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主持人做作驚呼,「 Hush 這臉這大長腿這技術還得S皮賴臉地追女生,我們普通人平衡了。」
彈幕一陣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寧確遠遠地看向我:「因為她比我優秀,比我耀眼。」
我的臉燒起來,我感覺自己快被寧確釣成翹嘴了。
【家人們,哈市哥怎麼總看向一個地方?】
【我大膽揣測,是不是 hush 的 crush 在現場?】
【樓上的,你也太大膽了。】
後續都是關於遊戲的宣傳,比較枯燥但熱度不減。
直播結束後,hush 露臉登上熱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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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sh 純情男高#hush S皮賴臉#hush 大長腿
他的超話裡最熱的一條寫著:
【我都不敢想跟 hush 在一起的話我將會是多麼開朗的一個小女孩。】
我切換小號,鬼使神差發送了一條評論:【膽小鬼,我就敢想。】
我遲鈍地感知到我對寧確的感情在出現變化,我的心正悄悄偏向他。
「怎麼玩手機不理我。」他跑過來牽住我,另一隻手遞上一瓶水蜜桃汁。
「沒有,在看關於你的微博。」我接過水蜜桃汁,淡淡回應。
「我今天表現好嗎,有獎勵嗎?」他圈住我,眼波潋滟。
直播結束後,我就收到了他邀請我散步的信息。
晚風滾燙,春意復蘇。
我牽過他的手掌,伸手揉了揉他被風卷起的發:「表現得很好。」
他的臉覆上一層櫻桃紅,大手一翻包裹住我的手。
「餘斯念,我表現得這麼好,你有沒有愛上我?」
「你表現得這麼好,我現在隻想做一件事。」我曖昧地仰頭看他。
他大剌剌把雙臂一展,好整以暇:「來吧,不要因為我是一朵嬌花而憐惜我。」
「我現在就想……跟你談談下個季度的續約。」
「……」他無語。
「餘斯念你對浪漫過敏嗎?」
他快把這句話嚼碎了。
「寧確,」我正色道,「為什麼喜歡我,我比你大五歲,我有一段失敗的感情了,不想被人玩弄。」
他挫敗地把頭放在我的頸窩:「姐姐,你是真想不起來我了,我心疼。」
他帶著我的手去摸自己的心口,他的胸腔內火焰掠過般炙熱。
「你太高估我了,我怎麼可能玩弄你。你看我一眼我都要興奮S了。」他垂頭啞聲,「你玩弄我吧,餘斯念,我讓你玩。」
5.
蘇沅的人生名言是有花堪折直須折。
所以她毫不猶豫的,當機立斷的,中肯的一針見血的勸我:「玩他啊,餘斯念,你對著一個一米八八求抱抱的大帥哥這麼能忍,你忍者啊?」
「倒也不是,」我白她一眼,「可是我不知道他為什麼喜歡我啊。」
是啊,從認識寧確到現在,我被他牽著陷得很快。
可是他的感情因何而起,我不清楚,我不敢賭。
「寧確……」蘇沅默念,「你別說,這個名字真的有點耳熟。
蘇沅想了半天想不起來,我幹脆點開網上關於 Hush 的各大剪輯,按圖索驥看看能不能找到線索。
「你為什麼不主動問他?」蘇沅疑惑。
「他不願意說,我不想逼他。」
蘇沅捏著嗓子:「好寵溺啊,霸道總監俏主播,嘖嘖嘖。」
