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阿娘是個針灸師,回宮為太後治療頭疾。


 


沒想到太後將銀針插入阿娘的七竅攪動。


 


阿娘是陪伴了太後十幾年的老人,卻在她面前慘叫流血至S。


 


太後撐著頭嫌棄:「廢物S了才好。」


 


一年後,我把針尖緩緩推入太後腦中,緩解她的頭疾,她笑著讓我留下。


 


但她忘了,針能救人,也能S人。


 


1.


 


太後頭疾嚴重,於是便拿下人出氣。


 

Advertisement


一雙纖纖素手捏著銀針,神情癲狂地往婢女頭裡扎。


 


這已經是這個月第八個被扎S的奴婢了。


 


「你們都是群廢物!區區頭疾,竟然無人可以醫治。」


 


太後的指甲被鮮血染紅,扶在腦邊時,又染在了皮膚上。


 


妖冶異常。


 


宛若披了人皮的惡鬼。


 


底下的小婢女捂著被針插穿的雙目,鮮血從指縫間流出。


 


她慘叫掙扎,卻不敢拔出銀針。


 


而太後則在上座看著,勾起了嘴角。


 


仿若看著他人的苦,便可緩解她的痛一般。


 


小婢女逐漸沒有了聲音,太後的眼神開始在其他人身上打轉。


 


底下人皆瑟瑟發抖,不敢抬頭。


 


他們害怕,下一個就是自己。


 


我撥開伏地的人群,邊向前走邊在衣裙上擦淨雙手。


 


太後眉目一挑,暴戾地看著我。


 


她的頭疾在今天發作得尤為嚴重,此時出現在她面前,不亞於直面猛虎。


 


但我等的,正是這一刻。


 


「太後娘娘,您可嘗試用銀針插入率谷穴。」


 


太後自然不信我,向身邊常備的針灸師詢問後才敢被施針。


 


我跪在地上,看著銀針被緩緩推入太後的體內。


 


那一刻,院內呼吸聲可聞。


 


而太後的眉頭,卻漸漸地松開了。


 


「你,上前來。」


 


我在針灸師的注視下給太後又插了幾針,手法老練,穴位奇特,卻能對症下藥,效果立竿見影。


 


太後睜開雙目,心情頗好地盯著我。


 


「哀家已經多日沒有體驗過這樣清爽的日子了。」


 


「你叫什麼名字?」


 


我一副激動惶恐的模樣,欣喜的表情浮在臉上。


 


「奴婢雲初。」


 


太後又問我:「以前學過針灸?」


 


「奴婢進宮前,曾隨師父青峰學習多年針灸。」


 


青峰是針灸聖手,太後尋醫多年,自然聽過他的名號。


 


「很好。」她擺擺手,示意我留下,「以後你便內殿伺候吧。」


 


我跪地叩首,謝恩時,袖口一閃而過的銀鋒躲過了所有人的眼睛。


 


太後不知道,其實我沒有說出全部實情。


 


青峰不是我的師傅,而是師叔。


 


而除了針灸。


 


我更擅長的其實是推拿。


 


剛剛為太後施了十針,在我獨特的推拿手法之下,隻拿出了九根。


 


剩下的那根針。


 


將會隨著她的脖頸,她的血脈,逐漸融入她的心脈。


 


與之共存,至S方休。


 


2.


 


我的娘親是位技藝高超的針灸師。


 


她在太後身邊侍奉多年,手上功夫可為太後緩解頭風發作,漸漸成為了心腹。


 


年紀到後,娘親出宮與推拿師爹爹成婚。


 


從小我便被爹爹和娘親傳授針灸和推拿之術。


 


爹爹老實本分,一手推拿力度掌握得極好,我得他精髓,自然是學了個十成十的功底。


 


但娘親不同,她在我小的時候,時常望著皇宮的方向發呆。


 


神色中滿是憂思和恐懼。


 


一次我又在入針時扎錯了位置,娘親把嗷嗷大哭的我摟在懷裡。


 


「初兒乖,不學了,咱們不學了。」


 


幼時的我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躲在娘親的懷裡撒嬌。


 


「可是娘親說過,扎不好的針,是會S人的。」


 


「初兒還想像娘親一樣,學好針灸術,長大後要去給宮裡的貴人們施針呢!」


 


————啪


 


那是娘親唯一一次打我。


 


她聲音有些顫抖:「皇宮是吃人的地方,你不許去!」


 


「初兒,明日你便隨我師弟青峰南下行醫,離開京城。」


 


我離開家不過幾年。


 


宮裡來人了。


 


太後以頭疾發作為由,召娘親回去侍疾。


 


爹爹坐在臺階上等呀等。


 


等到月上枝頭,卻隻等回了娘親冰冷的屍體。


 


