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有點無聊，你陪我玩過家家吧。把我哄開心了我就放了你，玩不好我就讓我媽把你燉了給我喝肉粥。」我用晨曦對待下屬時的冷漠眼神斜睨著蛇說。

「好。」它瑟瑟發抖。

 

「我當媽媽，你當寶寶，我喂你吃飯。」我溫和地對蛇說道。

 

它立刻瑟縮著點點它的蛇頭。

 

「啊，寶寶吃飯飯了，吃飯飯才能長高高啊。」我用勺挖了一口空氣遞給它。

 

它立刻張嘴假裝吃下，並憑空咀嚼。

 

「來，寶寶喝口水水，多喝水才能不生病。」我把我的小水壺遞給它。

 

它立刻順從地張開嘴等我的水杯。

 

「不對！你不想喝水！」我說著一個大臂兜扇到它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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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你別打，我知道錯了。」

 

「重來！」

 

我把水壺遞給它，它立刻搖頭，表示不想喝水。

 

我又一個大臂兜扇它臉上：「小孩子怎麼可以不喝水？給我喝！」

 

於是它委委屈屈地假裝喝水。

 

我又一個大臂兜甩它臉上：「要真喝！一會兒回去我媽看到我壺裡的水都沒喝，又要念叨我。」

 

「好好，知道了。」蛇擦幹淨鼻血開始喝水。

 

遊戲進行到第五十回的時候，一聲熟悉的大喝聲鎮住了在場所有活物。其中包含但不限於蛇、我、爺爺和唐長老。

 

「臭蛇敢欺負我寶，去S！」是匆匆而來的晨曦。

 

那蛇面對晨曦的攻擊，一臉坦然：「讓腥風血雨來得更猛烈些吧，求你給我個痛快。」

 

我趕緊攔住晨曦道：「媽媽，我想養條蛇當寵物。」

 

「不要啊，臣妾做不到。」蛇絕望嘶吼。

 

「別逼逼！我寶喜歡你是你的榮幸。」晨曦一掌把蛇打暈裝進了袋子裡。

 

「你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哪裡疼？」晨曦抱起我上下打量。

 

「沒有，我很好，它還沒來得及咬我。」我立刻搖頭。

 

晨曦這才松了口氣，然後陰惻惻地轉向老貓王：「父王，你就是這麼看孩子的？孩子都要被蛇吃了你還在比武！既然比武比我們爺倆重要，我們走好了！」

 

晨曦抱起我就走。

 

老貓王心虛地追過來和稀泥：「兒啊，我都看著呢。那蛇要敢動咱們樂迪一下，我一個掌風就送它上西天去。」

 

對了，我叫樂迪，是爺爺給我取的。

 

我眨眨懵懂的大眼睛說：「爺爺，你騙人哦。那蛇都在我面前待了一刻鍾了，它把我的小零食都吃光了，正要吃我呢。」

 

「怎……怎麼會？」老貓王心虛地摸摸鼻子小聲說。

 

「父王，你太讓我失望了！你根本沒有心！」

 

我看晨曦真的氣到了，有點心疼，就安慰他道：「媽，你別生氣了，我這不是沒事嗎？我保證以後一定乖乖聽你話，你看我今天一壺水都喝光了……」

 

我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就被晨曦緊緊摟住。

 

他的頭埋進我健壯的小胸口，嗚嗚咽咽道：「寶寶，對不起，今天是我不對。我不該把你交給別人，都怪我，差點兒讓你出意外。」

 

我愧疚地拍拍他的頭道：「我沒事啊，你別這樣。」

 

許久，他終於平緩了情緒，從我胸口抬起頭來。

 

他眼睛紅紅的，裡面噙著淚，嘴角卻微微翹起：「寶寶，我今天去給你看學校了，以後你就可以跟著老師學習了，還會有好多小朋友跟你一起玩。」

 

我被他哭著笑的美妙表情迷得神魂顛倒，沒聽清他說什麼就應了聲「好」。

 

所以第二天被他帶到學前班門口時，我直接哭S。

 

「我不要上學，我要跟媽媽一起。」我SS抱著他的腿哭號。

 

「別鬧，昨天咱們不是說好了嗎？哪有小朋友不上學的？你看看，人家小黑都不哭，你丟不丟貓？」他一邊撕扯我，一邊分散我的注意力。

 

我果真好奇地轉頭去看小黑，然後就上套了。

 

一瞬間的走神讓晨曦得逞，他順利將我提起來塞進了老師手裡。

 

唉，實在是失策啊。

 

5

 

班裡的小貓崽子都太幼稚了，老師教的東西也很小兒科，我又無聊了。

 

為了打發無聊的日子，我時不時地搞些事情找點樂子，但是老師因此看我很不順眼。

 

今天老師講御物飛行，我覺得無聊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老師因此勃然大怒，張牙舞爪喊來了晨曦。

