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本以為他不會回答任何問題。

 

這些年他在媒體上很少留下痕跡。

這次他卻回頭盯著那個記者的鏡頭。

 

「我的錢不給她花難道給你？」

 

「她現在還不愛我是因為我做的還不夠好，不是她的錯。」

 

他的話擲地有聲，讓記者面面相覷。

 

等他們回過神來時，我們已經進了大廈。

 

而保鏢在外面嚴陣以待。

 

可這隻是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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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家為了讓輿論達到頂峰，召開了新聞發布會，痛斥我的「不懂事」與「忘恩負義」。

 

在他們的說法裡，我作為私生女享受了十幾年不屬於我的榮華富貴，但不感恩涕零，反而時時刻刻與蘇鈺相比，偷她的衣服首飾。

 

甚至是丈夫。

 

他們這一番作秀讓公眾哗然。

 

【不是，現在私生女都這麼囂張了？】

 

【人家嫁進了豪門中的豪門，可不得抖起來。】

 

【賤人生的果然是賤人，有學有樣，沒臉沒皮搶自己的姐夫。】

 

這時恰好輿論最熱，我趕緊注冊了賬號。

 

宋氏集團官博認證。

 

我隻發了一張照片。

 

我媽和蘇東耀拜堂時的照片。

 

當初蘇東耀為了甩掉我媽，抹除他出現的痕跡。

 

不惜一把火燒了外婆家的房子。

 

他們做出這個計劃的時候，肯定沒有料到還留有這張證據。

 

外婆當初不顧生病危險也要拿出來，揣在心口，留了幾十年，恨了幾十年。

 

雖然是黑白照片，但可以清晰的看出人臉、場景以及右下角的拍攝時間。

 

我坐在電腦前看著這張照片。

 

媽媽，我為你正名了。

 

輿論漸漸逆轉。

 

【沒看錯吧，蘇東耀和蘇曼她媽的結婚日期比蘇家新聞發布會上曬出來跟他現在夫人結婚證上的日期還要早兩年。】

 

【不是，到底誰才是私生女啊。】

 

【照片是真的嗎，怎麼上午蘇曼被罵下午就冒出張照片來啊。】

 

【已經找人鑑定過了，不是 P 的。】

 

【我弱弱地說一句，家裡親戚以前在蘇家當保姆，說蘇曼以前就是全家的出氣筒，過得連家裡幫工的都不如。】

 

【上午我怕被罵水軍，沒敢說。】

 

【不是，你們瘋了吧，小三就該人人喊打，給她說話做什麼。】

 

【對，大家可別偏了方向，就算她不是私生女，那也是小三啊。】

 

【她媽是很可憐不被承認，但這也不能是她三別人的理由吧。】

 

【要我說，她媽還不一定是怎麼回事呢，要不為什麼不被承認。】

 

......

 

網絡上風風雨雨，反轉站隊侮辱謾罵。

 

蘇鈺見不得我口碑有一點好轉，她火速開了直播。

 

鏡頭裡的她，還是那頭狗啃式的頭發。

 

她聲淚俱下，給大家展示她身上的淤青。

 

「前段時間我不小心得罪了我妹妹蘇曼，她就開車撞我，可她反而倒打一耙，把我送進了監獄。」

 

「我身上還有很多不能言明的暗傷，都是他們吩咐監獄裡的人打我的。」

 

「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啊？」

 

蘇鈺哭得煽情又可憐。

 

直播間的人數直線飆升。

 

【天哪，還有天理嗎，蘇曼她怎麼敢的啊！】

 

【怎麼沒人來管管，有錢就能為所欲為了？】

 

【不是，就我一個人覺得人家蘇家已經仁至義盡了嗎，本來就不是人家夫妻倆的正經孩子，給口飯吃就夠心善的了。】

 

【樓上的點了，吃人家的花人家的，寄人籬下幹點活兒是多應該的事，啥時候輪到跑網上升堂叫屈了。】

 

就在互聯網對我的討伐終於達到高潮的時候。

 

網上卻突然多了幾百張蘇鈺的床照。

 

尺度之大令人咂舌。

 

與此同時傅易的未婚妻公開接受採訪，全網直播。

 

「今天我出來丟人不是為了別的，就是想問問我老公的夢女什麼時候能消停一點。」

 

「蘇鈺，說的就是你，能不能別再給我老公發床照了？」

 

她貼出蘇鈺和傅易的聊天記錄。

 

