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薛景山是第一個擲杯的，隻見他雙手捧著筊杯，虔誠一擲，落在地上的筊杯一正一反，正是聖杯。

「太好了……」

 

薛景山激動地仰起臉，以為自己是天選之子，可下一瞬他便毫無預兆地暈了過去。

 

虛驚一場的秦俊賢擺擺手，讓人將薛景山拖了下去：「此子畢竟是庶子，受不住仙童的恩澤。」

 

緊接著輪到季燃，這名英姿勃勃的少年將軍也一次就擲出了聖杯，但他卻和薛景山一樣，剛想起身就暈倒在地，結局便是被拖出觀音廟。

 

「季燃S戮太重，的確不合適。」

 

秦俊賢沉下眸光，望著安王：「皇兄，未免惹怒仙童，今日不如就到此為止吧。」

 

「陛下，這些小輩不夠虔誠，自然得不到仙童的認可，本王為了今日已焚香吃齋四十九日，這才敢來迎仙童入大夏。」安王不願罷手，不出意外，他同樣擲出聖杯，但還沒來得及高興，就僵著身體倒下，昏S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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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都擲出聖杯卻又昏厥，秦俊賢凝重的臉上閃過一絲錯愕，一時間他有些不確定這究竟是鍾源做的手腳還是神明的力量。

 

禮部官員則按計劃提議由陛下擲杯，以平復觀音娘娘的怒氣。

 

秦俊賢隻好硬著頭皮擲杯，半月形的筊杯一正一反，是聖杯，而他也成了當日唯一一個擲出聖杯還能自行走出正殿的人。

 

看上去是上天選擇了他，其實，是我選擇了他，畢竟另外三個，馬上就要S了。

 

13

 

翌日，觀音娘娘選定皇帝作為仙童之父的傳聞，已傳遍京城的大街小巷。

 

未承想，薛家、季家、安王府，卻接連傳來噩耗，薛景山、季燃和秦嶽回去後就再也沒能醒過來，S因不明。

 

百姓們紛紛猜測是秦俊賢為了獨佔仙童所以SS了擲出聖杯的三人。

 

秦俊賢自然不會承認，他封賞三家，對逝者施以厚葬，以期平息流言。

 

朝堂安靜了兩日，薛家、季家都忙著辦喪事，隻有蘭奇娜扎暗中命仵作驗屍，竟查出安王中了劇毒。

 

秦俊賢怕牽扯出他命鍾源在筊杯中做手腳一事，借毒藥產自邊境為由，打算拿季家當替S鬼。

 

第三日早朝時，秦俊賢的人公然指責是季燃下毒報私仇，卻不慎弄錯了劑量，害人害己。

 

「我兒下毒，還把自己給毒S了，你們，簡直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季松柏不善辯論，被奪兵權，秦俊賢又將此案交給與薛家交好的國丈郭齊修調查，幾乎提前定了季家的S罪。

 

這種狗咬狗的好戲我最是樂見其成，當即操控蠱蟲安排季星雲提議謀反，季松柏猶豫了幾日，終於在得到龍虎衛將包圍將軍府的消息後起兵謀反。

 

京城大亂，季星雲誘S了被薛景風忽悠來平叛的大皇子，二皇子因留在宮中僥幸逃過一劫。

 

緊接著，我命令季星雲在逃出京城前，闖進石榴宮將我擄走，幸好蘭奇娜扎路過將我救下，她借口京城不安全護送我入宮，並向秦俊賢請纓，提出由她親率龍虎衛平叛。

 

秦俊賢剛剛得知大皇子的S訊，整個人蒼老了十歲，精神也有些恍惚：「安王妃你從未上過戰場，豈是季家軍的對手。」

 

蘭奇娜扎不卑不亢，字字鏗鏘：「陛下，追鷹部族不論男女都驍勇善戰，我不是沒上過戰場，而是從小就在戰場上長大。」

 

