風早已在雅間等候多時。

 

倆人剛一見面，就情難自禁，擁吻在一起。

 

“柳心，太好了，我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將你娶回家，這是我此生唯一的心願！”

 

楊柳心默然不語，開始掉起金豆子。

 

“怎麼了？是不是宋亦姝欺負你了？這個女人從小就蠻狠霸道，如今還S性不改，當真是可惡。”

 

“他們嫌棄我出身青樓，不配當宋家的女兒，處處刁難我，孤立我。我本想利用宋家千金的身份，為侯爺的仕途添磚加瓦，如今看來，怕是要泡湯。”

 

“那怎麼行！”

 

李慕風猛地站起身，神情嚴峻。

 

永昌侯府煊赫百年，令人稱羨。

 

可奈何他的親爹是個賭鬼，短短幾年，就將家底輸個幹淨。

 

如今雖然還掛著侯府的名頭，但內裡隻剩一個空架子。

 

所以，他愛楊柳心是真，需要嶽家扶持也是真。

 

“他們嫌棄你，是因為有宋亦姝做對比。如果她也失了清白，聲名狼籍，那宋家人是不是會將她舍棄？”

 

“侯爺英明，竟與我想到一塊兒去了。我吃過的苦，受過的罪，必須她也品嘗一遍，否則難消我心中之恨！”

 

這倆人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全都壞的令人發指。

 

小桃聽完他們的密謀，氣的火冒三丈。

 

“小姐，都這樣了，您還能忍？”

 

“他們想玩，我自然奉陪到底，可後果如何，就得他們自己承擔。”

 

從茶館出來，恰好碰到三哥。

 

“怎麼樣？找到人了嗎？”

 

三哥點點頭。

 

“楊柳心以為她咽氣了，把她扔在亂葬崗，我用了一顆千年人參，勉強將她從鬼門關拉回來。”

 

“隻要吊著命就行，雖然我們知道楊柳心不是宋家女，卻堵不住悠悠眾口。關鍵時刻，還是要拿出證據。”

 

“放心吧，我已派人去徐州請致仕回鄉的溫太醫，他有獨門的滴血驗親之術，屆時自會真相大白。”

 

10

 

“小妹，你去哪裡了？讓我一頓好找！”

 

我剛一回家，大哥就送來一張請帖。

 

“清河長公主想辦一場賞花宴，邀請全京都的貴女參加，你好好準備一下，不準再借口推脫。”

 

我對這些無聊的宴會實在不感興趣。

 

可清河長公主與娘親是手帕交，她的面子還是不得不給。

 

“這上面隻寫了邀請宋家千金，並未指明宋亦姝，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參加？”

 

大哥一下子愣住了，他真沒想到楊柳心會突然蹦出來。

 

“你馬上就要嫁人，按照規矩，隻能在家中備嫁。”

 

“什麼規矩？我不過是想去長長見識，為日後主持侯府做準備，大少爺就這麼瞧不上我？”

 

說著說著，楊柳心又紅了眼眶。

 

我扯扯大哥的袖子，柔聲相勸。

 

“她想去就讓她去吧，有我照應，不會出事的。”

 

大哥見此，隻能依我。

 

楊柳心高興壞了，當天早上天不亮就起身，把從娘親那裡討來的金銀首飾，全都堆在自己頭上。

 

遠遠望去，就像是一把掃帚成了精。

 

“你的脖子，不累嗎？”

 

“我願意。”

 

楊柳心扭著小腰，率先登上馬車。

 

到了長公主府，她上蹿下跳，努力想與貴女們打成一片，隻可惜收效甚微。

 

“狗眼看人低的東西，過了今天，就得你們上趕著巴結我。”

 

“你說什麼？”

 

“沒什麼，我要出恭，你讓小桃陪我。”

 

我點點頭，小桃隻能不情不願跟在她身後。

 

兩人前腳剛走，李慕風就神鬼不知地出現在我面前。

 

“亦姝，能否借一步說話？”

 

“不能。”

 

我拒絕得幹脆利落。

 

“你我已經沒有任何關系，還請小侯爺自重，莫要再叫我的名字。”

 

“亦姝，不，宋小姐……我知道你恨我，是我辜負了你。可祖父臨終有言，讓我一定要娶宋家嫡女為妻，我也是被逼無奈。”

 

李慕風言行突兀，引得許多貴女遠遠觀望。

 

“今日當著眾人的面，我以茶代酒，向你賠罪。希望你能忘記過往，早日開始新的生活。”