用詞露骨又放蕩。

 

打眼一看好像一篇 H 文。

 

「還有更玩兒的呢。」她輕笑。

 

「這是我高價從酒吧工作人員手裡買來的蘇鈺女士與其朋友聊天的錄音，放出來給大家樂呵樂呵。」

 

她摁下開關。

 

「聽說你家要你跟宋京洲聯姻？」

 

「別提了煩都煩S了。」

 

「放寬心，你爸一廂情願，宋京洲肯定不會答應。」

 

「萬一呢，呵，我讓蘇曼去勾引他了，這賤種要是敢不去，我就斷了她痴呆外婆的生活費。」

 

「在我嫁給傅易哥哥之前，她必須給我纏住宋京洲，不能讓宋京洲有對我動心的可能。」

 

「傅易花心又愛玩，你真的要在他這棵歪脖子樹上吊S？」

 

「我是他溫暖的港灣，無論多晚他都會回來的，況且浪子回頭金不換，你懂什麼？」

 

「行吧，你開心就好，但是我怎麼記得傅易是訂過婚的就是未婚妻很ẗű̂⁶低調。」

 

「那又怎麼樣，不被愛的才是小三。」

 

全網哗然。

 

【牛逼。】

 

【反轉反轉再反轉，打小三的反而是真小三。】

 

【還是你們有錢人會玩兒哈。】

 

【行又被當槍使了，溜了溜了。】

 

我看著徹底反轉的評論區，心情暢快。

 

手機嗡嗡響動，是傅易未婚妻孟琪發來的。

 

【寶貝兒，我戲好吧，雖然臺詞有點惡心，得和傅易這爛黃瓜扯上關系，但下次有這種好玩又讓利的事你還來找我哈，麼麼噠。】

 

蘇鈺以前把我當丫鬟，重生回來的她大概不記得了，我知道她的一切雜事。

 

或許她自己都忘了她曾經給傅易發過這種照片。

 

這種把柄我怎麼能不抓住呢？

 

蘇家和蘇鈺被輿論徹底反噬，一夕之間成了過街老鼠，公司股票動蕩，生意一落千丈。

 

我那唯利是圖的生身父親終於撕開了慈愛的面具。

 

他為了盤活蘇氏，準備把蘇鈺嫁給一個五毒俱全的爛人。

 

絕對滿足她喜歡向浪子敞開懷抱的願望。

 

現在正把她關在家裡，勒令她安心待嫁。

 

這事鬧得人盡皆知，圈子裡把他們ẗũₙ當成茶餘飯後的笑話。

 

可我覺得還是不夠。

 

我輕撫著照片上我媽的眉眼，「媽媽，快了，我很快就把他們送下去給你當牛做馬。」

 

13

 

聽說蘇鈺徹底認命。

 

答應結婚披上了純白的婚紗。

 

卻在婚禮現場刺傷了男方逃之夭夭。

 

這個消息讓我皺起了眉頭。

 

我搖了搖宋京洲的手臂，「人還沒找到？」

 

「沒有，躲得挺深。」

 

「外婆那邊不會有事吧？」

 

我實在太害怕蘇鈺找不到我轉而去報復外婆。

 

「別擔心，療養院那邊有我的人。」宋京洲的語氣舒緩篤定，我也放下了心。

 

直到那天，我從噩夢中驚醒。

 

夢中那張S不瞑目的臉漸漸清晰。

 

那是外婆。

 

我渾身盜汗，恐慌瞬間席卷全身。

 

如果外婆真的因為我被折磨慘S，我這輩子都不會放過自己。

 

我什麼都顧不得，開上車絕塵而去。

 

可在去療養院的必經之路上。

 

我的車胎被陷阱戳爛。

 

車窗被棍子捅的稀疏破碎。

 

人也被扯了出來。

 

破舊骯髒的面包車裡，大大小小坐了八個男人。

 

看見我的第一眼就是大笑。

 

「操，那女的沒騙人，是大美女，便宜兄弟們了！」

 

我心髒砰砰直跳，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你們是誰，想幹什麼？」

 

「我們想幹什麼，你一會就知道了，哈哈哈。」

 

「快點開沒看美女等不及了。」

 

「要不是那女的非讓咱們到地方…我真想現在就……」

 

他們貪婪的目光如有實質地粘在我身上。

 

那些不好的回憶險些又翻湧上來。

 

「她給你們多少錢綁架我，我給你們雙倍。」我的嗓音幹澀。

 

