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此時，皇後的嫡親兄長帶了一位南疆美人要獻給皇上，還說要表演一段劍舞給皇上看。

說話間，少將軍拊掌，自殿外走進來一位十七八歲的少女，頭戴銀冠，腳掛鈴鐺，別有一番異域風情。

 

少將軍又道：「今日封妃的是哪位娘娘？」

 

他目光落在我和嫡姐之間，臉上似笑非笑。

 

嫡姐抬起下巴，高傲道：「自然是我，她……不過是穿錯衣服的婉嫔。」

 

少將軍譏笑一聲，隨即看向皇上。

 

「皇上竟為此女將皇後娘娘禁足坤寧宮半月有餘，我還以為是什麼天仙，原也不過如此。」

 

「大膽，快退下。」皇後看了一眼皇上，大聲斥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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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將軍面露不吝，但還是聽從著入席。

 

嫡姐有些不悅，剛起身準備反駁。

 

無數羽箭密密麻麻從四面八方射來，須臾之間，守衛就已射倒大半，宮殿內血味彌漫開來。

 

那名舞劍少女帶著如白虹般的劍光朝著皇上刺去，一旁的皇後撲了上去，護住皇上，鋒利的劍刃穿過她的身體。

 

我看到她眼角掛著的淚在空中劃過，最終落地，無數人驚呼皇後娘娘。

 

她倒在血泊裡，那雙漂亮的眼睛倒映著皇上的身影。她好像在說話，但無人聽清。

 

皇上拂了拂龍袍，全然沒有在意她的S亡。

 

嫡姐嚇得大聲尖叫，少將軍飛身躍來，將她一把抓走。

 

皇上神色未變，隻舉著酒杯，像是在看一出好戲。

 

一隊金吾衛踏著整齊的步子，圍住大殿。他們個個手握兵刃，氣勢如虹。

 

少將軍身後一大半守衛將利刃對準他。

 

他迅速掐著嫡姐的脖子，向皇上威脅道：「放了我和我爹，不然我就S了你最心愛的女人。」

 

嫡姐哭喊道：「皇上，快救救我。」

 

皇上居高臨下，抬手示意我上前。他摟住我的腰：「最心愛的女人，你在說我的婉婉嗎？」

 

少將軍不S心，將利刃SS對準嫡姐的脖子。很快，雪白的脖頸出現一絲血痕。

 

「皇上，她也是你的妃嫔，我就不信你真的一點也不心疼。」

 

皇上直接擺了擺手，所有人都朝著少將軍擁去。

 

嫡姐早已被這件事驚得愣了神，她傻傻地站在那裡，嘴裡不停地念叨著：「這不對，我才是皇上最喜歡的人，我才是貴妃！」

 

少將軍見她無用，在她臉上劃了一刀後就將她推開。

 

隨即與金吾衛廝S起來，沒過多久就伏誅。

 

「婉婉，這就是朕給你的驚喜，你歡喜嗎？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貴妃。」

 

皇上牽著我的手，一步一步帶著我走向高臺。

 

14

 

嫡姐沒S，但是被利刃毀了容。

 

皇上嫌棄她，將她鎖在了冷宮。

 

我趁著皇上辦理公事，去冷宮瞧她。

 

她呆呆地坐在床上，見我過來，忽而笑了：「趙婉，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笑？」

 

嫡姐還穿著那日的貴妃宮裙，隻是沾染了太多汙漬，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我明明又爭又搶了，怎麼還是落得個這樣的地步？

 

「為什麼，為什麼，皇上喜歡的還是你？

 

「我就是個替你擋災的工具，真是比上輩子還可笑。」

 

我憐憫地看著她。

 

還是將真相一字一句吐露：「姐姐，你有沒有想過。

 

「其實前世我才是你的擋災之人，皇上其實喜歡的是你，而不是我。

 

「如果不是你S了我，那你就是貴妃。」

 

前世的貴妃宴會上，我被嫡姐困住，雙雙S在永壽宮。

 

皇上喜歡的是嫡姐，但嫡姐不懂，她誤以為我才是，皇上一直想給她驚喜。

 