 

我簡直快要被氣笑了。

 

這個大渣男，還真把自己當成香饽饽。

 

我若是不喝這杯茶，那就是對他餘情未了。

 

“李慕風，如果我喝了茶，你能不能答應我，以後見了我一定要繞道走，就算是S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因為我真的會惡心。”

 

李慕風臉色慘白，想發作又不敢。

 

“宋小姐全身最硬的就是嘴，就怕用不了多久，你便要自扇耳光。”

 

“那就讓咱們拭目以待吧！”

 

我笑容肆意，一口飲盡杯中茶。

 

11

 

到了用膳的時間，楊柳心竟然一個人跑了回來。

 

“小桃呢？”

 

“這個S丫頭，我讓她在門外等我，她一個人不知跑到哪裡去了，害我險些回不來。”

 

“不可能，小桃最守規矩，不會擅自行動。”

 

“那我哪裡知道？說不定她看中哪個小廝，偷偷與情郎幽會……”

 

我懶得再聽她廢話，起身去後院找人。

 

“小姐，快過來，奴婢在這裡！”

 

小桃躲在假山後，一臉興奮地衝我招手，

 

“都安排妥當了？”

 

“放心，小姐就等著看好戲吧！”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工夫，前面便有了動靜。

 

楊柳心神色慌張，一邊走一邊高喊我的名字。

 

她身後還跟著一大幫貴女，其中就包括身份尊貴的清河長公主。

 

“好端端地怎麼會落水？這麼多宮人，居然無一人前來稟報，簡直豈有此理！”

 

“長公主息怒，亦姝性子跳脫，那些宮人哪裡看得住她，隻盼佛祖保佑，讓她安然無虞，否則我回家該如何向爹娘交代！”

 

說話間，他們已經來到湖心小院，

 

楊柳心二話不說，一腳踹開房門。

 

接下來的情景，卻讓貴女們大驚失色，捂臉尖叫。

 

隻見簡陋的木床上，有兩具白花花的身體，以一種奇怪的姿勢糾纏在一起。

 

兩人情緒亢奮，忘乎所以，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成為眾人眼中的活春宮。

 

楊柳心裝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宋亦姝，你瘋了，怎麼能做出這種厚顏無恥，傷風敗俗之事，我宋家的臉面都被你丟盡了！”

 

“你們，是在叫我嗎？”

 

我的突然出現，讓本就混亂的場面更加跌宕。

 

尤其是楊柳心，兩隻眼珠子都快瞪出來。

 

“怎麼會這樣？不對，一定是哪裡弄錯了……”

 

清河長公主見到我倒是如釋重負。

 

“謝天謝地，你沒出事，否則太子非吃了本宮不可。”

 

我很是不解，這事跟太子有什麼關系？

 

12

 

“敢在本宮的眼皮子底下行此齷齪之事，簡直罪該萬S。”

 

長公主一聲令下，宮人就拎著水桶兜頭潑下。

 

原本還情迷意亂的兩人逐漸清醒過來。

 

“天爺啊！這居然是兩個男人！”

 

如此驚世駭俗，讓在場的貴女羞得不敢抬頭，卻又忍不住偷偷地看。

 

“我的頭怎麼這麼痛？發生什麼事了？這是什麼地方？”

 

如此熟悉的聲音，讓楊柳心如墜冰窖，整個人瑟瑟發抖。

 

“李慕風！”

 

我一聲尖叫，眾人這才看清楚。

 

那個搖搖晃晃，想要起身的男人居然是永昌侯府的小侯爺。

 

“沒想到小侯爺還有如此癖好，本宮若是沒記錯，小侯爺似乎馬上就要成親了。如今出了這檔子事兒，也不知道你的未婚妻心裡作何感想？”

 

長公主生平最痛恨男人聲色犬馬，敢在她的地盤亂來，李慕風顯然沒把自己放在眼裡。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小侯爺瘋狂尖叫，整個人幾近崩潰。

 

他實在想不通，原本偷偷放在我杯裡的春藥，怎麼就進了自己的肚子。

 

大庭廣眾之下，和一個男人媾和，這對他而言，簡直是致命的打擊。

 

“長公主恕罪，小侯爺是被人陷害的！”

 

楊柳心恨恨地瞪著我，仿佛要將我拆骨吃肉。

 

我兩手一攤，滿臉無辜。

 

“你懷疑我，那得拿出證據，其實此事簡單，隻要將那個男人拉出去仔細審問，就能立刻真相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