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突然想起來蘇靈玉跟我說過他也是極佳的水靈根，他還說自己適合做爐鼎，又想起他能操控血陣就說明他與天陰宮之間也有怨……

 

我握住蘇靈玉的手，啪嗒一下掉下眼淚來。

蘇靈玉把我一點點扯進懷裡，給我擦眼淚。

 

「是的，十年前，我也是被天陰宮外出搜尋爐鼎的人抓走的孩子之一。當時我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兒，覺得自己遇見了世外仙人，卻未曾想，在送我們回天陰宮的仙舟上，那些人對我們開始動手動腳。」

 

我摸摸他的頭發、臉和衣服，又緊緊地抱住他，害怕地問道，「是不是很疼？」

 

「和小璃想的不太一樣，我比較幸運，情急之下我無師自通地學會了靈力爆破，把想要傷害我的人炸成了血花。然後我毀了仙舟的方向舵企圖同歸於盡，除了我被懸崖上的一顆樹掛住外，其餘人都被懸崖下冥河中的水怪吞噬了。」

 

「所以，十年後，我才能走進天陰宮，幫那些被他們殘害的人復仇。」

 

19

 

天陰宮被滅的消息已經傳至修真界各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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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知道是誰所為，但是所有人都拍手稱快。

 

我和蘇靈玉駕著仙舟回到玄雲派時，蘇靈玉已經不作女裝打扮了。

 

他頭上那些朱翠都移交給我戴著玩。

 

守門的師弟見到蘇靈玉，驚訝於他又回來了，卻仍沒看出他是男子，隻是以為蘇靈玉換了服飾風格。

 

我直接掏出玉牌，請見掌門父親，於是我們被帶到了山頂的青鸞殿上。

 

蘇靈玉恭敬地向掌門行禮，告知了他與少宮主成親的緣由，也敘述了在天陰宮發生的事情。

 

聽聞蘇靈玉回來，匆匆趕到青鸞殿的大師兄和小師弟都呆住了。

 

因為就算蘇靈玉此刻仍漂亮得宛如仙女，他少年人的音色也能證明他是個男子。

 

我不太厚道地笑了。

 

父親同意再次收蘇靈玉為徒，同時令弟子去為那些從天陰宮救回來的孩子們測試資質。

 

蘇靈玉拜完師後，走到我身邊扯了一下我的袖子，輕聲說道，「師姐答應過我的事，今日可以告知師父嗎？」

 

我想著我答應過他什麼，然後突然面色一紅，一步步蹭到了殿中央。

 

父親看著我，不知道我有什麼事要稟告。

 

我不太自然地行完禮，「父親，南璃有一事相求。」

 

老頭摸摸下巴上的胡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我變得這麼嚴肅了，「說吧。」

 

「南璃求娶師弟蘇靈玉為道侶。」

 

這話是這麼說的吧。

 

我感覺臉上正燒得通紅。

 

父親難得睜大了眼睛。

 

蘇靈玉這時也從一旁走過來，幹脆利落地跪在我身邊，「弟子願意。」

 

身後傳來兩人躺倒的聲音。

 

原來是大師兄和小師弟暈過去了。

 

祝他們安好。

 

父親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蘇靈玉，張了張嘴又閉上，又張了張嘴再次閉上。

 

然後闔眸，「行，我答應了。」

 

我美滋滋地牽起蘇靈玉的手，我也有老婆了。

 

我和蘇靈玉的道侶大典上有許多人參加，師兄弟們邊哭變笑，我問他們，他們就說是因為太開心了才會這樣。

 

洞房裡，蘇靈玉安安靜靜地坐在床上，我掀起他的紅蓋頭。

 

他眼眸流轉，看了我一眼，我就酥倒了。

 

一不小心，就把蘇靈玉壓趴下了。

 

我正手足無措地道歉，卻被蘇靈玉扣住了手腕。

 

他把我一點點拉近他。

 

他真的太漂亮了，我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就聽他輕笑道，「師姐怎麼不看我？」

 

「狐狸精……擅長使用魅術。」我喃喃道。

 

結果天旋地轉，我唇上落下一個炙熱的吻。

 

「現在閉眼可晚了，因為自從師姐見到我的第一眼起，你就已經被我勾住了。」

 

20 番外

 

聽說父親又收了一個女徒弟，那我不就有小師妹了嗎？

 

我高高興興地提著裙子到玉宮門外看新來的小師妹。

 

她長得好美啊。

 

我一時間都不會形容了。

 

我想和她搭話，卻衝不過師兄師弟們的包圍圈。

 

但是，我想，以後我們一定可以玩到一起的吧，畢竟我們都是女孩子啊。

 

小師妹果然被安排到了我的小屋來住。

 

這下，我終於能和她說上話了。

 

我故作矜持地把我準備好的見面禮送給她，那是一朵粉色的珠花，是我之前在城裡買的，我覺得好漂亮來著。

 

可小師妹隻是冷淡地說了一句謝謝，然後就把盒子收起來了，我以後也沒見她戴過。

 

沒有女孩們的夜談會，也沒有妹妹般的撒嬌，新來的小師妹冷冰冰的，讓本來就不是很擅長人際交往的我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她也不允許我在屋裡洗澡，也不許我在屋裡脫了外袍走來走去。

 

和她同居，一切都變得好麻煩。

 

我不免跟她抱怨，然後第二天她就搬走了。

 

小師妹肯定是煩我了，我想。

 

早知道，我就忍著不說好了。

 