樓下西餐廳老板是 hush 的消息傳遍了公司,他成為了最近女員工們的八卦對象。
茶水間裡,三五成群地低語。
「你們今天上班的時候看見了嗎,樓下西餐廳的 hush,太正了!」
「餘總監好幸福,我也想帶 hush,看起來脾氣好好!」
「我準備去勾搭一下,長腿有錢弟弟,好香。」
「你得了吧,hush 也就臉還行。我是他十年老粉,我們都知道他沒上過大學的,估計跟咱們沒什麼共同話題。」
正攪弄咖啡的我抓住了關鍵詞。
隨後我把十年老粉叫進了辦公室。
我一副公事公辦的正氣凜然:「跟我說說你們十年老粉知道的 hush,我要保證合約期間杜絕一切翻車可能。」
「哈市哥以前挺窮的,應該很早就出來打工掙錢了,所以他沒上過大學,也不避諱,這事應該也翻不了什麼水花。」
「還有呢,」我目光灼灼,「他的背景方面的。」
「沒聽他說過家裡人,他脾氣好但是從來不拿這些當噱頭。他人品特好,每年都往孤兒院捐錢,我們粉絲私下裡都叫男菩薩……」
我眸光一閃,迅速打開了他的超話搜索一切跟孤兒院有關的詞條。
良久,我無力地倚靠在皮椅暗暗嘆息。
「寧確,」我撥通他的電話,「我想吃雪糕,小雪人。」
電話那邊的人沒了動靜,好半天才啜泣著說:「姐姐,我給你買,你別動,等我。」
思念孤兒院,對我而言是個久遠的詞。
我在父母還沒離婚的時候,實在算得上富二代。
同很多資本家一樣,老餘借著慈善的由頭合理避稅,再加上小時候老餘相當寵我,就以我的名義建了座思念孤兒院。
初見寧確的時候,我 16 歲,他 11 歲。
我從保姆車上蹦下來,穿著洋氣的藍色格子裙,問在樹下站著一言不發的他:「弟弟,吃雪糕嗎,小雪人哦~」
他又瘦又倔,扭著臉不看我。
倔驢一樣的表情實在好笑,我捅捅他:「吃吧沒事,我不是壞人,你是我弟弟。」
他將信將疑打開包裝皮,乖乖地吃完把垃圾收好。
孤兒院的阿姨們說,寧確不愛說話,但是熱心腸。
他不懂報答,又沒什麼錢,也不怕別人嘲笑放學後繞著整條街的居民區撿紙殼子賣錢,給我買雪糕。
每次我去孤兒院看他,他都哼哧哼哧地跑去小賣店買一根雪糕再來找我:「吃雪糕嗎姐姐,小雪人。」
其實那天我生理期,但不想辜負他的好意,還是硬著頭皮吃完了一整根雪糕,疼得我在床上冷汗直流。
聽說因為這件事,寧確被罰三天不能吃飯。
6.
最後一次去看他,我 21 歲他 16 歲。
父母正在鬧離婚。
思念孤兒院本來就是一個討好我的工具,離開父親後,他被激怒,斷了孤兒院的一切供給。
本來思念幼兒園還能維持溫飽,後來連生計都成了問題。
我大學畢業疲於奔波,也忘了這件事。
「寧確心腸好,院裡這麼多弟弟妹妹連活下去都困難,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就沒念書了,出去打工了。」
孤兒院阿姨的話聽得我全身顫慄。
從別人口中知道自己成為孩子們悲慘命運的始作俑者,比S了我還難受。
我按阿姨的指引找到了寧確住過的小床。
幹淨整潔,唯一突兀的是床頭刻著的一排小字。
「一輩子對餘斯念好。」
「要快長大,把餘斯念抓起來。」
每一個輾轉反側的夜裡,每一個被生活壓得喘不過氣的夜裡,寧確都在喚著我的名字苦苦支撐。
我蜷縮在他的床上,眼淚終究沒止住。
「姐姐,餘斯念!」
我被寧確拉起來拽進懷裡,聽他呢喃:「不看,不要看,不要看我卑劣的心思。」
孤兒院阿姨見我來,第一時間給他打了電話。
