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必須得為我兒子負責！」

我笑了。

 

這也能賴我？

 

「大姐，我就是個教英語的。他要是光英語成績下降你找我還可以理解，但他所有科目都倒數，你不應該找找他自己的問題嗎？」

 

張秀蓉卻壓根聽不進去。

 

她眉毛一擰，爭辯道。

 

「可你是他的班主任啊！班主任不就得什麼科都管嗎？」

 

服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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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班主任，我負責的是班級學生的安全和紀律，保證每一個學生的成績不下降不在我的職責範圍內。而且，劉耀宗同學在課堂上完全不學習，甚至還對老師惡語相加，這我之前也跟你提過。你都不管，我又有什麼辦法？」

 

是的，我之前跟她提過。

 

之前在劉耀宗因為上課時大聲說話而把一個女老師氣哭後，我跟張秀蓉發消息說過這件事，還順便提了一嘴他上課不聽講的情況。

 

我已經完全盡到我的義務了。

 

但她當時是怎麼回的呢？

 

「罵她怎麼了？誰讓她先說我兒子來著？

 

「不聽課怎麼了？說明我兒子把課堂上的東西都學會了！

 

「以後你別再因為這點兒事煩我！」

 

劉耀宗走到今天的地步，跟她的縱容脫不開幹系。

 

本以為我的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沒想到，她還在狡辯。

 

「我沒說過！我不管，你必須得負責把我兒子的成績給提上來，否則我就鬧到校長那兒！」

 

我無語了。

 

「我這兒有聊天記錄，不是你說自己沒說過別人就信的。你愛鬧就鬧吧，我沒做錯什麼，鬧到哪兒我都不怕。」

 

然後便自顧自地處理手頭的工作了，再沒理她。

 

張秀蓉走之前惡狠狠地撂了一句狠話。

 

「那你就給我等著吧！」

 

8

 

張秀蓉果然開始鬧了。

 

一次下課後，我被叫到了校長辦公室。

 

等我到的時候，張秀蓉跟教導主任已經在那裡等著了。

 

張秀蓉一改之前的囂張跋扈，在副校長面前哭得梨花帶雨。

 

「校長，您趕緊把這個班主任換了吧，她壓根就不管學生的S活啊！我兒子在學校被孤立她不管、我兒子成績下降她也不管，上次還把我騙到學校挨了別的家長一頓打。這樣的惡毒女人壓根不配當老師！」

 

教導主任也在一旁幫腔。

 

「唉，是啊校長，這對可憐母子的遭遇我一直看在眼裡，也一直都在力所能及地幫助他們。她說的也都屬實。」

 

我知道教導主任的動機。

 

他是因為我之前對女同學們的安全教育而記恨我呢！是因為我的保護才讓他對女同學們下不了手。

 

他想借著張秀蓉的手把我逼走。

 

不過，我要讓他失望了。

 

我推開門走了進去，皮笑肉不笑地說。

 

「呦，王老師，幾天不見，你顛倒黑白的能力見長啊。

 

「你說你一直在幫他們，那你能說說，你到底是怎麼幫她的嗎？」

 

教導主任被我噎得說不出話。

 

顯然，他自己也知道讓張秀蓉去自己辦公室喂奶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張秀蓉也明白這個道理。

 

她指著我罵道。

 

「你別給我扯東扯西的，你就說我兒子在班上被孤立是不是事實？我兒子成績下降是不是事實？」

 

我平淡地看著她。

 

「是事實，所以呢？」

 

張秀蓉眼裡精光一閃，忙斥責道。

 

「那你作為他的班主任，就必須得為這件事負責！這樣吧，你每天午休時間都為我兒子補補課，保證在期末的時候把他的成績提到班級前三。並且給我兒子找幾個朋友，那這件事就這麼算了。」

 

呵，她想得倒美。

 

我冷笑道。

 

「這不太好吧，你不是每天午休的時候都得在教導主任辦公室給你兒子喂母乳嗎？我給他補課，餓著他怎麼辦？

 

「況且，也沒有學生願意跟一個愛騷擾女同學的人做朋友啊。」

 

我毫不留情地把他們的遮羞布給撕了下來。

 

校長眉頭一緊。

 

「王德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教導主任一驚，這才將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

 

當然，他隱瞞了所有不利於他的事。

 

「是這樣的，劉耀宗同學家裡貧寒，他媽媽也隻能靠自己的母乳來給他提供營養。但學校裡又沒有母嬰室，我隻好把我的辦公室借給了他們。也許是因為劉耀宗同學家裡太窮了，所以班裡的同學才會孤立他，甚至還為了逼走他而誣陷他騷擾女同學。

 

「校長，劉同學家裡是真的苦啊。」

 

張秀蓉聽完就哭了，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她朝校長祈求道。

 

「校長，你可要為我們做主啊！」

 

9

 

是時候了。

 

我直愣愣地看著教導主任，問道。

 

「哦？你的意思是，你對張秀蓉完全出於同情，你還成好人了？」

 

教導主任一臉的正氣凜然。

 

「那還能有假？」

 

我笑了。

 

「那你辦公室的那些攝像頭是怎麼回事？張秀蓉喂奶的全部過程都被你拍了下來並且發到了網上，你卻說你在幫她？」

 

教導主任驚呆了。

 

他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你怎麼知……不是，你怎麼能血口噴人呢？」

 

他還算是聰明，話說到一半又圓了過去。

 

張秀蓉狐疑地看了教導主任一眼，最終還是選擇相信他。

 

「李夢，你別血口噴人，王老師這麼好的一個人，你怎麼能如此汙蔑他？」

 

