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
紅色的液體,倒在透明的琉璃杯中,如紅瑪瑙般晶瑩剔透。
蕭洵嘗了一口,微微揚唇:「味道不錯。」
放下杯子後,蕭洵的目光在我身上停了一瞬,而後又收回。
「聽聞母後得了一個頗為體己的丫頭,不僅能繡出引佛光的衣袍,還能做出各種花樣小食逗母後開心?」
他雖笑著,我卻莫名感受到一絲警告之意。
我正想著如何應對之時,太後便開了口:「青時這丫頭,與哀家有緣。」
我微微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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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洵卻沒再多說什麼了,隻道:「既然母後喜歡,那就留著吧。」
母子兩人又敘了會兒話。
半個時辰後,太後似乎有些乏了。
蕭洵見狀便起身告辭,臨走之前淡淡瞥了我一眼。
當紛揚的雪花落滿京城的時候,宮裡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據說有個不知好歹的丫頭爬上了龍床,被當今聖上扔出了寢宮。
昭貴妃得知此事後,扒了那個丫頭的衣服,令人在宮門前眾目睽睽之下打S。
路過的宮女們,都低頭不敢看,匆匆跑走。
而慈寧宮中,卻是一片祥和。
近日雪大,太後更不願意出門了。
於是為了逗太後開心,我便扮作說書人的模樣。
著一身鴉青色長衫,頭上一頂圓帽,手中還煞有介事地搖著一把折扇。
太後娘娘見我這副扮相,笑出了眼淚,和張嬤嬤道:「你瞧這丫頭,鬼靈精怪的……」
張嬤嬤在一旁附和道:「可不是。」
我卻十分入戲,折扇一收,拱手行了一禮:「諸位客官,正所謂情似昨日一夢,到頭萬境成空,今日我們要講的故事,便是這引得無數人為之扼腕一嘆的《梅林遇仙》……」
《梅林遇仙》這個故事說的是一個叫窈娘的善良女子,被攀附權貴的丈夫賀生害S,埋在一棵梅樹下。
梅樹感其貞烈,為其不平,便化為精怪,助她復仇。
太後和張嬤嬤都聽得十分入神。
情節激蕩處,太後還追問:「然後呢?那賀生怎麼還不S?」
聽到窈娘想要申冤,卻被官差羞辱凌虐時,太後更是重重地拍了桌子。
「真是豈有此理!世道艱難,對女子尤甚!」
桌上放置的茶杯都抖了三抖。
而一向冷靜的張嬤嬤,聽到窈娘的悲慘遭遇後,竟還偷偷抹了淚。
直到最後,聽到賀生和那權貴之女被砍了頭,窈娘大仇得報,而梅樹也因此功德圓滿飛升成仙時,兩人這才長舒一口氣。
張嬤嬤抬袖拭了拭眼角。
太後見她這副模樣便笑道:「不就是一個杜撰的故事嗎?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子。」
絲毫不覺自己已經拍桌拍得通紅的掌心,和幾次紅了的眼眶。
趁太後不注意,我和張嬤嬤對視了一眼,偷偷抿嘴笑了。
許是故事裡的梅樹打動了太後。
她說:「好幾日沒出門了,聽說芳華苑的梅花開得正好,去瞧瞧看吧。」
5
芳華苑中,梅花映雪,暗香浮動。
我和張嬤嬤伴在太後兩側。
太後娘娘看著滿園盛放的梅花,心情也極為舒展。
這時,一聲尖叫劃破了寂靜的梅園。
「啊——救命啊——」
隻見一個衣衫不整的女子,從梅林深處跑出來,臉上還帶著傷。
雪地路滑,她因跑得太快,狠狠摔在了地上。
後面還追著一個太監,像是喝醉了酒,嘴裡罵罵咧咧道:「你這個小賤人!還想跑?」
張嬤嬤見狀,上前一步喝道:「大膽奴才!竟敢衝撞太後!」
摔倒在雪地裡的女子聞言,緩緩抬起了頭。
隻見她的臉頰兩側高高腫起,嘴角還有血跡。
她發髻散亂,頭上別的梅花簪也缺了一瓣,形容頗為狼狽,眼中卻帶著一絲不屈:「婢女繡坊繡女蘭巧,狀告昭華宮領事太監周德海,請太後娘娘做主!」
而在她身後的太監,不是別人,正是那周德海。
他似是沒想到為何太後會突然出現在眼前,膝蓋頓時一軟,便跪在了雪地上。
太後娘娘大怒。
6
聖上和昭貴妃趕到芳華苑的水月亭時。
周德海正被侍衛按在地上,一棍接著一棍地狠狠地打在他後背及臀部。
衣服已經被打爛,血流了一地。
