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為了知道林小娘葫蘆裡賣什麼藥，我當場握住她的手，一臉感激：

「小娘真是多慮了，隻是婉柔體貼小娘辛苦，擔心您累著罷了。既然如此，婉柔又怎敢辜負您的一番心意？

 

「那就做套款式顏色一樣的新衣服，也好表示我和綿柔姐妹情深。如此，可好？」

 

聽了我的話，林小娘這才一掃陰霾，笑得合不攏嘴。

 

父親也轉怒為喜，陪著林小娘又多用了些早膳。

 

看著桌案上一等一的好料子，我眼神晦暗了幾分。

 

這裡面，一定有貓膩。

 

7

 

一段時間後，很快到了花燈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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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用過晚膳，沈綿柔和林小娘就過來了。

 

隨之而來的，還有那件早就做好的衣服。

 

那件衣服裁剪精巧，上面繡制著一朵朵粉嫩嬌豔的蓮花，刺繡也是由上等的金絲銀線織就而成。

 

哪怕此刻臨近黃昏，在燈燭映照下，朵朵粉蓮閃著微光，甚是驚豔。

 

注意到我眼中的欣喜之色，林小娘的眸中迅速掠過一抹陰鸷。

 

見我乖巧順從地穿上衣衫，她這才心滿意足地離去。

 

片刻後，沈綿柔梳妝完畢。

 

她身著與我相同款式的衣衫，挽起我的手臂，看起來和我親密無間。

 

花燈節上，人山人海，摩肩接踵。

 

我剛想猜燈謎，沈綿柔卻故意拉著我，朝著人流較少的地方走。

 

身後的幾個丫鬟小廝還想跟著，沈綿柔直接斥退他們。

 

讓他們在轎子裡等著，一步也不能離開。

 

看她目光閃爍不定，不敢直視我，我猜出幾分不對勁。

 

渾然不覺中，我竟被她帶到一條幽暗狹窄的小巷中。

 

看著眼前這條黑黢黢的巷子，我心生恐懼，轉身打算逃走。

 

下一秒，沈綿柔突然用力甩開我的手，冷笑道：

 

「我的好姐姐，這麼偏僻的地方，你逃得出去嗎？」

 

話音未落，巷內驟然走來幾個魁梧壯碩的身影。

 

8

 

看我面色蒼白，一臉驚詫地看向她，沈綿柔笑著開口：

 

「姐姐，今晚的花燈節，定會讓你銘記終生！」

 

她還想說些什麼，下一秒，卻突然昏倒在地。

 

而她身後的婢女，也突然被我的心腹憐兒打暈。

 

看著倒地不起的沈綿柔，我微微一笑，對身後的男子身影點點頭。

 

看著他們將沈綿柔拖走。

 

我拉著憐兒，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9

 

片刻後，我和憐兒出現在花燈節上。

 

我和她猜燈謎，看花燈，玩得不亦樂乎。

 

直到一個時辰後，我和憐兒才坐上轎子，準備回府。

 

看著等在那裡丫鬟小廝，我佯裝一臉震驚，瞪大雙眼：

 

「綿柔呢？她說她要買兔子花燈，相約在轎子這邊，可她一會兒就沒人影了。我找了她許久，也沒見她。

 

「快！你們二人速速去找，其餘幾人和我回府稟告父親。」

 

快馬加鞭回府後，我剛進門，隻看到林小娘的身影。

 

今日花燈節，父親和同僚應酬，不在府中。

 

看到我回來，她當即瞪大雙眼，指著我大叫：

 

「怎……怎麼是你？！綿柔呢！」

 

我一臉急切，不管不顧地抓著她的手：

 

「小娘不好了！綿柔非要買花燈，街上人太多，她一個轉身，我就看不見她了。」

 

「快命人去找啊！」

 

聽了我的話，她大叫一聲。

 

當即將茶盞砸了滿地，看向我的眼神滿是陰狠惡毒：

 

「沈婉柔！你是不是你做了什麼？一定是你做了什麼！」

 

聽了她的話，我佯裝一臉無辜，眨著大大的眼睛看著她：

 

「小娘，您再說什麼呢？婉柔怎麼聽不懂。再說今日的花燈節，不是綿柔妹妹非得拉著我去的嗎？

 

「她一下子沒了人影，小娘為何沒由來地怪我？」

 

聽了我的話，她整個人一個趔趄，差點倒在地上。

 

隨後叫上馬夫，逃命一般飛奔出府。

 

看著她慌張的背影，我的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林小娘，隻怕你已經去晚了。

 

10

 

下一秒，我喊了一個馬夫，跟著林小娘的馬車。

 

那輛馬車在林小娘的命令下，直奔偏僻的巷子而去。

 

看到巷子裡衣衫不整的沈綿柔，林小娘悽厲地大叫一聲，整個人差點暈倒。

 

她瘋了一般撲到沈綿柔身邊，撕開沈綿柔衣衫裡的夾層。

 