再遇見小師妹的時候，她已經和大師兄和小師弟成為好朋友了，我正想四個人一起玩，可是大師兄和小師弟眼裡如今隻有小師妹了，而小師妹對我依舊冷淡。

 

就算我平時很傻，我也知道我被排擠了。

 

沒想到，小師妹來了，我不僅沒多一個朋友，還少了很多朋友。

 

出任務的時候，我摘了些靈果想烤著吃。

 

一行人裡，還沒闢谷的隻有我一個，而且修士們大多都有認為進食很丟臉這種怪癖。

 

我剛採下一枚果子，就被路過的蘇靈玉打掉了。

 

我驚呆了。

 

她也沒有向我道歉的意思。

 

「你怎麼打我的果子？」

 

她卻淡然道，「那又不能吃。」

 

「那怎麼不能吃了。」我知道蘇靈玉比我天姿高上許多，應該也應該闢谷了，但是心裡還是氣得很。

 

我烤好了果子，美滋滋吃著，又不那麼生氣了。

 

而且我覺得我這次撿的果子都很好吃，想給同門們嘗嘗，卻都被婉拒了。

 

路過蘇靈玉的時候，因為她剛才打落我的果子，我沒想給她吃，卻被她抓住了手腕，愣是看著她吃掉了一串裡剩下的果子。

 

「你, 你！」

 

世上竟然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蘇靈玉卻溫言道, 「挺好吃的。」

 

見她承認了我的美食，我也就大方地不跟她置氣了, 隻是小聲地哼了一下走開了。

 

後來被蘇靈玉抱在懷裡看靈植百科的時候，他指著一頁給我看, 「你曾經摘過的毒果。」

 

我又有些丟臉又有些後怕。

 

「你不知道那是什麼就敢吃嗎？」他無奈地捏我的臉, 「你是怎麼長這麼大的？」

 

蘇靈玉上山的第一個冬天, 玄雲山上雪下得很大。

 

師兄弟們都能用靈氣護體, 不讓雪落到身上分毫。

 

可我的頭發、眉毛還有衣服上都落滿了雪花。

 

其他人御劍從空中掠過。

 

我卻興奮地在幹淨嶄新的雪地裡奔跑。

 

一跑一個腳印。

 

全都是我的腳印。

 

好開心。

 

大師兄掐起雪蝶來給蘇靈玉觀賞。

 

我也瞧見了, 那小小的一個很靈動, 但是我覺得那不如我手裡厚實的大雪球有意思。

 

「啪。」

 

雪球打在大師兄的藍袍上，我笑著等他轉過身來。

 

「大師兄, 一起打雪仗呀！」

 

大師兄卻沒像從前一樣攥起一個雪球打回來，他皺著眉頭, 面上不喜，認為我打擾他和蘇靈玉說話了。

 

我看著雪中立著的兩人, 不再笑了，而是抿起嘴來。

 

比起仙子一樣的蘇靈玉, 我這樣咋咋呼呼的是不是很像瘋子。

 

突然覺得好丟臉，大師兄也是這麼看我的吧。

 

此前他和小師弟沒見過別的女孩子，才會陪我一起玩, 現在有蘇靈玉了, 就厭煩我了吧。

 

我轉過身去，跑得更遠了一點。

 

就算一個人, 我也想玩得開心。

 

我開始用手卷雪團。

 

我沒用靈力，因為靈力讓一切都變得很容易。

 

我覺得你要是在一件事上沒付出過努力, 你也不會太珍惜你收獲的結果。

 

手被凍得通紅, 但是我還是很開心。

 

上個月的花燈節我好不容易把守在蘇靈玉身邊的大師兄約出來，鼓起勇氣跟他告白了，可是他卻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我，語氣冷漠，一點也沒有從前的影子了。

 

「我一」然後我小心翼翼地抱了它一下, 我覺得它可以成為我的新朋友。

 

玄雲山上的雪還會下很長時間, 我的雪人隻會變得更胖而不會消失。

 

直到我發現正有弟子們嘻嘻哈哈地用法術從山頂往下滾雪球。

 

他們滾的雪球非同尋常的大，要是與我的雪人撞上了就完了。

 

一個幾乎和我一樣高的雪球擦著我身邊滾過。

 

我想讓上面的人不要再這麼做了，我覺得再玩下去，怕是會引起雪崩。

 

但是我剛想傳訊, 就看見一個雪球迎面滾過來，不加幹涉的話, 就要把我的雪人撞碎了。

 

我想用靈力阻止那個大雪球, 但是它已經滾了很長一段路，速度和質量都不堪小覷。

 

我小腿有一半都沒進了雪中，還是沒能讓它停下來。

 

我轉而抱住我的雪人, 等著和它一起被蓋到雪裡, 反正我沒雪人那麼不禁撞。

 

但是我隻聽見背後嘭的一聲，雪塵飛揚。

 

我轉過頭去, 看見那個雪球坍塌在地上, 是蘇靈玉幹的。

 

「師姐怎麼不讓開？」她問我。

 

我看了一遍我的雪人, 它還好好的。

 

我知道這樣有點傻，但我還是回答她，「我想保護它……」

 

蘇靈玉沒再說什麼, 轉身走了。

 

我知道她一定覺得我很奇怪。

 

可是她走後，山上不再有雪球滾下來。

 

一想就知道是她告訴上面的弟子不要再那麼玩了。

 

我有點後悔忘了跟她說謝謝了，其實她人好像還挺好的是不是？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