 

面對老師的種種指責，晨曦謙遜地低頭聽著，不停跟老師道歉。

 

我直覺很不好，果然回家後就見他拿出了戒尺。

 

我撒腿就跑，他舉著戒尺在後面追：「你別跑！不好好學習還有臉跑？誰教你調皮搗蛋的？！人家都學習御物飛行，你為啥不學？逞你能是不是？」

 

「我不用學啊。」我氣喘籲籲。

 

「什麼叫不用學？你學會了嗎？」

 

「不會啊。」

 

「不會你為什麼不用學？你跟我玩兒呢？」

 

我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思緒也不怎麼連貫。

 

終究還是人矮腿短，我繞著院子跑了兩圈就被他抓住了。

 

他舉著戒尺在我屁股上狠狠拍了好幾下，瞪著我兇道：「知道錯了麼？還敢不敢？」

 

我噙著淚水委屈點頭道：「知道錯了，不敢了。」

 

他消了氣後，看著我身上的紅痕又愧疚起來，一邊嘆氣，一邊幫我抹藥：「我也是為了你好，你不學御物飛行以後遇到壞人怎麼躲避？再說了，人家別的小朋友都會飛，就你不會，你不覺得丟貓嗎？」

 

我終於繃不住了，騰地亮出翅膀飛了起來。

 

看到我翅膀的瞬間，晨曦有那麼片刻的呆愣：「啊，我忘了你是隻鳥。你會飛怎麼不早跟我說呢？害我生氣半天。」

 

我更委屈了，「哇」的一聲大哭出來：「你也沒給我機會說啊！你一直訓我，都不聽我說！」

 

他右手拇指不停地摩挲食指，這是他心虛愧疚時的小動作。

 

「我也是被你老師誤導了啊。你那個老師也是的，一點都不懂因材施教，這不是誤人子弟嗎？」他氣惱道。

 

「就是！一天天教那些幼稚內容，三歲小孩兒才學那樣的東西呢。」

 

「那你幾歲？」晨曦似乎忽然想到了什麼。

 

「我一百零三歲了，我破殼的時候修為就突破第三層了，等突破了第五層我的心智也會達到成年鳥的水平。」我說。

 

晨曦的神色一時變得很微妙，默了半晌才道：「那個……這樣，這個學咱們不上了。我讓你爺爺給你找找關系，咱們找個鳥族的老師來專門教你。」

 

「爺爺行嗎？」我不屑地質疑。

 

「他必須行啊，要不然咱們要他還有什麼用。你放心，他畢竟當了那麼多年的貓王，這點事不在話下。」

 

老貓王給我找來一男一女兩位鳥族老師，也是鳳凰族的。

 

兩人雖然面相看著不咋地，賊頭賊腦的，但專業能力還行，我就勉強跟著他們學習了。

 

平平無奇的日子就這麼過著，終於到了我的成年禮。

 

這對我來說是個十足的大日子，晨曦很重視。

 

他親手給我做了一條華麗無比的海藍色長裙，還用從南海淘來的一塊藍寶石給我做了一條美麗的項鏈。

 

此刻我倆正站在鏡前。

 

我身穿他給我做的美麗長裙站在前面，他站在我身後正在幫我戴項鏈。

 

他動作輕柔，眼神認真，此刻頭微微低垂著，白皙如玉的脖頸因為系項鏈的動作彎成好看的弧度。

 

他今天也穿了華麗的正裝，一頭光亮的白發服帖地披在腦後，比平時更像一個高貴的王子。

 

6

 

「殿下，客人們都到了，貓王陛下讓我來請您……和樂迪小姐。」唐長老的女兒唐蓉蓉推門進來說。

 

「知道了，你下去吧，我就來。」晨曦頭都不抬地應道。

 

系好項鏈，他抬起身子盯著鏡子裡的我上下左右打量。

 

他小心翼翼地幫我調整好胸前吊墜的位置，帶著滿足的笑：「我的樂迪長大了，成了世界上最好看的姑娘。今天開心嗎？」

 

他認真的眼神像是把自己所有的開心和希望都融了進去。

 

我望著鏡子裡的晨曦點點頭，想說聲「開心」，卻見一個不速之客闖入了我們的鏡中畫面。

 

是一臉怨念的唐蓉蓉。

 

唐蓉蓉看著晨曦，晨曦看著我，我看著唐蓉蓉。

 

房內的氛圍一時變得很微妙。

 

晨曦順著我的視線看到唐蓉蓉，立刻換上平日冷峻的臉色，冷聲道：「你怎麼還在？」

 

「我……陛下說……」

 

「我知道了，你先退下！」

 

唐蓉蓉還想說點什麼，卻見晨曦的目光染上了不悅，隻能不甘心地轉身離開。

 

走之前她看我的那一眼浸染著憤怒。

 