裡面，正好放著安神香。

 

看到這個，她突然拔下簪子，向我撲來。

 

可下一秒，就被我身後的丫鬟和兩個馬夫擋著。

 

看著披頭散發的她，以及手中的安神香粉。

 

我眨巴著無辜的大眼睛，佯裝一切都不知道，故意問她：

 

「林小娘您手中拿的是什麼？為什麼會出現在綿柔身上？

 

「還有，綿柔這是怎麼了？為何衣衫不整？不會是被賊人……」

 

話音未落，她直接惡狠狠開口：

 

「你閉嘴！」

 

隨後抱著沈綿柔，一臉呆滯，喃喃自語道：

 

「怎麼會是婉柔？事情怎麼會這樣？」

 

看著她歇斯底裡，狀若瘋癲，拼S掙扎。

 

我從馬車裡扔下一坨麻繩，對身後的兩個馬夫說道：

 

「將林小娘用繩子捆了送回府。

 

「如今二小姐遇到這等腌臜之事，你們一定要把嘴閉得緊緊的。誰若是敢泄露一點風聲，我一定要讓他好看！聽到了嗎？」

 

看著點頭答應的馬夫，我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沈綿柔，關於你的風言風語，隻怕很快就要傳遍京城了。

 

11

 

沈綿柔和林小娘不知道，重生後的當晚，我就重金買通了她的貼身丫鬟。

 

沈綿柔對待下人向來苛刻，而那個丫鬟的親人恰好生了重病。

 

於是，在幾百兩銀子的誘惑下，她決定做我的內應。

 

所以，當我看到林小娘如此熱心。

 

不僅送給我好料子，還要給我裁制衣裳。

 

我就知道其中必定有詐。

 

為了更好迷惑她，我故意說要穿和沈綿柔一樣的衣服。

 

而她為了不惹人懷疑，爽快地答應了。

 

而她們的一舉一動，都被內應看在眼裡。

 

我這才知道，賞花宴上，她們損壞我清譽不成，這才打算用更狠毒的法子。

 

於是以做衣服為名，在我的衣衫夾層裡，放了讓人昏倒的安神香。

 

而她們早就算好了劑量，隻要沈綿柔將我引到小巷裡，我便恰到好處地倒下。

 

而她們早就安排好的男子，隻會對倒下的人下手。

 

畢竟他們之前，從未見過國公府家的兩位小姐。

 

而且在林小娘和沈綿柔的計劃中，倒下的一定是我。

 

可她們萬萬沒想到，我早就讓內應偷偷換了我和沈綿柔的新衣衫。

 

而我之所以不願離開人群，甚至看到巷子時，一臉的擔心害怕。

 

一切，不過一個幌子罷了。

 

目的就是讓沈綿柔相信，我對她們的計劃毫不知情。

 

你看，都說舉頭三尺有神明。

 

當真是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12

 

此時，看著一臉恍惚、滿身傷痕的沈綿柔，林小娘哭得撕心裂肺。

 

父親聞訊而來，看著眼前的一切，瞬間慌了神。

 

林小娘看到父親，直接撲到父親懷裡，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控訴我。

 

「都是她！都是沈婉柔！一定是她將我們綿柔引到巷子裡，我們綿柔才遇到了歹人吶！

 

「老爺，沈婉柔她心機頗重，咱們好好的一個女兒，都被她毀了！求老爺家法處置！」

 

聽了林小娘的話，父親心疼地將她擁在懷中，看向我的目光隨即滿是狠戾。

 

這麼多年，林小娘一直在挑撥我和父親的感情。

 

有了她的枕頭風，我和父親的關系不僅極其惡劣。

 

在父親的眼中，我心狠如蛇蠍，不配做他的女兒。

 

所以每次林小娘輕輕一句話，父親就深信不疑。

 

下一秒，他SS瞪著我，朝下人吼道：

 

「快，去拿馬鞭！我要打S她，隻當沒有這個惡毒的女兒！」

 

13

 

看著即將抽在我身上的馬鞭，我笑了。

 

父親見狀，頓時臉紅脖子粗，更加生氣：

 

「你這個不孝女，做出此等陰毒之事，你還有臉笑？看我不打S你！」

 

可下一秒，我直接從他手中搶過馬鞭，狠狠抽在柱子上：

 

「父親，隻怕往後，您打不了我了。」

 

聽了這句話，林小娘扯著父親的袖子，正準備開口，可我直接打斷：

 

「父親，這些年來，沒有母親娘家的助力，您在朝中過得很不容易吧。

 

「我知道，您就靠著女兒們嫁個好夫婿，您好再封個高點的爵位，這些女兒都懂。隻是，如今綿柔成了這樣子，還沒了清白。靠她，自然是指望不上的。

 

「至於我，貴妃早就看上了我，想要將我納為太子妃。在這個緊要關頭，父親不僅沒看清形勢，還要對我施加刑罰，萬一傷到了臉，父親一個女兒也指望不上了。

 

