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想和你結婚，做孩子名副其實的爸爸。」

 

我不敢相信我耳朵聽到的，怔怔地轉頭看著他。

 

他脫掉口罩，認真的樣子，讓我的心不自覺地砰砰直跳。

 

嘴唇都跟著抖動起來:「我，我，為什麼？」

 

小白見我沒有拒絕，笑意盈盈地垂眸看著我:「你覺得你閨蜜為什麼會讓我單獨送你回家？」

 

「我真的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他笑笑，伸出修長的手摸了摸我的頭:「給你時間問問她。」

 

「明天晚上有空嗎？我想帶父母去你家拜訪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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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還處於呆傻狀態的我，他說什麼都隻知道點頭答應。

 

在他走出門後我才反應過來:「你都不知道我家地址和聯系方式！」

 

叮，微信信息提醒。

 

一個微信名叫「有其」的人發了張自拍給我，是個戴著口罩的醫生，再認真一看，居然是小白。

 

為什麼他會是我微信好友，我居然不知道！

 

而且看消息頁面，近期加的好友會有提示通過什麼方式加，他這個明顯沒有。

 

迅速撥通依依電話:「我限你一個小時之內到我家見我！」

 

13

 

爸媽幫我辦了出院手續回家休息，但醫生仍然交代近期最好還是臥床休息。

 

我就向公司請了假。

 

回到家，依依已經等在家門口，一臉壞笑。

 

「我是不是快要當幹媽啦？」衝我挑了挑眉毛。

 

「你是不是有什麼要交代？如實招來！」

 

「嘻嘻，進屋說，你要好好休息。」

 

等我半躺在床上，依依坐在我床邊椅子好奇問道:「你真的不記得小白？」

 

「我們以前認識？」

 

「你記得我弟高中時候被社會小混混圍堵，是你救的他嗎？」

 

「記得，那時我大一暑假，你弟高三，他和一個同學打完籃球回家，被幾個小混混勒索。」

 

「那個同學就是小白。」

 

「啊？我真的沒有印象啊。」

 

「但他對你念念不忘啊。考上大學之後通過我弟找我要的你微信，你也加了，但沒想到你們居然沒有下文。」

 

那時候我一門心思都在江序身上，自然沒有留意一個新的好友。

 

依依掰著手指：「這樣算起來，他已經暗戀你六年了！我弟一直都沒交過女朋友，我還以為他……」

 

我抱著被子陷入沉思，居然有一個這麼優秀的人暗戀了我六年，現在還想和我結婚，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爸媽昨天大概是聽到了小白和我說要來拜訪，早早叫張姨買好菜，還把家裡收拾了一遍。

 

傍晚時分，家裡的門鈴響起。

 

小白提著兩袋禮物，帶著父母進門。

 

「叔叔阿姨好，我叫白延川，是 A 城醫科大學在讀博士生。這是我父母，他們都是大學教授。」

 

白爸爸身材高大，是個面容和善，微微發胖的大叔模樣。

 

白媽媽則是一副高貴清冷的模樣，但笑起來很溫暖親切。

 

小白這是分別遺傳了他們的優點，不知道我的寶寶會像誰多一點。

 

媽媽邀請他們先在客廳落座，小白媽媽坐在旁邊，笑眯了眼打量我，我腼腆著回應。

 

「叔叔阿姨，我這次冒昧和父母前來拜訪，是想徵得你們的同意，我想和芝芝結婚。」

 

我爸高興得一拍大腿：「同意同意，我同意。」

 

媽媽扯了扯爸爸的衣袖，小聲在他耳邊說了幾句，爸爸笑意才勉強收斂。

 

「嗯嗯，畢竟我們才見第二次，還是要了解清楚才放心把女兒交給你。」

 

小白連連點頭：「我理解我理解，所以我帶了我的全部資料。」

 

「這裡是我家戶口本，我的身份證，房產證，行駛證，學歷、資格證……」

 

看著桌上擺滿了他的證件，我微微張著嘴，愣了好一會兒。

 

白媽媽拉過我的手，微微嘆了口氣:「我這傻兒子從小就固執，認定了的人和事都不會輕易放棄，看來確實是和你有緣分，盼了這麼些年，終於是盼到了。」

 

我神情復雜地看向他，有震驚，有感動，在他抬眸看向我，兩人視線撞在一起那一瞬間，所有的情緒消失，剩下的隻有亂撞的心跳和悄然漲紅的臉。

 

「爸媽，我想嫁給小白。」

 

他怔愣以後翹著嘴角，眼裡蔓延了顯而易見的笑意，眉梢舒展，點漆般的眸子似有流光閃動。

 

有時候，心動就是那麼一瞬間的事兒。

 

14

 

婚禮定在了兩個月後。

 

他們生怕我勞累，在和我確認了婚禮要求之後，拉著依依包辦了一切。

 

我們的婚禮盛大且隆重，爸媽請遍親朋好友、生意伙伴，小白家親戚不多，但他的父母請來了不少學術界的名人。

 

婚宴選在我們 A 城最豪華的星級酒店，小白幾乎是傾家蕩產地娶我。

 

三金、鑽石戒指、買房、裝修，更別說彩禮了。

 

用我媽那句話說：「簡直是人比人，比S人。」

 

婚宴後就是按時產檢等待生產。

 

我們在準備待產物品和寶寶用品當中度過了幾個月，終於迎來了寶寶的出生。

 