我看著嫡姐從呆滯逐漸到癲狂。

 

「趙婉，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明白，你再說一遍。

 

「啊，我是貴妃？我是貴妃？皇上喜歡的是我？

 

「哈哈哈，你一定是在騙我！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呢！真是可笑啊。」

 

趙婉說著，眼淚隨之一起流下。

 

「那我這輩子到底在幹嗎？」

 

她喃喃自語，看著我的目光都帶了點無神。

 

「姐姐，這輩子真的是多虧你了。若不是你又爭又搶，替我前行，我也不會有這一世的安穩生活。」

 

15

 

我沒命人S了嫡姐，相反，我派了幾個人去照顧她。

 

一來，S了她會損害我在皇上心中的形象；

 

二來，我想讓她好好活著，親眼看著我榮登高位；

 

三來，我想，她能給我一個驚喜。

 

處理完嫡姐後，我找了個借口去牢獄見少將軍。

 

他看到我時，神色清明：「你來了。我這裡應該沒有貴妃娘娘需要的東西吧？」

 

「令牌，掌控你們張家後部的令牌。」

 

他忽地坐起身，定睛看著我。

 

這一次，我再也不掩飾自己的野心。

 

他眼眸亮了一瞬，不知道想到什麼，他驟然大笑道：「有趣，真的是有趣，皇上知道他最疼愛的女人竟然有這般野心嗎？

 

「那我憑什麼要把張家的令牌給你？你同樣是害S我小妹的仇人。」

 

他停下大笑，反問我，是期待的語氣。

 

我認真看著他的眼，一字一頓道：「我可保你們張家家眷不S。」

 

「好，貴妃娘娘好魄力，那我就在黃泉路上等著你的好消息。想必那一天，我還能與皇上相遇。」

 

他並沒有赴S前的恐慌，這一刻反倒從容不迫，盡顯英姿颯爽。

 

他本可以不反的，隻是皇帝在逼他。就如一個窮途末路的賭徒，賭皇帝有一絲心軟和破綻。

 

成王敗寇，從來都是贏家書寫歷史。

 

他低下頭，素來挺直的脊背彎下去，輕聲道：「我真是遺憾不能親眼看到那一天，想我張家滿門對他忠心耿耿，歸京路上，他派人謀S我父，又欺辱我妹，張家不得不反啊……」

 

從牢獄出來，我身旁帶了個五歲的女童。

 

她的眉眼像極了已故的皇後，也就是她的姑母。

 

我給她改了個新名字，叫思窈。

 

皇後娘娘，我記得你的名字。

 

張窈。

 

16

 

我以懷孕為由，勸皇上少S戮，就當替肚子裡的孩子祈福。

 

最終，張家家眷流放苦寒之地，終身不能回朝。

 

又派人將皇後從前賞我的金銀都還給他們，勉強保他們不S。

 

皇上手握軍權後，大刀闊斧處理了很多世家，導致朝堂哀鴻遍野，一時間宮內也是人心惶惶。

 

我以解語花的名義每天在安慰暴躁的皇上，他對我也是日漸上心。

 

他無數次抱著我：「婉婉，朕這輩子隻愛你，等你生下這個孩子，朕就封你為後。」

 

我每次都是溫柔地回應過去，暗地裡命人救下一些被皇上誤判的朝廷大臣。

 

他越發說一不二，唯獨面對我時，還保留著一絲溫情。

 

整個後宮唯我獨尊，我恪盡職守，安撫每一位妃嫔，她們都對我感激涕零。

 

慶歷十五年，我成功誕下一名皇子。

 

皇上大喜，滿月那天，就冊封他為太子。

 

而同年底，他因為一場風寒大病不起。

 

我去侍疾，皇上剛剛從昏迷中醒來，他捂著額頭憤恨道：「婉婉，朕好不甘心，好不容易統一了朝堂，拿到了兵權，還有了你和孩子，朕這身體卻不行了。」

 