「難道，這就是父親想要的？」

 

聽了我的話，父親愣住了。

 

是的，這些年來，林小娘的枕頭風過於溫柔順耳。

 

以至於林小娘隻要一撒嬌，父親就頭暈腦漲，完全被林小娘帶著跑。

 

可我知道他的野心。

 

在滔天富貴和發泄怒火之間，他選擇富貴。

 

而他也沒得選。

 

畢竟，他隻剩一個女兒。

 

沈綿柔發生了這等事，隻怕往後再也找不到好人家。

 

若真的把我打S，他往後的棋子，又少了一顆。

 

看著我冷峻的目光，他一直挺直的背，突然有一點點彎。

 

而剛才的神氣，突然消失了七八分。

 

下一秒，看著一臉不忿的林小娘。

 

我直接將鞭子扔到地上，隨後揚長而去。

 

聽著林小娘的哭聲和咒罵聲，我笑得無比暢快。

 

幾日後，我拿著上好的珠釵，打算做做樣子，去看看沈綿柔的慘狀。

 

可沒想到，卻無意間聽到一個驚天大秘密。

 

14

 

我的娘親，竟然是被林小娘害S的！

 

那日下午，日頭很大，幾個下人都在樹蔭下偷懶。

 

看他們即將進屋通傳，我直接擺擺手，示意不用通傳。

 

可剛走到門口，就聽到林小娘言語陰狠，低聲罵道：

 

「還好我S了顧嫣然那個賤婦！

 

「她不過是憑著安樂郡主的名頭，這才被老爺看上。若不是為了她背後母家的勢力，老爺才不會看上她。她也真是蠢，湯藥裡早就被我下了些東西，她愣是沒發覺。

 

「雖然後來老爺發現了，可他早就厭倦了顧嫣然，不是什麼也沒說？當初她擋我的路，丟了性命。如今她女兒擋我女兒的路，一樣要丟掉性命！」

 

顧嫣然，是我母親的名諱。

 

原來是她！

 

而我的父親，靠著母親家族勢力，才成了國公老爺。

 

想必做贅婿的滋味不好受，他也成了幫兇。

 

得知事情的真相，我隻感覺頭暈目眩。

 

我悄悄拔下簪子，想衝上去捅了她們的脖子。

 

可理智告訴我，直接S了她們，太便宜她們了。

 

我要讓她們體驗滿懷期待，而期待又陡然落空的絕望。

 

恰如魚兒，一點點地失去水源，然後痛苦地迎接S亡。

 

想到這裡，我悄悄溜走。

 

走到院外，我輕輕喚來剛才的幾個下人，扔給他們一袋碎銀：

 

「別告訴林小娘和二小姐，我曾經來過。」

 

15

 

幾日後，我收到指婚太子，成為太子妃的聖旨。

 

看著金燦燦的聖旨，我用餘光瞥了下沈綿柔和林小娘。

 

她們看向聖旨的眼神，閃過一絲徹骨的貪婪。

 

一月後，我和太子大婚。

 

喜事盛大無比，十裡紅妝，萬分隆重。

 

回門的時候，我戴著京中最時興的珠釵，以及名廚做的點心，去找沈綿柔。

 

看她一臉憔悴，我假心假意安慰了她幾句，隨後透露出一個消息：

 

「雖然成了太子妃，可姐姐我總感覺，太子妃這個位置，妹妹更合適。

 

「京中貴女們都在傳，太子喜歡的，其實是妹妹呢。若不是因為嫡長女這個身份，誰想做勞什子太子妃？聽說貴妃娘娘最講規矩，嘖嘖！

 

「若非父親期待，我真想一個人一匹馬，去江南看花，到大漠賞月。若是一輩子悶在深宮，當真是無趣至極！」

 

聽了我的話，沈綿柔面上露出一絲懷疑：

 

「姐姐這番話，我可不敢信，這太子妃的位置，天下多少女人搶著坐，姐姐這麼說，倒真是在取笑妹妹呢。」

 

聽了她的話，我冷哼一聲，不屑開口：

 

「我是什麼性格的人，妹妹還不清楚嗎？哦對了，聽說太子打算立個側妃，若妹妹能進東宮，你我也算有個伴。再說，我看得出來，太子對你，隻怕是有意思。

 

「到時候，你幫我管著東宮，我借口出宮遊玩，豈不快哉？你是我妹妹，難道還會害我不成？所以，這側妃我寧願是你，也不願是別人。」

 

看她閃爍不定的眼神，我知道，她心動了。

 

畢竟在外人面前，我雖然知書達禮、溫柔賢淑。

 

可在府中，因為我經常頂撞父親，惹父親生氣。

 

全家人都感覺我張揚自大、不識禮數。

 

所以，當她聽到我抱怨東宮規矩繁雜，我不堪其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