她頭上插滿了銀針。


 


最粗最長的那幾根從她的七竅整根插入。


 


那創口又深又大,這是有人故意折磨,在娘親生前用力攪動銀針,才讓她七竅流血,折磨至S。


 


向來老實本分的爹爹手足無措地抱著娘親的屍體號啕大哭,隨即發狂似地撲向帶回娘親屍體的宮人。


 


太後身邊的人哪是吃素的,他們整整毆打了爹爹半個時辰。


 


一位宮女竟然從娘親屍體上拔出最長的兩根銀針,狠狠插入了爹爹的雙眼。


 


他們走時,家中已然流了一地的鮮血。


 


而這些,都是我趕回京城時,街坊鄰居告訴我的。


 


太後知道娘親在宮外還有一個女兒,想要斬草除根,但卻被我幸運躲過一劫。


 


但她的爪牙並未放棄搜尋。


 


向街坊偷偷囑咐好照顧重傷昏迷的爹爹後。


 


我用正骨推拿之術略微改變了自己的樣貌,現在即使娘親再站在我身旁,溫柔地喊我一聲「初兒」,也無人可以從相貌中看出我們的關系了。


 


進宮前,師叔青峰紅著眼遞給我一樣東西。


 


「師叔不會阻攔你。」他的指尖有銀鋒閃過,「但這根特質的銀針你收著。」


 


「針入骨血,卻不會在頃刻間要人性命。」


 


「綿綿細鋒,如涓涓溪水,等人發覺,便是取命之時。」


 


我謝過青峰師叔。


 


握著那根可要人性命的銀針,頂著一張平凡無奇的臉。


 


如多年前娘親進宮時那樣,我也站在了容應太後的身邊。


 


但太後,你知道麼。


 


娘親說過,扎不好地針,是會S人的。


 


3.


 


太後容應並非當今聖上的生母。


 


她本是皇帝生母的婢女,身份低微,爬上先帝的龍床後不過小小貴人。


 


但她卻是皇帝生母S後唯一願意照顧他,撫養他,向他施以善意的後妃。


 


聖上在還是皇子時被先帝忽視,日子過得艱難,是容應把他拉扯到大。


 


故而她不過比當今皇帝大十二歲,卻可穩坐太後之位。


 


為的是當年雪中送炭,風雨同舟的情誼。


 


而我娘親從太後還是小小貴人起便陪著她,一路隨她登頂。


 


卻在安穩出宮度日時,被她折磨至S!


 


太後與娘親日日相伴多年,又怎會忘了她的樣貌。


 


甚至在我改變容貌後,還是敏銳地起了疑心。


 


我不過在太後身邊侍奉幾日,她便罰我在門廊下跪著。


 


「你的眼眸是少見的淡棕色的,身形也是相似。」


 


太後撐著腦袋,抬眸看我:「倒是讓我想起了一個賤人。」


 


我垂首,面上淡然無波,仿佛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但太後並未信我,而是隨手把一塊手帕丟到了我的腳下。


 


「昨日桂香S了,哀家缺一個洗恭桶的,你便拿這帕子把昨夜的恭桶擦了吧。」


 


我在袖子下狠狠掐住自己的手腕,才能控制住顫抖的指尖。


 


施針最忌手抖,這是入門小兒都不會犯的錯。


 


娘親曾耳提面命,陪我苦練基本功。


 


而那時,她溫柔地給我擦汗。


 


用的便是地上這塊她親手繡的帕子!


 


這是她那日在宮內被欺辱至S時,留下的唯一遺物。


 


「怎麼?」太後坐直了身體,宛如看見好戲般笑了起來。


 


「你是不是,見過這帕子?」


 


4.


 


冬日炭火正旺,我跪在門外,雙腿已然凍麻。


 


但再冷的寒風,也無法直達我心底的冰原。


 


我在手帕被地上雪水浸湿的前一刻,把它丟進了燃燒的火盆中。


 


頃刻間,炙熱的火焰燃起,太後盛怒的面容在其後爆發。


 


「來人!把她押下去!」


 


太後的頭疾突然又犯了,囂張片刻後卻隻能捂著頭喘息。


 


「竟敢違背哀家的旨意,剛好太醫院還缺一個針筒,便由你去當吧。」


 


押著我的宮人使勁,仿佛要把我的兩隻胳膊扭斷。


 


我卻冷靜地抬起脖子,看向太後。


 


「太後娘娘,這個手帕中燻了濃厚的蘭香油,對普通人不過是微乎其微的香味,但對頭疾之人,那便是誘發頭痛的烈因。」


 


「這樣的東西,當然要徹底隔絕在您可接觸的物品之外,才能保證您不再頭疾,又如何能去擦恭桶呢。」


 


太後臉色微變。


 