「她怎麼好像不喜歡我？我哪裡得罪她了？」我望著唐蓉蓉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

 

晨曦雙手扶著我的耳側把我的臉掰正，繼續從鏡子裡上下打量我全身還有沒有不妥之處：「做好你自己就行，不用管她。」

 

「可是爺爺說想讓你跟她成親诶，以後咱們得一起生活。」

 

晨曦修長、好看的雙眉瞬間皺緊：「不會，這件事我自會處理，你就別操心了。這會兒咱們先說點正事兒。」

 

此刻他又恢復了嘮叨老媽子的表情：「今天雖然是你的好日子，但也不能沒了規矩，少喝果汁、少吃冷飲，我專門吩咐廚房做了你愛吃的魚肉粥，你多吃點。不許喝酒！記住了嗎？」

 

「記住啦，咱們快走吧，爺爺等急了。」為躲避他的長篇大論，我拉著他就走。

 

「重復一遍。」

 

「哎呀，你怎麼這麼啰唆啊？少喝果汁，少吃冷飲，多喝魚肉粥。」

 

「落了一條，不許喝酒！」

 

「好好好，不許喝酒。」

 

一陣煩瑣的儀式後，眾人入席。

 

晨曦幫我整理好裙擺後，直接在我左邊落座。

 

唐蓉蓉見狀立刻挨著坐到了晨曦的另一側。

 

但沒等唐蓉蓉坐穩，晨曦就起了身，他借著幫我端肉粥的機會，換到了我右側坐下。

 

他這一番騷操作雖然針對意味不太明顯，但唐蓉蓉的臉色還是變得很難看。

 

唐長老和老貓王見狀對視一眼，開始找話題打圓場。

 

「蓉蓉今天這套衣服跟樂迪的有點像啊，兩人看著和雙生姐妹似的。是不是啊，晨曦？」老貓王說著坐到了我和唐蓉蓉之間。

 

「樂迪是蛋殼裡孵出來的，獨一個。」晨曦目不斜視地夾起一筷子青菜放到我盤裡，並給我一個「立刻吃掉」的威脅眼神。

 

「就是，人是人，衣服是衣服。今天蓉蓉這丫頭一大早就開始折騰，衣服一套一套地往外拿，穿了脫，脫了穿，就在那折騰啊。我就說，你費這勁幹嗎呀，穿啥不還是你，也變不成樂迪啊。」唐長老不顧女兒難看的臉色，還火上添油地調侃。

 

一桌人頓時都尷尬得看天看地看空氣。

 

而我完全不受影響。

 

我趁他們侃侃而談的工夫，找著機會就偷喝一口果汁，晨曦一偏頭我就抿一口，喝完一杯又趁他起身趕緊讓小貓服務生給我滿上。

 

心裡嘴裡全是滿足。

 

7

 

當看到貓侍衛趴在晨曦耳邊耳語時，我覺得機會又來了。

 

帶著僥幸心理，我鬼鬼祟祟地再次把手伸向果汁杯，卻被一隻好看的手無情攔住。

 

我抬頭見晨曦一邊聽貓侍衛匯報，一邊用眼角餘光不滿地掃向我。

 

這人無不無聊啊，忙工作的時候也不忘盯著我？

 

貓侍衛一離開，我就立刻狡辯：「我吃了那麼多菜了，喝一口果汁怎麼了？」

 

「是一口嗎？我給你留面子，你別當我瞎。」他冷哼。

 

「……」

 

不能吧，他剛剛都看到了？

 

「別跟我耍心眼兒，趕緊吃飯。」說著他給我盛上一滿碗排骨，「吃完讓你喝。」

 

「知道了，哼。」

 

我一頓埋頭苦吃，等到晨曦覺得我吃飽了的時候，我的手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伸向果汁杯。

 

可是途中卻再次被人攔住。

 

來人是一對非常高貴好看的夫婦，是老貓王帶進來的。

 

他們兩人一人拉著我一隻手，都淚眼汪汪地望著我。

 

我一邊想問他們要幹什麼，一邊還惦記著沒喝到嘴的果汁，腦子正混亂的時候，果汁杯很及時地被送到了我嘴邊。

 

是晨曦。

 

他無聲地把果汁杯端到了我嘴邊，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這人也太懂我了吧，真是比我肚子裡的蛔蟲還靈。

 

「孩子，我們可憐的孩子啊，爸爸媽媽終於找到你了。」美婦人忽然把我摟入懷中大哭起來。

 

「可憐的孩子啊，你讓爹爹媽媽找得好苦啊。」男子把我和美婦人一同摟入懷中，也加入大哭的行列。

 

而此刻正被他們禁錮在懷中的我，已經被這龐大的信息量震得外焦裡嫩了。

 

我僵硬地扭著脖子去看晨曦，兩人對視一瞬，我看見他眼裡翻湧起冰冷的波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