陳正楠作為龍虎衛前任首領之子，此刻也站出來為蘭奇娜扎說話：「陛下，季家父子對朝中大將的用兵之道了如指掌，安王妃是外族人，由她領兵或許會有奇效。」

 

得到陳正楠的肯定，秦俊賢這才同意將龍虎衛交給蘭奇娜扎，命她一月之內剿S叛軍為大皇子報仇。

 

待蘭奇娜扎和陳正楠退下後，默默站在一旁的我，才怯生生地開了口：「陛下，民女是否應回石榴宮？」

 

秦俊賢盯著我蒼白的小臉，那一刻他心中有了決定：「鶯麗，從今往後你便住在宮中，為朕開枝散葉。」

 

14

 

皇後和貴妃第一時間得到我入宮的消息，但因為我身份特殊，大皇子又是新喪，她們暫不敢輕舉妄動，紛紛聯系娘家，尋求解決之法。

 

在她們引以為傲的家族裡，娘親的兒子們從小就展露出過人的聰慧與能力，雖然他們年紀不大，但已經能在長輩議事時說上一兩句話。

 

「諸位叔伯，孕娘不可入後宮乃是大夏祖訓，兩百年前，有孕娘一人接連誕下六名皇子，差點控制了整個大夏朝堂。」

 

「且不論孕娘入宮是否合禮法，若麗孕娘真能誕下仙童，她的位份想必不會低？將來，仙童若爭得太子之位，母以子貴，小小孕娘豈不是要成為後宮之主了。」

 

「陛下如今隻剩下一名皇子，就算麗孕娘懷的不是仙童，但凡她給陛下多生幾個皇子，皇後的日子都不好過。寧往宮裡多送些美人，也不可讓許鶯麗留在後宮。」

 

……

 

妃嫔們在後宮的地位，很大程度上是由娘家背景和生育能力決定的。

 

在同等背景下，妃嫔的競爭最終會變成胞宮的競爭，要麼比誰生得多，要麼謀害對方的胎兒，用爾虞我詐，傷人傷己換來的地位，妃嫔們和她們的家族絕不允許被一個小小孕娘動搖。

 

我入宮的第五日，皇後將我綁進了慎刑司。

 

慎刑司中，十多名位份較高的嫔妃圍坐在皇後身旁，對於處置我這件事，她們同仇敵愾，隻因為我好生養，且胎胎都能生兒子，就莫名變成所有人的敵人。

 

「許鶯麗，你身為孕娘卻禍亂朝綱，可知罪。」

 

皇後慢條斯理地審訊我，試圖給我扣一個足以S頭的罪名。

 

「諸位娘娘明鑑，民女並沒有禍亂朝綱，隻是遵從觀音娘娘的旨意，為大夏誕下仙童。」

 

「觀音娘娘送仙童下凡，非你許鶯麗不可嗎？」

 

貴妃不屑嗤笑，或許是記恨秦俊賢把她的琴送給了我，她有意出言羞辱：「聽說孕娘的傳承靠的是骨血，若本宮吃下你的胞宮，仙童會不會到本宮肚子裡呢。」

 

妃嫔們哈哈大笑起來，紛紛表示也想分一口孕娘的胞宮。

 

我緩緩閉上眼睛，不再與她們爭執，隻是堅定了心中信念。

 

難怪娘會企盼全天下的女子都能自由生育，原來就連大夏朝最尊貴女人們也都是胞宮的奴隸。

 

15

 

皇後判我杖斃，但板子還沒打到我身上，秦俊賢似與我心有靈犀般找到了這裡。

 

「陛下，您……您不是在上朝嗎？」

 

妃嫔們跪了一地，陰森的慎刑司此刻猶如冰窖，叫她們感覺到一股寒意。

 

秦俊賢震怒，將皇後與貴妃禁足，其餘妃嫔也遭貶斥：「壞大夏國運者，休怪朕無情。」

 