「那個賤人S了還要尋我晦氣。」她露出嫌惡的表情。


 


我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之中。


 


掙開宮人的桎梏,我把炭盆搬到屋外。


 


「娘娘您看,當蘭香油燃燒的氣味離開內屋時,您是不是感覺好多了?」


 


「倒還有幾分本事。」太後頭疼緩和後心情轉好,吩咐下人不必再抓著我。


 


我隨即把炭盆裡的灰燼灑到宮門之外。


 


太後見我對那手帕的確沒有任何特殊反應,加之又一次解決了她的頭疾。


 


對我揮了揮手。


 


「與青峰學習多年,洗恭桶倒是可惜,明日便由你來施針吧。」


 


我感激地叩首謝恩。


 


是夜。


 


我來到白日灑了炭灰的地方。


 


這裡地處回廊下,幹燥無比,連帶著那盆帶著蘭香油手帕的灰完好地堆在地上。


 


我像瘋了般撲到地上,不顧炭灰嗆入我的口鼻。


 


近乎虔誠地輕嗅。


 


又用手掌在地上攏出那塊手帕燃燒後的灰燼。


 


隻剩小小的一捧,堆在掌心裡似乎還帶著燃燒的熱,就宛如娘親仍牽著我的手。


 


在耳邊溫柔地喊我「初兒」。


 


這是娘親留給我唯一的東西了。


 


我珍重地把灰捂在心口,大顆的眼淚一滴滴地砸在地面上。


 


既然太後這麼重視娘親的遺物。


 


那便讓這些氣味,永遠地陪伴著她吧。


 


……


 


太後已經好幾日沒有犯頭疾了。


 


心情頗好的她給了我流水般的賞賜。


 


連帶著我的地位都水漲船高。


 


今日給她施針,太後眯著眼很是享受。


 


「雲初,你每次下針後,給哀家塗的是什麼?」


 


「是杏花油。」


 


我掌心溫熱,每次施針後都會用特殊的推拿油給她按摩脖頸。


 


這是爹爹獨門手法,對頭疾患者很有幫助。


 


果然,太後命我施針後,日日為她按摩。


 


可她不知道,這杏花油的確可疏通經脈,暫時緩解她的症狀。


 


但我塗於她頸後的,可不止杏花油。


 


那裡面還融合了娘親手帕的灰燼。


 


上面使人頭疼的蘭香油就算化成灰,也可隨著推拿手法融入肌膚,融入肌肉血液。


 


長此以往,她的腦中便會慢慢像是有千萬蟻蟲撕咬。


 


再厲害的針灸師,也無濟於事了。


 


幾日不曾頭疼的太後愈發依賴於我,讓我日夜貼身隨侍。


 


而她不受身體痛苦所困時,在宮內尋到了新的樂趣,往宮女太監頭頂插針,能忍受得住最多數量銀針而不慘叫的下人,便重重有賞。


 


宮人們在底下扭曲哀嚎。


 


無人可以忍受她的「酷刑」。


 


我的眼前仿若出現了那日娘親垂S的模樣。


 


逐漸和眼前七竅流血的宮女們重疊。


 


太後在一旁放肆大笑的聲音刺破我的耳膜,直達心底。


 


帶著細密的恨意。


 


放心吧,你笑得出來的日子不多了。


 


5.


 


自我進宮後,前朝事忙,皇帝已經久不踏足後宮。


 


近日得空,前殿早早有小太監前來通傳,皇帝傍晚要陪太後娘娘用晚膳。


 


太後知曉後打掉我正在推拿的手。


 


「廢物!把哀家脖頸弄得黏膩難聞。」


 


她一巴掌甩在我的臉上:「竟然連發尾都沾上了你那些惡心的油。」


 


其餘宮女擁著她去沐浴更衣,出來後更是精心梳起妝發。


 


看著她豔麗的妝容,一個想法慢慢湧上心頭,我笑了出來。


 


「雲初,你在笑哀家?」太後不快地瞥了我一眼。


 


「奴婢是開心,畢竟從未見過世間有如此好看的女子。」我上前,輕輕為她捏著肩頸,讓太後舒服得像是隻餍足的貓。


 


「太後娘娘國色天香,風華絕代。」


 


「皇後站在您的身側,都要全然失色了。」


 


果然,太後滿意地拍了拍我的手。


 


傍晚。


 


沒想到皇帝陪太後的這頓晚膳吃得極不愉快。


 


「厲兒,何時再給我尋來新的針筒?」太後嬌笑,神情嫵媚,「上次那批全是廢物,不過三四天就全S了。」


 


皇帝沒有看她。


 


「太後,朝中已有多位老臣不滿,上奏當朝太後行為殘忍暴虐。」


 


「朕登基不過幾年,還需依靠……」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