他的嘴被堵住,隻能發出「嗚嗚」的慘叫聲。
昭貴妃見到自己的心腹太監被打得血肉模糊,頓時腳下有些不穩。
蕭洵伸手扶住了她,然後望向坐在上首的太後,似是斟酌地開口道:「母後,究竟發生何事了,讓您如此動氣?」
不知是不是我多心,他的目光有一瞬間是落在我身上的。
太後冷笑了一聲,道:「哀家閉門多日,竟不知這宮中梅園,也能生出如此腌臢事!」
一旁的張嬤嬤,趕忙向聖上詳細解釋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繡女蘭巧去給昭華宮送衣袍,周德海說貴妃娘娘不滿意這次的繡樣,讓他一同去繡坊重新挑選繡樣。
卻在回繡坊的路上,經過芳華苑時,被周德海拖進了梅林,欲行不軌。
蘭巧不從,他便毆打辱罵,最後蘭巧拼命掙扎才逃脫了出來。
正好碰到前來芳華苑賞梅的太後娘娘,便求太後娘娘做主。
於是,便有了當下的情況。
昭貴妃聞言,指著跪在一旁的蘭巧,道:「太後娘娘,這隻是這個賤婢的一面之詞,如何能信?」
蘭巧就這樣直挺挺地跪著,絲毫不畏懼:「太後娘娘明察,奴婢願意一S,隻求一個公道。」
太後眼皮微抬,語氣中帶著一絲冷意:「昭貴妃,你是在質疑哀家嗎?來人,把那些從周德海宮裡搜出的髒東西,拿給昭貴妃好好看看!」
侍衛將從周德海處搜出的木箱打開,裡面擺著各種形狀的器物,盡是搓磨女子之物。
見到這些,昭貴妃臉色一紅,平時囂張如她,此刻也是嗫嚅說不出話。
蕭洵眼眸也沉了下來。
「母後息怒,此事確是昭容御下不嚴之過,母後罰得是。」
就在這時,執刑的侍衛來報,周德海已經完全沒了聲息。
昭貴妃李昭容是當朝李相國之女,而周德海是她的家僕,從小跟在她身邊,後來又隨她一起進宮,雖是主僕,但情誼卻是深厚的。
當聽到周德海已S的消息時,昭貴妃纖長的手指猛地攥緊,幾乎恨不得立刻弄S蘭巧。
可是下一刻,太後的一句話就讓她僵在原地:「昭貴妃,既然周德海已伏誅,此事就到此為止,但哀家提醒你一句,若是這個叫蘭巧的繡女,在繡坊不論出了什麼事,哀家都會算到你的頭上。」
昭貴妃心中大恨,卻還是低聲道:「嫔妾知道了。」
太後站起了身,看都沒看她一眼。
「哀家乏了,青時,你留下處理後續的事。」
我:「是。」
7
我讓人將周德海的屍體運往宮外的亂墳堆。
昭貴妃在婢女的攙扶下,跌跌撞撞地離開了,臨走之前還惡狠狠地看了我一眼。
仿佛要在我身上剜下一塊肉來。
我卻面不改色地目送她離去。
貴妃娘娘,別著急,你很快就會再見到他的。
等李昭容的背影完全消失在遠處後,我扶起了一旁的蘭巧。
在衣袖遮掩間,悄悄握了握她的掌心,而後又很快松開。
蘭巧也回握了一下,如蜻蜓點水。
見她有些站立不穩,便讓護衛護送蘭巧離開。
等到蘭巧也走了後。
這原本喧鬧的水月亭隻剩下一個人。
當今聖上,蕭洵。
他收起了剛才所有的表情,此刻仿佛一個高高在上的審判者,坐在那裡,輕敲折扇。
看向我的目光裡,似有深意,又似了然。
半晌,他突然開口道:「你這身裝扮,倒是應景。」
我低頭看去,才發現自己還穿著說書人的衣服。
當時講完《梅林遇仙》的故事後,太後心血來潮想看芳華苑的梅花。
我便沒有換下這身衣服,而是直接隨太後來了這芳菲苑。
我低著頭道:「聖上恕罪,奴婢原本隻想博太後一笑,沒想到碰上這等意外。」
蕭洵聞言,輕輕挑眉一笑:「先是佛光,後又有蓮花逆時綻放,現在又恰巧碰上梅園這出好戲,你身上的意外,可真不少呢。」
「奴婢愚鈍,不明白聖上之意,若有冒犯,還請聖上責罰。」
水月亭中,月光悠悠,有幾片潔白的梅花瓣飄了進來,夾雜著幽淡的香氣。
蕭洵用扇面接住了落花,嘴角帶著一絲漫不經心的笑意:「你不是愚鈍,是心思太多。」
我疑惑看著聖上,似乎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蕭洵卻沒再深究,而是折扇一收,站起身來向亭外走去。
隻留下一句話。
「你既然這麼喜歡講故事,那這身衣服就穿著吧。隻是這故事如果講得不好,當心你的腦袋。」
8
翌日,我去了繡坊取太後娘娘新做的冬日袍服。
繡坊之中,一切還和我離開之前一樣。
除了原先我和錦雲住的屋子,那裡住了新來的繡女。
隻見那兩個女孩子腦袋湊在一起,研究新的針法。
其中一個臉圓圓的,和錦雲還有點像。
