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秦俊賢為收攏民心，對外宣布我已經懷上仙童，並晉我為皇貴妃，就在鍾源宣旨時，S而復生安王突然率龍虎衛闖進大殿，聯合薛慶、郭齊修等人開始逼宮：「違背祖訓冊封妖妃，皇弟，你這個皇位今日坐到頭了！」

 

「皇兄，你這是做什麼？」

秦俊賢慌了，他不敢相信，秦嶽竟然是假S，更不敢相信大夏的丞相和國丈竟會與亂臣賊子站在一起。

 

「做什麼？你說我在做什麼？」

 

秦嶽冷笑，他徑直走向二皇子，一劍刺穿少年的左胸：「秦俊賢，當年你給我下毒，害得我終生無子，今日，我會S光你所有的孩子，包括未出生的——」

 

秦嶽將帶血的劍鋒轉向我。

 

關鍵時刻，秦俊賢沒有猶豫，召出所有影衛：「今日謀反之人，S無赦！」

 

這是他最後的底牌。

 

在影衛的掩護下，秦俊賢帶著我躲進御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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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關好大門的那瞬間，我卻用手中的匕首劃破他的頸部。

 

「賤婦，朕對你寵愛有加，你竟然想S朕？」

 

「寵愛有加？你不過是想我給你生皇子才那麼關心我的。」

 

「賤婦，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想給朕生皇子，朕讓你生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毒藥滲入秦俊賢的血液，他越是激動毒發得越快。

 

「秦俊賢，我告訴你，生育從來不是女人的福氣，而是女人的選擇，你們逼迫我們生育的行為就好像現在你不想S，但我卻非要你S一樣，你拍嗎？」

 

秦俊賢從我猩紅的眼睛裡，看見恍若S神一般的森寒，他知道我是認真的，用盡最後的力氣懇求我：「鶯麗，你別……別S朕……朕可以封你為皇後！」

 

「呵，我能當皇帝，為什麼要當皇後。」

 

匕首利落地從秦俊賢喉結處劃過，這一次他直接咽了氣。

 

SS沒有影衛保護的秦俊賢，和捏S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難的是，後面還有一大堆事。

 

18

 

這時，鍾源來稟，說影衛S傷殆盡，幸好蘭奇娜扎和季家軍趕來救駕，已將安王就地正法。

 

我打開門，命鍾源進來。

 

鍾源一眼瞥見秦俊賢的屍體，嚇得癱軟在地：「陛下，陛下怎麼會……」

 

我如法炮制，掏出匕首劃破鍾源的皮膚：「我S的。」

 

鍾源嚇得連滾帶爬，蜷縮在椅子後。他閉上雙眼，嘴裡念念有詞，片刻後，他才驚覺我根本不受蠱蟲的控制。

 

「許鶯麗，你……你體內的子蠱呢？」

 

「我體內可沒有什麼子蠱。」

 

「不可能，你喝下育子湯後，咱家分明試過，你體內的子蠱還給了咱家回應。」

 

鍾源瞳孔放大，一臉難以置信之色，當日正因為他試著控制子蠱，才偶然獲悉觀音託夢一事，也是因為他控制子蠱，我才沒繼續追問娘親的情況，前幾日更是因為子蠱發出的危險信號，他才能順利帶秦俊賢找到慎刑司，我身體裡怎麼會沒有子蠱呢？

 

我沒回答，緩緩走向因毒性發作而逐漸喪失行動能力的鍾源，往他嘴裡倒出一包藥粉。

 

很快，一隻雪白的蠱蟲從鍾源嘴巴裡爬出，這正是大夏皇室用以控制孕娘的母蠱，一向飼養在帝王身邊最親近之人身上。

 

嗅到母蠱的味道，寄居在我身體裡的那隻蠱蟲立刻鑽了出來，它生猛地撲上去，將母蠱吞入腹中，成為獨一無二的蠱王。

 

鍾源被驚悚的一幕嚇得嘴唇發顫：「你……你究竟是怎麼擺脫蠱蟲控制的？」

 

西域聖蠱，根本沒有解藥，可我現在似乎能與蠱蟲和平共處，這完全顛覆了鍾源的認知。

 

他當然無法理解，當年娘親會故意勾引他，竟隻是為了讓體內的子蠱靠近他身上飼養的母蠱。

 

每一次他和我娘親近時，子蠱都伺機在吞噬母蠱的能量，最後終於成為可以超越母蠱的蠱王。

 

鍾源在瀕S之前終於想明白這一點，他不甘心地大口喘氣：「咱家在宮裡混了大半輩子，沒想到最後竟被你們母女利用了……」

 

聽見他提及我娘，我忍不住掏出匕首刺進他的心髒，溫熱的鮮血噴在我手心裡，我冷漠地轉動匕首，恨不得將他的五髒六腑都碾成碎肉。

 

血腥的一幕不由讓我想起S我爹時的情景，那年我剛滿十歲，娘要我親手S了我爹。

 

我本想給他留具全屍，可他在得知我的身份後，不僅沒有表露出一絲父愛還想將我綁回家族，讓我為他們家族傳宗接代。

 

我問他，女子不能繼承家業嗎。他說，女子隻會生孩子。

 

於是我挖出了我爹的心髒，斬斷了他的陽根，在他身上劃了一百多刀，引來野狗分食，用行動告訴他，我還會S人。

 

自那一天起，我就知道在爭奪生育權的這條道路上，我們不能對任何男人心軟，否則永遠也守不住自己的胞宮。

 

也是那一天，娘開始訓練我操縱十三隻子蠱，教我如何利用她生的十三個兒子建立新的王朝。

 

