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自己的問題,」我抽搭著,「你別狡辯,我親眼看到的。」
「我找不到你,是她把你撞到了醫院,我不得去找她興師問罪?」
「不過看到她,我確實松了口氣。」
我抬頭,不自覺把手裡的紙揉成了一團。
「既然她還能拉著我東扯西扯,那你也不會有生命危險。」
「為什麼離她那麼近?」我耿耿於懷。
「她說話太黏糊,我聽不清,又怕錯過關於你的信息。」
他解釋地清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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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裡的皮球嗖一下漏了氣,耳根有些發紅。
「不生氣了?」他輕笑,繞過我受傷的地方,把我抱進臥室,低沉好聽的聲音在我耳ẗŭ̀⁸邊響起。
「已經報警了,我會讓宋氏律師團跟進這件事。」
我依偎進他懷裡,「蘇鈺坐在副駕駛,能讓她判刑嗎?」
男人沉默半晌,抱著她的手驀然發緊,「對不起。」
我嘆了口氣,「其實把她關在裡面待幾天也讓人痛快。」
8(男主視角)
半夜,曼曼又從夢中驚醒。
宋京洲本就淺眠,他心髒一揪,支起身子把她摟得更緊些。
他輕聲哄著她,「別怕,我在這兒……」
這時候的她就像被禁錮在另一方世界,聽不到他的話,也感受不到他的呼吸。
她睜大眼睛望著天花板,可瞳孔毫無焦距,眼淚連成珠子沾湿了枕頭。
她緊緊抱住雙臂把自己蜷縮成一團,嘴裡呢喃著,「別過來,求你們。」
「求求你們,離我遠點。」她的聲音染上哭腔,痛苦不堪,身上爬滿細汗。
心痛順著血液蔓延至全身,宋京洲貼著她的側臉,第一次覺得自己如此無能。
他查不到她因何如此。
心裡隱約感覺可能和蘇鈺有關。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呼吸重又恢復綿長。
可宋京洲再也睡不著了。
他怕吵到她,起身推開房門倒了一杯酒。
客廳裡漆黑一片,唯有窗外星星點點的光亮。
烈酒灼燒喉嚨,穿腸入肚。
突然,放在茶幾上的手機嗡嗡震țũ⁵動。
是公司的律師。
他拎著酒站到落地窗前。
聽筒那頭的語氣低緩。
「宋總,拘留十天。」
宋京洲握緊了手機,意料之中的結果,甚至期限更長一些。
可他心裡那股鬱氣卻越漲越烈。
「好好挖挖她,以她的性格不可能沒做過一點出界的事。」
「已經在查了,可是宋總,萬一她真就沒幹過呢?」
宋京洲掀起眼皮,「那就創造條件,讓她幹。」
電話那邊沉默了許久,「是,我知道了。」
9
我早上醒來的時候,宋京洲正靠在床頭上拿著平板處理工作。
他支起一條腿,姿態慵懶隨意。
我第一次看見這一面的他,視線久久沒有移開。
等回過神來時,他已經熄滅了屏幕,回望我不知道多久了。
他勾唇笑道,「醒了?」
昨天在他面前哭得慘烈,一大早偷看又被抓包。
心裡那點別扭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我臉有點燒得慌,清了清嗓子,「你怎麼還沒去上班?」
「在你傷好之前我都居家辦公。」宋京洲放下手裡的東西,「起床?」
「衣服放在床頭,你看看喜歡這套嗎?」
他伸手要扶我起來。
我趕緊避開,「那個,你先幫我倒杯水來好不好?」
他眼眸平靜深邃,眉梢似乎是動了動。
卻沒說什麼,乖乖出去了。
門打開又關上之後,我翻身下床單腳跳下去拿起衣服就想往身上套。
雖然已經坦誠相待過,但是在他面前若無其事地穿衣服我還是做不到。
我打量著這些衣服。