這場鬧劇後，我得了急症，秦俊賢隻得待我康復再招我侍寢，他將石榴宮的醫師、駐顏師，統統接入後宮照顧我的飲食起居，日日讓人匯報我的身體情況，給我無與倫比的寵愛。

 

而我養病期間，皇後和貴妃被禁足的事已然在前朝發酵。

 

透過子蠱，我得知薛慶和郭齊修已接連數日在早朝時逼秦俊賢將我送回石榴宮。

 

當初為爭我的頭胎，薛慶一個兒子瞎了左眼，另一個兒子莫名慘S，最有可能是兇手的秦俊賢如今卻要將我納進後宮，他自然不甘心，想方設法逼迫秦俊賢遵守祖訓。

 

郭齊修則為了家族，撰寫了一封血書當眾在朝堂上展示，大致意思是說孕娘是專門生兒子的工具，不配當皇子的母親，氣得秦俊賢拂袖而去。

 

得知秦俊賢被這堆破事搞得心力交瘁，身體初愈的我特地打扮了一番，前去向秦俊賢謝恩。

 

16

 

當我穿著鵝黃色薄紗裙，紅著臉頰出現在秦俊賢面前時，他迫不及待地捏住了我的纖腰：「鶯麗，那些老東西總說讓孕娘入後宮大夏朝會怎麼怎麼樣，但朕隻要你誕下一雙仙童的話，那你就不算孕娘了。」

 

不算孕娘？

 

我微微一怔，嬌羞地低下頭：「鶯麗都聽陛下的。」

 

秦俊賢對我的乖順感到滿意，他取出金鎖的鑰匙：「鶯麗，如今大夏的朝堂已不是朕的朝堂，唯有你為朕誕下仙童，朕才能力挽狂瀾。你放心，朕絕不會去母留子。」

 

「是，陛下。」

 

雖然秦俊賢的話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但我還是主動站起身，緩緩褪去衣裳，露出貞操鎖。

 

秦俊賢將鑰匙插入鎖孔，試了幾次，卻怎麼也打不開鎖：「怎麼回事？」

 

天子之怒令我急忙跪地求饒，又將安王曾打開過貞操鎖的事告知秦俊賢。

 

「你為何不早說？」

 

「民女……民女不敢。」

 

秦俊賢氣得砸了茶盞。為了控制孕娘，這種特制的貞操鎖隻能使用一次，若開啟後沒有及時取下便會自動上鎖，且隻能由工匠重新鑄造鑰匙。

 

也就是說，在新鑰匙制好前，秦俊賢都無法碰我。

 

雖然如此，當晚秦俊賢並沒有趕我離開，他讓我留在屋裡睡了一晚，第二天便冊封我為麗嫔，又在早朝之後，以帝後出行的規格帶我去送子觀音廟還願。

 

我與秦俊賢所經過的街道，百姓們皆俯首叩拜，恭賀仙童已入皇家。

 

就這樣，我從世家們公用的孕娘變成帝王寵愛的妃子，秦俊賢賜了我許多奇珍異寶，尤其對我的身體關懷備至。

 

說來也巧，自秦俊賢帶我還願後，大夏朝就突然轉了運，好事不斷。

 

其一，季星雲大義滅親，S了季松柏，帶著季家軍歸降，秦俊賢大喜，聽從蘭奇娜扎和陳正楠的建議，沒有追究季星雲，讓他繼續統領季家軍。

 

其二，先前在朝上一直給秦俊賢使絆子的薛慶等人，沒想到秦俊賢會直接昭告天下，齊齊啞火，再沒提過將我趕出後宮的事。

 

其三，百姓們得知仙童即將入皇家，都說大夏朝國運可期，更有不少詩人撰文歌頌，描繪大夏強盛的未來。

 

那段時日，秦俊賢過得很舒心，他在薛慶的提議下，決定於觀音誕辰時，重新為我舉辦了一場生辰宴。

 

17

 

那場宮宴比我十五歲的生辰宴要隆重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