如今，經過兩百多年的反抗，踩著一代又一代孕娘的屍體，在娘親拼盡全力地託舉下，我才得以走到這一步。

 

這絕不僅僅是我一個人的勝利。

 

19

 

第一代孕娘接連生了六名皇子後便試圖顛覆政權，隻可惜她沒能動搖大夏的根基，故以失敗告終。

 

第二代孕娘假借觀音庇佑之說讓孕娘免受歧視，但她忘了，天賜的胞宮更讓貴族們趨之若鹜。

 

第三代孕娘發現了蠱蟲的秘密，雖然她知曉子蠱有可能會進化成母蠱，卻沒能熬到那一天。

 

……

 

後來有孕娘們開始利用皇室給予的財富和地位幫助石榴宮裡的嬤嬤、醫女、接生婆，培養心腹。

 

她們裝成乖巧無知的模樣，一邊聽話地為貴族們延綿子嗣，一邊拼命地將自己拉出深淵，哪怕她們沒成功，也會將自己所積累的一切留給女兒。

 

到我娘繼任孕娘時，石榴宮裡已有半數婢女受過孕娘的恩惠，比如負責替皇室監視孕娘的金嬤嬤，她十四歲時生下第一個女兒，傷口還沒好相公就逼著她生兒子，之後兩年她又生了兩個女兒，卻被婆家趕出家門。她深知胞宮被迫生養的痛苦與絕望，也很同情孕娘，當我娘出錢為她被賣到青樓的三個女兒贖身時，金嬤嬤起誓會一生效忠我娘。

 

後來，我娘成功策反了蘭奇娜扎。

 

彼時，這位傳奇王妃被她的丈夫送到石榴宮學習當孕娘，長達三年的時間裡她親眼看見女人懷孕、生產，產後所要經歷的痛苦，心中十分迷茫，娘親對她說：「生育隻是女人最不起眼的能力。」

 

蘭奇娜扎如夢初醒，她不再糾結於子嗣，還一直暗中幫助娘親。

 

為奪回生育的自由，娘親拼了命地生兒子，一共生下十三個男孩，每個男孩出生那天，就會被她植入子蠱，她覺得隻要她多生一個，我的幫手就會多一個。

 

是的，從我出生那天起，娘親就將我當作終結者培養。

 

她用獨特又宏大的母愛，教會我忍耐、堅定與無畏，給我留下十三把指哪打哪的利劍，讓我去救整個世界的女孩。

 

20

 

……

 

「（他」登基後，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制定《生育刑律》，以法典保障女子的生育自由：生與不生、什麼時候生、生幾胎、怎麼生，全由女子自主選擇，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強迫、誘導，哄騙女子生育，違者按律判罰。

 

此律強制妻子懷孕後，男人需到生育司報備並進行相關考核, 考核內容涉及如何照顧懷孕的妻子，妻子生產時會經歷什麼以及產後育兒等等，考核不合格者需上繳一定金額的罰款並補考，繳不出罰款的則將接受等同於生產之痛的腚刑並補考。

 

除此之外, 此律明令禁止買賣典妻、交易胞宮, 禁止重男輕女、拋棄嬰孩, 禁止對女子提出無理的生育要求，若有屢教不改者, 允許妻子休夫。

 

《生育刑律》剛頒布時，不僅遭受到男人們的反對，就連女子也不願遵守，因為有些女子以為她們除了生兒育女根本做不好其他事。

 

對此, 我大興女學，選用女官女將, 當朝堂中女官數量遠超於男子時, 當蘭奇娜扎大將軍率女兵為新朝擊退外敵時，當金嬤嬤開的女子繡娘坊培養出一個個女老板時，當我以雷霆手段將試圖推翻新朝的貴族世家連根拔起時……我發覺，漸漸地女孩們對「生育隻是女人最不起眼的能力」這句話有了具象的認識。

 

男人們從暴力抗議到謾罵質疑隻用了一年時間, 但很快他們就全都閉上了嘴。

 

得益於娘生的那十三個兒子，他們分別帶領各自的家族成為《生育刑律》的忠實擁護者, 而且他們以身說法, 證明若不遵守律法會遭到觀音娘娘的懲罰。

 

男人們既害怕天譴，又看到同類中最優秀的那群人已經選擇妥協, 不約而同地松開了他們掐住女子胞宮的那雙髒手，將生育的選擇權歸還給女子。

 

21

 

我終於實現了娘親的願景，但自己卻遲遲過不去生育這道坎。

 

小時候, 每當看到娘親經歷生育之苦, 我就告誡自己以後絕對不生孩子。

 

幸好, 娘親給我生了個妹妹, 被我當作接班人培養。

 

我娘當然沒有S, 那天夜裡，我用子蠱控制了十三個弑母的男孩, 讓他們誤以為自己已經切斷了和孕娘的塵緣。

 

而娘親被金嬤嬤藏在石榴宮外, 一直由她的三個女兒照料著。

 

小妹二十五歲時，擇得皇夫, 看到她幸福的樣子, 我知道，所有女子的努力都沒有白費。

 

後來，我選擇退位, 開啟了遊歷山河的自在生活。

 

有一年行至西域時, 我看見一個頭發微卷，皮膚黝黑的男人在勸說自己的媳婦早些懷孕：「你都快三十歲了，還不肯生嗎？

 

「你說我給你一百兩你就生的, 現在都給你五百兩了，怎麼還不生？

 

「若胞宮長在我身上就好了，我生還不行嗎！」

 

他那副低聲下氣，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 讓我覺得很有意思，而女人的話則讓我會心一笑：「原來你也知道胞宮在我身上，那就閉嘴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