別的都好說,可是內衣……
昨天晚上脫的時候倒是覺得全身輕松了。
可是因為右手骨折,一隻手根本就穿不上……
太歸於專心,我沒注意到身後門扉敞開的聲音。
也沒有注意到身後那雙貼上來大手。
「是勾在這裡嗎?」
我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目光下意識落在身前的鏡子上。
宋京洲垂眸頂著我光裸的後背,似乎是好奇,撥弄著垂下來的兩根帶子。
手指帶著薄繭不經意劃過我的脊椎,酥麻從脊背蔓延到全身。
我幾乎要變成一直熟透的蝦。
「勾不上,有點緊。」
「最後那一排。」
「還是緊。」
「你別管,勾就行了……」
10
因為這件事,我幾乎一整天都沒敢看他的眼睛。
晚飯過後,我胡亂擺弄著抱枕。
在他又一次從我身前路過的時候,我終於鼓起勇氣抓住了他的衣角。
「宋京洲,我今晚必須、必須要洗澡。」
「不行,你的傷口不能碰水,有感染的風險。」他皺眉,態度非常堅決。
「拿保鮮膜裹上就好了。」我試圖說服他。
他卻偏頭給我拿了一盤子水果,「樹莓挺甜的,嘗嘗?」
我情急之下,脫口而出,「你不放心就看著我洗好了。」
靜了兩秒後。
我恨不得沒長這張嘴,「不是,我……」
他揉了揉太陽穴,摘下眼鏡,「隻能洗五分鍾。」
「這樣你就答應了啊。」我嘟囔著,準備的一堆理由都沒派上用場。
而他已經走出了兩米遠,聞言回頭看我,「這種條件都開出來了,要是再不答應,你不得把我掃地出門?」
好像說的也是……
我本來以為可以泡在浴缸裡,放上沐浴球就不會這麼尷尬。
可是那樣確實有感染的風險。
最後隻能淋浴。
他給我拿了凳子,把水調到了最小。
而他就站在不遠處。
這五分鍾是我人生中最漫長的五分鍾。
霧氣蒸騰,我閉上眼睛感受水珠從發燙的臉頰滾落下來。
一直一直往下……
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我已經整理好了心情。
該幹的都幹了,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結果卻迎面撞見他手指勾著我的內衣仔細端詳。
「你幹什麼?」我剛給自己套上的殼碎了,整個人好像要飄在空中。
「都被勒出印子了,真的不小嗎,再買一批大點的?」
這茬怎麼還沒過去!
我忍無可忍,一蹦一跳地撲到他身上,把東西搶了回來護在懷裡。
「你別管!」
11
宋京洲在家陪了我很長一段時間。
我徹底好了之後他才去上班。
而我恢復行動能力的第二天是去療養院看外婆。
車子駛入停車場之後,我雙手握著方向盤心髒咚咚直跳。
有些近鄉情怯。
自從外婆被檢查出患有阿爾茲海默症後,她趁著神志還算清醒,把小時候的我強硬送回了蘇家。
她不允許我回去。
哪怕她後來已經認不清人了,看見我的時候也要拿著掃帚把我趕出家門。
後來我隻能透過窗戶偷偷看她。
直到今天……
我輕輕呼出一口氣,推開車門,朝著外婆的房間走去。
外婆坐在陽臺上曬太陽。
聽到動靜,慢慢扭過身子,眼神有些疑惑漠然。
我心一痛,「外婆,小曼來看你了。」
她還是沒什麼反應。
我靠近她,蹲下身,把頭放在她的腿上。
臉上一片冰涼。
「外婆,我好想你。」我忍不住哭腔。
這段時間發生了那麼那麼多事,連命運都隨之改變。
但在這裡,在我最親的人面前。
她會展開臂膀把我護在裡面,任外界的風吹雨打。
懷抱裡面溫暖又舒適,會讓人昏昏欲睡。
「曼…小曼……」
一雙寬厚溫和的手掌摸上了我的頭頂。
「我的…小曼。」
她輕輕呢喃著。
她又說。
「對不起…玉兒…對不起。」
她顛三倒四地說著,泛起淚花。
我抱著她,眼淚止不住往下流,心裡隱隱作痛。
玉兒是我媽,已經去世多年。