我沒有再爭辯什麼。

 

隻是拿起手機，從一個網頁裡點開了一個視頻。

 

「你看看，這個是不是你跟你兒子？」

 

張秀蓉奪過我的手機一看，臉色直接綠了。

 

視頻裡的不是她跟劉耀宗還能是誰？

 

視頻的標籤更是炸裂：亂倫、母子、乳汁、辦公室，有這些標籤的加成，視頻的點擊量十分驚人。

 

上輩子王德發就是在這個網頁上發的視頻，所以我推測這輩子他大概率也會在這個網頁發視頻炫耀，沒想到還真的被我猜到了。

 

張秀蓉崩潰大哭。

 

她指著教導主任的鼻子咒罵。

 

「王德發，你為什麼要如此待我？我為了報答你，你讓我做什麼我沒做？我兒子有的待遇你都有，他沒有的你也有！為什麼你還要把我們的視頻發網上？你讓我以後我怎麼見人啊？」

 

「砰。」

 

門開了。

 

恰好在此時，劉耀宗從門口走了進來。

 

他原本可能是教導主任請過來對付我的。

 

但似乎，王德發自掘了墳墓。

 

隻見，劉耀宗的眼眶頓時紅了，他像一條瘋狗一般朝著王德發衝了過去，一拳又一拳地揍在了王德發的身上，讓王德發止不住地痛呼。

 

劉耀宗之前對王德發有多崇敬，那現在他就有多怨恨。

 

打了一會兒後，劉耀宗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

 

他狐疑地問我。

 

「不對啊，李老師, 你怎麼會知道這個視頻？難道這件事裡也有你的手筆？」

 

呵，還挺聰明。

 

不過, 我早有準備。

 

「你想多了，這個視頻是一個學生發給我的，他們比我知道得早得多。我看到之後就第一時間來告訴你媽了。」

 

劉耀宗如遭雷劈。

 

10

 

我沒有騙他。

 

他的視頻早就在學生裡面傳開了，隻不過是因為他素來跟同學們關系不好, 所以一直沒人告訴他而已。

 

別人都在默默地看他的笑話。

 

他之前不知道，還美滋滋地跟別人炫耀自己媽媽是教導主任的好友，自己每天都會跟教導主任一起吃飯。

 

現在看來, 他活脫脫是一個小醜。

 

他這才明白, 原來大家早就知道他媽媽並不是教導主任的什麼朋友，而是床友罷了。

 

大家也早就知道了他並不是在跟教導主任一塊兒吃飯，而是在吃奶，他都高中了還在吃他媽媽的母乳。

 

這對於一向自尊心強的他來說，簡直比S了他還難受。

 

他變得越來越少言寡語、越來越孤僻。

 

最終，他扛不住壓力退學了。

 

可退學之後的生活並不如他想象的那麼輕松。

 

他跟他媽媽的事鬧得沸沸揚揚, 不僅是學校裡的師生, 就連他媽媽身邊的親戚跟同事都知道了。

 

張秀蓉為此丟盡了臉面。

 

不但丟掉了工作, 還被親朋好友指指點點，走到哪裡都有人戴有色眼鏡看她。

 

唯一能讓她感到慶幸的是。

 

由於她的特殊「能力」, 她收獲了好幾個追求者, 每天對她噓寒問暖、關懷備至。

 

她還以為自己的春天來了。

 

可好景不長，當那些追求者們發現她已經不能再繼續分泌母乳之後, 又一個一個地都跑了。

 

是的，張秀蓉因為遭受了打擊, 回奶了。

 

追求她的那些人無一例外不是有著特殊癖好, 想在她身上追求刺激的。

 

當發現張秀蓉變得跟平常人無異之後, 自然覺得無趣。

 

他們一走, 張秀蓉更難受了。

 

她開始整日怨天尤人。

 

「我的命好苦啊！

 

因此，看她這樣子，我莫名有些心疼。

 

「—陽」「我舍不得給我兒子斷奶有錯嗎？為什麼他們要把一個母親的愛形容得如此不堪？」

 

……

 

劉耀宗受不了了。

 

多日以來的壓抑情緒在這一刻終於爆發。

 

「你命苦？我的命就不苦嗎？你這不是愛, 是溺愛，是你的溺愛把我害成這樣的！我的人生都被你給毀了！」

 

他斷奶了, 也清醒了。

 

他終於明白了愛與溺愛的區別。

 

隻可惜，已經太晚了。

 

最後，他用一把刀結束了這一切。

 

在女人的尖叫聲中, 鮮血染紅了他的雙眸。

 

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但當我在旁聽席上聽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還是忍不住渾身發冷。

 

好在, 我逃過了這一劫。

 

11

 

王德發被學校開除了。

 

除此之外，他還需要受到法律的制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他的老婆也跟他提出了離婚, 帶著孩子走了。

 

他受到了應有的懲罰。

 

後來, 教師節那一天, 我收到了全體女生集資送我的禮物。

 

是一束花，一共二十五支, 代表了班裡一共二十五位女學生。

 

花上面還有一張賀卡。

 

「老師, 謝謝你一直以來的保護，因為你我們才能像這束花一樣盛開。您辛苦了。」

 

自從發現了教導主任的真面目之後，她們明白了我當初的良苦用心，所以心懷感恩。

 

但她們不知道。

 

上輩子沒保護好她們是我一輩子的遺憾, 也是我怎麼解都解不開的心結。

 

所以看到她們能像現在這樣健康成長，我心裡比誰都高興。

 

我把這束花插在了最精美的花瓶裡。

 

陽光均勻地灑在了每一朵花身上，似乎照亮了她們蓬勃的青春。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