在我忍著宮縮極力抗爭下，小白才答應不進產房看我生產，隻在待產室旁陪伴。

 

這小家伙整整折騰了我一天一夜才出來。

 

小白坐在我病床邊，左手牽著我，右手搭在嬰兒床邊，頭枕在右手上一會兒看看女兒，一會兒看看我，笑得像個傻子。

 

這時我的電話響起，我抬起眼皮瞄了一眼，沒有備注，示意小白幫我接。

 

他順手打開了揚聲器。

 

「芝芝，我想通了，有沒有孩子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我媽答應了，隻要陪嫁和車房不變，我可以不用和箐箐生孩子。」

 

「我們結婚以後，你喜歡領養孩子也好，我們過二人世界也罷，都聽你的。」

 

「這幾個月，我相信你也很想我，我這就過去找你。」

 

聽著他的連環白日夢，我和小白面面相覷。

 

「你前男友哪來的自信？」

 

我搖頭。

 

小白低聲笑了起來，生怕電話吵醒女兒，關掉揚聲器後接起電話：「姐姐剛生下我們的女兒，現在很累的，沒空搭理你。」

 

江序愣住，猶豫地問道：「對不起，我可能打錯了。」

 

電話被掛斷，沒過兩分鍾又打過來。

 

「請問這是沈如芝的電話嗎？」

 

「是的，是我老婆的電話，我是她老公。」

 

江序怒吼一聲：「沈如芝！別演了！什麼女兒！你一個不下蛋的母雞哪來的女兒！你為了甩掉我，居然找個人來演戲，你這是何必呢！」

 

「神經病，江序，有病就去治，別來煩我！」

 

我搶過電話低聲吼了一句，還是把女兒吵醒了，我忙丟下手機，和小白兩個人手忙腳亂地哄娃。

 

「老婆，還是先交給月嫂吧，我們經驗尚淺啊。」

 

也許是聽到了孩子的哭聲，電話那頭的江序語氣裡滿是難以置信。

 

「你居然真找來一個孩子，你為了氣我真是什麼都做得出來啊！」

 

小白拿起手機果斷掛掉，緊跟著月嫂學怎麼帶娃，沒空搭理他。

 

15

 

沒想到我出院那天，江序居然找上門來了。

 

江序在朋友圈裡打聽一圈，知道我和小白真的舉辦了婚禮，氣到跑來我們家小區門口堵我們。

 

小區門口，江序像個瘋子一樣，每臺車都攔下來查看，保安趕都趕不走，正準備報警，就被江序發現我們了。

 

看著我帶著帽子，抱著孩子。

 

江序雙眼通紅，SS抓著車門把手, 怎麼都不肯離開。

 

我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打開了車窗。

 

「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婚檢會得出我不孕不育的結果，但即使沒有這個結果, 即使我沒有孩子，我也不會和你結婚的。」

 

「江序，你醒醒吧，我們早就結束了。」

 

江序滿臉絕望，嘴裡念念叨叨。

 

「不會的, 不可能，是她騙了我, 報告是她給我的。」

 

「芝芝，既然你能生, 那我媽就不會再反對我們一起, 我們還是可以結婚，你的陪嫁還可以少給一點。」

 

「哼, 你真是腦子有病，趕緊去治療一下吧。」

 

我氣樂了。

 

「老公，我們回家吧, 我累了。」

 

小白打開車窗對著保安喊話, 保安上前把江序拉走。

 

江序拼命掙扎, 從遠處跑來了兩個女人，靠近一看，是江序媽媽和江箐箐。

 

江序媽媽和保安一起拉著江序離開。

 

「兒子啊，回家吧，媽再給你找個有錢的老婆，你這麼優秀，這破鞋不要也罷！」

 

「江序哥哥, 你看看我, 我也可以為你生兒育女的，你為什麼偏偏看不到我呢？」

 

江序突然發瘋一樣, 甩開了保安和他媽媽，跳起來朝江箐箐臉上扇了一巴掌。

 

「芝芝的報告是不是你造假騙我的！」

 

「還有你！是你給我出的餿主意！什麼多要點陪嫁才能證明芝芝愛我，芝芝本來就很愛我！都是你, 都是你們！」

 

江序癱坐在地上, 捂著臉號啕大哭。

 

我和小白不想看他們的鬧劇, 驅車回家了。

 

江序的後續，是依依向其他同學打聽回來的。

 

聽說江序媽媽上江箐箐實習的醫院去鬧，說她的檢查報告造假，最後鬧得江箐箐丟了工作。

 

沒想到後來江箐箐發現自己懷孕了，她一口咬定是江序的孩子, 要江序負責。

 

1

 

「小我」兩家人為了他們的婚事吵得不開交，鬧得人盡皆知。

 

江序的事業沒了我的助力, 業績一落千丈，被公司優化了。

 

夫妻倆雙雙回老家啃老，日子捉襟見肘。

 

江序媽媽天天跟街坊四鄰哭號說她兒媳又懶又亂花錢，還不尊重長輩。

 

真是應驗了她那句, 這種女人娶回家隻會家宅不寧。

 

江家的日子過得雞飛狗跳。

 

我聽了隻覺得爽。

 

隨即便拋諸腦後了。

 

我有我的生活要過。

 

我有與我真心相愛的丈夫，有可愛的女兒，優渥的家境。

 

小日子美美噠。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