我一時停下腳步,多看了兩眼。
「咯吱——」
這時,旁邊的屋子門打開了。
一個臉腫得像豬頭的女子倚在門口,語氣有些不耐煩:「你發什麼呆呢?還不進來!」
這熟悉的S樣子,正是蘭巧。
進了屋,我將一個瓷瓶丟給她:「這是朱顏舊,對容貌恢復有好處,給你了。」
蘭巧接過了藥,然後又陰陽怪氣道:「喲,不愧是太後娘娘身邊的紅人啊,出手就是好藥。」
果然,還是和以前一樣,和這個人說不超過兩句話,就想吵架。
我翻了個白眼:「不要就還給我。」
蘭巧聞言,立馬迅速地把藥揣在懷裡:「給了我的,還想拿回去,沒門兒!」
看著她這副守財奴的模樣,不知怎的,我有些想笑。
半個月前。
蘭巧找到了我,臉色沉重,又帶著憤恨。
「青時,害S錦雲的,是那個狗太監周德海。」
在昭華宮前院灑掃的小太監是蘭巧的同鄉。
他偷偷告訴蘭巧,錦ṭűⁱ雲那日去昭華宮送衣服的時候,被周德海哄騙到一個偏殿,半個時辰後才衣衫凌亂地跑出來,臉上還掛著紅痕。
昭華宮很大,錦雲是第一次去,加上她當時魂不守舍,誤打誤撞跑進了後殿之中,結果衝撞了昭貴妃,才被處S的。
「沈青時,你現在是太後身邊的人,你能不能請太後娘娘處置那個害S錦雲的閹狗?」
蘭巧問我,平時一ẗűₔ貫和我針鋒相對的她,語氣中難得帶了一絲懇求。
我搖了搖頭:「不能。」
蘭巧聞言,頓時有些憤怒道:「罷了,你如今在慈寧宮是過上好日子了,自然不想趟這趟渾水,那我自己去找太後娘娘做主!」
說罷,轉身就要走。
我嘆了一口氣,攔下了她:「證據呢?光憑你一面之詞,太後娘娘就會去處置一個正得聖寵的貴妃的宮裡人嗎?
「再說了,昭貴妃知道這件事後,難道查不到你那個同鄉身上嗎?你是準備害S他嗎?」
蘭巧遲疑了,眼眶通紅:「那怎麼辦……就讓錦雲這麼白白地S去嗎?沈青時,你平時不是總顯得自己多聰明嗎?這個時候怎麼就一點用都沒有了?」
我頓了一下。
蘭巧敏銳地察覺到了,問道:「你是不是想到什麼辦法了?」
我:「有一個辦法,隻是風險有些大。」
等我說完計劃後,蘭巧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堅定道:「我覺得行,就這麼辦吧。」
我給了她兩瓶香藥,一瓶可以讓人出現幻覺,一瓶可以讓人立刻失去意識。
「一切以你的安全為先,如果出現意外,沒能等到太後,你就把第二瓶藥撒在周德海的臉上。
「如果見到了太後,記住,你表現得越貞烈越不怕S,就越不會S。
「你有根梅花簪,到了那日,便戴著那根簪子送周德海上路吧。」
9
蘭巧對著銅鏡將瓷瓶裡的藥倒出,仔細地塗抹在臉上。
她平日裡最愛惜這張臉了。
「沈青時,有了太後那句話,我隻要待在繡坊就是安全的。可你怎麼辦?
「周德海是昭貴妃的心腹,他S了,昭貴妃一定會遷怒你的。
「雖說你是太後宮裡的人,但她終究是貴妃,要出手對付你,還是很容易的。」
我笑了笑:「就怕她不出手。」
她不出手,待在昭華宮裡,那我還要想著怎麼接近她。
她一旦出手,我才能抓住機會反擊。
蘭巧聞言,突然來了句:「要不你想想辦法,讓聖上納了你?你這張臉還是有點優勢的。」
我翻了一個白眼:「藥別光塗臉,也塗塗腦子吧。」
蘭巧聞言氣得拿起桌上的胭脂盒子丟我。
我熟練地閃身避開。
臨走之時,蘭巧在身後突然說道:「沈青時,禍害遺千年,你可被人隨便弄S了啊。我才替錦雲報了仇,可不想再替你報仇了。」
我沒有回頭,向後揮了揮手:「知道了。」
也沒有告訴她,害S錦雲的人,不止一個周德海。
10
夜晚,燭火幽微。
我拿出錦雲送我的香囊,裡面有一小縷碎錦緞。
像是指甲剐蹭下來的。
這是我當時查看錦雲屍體時,從她掌心裡發現的。
在燭火下,原本暗青色的錦緞,竟呈現出金色的光芒。
暗夜流光。
這種布料工藝復雜,又極為稀有,是御賜之物。
而本朝得到這賞賜的,隻有三人:國公府世子祁越、鎮國將軍裴聿和九王爺蕭璟。
世子祁越,是太後娘家侄兒。
新帝登基後,我本該立刻脫離這個世界。可系統卻突然掉線了。此後兩年,我遲遲聯系不上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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