「美女，我們可不圖錢。」

 

領頭的人突然一聲暴喝，「行了，把她的嘴堵上。」

 

「別跟她廢話。」

 

利誘行不通，我的心越來越沉。

 

我被他們帶進了一座危樓。

 

裡面很亮很亮，有無數盞大燈。

 

我被刺地閉上了雙眼。

 

等睜開雙眼看清眼前一切的時候，我瞳孔緊縮。

 

裡面有一張大床，巨大巨大的床。

 

還有圍繞著床邊的無數個攝像機。

 

我身後的八個男人淫蕩地大笑，把我推到床上。

 

蘇鈺從他們背後走了過來。

 

她腳步輕巧，看著我嘖嘖兩聲。

 

「本來我在家裡等著看直播就好，可我實在是太迫不及待現場欣賞你欲生欲S的樣子了。」

 

我的呼吸漸漸粗重。

 

「現在知道怕了，蘇曼，你好好求我，我就讓你S的快一點，少受點折磨。」她貼近我的耳朵，控制不住得意癲狂。

 

我終於動了，看著她微微一笑，「你今天不應該來的。」

 

「但是我知道你一定會來。」

 

「你什麼意思？」她的表情瞬間變得猙獰，終於察覺出來不對勁了。

 

咚——

 

門被踹開。

 

無數個便衣警察持槍湧入。

 

「蹲下！不許動！」警察瞄準她冷漠的說。

 

往回看，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八個男人被壓倒在地瑟瑟發抖。

 

蘇鈺嗬嗬喘氣出聲，她拿刀抵住我的脖子。

 

「賤人！你居然這麼算計我！」

 

「蘇鈺，這就是你的報應。」我輕笑出聲。

 

蘇鈺挾持著我步步後撤。

 

他們太過於得意，也太過於輕視我，居然沒有搜身。

 

我拿出兜裡的彈簧小刀，趁著蘇鈺被包圍圈逼得驚慌失措時。

 

揚臂狠狠往下扎。

 

又猛地拔出。

 

鮮血噴湧而出，失血過多讓她來不及反應，被我扭身反制於身前。

 

她栽倒在地，眼睛越瞪越大。

 

「蘇曼，我是女主，我還會回來的。」

 

她以為她會就此去S嗎？

 

不，活著才是對她最大的懲罰。

 

14

 

蘇鈺被警察帶走。

 

宋京洲的人留下來收拾殘局。

 

而他本人矗立在我身邊不遠，一言不發。

 

我突然感覺好累，伸手撒嬌，「宋京洲，你抱抱我好不好？」

 

就在我以為他不會搭理我的時候他動了。

 

他伸手把我抱了出去，繃緊下颌線平時前方，不肯看我。

 

「還生氣呢？」我摟住他的脖頸。

 

當初制定這個以身誘敵的計劃他嚴厲否決。

 

但我一意孤行。

 

他一邊自己和自己生悶氣，一邊配合我調度人員。

 

我蹭了蹭他的胸膛，「宋京洲，我當初嫁給你的目的並不單純。」

 

「你現在還要我嗎？」

 

他停住腳步，語氣兇巴巴，「事情都解決了，就不要舊人了是嗎？」

 

「不許說這種話。」

 

過了一會兒，他又問，「我讓你滿意嗎？」

 

「滿意。」我用力點頭。

 

「那我努力讓你滿意一輩子好不好？」

 

「好。」

 

15

 

又一場鵝毛大雪。

 

我跟宋京洲在度假山莊裡堆雪人。

 

蘇鈺的判決結果出來了。

 

她不會被判S刑，當然也不會被減刑。

 

她的獄友裡有喜歡玩字母遊戲的N待犯。

 

也有患有戀殘癖S人犯。

 

監獄給她配備了最好的醫生。

 

她將在裡面度過人生最漫長最痛苦的後半輩子。

 

蘇家也敗落的徹底，蘇東耀和他的妻子經濟犯罪的案子下個月就要提交法院審理了。

 

而我看著前面黑色滑雪服的身影，踩在他留下的大腳印裡，彎唇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跑起來，撞在了他的後背上。

 

「跑什麼，摔了怎麼辦？」聽著他故作兇狠的關心，我埋進他的懷裡閉上了雙眼。

 

卸下身上萬斤的重擔，我不再惶惶不可終日，終於能全身心投入到下一站的幸福裡。

 

番外

 

第一世

 

1

 

宋京洲被人引到這間臥室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