我嗚咽一聲,他就把我抱得更緊:「餘斯念,餘斯念你疼疼我吧,你再哭我快難受S了。」
「我的小雪人呢?」我帶著哭腔問他。
他打開袋子,小雪人已經在他趕來的時候化掉了,黏糊糊的洇在他手上。
「化了,我再給你買。不是叫你別亂動我去找你嗎,你什麼都不需要做我找你就好啦,我會找到你的。」
我拉住他的手,低頭舔了舔他的手指。
然後看著他紅紅的眼圈,嘴角一揚:「我吃到了。失約的小雪人,我吃到了。」
他那天是哭著回家的。
照例直播的時候,他反常地一言不發。
粉絲有的急了,彈幕問他:【哥你耍大牌啊?】
他打字回復:【有女朋友了,幸福地哭啞了。】
寧確簡直就是二十四孝好男友。
我深刻地體驗了一把廢物是怎麼產生的。
甲方組織的活動現場,寧確乖順地被造型師小姐姐拎著做妝造。
小姐姐說他手腕上的絲帶不符合整體造型,得摘,他S活不摘。
特別臭屁地說:「絲帶是 hush 的本體。」
離得很遠衝我邀功,做口型問我:「我帥嗎?」
我飛吻,他突然羞紅了臉。
正式的活動邀請了一眾大牌明星,但寧確自帶的流量並不遜色於娛樂圈的藝人,再加上他出眾的臉,活動結束後有當紅小花躍躍欲試地來加他的聯系方式。
「不行的哦。」他冷臉,「我有女朋友。」
小花不S心:「我知道,但是你跟我試試唄,我給你資源。」
他保持紳士和疏離,扔下一句不必,轉身就走。
忽見轉角處的我,快步撲過來:「我沒給別人微信,沒給!」
我揉揉他的發:「是嗎,那很好。」
「你誇誇我,」他用頭蹭我的手掌,「我隻有你,你誇誇我。」
我順著他:「hush 最乖,想要什麼獎勵?」
「吃小雪人。」
不管多久,陰翳時光裡那段蒙塵的亮色,都是他的執著。
7.
天S的,我就知道美麗的愛情故事裡總有一兩個氣得跳腳的。
我在辦公樓的一樓大廳被紀歡歡攔住。
「餘斯念!秦沛哥手機裡的短信是不是你發的?你倆都分手了能不能別纏著他,老女人!」
她扭曲的小臉跟傳聞中的溫柔格格不入。
我懶得理她:「別自己把垃圾當寶貝就以為全世界都跟你一個品味了,26 歲哪裡老?正值青春啊好嗎!怎麼你活不到 26 了?」
她不依不饒堵住我的去路:「一定是你!一定是你晚上約秦沛哥見面,約他共進晚餐,畢竟你分手後也找不到更好的男人了對不對!」
她抓住我的手:「你把手機給我看看,拿給我看看。」
嘖。
「那我得正名一下,我現在的男朋友又高又帥,比他好的不是一星半點。且不論這些,誰質疑誰舉證,你沒證據憑什麼說是我幹的,憑什麼查我手機。」
她不停糾纏,餘光中我瞥見秦沛躊躇的身影。
好一個沒擔當的男人。
我衝他大喝一聲:「秦沛,還不來管管你發瘋的女朋友!」
秦沛面子掛不住,又不敢惹紀歡歡,隨即矛頭轉向我:「你別欺負歡歡,歡歡年紀小。」
門口一道聲音出現:「我女朋友年紀也小。」
寧確牽住我,問我害不害怕。
我搖搖頭,他戳了戳秦沛的肩:「我女朋友年紀小,你小點聲別嚇著她。」
又轉向紀歡歡:「這位秦先生跟女同事浪漫約會的全過程,我們餐廳有實時監控。需要我打包一份發給你嗎?」
秦沛懵住,拽著紀歡歡就要離開。
我冷哼:「我不喜歡鳳凰男,我自己已經坐到了總監的位置,你覺得我會不會回頭看他?」
紀歡歡徹底被激怒,甩開秦沛衝過來。
「我爸是 16 樓的總監!你隻是個小工作室的總監,誰知道你的位置怎麼來的。」
16 樓匯通證券,是整棟樓最大最老牌的企業。
但可惜。
匯通證券最大的股東,是老餘。
8.