我的手輕輕撫過他的眉梢，勸慰道：「皇上在說什麼傻話呢，你可是要萬歲萬歲萬萬歲的，臣妾和孩子可離不開你，你一定會好的。」

 

聽到這句我說了無數遍的話，他渾濁的眼睛，奇異般地亮了一瞬。

 

「對，我還有你和孩子，我一定會好的。」

 

皇上此時有些糊塗，說話都忘了稱「朕」。

 

我淺笑著喂他喝完藥，等他合上眼，我便毫不留戀地離開了。

 

他堅持著過了數月，但病來如山倒，身體一天比一天消瘦。

 

一個春日傍晚，御前的小黃門跪倒在我跟前。

 

我慢悠悠地走到皇上榻前。

 

皇上氣若遊絲：「婉婉，朕這次真的不行了。」

 

他努力伸出手想要夠著我，我不著痕跡往後退一步去端藥。

 

「婉婉，朕真的好愛你，你願不願意陪朕一塊兒下去？朕已經將後續事情都安排好，替我們孩子已經選好了太師，你放心，他們一定會好好輔佐他。」

 

我背對著他輕笑出聲，整理我的衣袍：「皇上，你還真的是愛我，就連S都要帶著我一起，我真不知道是該感激你還是恨你呢。」

 

皇上詫異地瞪大眼睛，面露不解，聲音嘶啞：「婉婉，你是在說什麼呢？你是不是太高興了，以至於口不擇言？」

 

「皇上，你永遠這樣。對我，對嫡姐，對皇後, 甚至對後宮所有的妃嫔。你愛我嗎？可能愛吧，但是你更愛的還是你自己，我不過就是你放松時的玩具罷了。

 

「不過現在都不重要了，你都快S了, 左右等了這麼久, 我也懶得和你計較。」

 

我轉過身, 居高臨下地同他對視。

 

皇上不可置信看著我，這才恍然大悟，後知後覺。

 

他大聲喊叫：「趙婉, 朕這麼愛你, 你居然敢謀害朕！來人啊, 快來人，將這個賤婢拖下去斬了！」

 

四周一片寂靜，無人踏入, 正如謀反那日。

 

「對了皇上，臣妾差點忘記說了，棺材已經替您準備好了，隻等著您上路了。」

 

17

 

我拊掌，提高聲音：「進來吧。」

 

寂靜的宮殿內, 嫡姐穿著和前世一模一樣的貴妃裙走進來。

 

她看著床上病入膏肓的皇上, 走到我身旁, 指著皇上放聲大笑。

 

「你也有這一天，你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嗎？快起來S了我啊。」

 

皇上想斥責她放肆, 卻已然沒了力氣, 隻能躺著。

 

到此刻, 嫡姐笑得更歡了。

 

「皇上，你真是好狠的心啊，上輩子我以為你不愛我，這輩子我以為你愛我。真是可笑, 你真是全天下最狠心的人。

 

「不過沒關系，你愛不愛我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恨你。」

 

她輕輕拿起寢宮裡的燭臺，將皇上周圍的帷帳點燃。

 

我轉身朝外走去。

 

皇上半眯著眼打量我們：「聽說你們倆救了朕？可是想要什麼賞賜？」

 

「而過」就如很久之前那樣純粹，我歪著頭想了很久。

 

才記起, 那是五歲那年，姨娘早逝, 我生了一場大病。昏昏沉沉間, 聽見嫡姐在喊我的名字。

 

她說：「趙婉, 你這輩子隻能S在我手裡。」

 

我很想回她：趙寧，你真是有點蠢。

 

那時候, 她的笑就和現在一樣。

 

大火中, 她抱著拼命掙扎的皇上，溫柔道：「你不是愛我嗎？那就和我一起S吧。」

 

18

 

慶歷十六年，夏，皇上薨逝。

 

新皇登基, 尚且年幼。

 

朝中大臣無不提議讓我垂簾聽政。

 

為這條路我付出了太多，自然當仁不讓。

 

我高坐在朝堂之上。

 

隻覺得心中一口鬱氣盡去。

 

過往種種隨風而去。

 

而我苦盡甘來，終將迎來燦爛人生。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