外婆從我媽S後整個人也不太好了,她自責於她識人不清,輕易把我媽嫁給了我爸蘇東耀,被他騙身又騙心。
她怎麼猜不到那隻是公子哥無聊下鄉時玩得一場遊戲而已。
反正小地方人見識少,不知道領證,隻要擺酒就成了禮。
他沒有任何負擔。
最後他玩夠了,拋妻棄女。
而我媽抑鬱而終。
我在療養院陪了外婆很久很久,還在她懷裡睡了一覺。
回去的時候我卸下了滿身的疲累。
哪成想路上會被蘇鈺逼停。
她站在車頭前面,我解開安全帶也下了車。
「出來了?」我輕笑,「在拘留所裡過得不錯吧,宋京州可找了不少人照顧你呢。」
她頭發被剪得隻剩下一截,身上臉上有不少淤青。
看著被關的都有點癲了。
「這麼快就籠絡住了宋京洲。」
「你跟你那個媽一個樣都是個隻會勾引男人的賤貨。」她瞪著我。
我怒火上湧,掐著她的脖子把她推到樹幹上,狠抽了她兩巴掌。
「你不配提我媽。」
「你別以為把我的年齡改小,把你的年齡改大,就能掩埋你媽才是小三的事實。」
「當時你媽家裡瀕臨破產,她千方百計打聽到蘇東耀在哪追了過來,背著人在我家的床上顛鸞倒鳳的樣子我這輩子都忘不了。」
「要犯賤就跟蘇東耀去犯,如果他管得住自己的下半身,就不會有這麼多破事。」
蘇曼被我打得頭暈眼花,吐出一口血沫,望著天空,有些呆滯。
突然她哈哈大笑,神色惡毒無比。
「蘇曼你鬥不過我的,我已經知道了,這是本書,而我才是這個世界的女主角,看著吧,宋京洲會拋棄你回到我身邊的。」
「我昨晚還做夢了,原來你的結局這麼慘啊。」
「最後連屍體都不成塊兒了,哈哈哈。」
「你說巧不巧,剛才我就碰見了那些乞丐和那個人。」
「他手裡有讓你飄飄欲仙的東西。」
「這就是個預告,這次我想到了一些新的玩法,你等著吧,我會讓你在綿延不絕的痛苦中不見天日。」
她的嘴巴一張一合,吐出來的話如惡魔低語。
那些被我忽略的,無比恐懼的記憶盡數翻湧上來。
像慢放的電影一樣深深鑿進我的腦海。
那些乞丐淫笑著把我圍獵進骯髒逼仄的院子裡。
腐臭味的泥土沾滿全身。
從靜脈成倍注射進去讓人上癮的藥物。
我如她所願爛在了淤泥裡。
而蘇鈺她害我的理由古怪又可笑。
僅僅是因為無比厭惡前世的我曾經接觸過宋京洲,縱使那些上不了臺面的偶遇,圈子裡似是而非的桃色緋聞都是出自她的授意。
她忘了她當時為了不去聯姻有多急切。
她左右不了別人就隻能來欺壓我,甚至拿外婆來威脅我,讓我去「勾引」宋京洲,讓他被美色所迷。
斬斷任何一絲宋京洲接受蘇東耀賣她求榮的可能性。
而後來她的記憶卻無限美化她自己,隻記得我纏著宋京洲不放。
可是除了被她下藥那一次,哪回我故意被她送到宋京洲身邊之後不是找個離他最遠的地方默默拖延時間。
那本書裡卻寫她S伐果斷,寧可錯S不肯放過。
我就是成就她的那塊墊腳石。
我松開了她,SS掐著掌心平復呼吸。
蘇鈺仰躺在地上,興奮到扭曲。
「蘇曼,我絕對絕對會讓你落得比那個更慘的下場。」
我沒再搭理她,轉身上車踩下油門。
蘇鈺,你知道嗎。
拖了這麼久。
我怕的是你不狗急跳牆。
12
蘇鈺的反撲來得迅猛而兇急。
她在互聯網上把我塑造成一個拜金虛榮女。
為了上位不擇手段,從她手裡搶走了宋京洲。
斥巨資推流,力求人盡皆知。
我和宋京洲在宋氏樓下被記者的長槍短炮賭得寸步難行。
那些攝像機和話筒恨不得懟在我們的臉上。
「宋先生,請問你怎麼看待你的妻子嫁給你隻是為了錢,根本就不愛你呢?」
「我放過你,也放過我自己。」說完,喬醇抽開被攥出血痕 的手,兩人無名指的戒痕短暫交疊又分開,來不及交換溫度,男人的已經淡到看不清。「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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