寧確眼疾手快抓住紀歡歡的巴掌。
毫不誇張地說,就她的長指甲,這一掌下去,我可能會毀容。
寧確狠狠把她一丟:「這位小姐,你對我女朋友的汙蔑我會追究到底。」
走出大樓,寧確黏在我身上。
「姐姐,你好,她壞,我想搞她。」
我知道寧確的性格想做什麼沒有做不成的。
我伸手,他主動把頭靠近我讓我揉。
「不行的哦,清湯大老爺。」
「我自己來。」
他頹喪地依著我。
我撥通了一個許久沒聯系的電話:「老餘,還想當我爹的話,見面談談?」
匯通證券最大的股東撤資了,理由是人員組織結構他不滿意。
一時找不到接盤的人,匯通證券隻能好求歹求,求老餘再愛他一回。
老餘提的要求也很簡單,讓自己的女兒掛名執行總裁。
於是我入職第一天,就見證了秦沛和紀歡歡兩張喪氣滿滿的臉。
「餘斯念,餘總女兒,從今天開始就是匯通的執行總裁,大家掌聲歡迎。」
我甜甜地說:「入職第一天請大家喝咖啡,樓下西餐廳做的,很好喝,希望大家開心~」
紀歡歡,秦沛:開心不起來。垮起個批臉.jpg
我忘了提醒他們,難過得太早了。
當天晚上寧確打包了所有秦沛和各路女人親密的監控截圖,配上 4080p 高帧視頻加語音。
不知道他在哪弄來了全樓每個公司的工作郵箱,第二天一早,整棟樓都知道匯通的秦沛抱上司女兒大腿,出軌,私生活混亂。
寧確把我抱在他的腿上,發送完最後一條郵件後親了我一口,陰惻惻道:「跟你在一起還出軌,沒品的東西。」
辦公室裡氣氛異常壓抑,秦沛怒氣衝衝地把我辦公桌上能摔的都摔了。
「餘斯念!你就這麼恨我!你都已經有了那個小白臉了就不能放過我嗎?」
我不緊不慢拿起包離開:「注意你跟總裁說話的態度,我先去做自己的工作咯。哦對了,你損壞的東西我會聯系會計照價賠償。」
老餘自以為給我出了氣,跑回家裡邀功。
媽媽毫不掩飾對老餘的嫌棄,在廚房裡把鍋鏟抡得飛起,告誡我:「看見了嗎,以後不能找比你小的男人,喜怒不定,耽誤事。」
我噎住,苦笑:「媽,你說晚了。」
她倏地停下動作,復又恢復如常:「你的感情我不想幹涉,但比你小的男人能有幾個靠得住的?
「你現在就是在幹涉。」我毫不介意地擇菜,「我知道你因為我爸的關系不願意看我重蹈你的覆轍,我爸當年年輕,做事反復,常惹你不快。可是他跟我在一起,我很順心,也快樂。」
老餘把我支開,語重心長地勸我:「聽你媽媽的,別惹她。那小子不適合你。」
我就知道他會調查,關於我的一切。
9.
「你跟秦沛那段,我念及你年紀小,處不久分了就算了。」他啜著茶,「但你 26 了,該收收心考慮成家,別玩了。」
我回答得幹脆:「我沒玩,我想跟他結婚。」
他閉上眼,蒼老的手覆上雙眼:「他年紀小,沒文憑,沒正經工作,怎麼配得上你。」
我沒正面回應:「還記得思念孤兒院嗎老餘,當年你跟我媽鬧別扭離婚,思念孤兒院被你丟在一旁。那些孩子本來可以上學的,因為你的放棄失去了求學的權利。他們本就是被丟棄的種子,被你養在花園裡後,卻被再一次打包丟掉。」
幾不可聞的悵然出現在他臉上:「是我的錯……我會負責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