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每當張秀蓉來給劉耀宗喂奶的時候，教導主任都會明裡暗裡地教育劉耀宗幾句，在張秀蓉面前刷刷好感。

「耀宗，你以後要好好孝順你媽媽，你媽媽一個人把你帶大不容易。

 

「你媽媽供你吃了這麼多年母乳，可不是別人的媽媽能做得到的，她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好。

 

「你媽媽有這身材、這臉蛋兒，再找個人嫁了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兒，但她卻一直為了你而不結婚，真是個慈母。」

 

每一次，他都哄得張秀蓉笑彎了眼。

 

張秀蓉對他的稱呼也一天比一天親切，從「教導主任」到「王老師」、再到「王哥」一共也就花了個把月的時間。

 

之前她對待教導主任還恭恭敬敬的，慢慢地，她都會跟他打情罵俏了。

 

有時候還會抱著教導主任的胳膊，笑得花枝亂顫。

 

當感受到胳膊上的溫暖觸感時，教導主任鼻血都快下來了，一臉的陶醉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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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他很享受。

 

劉耀宗卻看不出其中的門道兒，他隻覺得自己媽媽這是跟教導主任成了朋友，自己就跟其他同學不一樣了。

 

他現在可是有教導主任當靠山的人！

 

他總是炫耀：

 

「我媽和我天天跟教導主任一塊兒吃飯，你老子是關系戶！」

 

靠著教導主任的關系，他行事愈發乖張。

 

上課不認真聽講是基本操作、懟各科老師是家常便飯。

 

更加過分的是，他甚至還在班裡調戲女同學。

 

不但總是對女生上下打量、盯著女生的胸脯露出猥瑣的笑；還頻繁地在班裡開一些不合時宜的葷笑話，並且自以為自己很幽默。

 

比如，他管女生的胸叫「大雷」。

 

還會在班裡堂而皇之地議論誰的「雷」大。

 

在看到女生要去廁所的時候，他還不懷好意地問她們是不是要去換創可貼。

 

引得女生們厭惡不已，紛紛對他躲得遠遠的。

 

上輩子那個意氣風發的陽光少年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隻是一個滿臉猥瑣、遭人嫌棄的陰鸷男孩。

 

5

 

直到不久後，有兩個女孩子怒氣衝衝地來跟我告狀。

 

她們一個是文玉，另一個叫江婷，都是兩個非常漂亮的女孩子。

 

江婷氣哄哄地說。

 

「老師，劉耀宗他偷看我的胸！在我做題時他故意站在我旁邊伸著脖子看我，太過分了！

 

「文玉你說是不是？」

 

文玉點了點頭，同樣怒氣衝衝道。

 

「是，他也看我了。看就算了，他還故意用胳膊肘碰我！老師你可得為我們做主啊！」

 

雖然我確實為劉耀宗幹的事感到氣憤。

 

但我心裡更多的是欣慰。

 

欣慰於她們面對壞人勇敢反抗，欣慰於她們真的願意信任我、依賴我，而不是像上輩子一樣什麼事都自己扛著。

 

我跟著她們來到了教室。

 

這時，劉耀宗還在跟他同桌男生炫耀。

 

「白白的，軟軟的，手感好極了。」

 

說完，還露出了一副回味不已的痴醉表情，賤得令人發指。

 

他同桌捂著耳朵不想理他。

 

我氣急了，一巴掌朝劉耀宗頭上抡了過去。

 

「劉耀宗，你在狗叫什麼呢？」

 

劉耀宗被我打得一臉蒙。

 

他驚呆了。

 

「你打我幹什麼？我招你惹你了？」

 

不過，當他看到站在我身後怒瞪著他的江婷文玉二人時，就明白了。

 

他恍然大悟道。

 

「我知道了，是這倆女的跟你告狀了吧？

 

「嘖，我不就看了一眼、摸了一把嗎？至於嗎？老子之前又不是沒見過，她倆的比我媽的小多了，老子還不稀罕看呢！」

 

這話一出，教室裡頓時鴉雀無聲。

 

比他媽媽的小？

 

難不成……

 

嘖，大家都不敢細想。

 

我一氣之下揪著劉耀宗的耳朵出了教室。

 

沒辦法，太炸裂了，我不想讓他繼續在教室聒噪下去，讓他汙了女同學們的耳朵。

 

隨後，我通知了劉耀宗、江婷和文玉的家長。

 

讓劉耀宗的家長過來挨罵，讓江婷和文玉的家長來學校為他們撐腰。

 

張秀蓉人還沒到，聲音就先到了。

 

她一路罵罵咧咧道。

 

「哪個小賤蹄子勾引我兒子了？小小年紀就這麼風騷，等長大了還得了？

 

「也不知道她們父母是咋教的！」

 

看起來，她竟比兩個女孩的家長還要氣憤。

 

等她一進我辦公室，看到文玉和江婷的樣貌之後，臉上更是難掩憎惡。

 

「嘖，長得一副狐媚像，怪不得這麼會勾引人。」

 

有了自己親媽來撐腰，劉耀宗得意極了。

 

他得意地朝文玉和江婷搖頭晃腦，還賤兮兮地做了個鬼臉，極盡嘲諷之色。

 

文玉的媽媽氣壞了。

 

她指著張秀蓉的鼻子怒斥道。

 

「你罵誰呢？是你兒子欺負我閨女行嗎？你兒子碰我閨女的胸，這在法律上我可以告他猥褻。你這個做媽的倒好，不但不教育你兒子，反倒還給我閨女潑髒水！」

 

張秀蓉卻白了文玉媽媽一眼。

 

「一個巴掌拍不響！要不是你閨女自己不自愛，我兒子又怎麼可能碰她？

 

「你與其揪著我兒子不放，還不如反思一下……」

 

「啪！」

 

一聲高亢的脆響打斷了張秀蓉。

 

她被打了，她的左臉挨了力道極大的一個巴掌，這一巴掌讓她重重地摔到了地上，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

 

打人者，正是江婷的爸爸。

 

一位身高一米九、一臉橫肉的散打教練。

 

此刻，他已經氣紅了眼。

 

「一個巴掌拍不響？那你告訴老子，老子剛剛的那一巴掌到底響不響？」

 

劉耀宗笑不出來了。

 

他抄起一旁的掃把就衝向了江婷爸爸。

 

「你敢打我媽，我跟你拼了！」

 

不過，他還沒來得及接近江婷爸爸，就被江婷爸爸一個掃堂腿踢倒在地。

 

江婷爸爸朝我們笑了笑。

 

「是他先拿著武器想打我的，你們記得幫我作證。」

 

說完，他又對著像S狗一樣躺在地上的劉耀宗身上踹了幾腳，把他踹得嗷嗷叫。

 

他看著張秀蓉，冷冷地道。

 

「既然你管不了你兒子，那我就替你好好管教管教！」

 

說完，又是幾腳。

 

而在張秀蓉和劉耀宗不注意的時候，文玉媽媽也順手補了幾腳，也替自家閨女出了一口惡氣。

 

直到江婷爸爸快打累了的時候，我才上前作勢攔了攔。

 

「好了，別打了別打了，再打就防衛過當啦。」

 

江婷爸爸這才依依不舍地收了手。

 

收手之前，他又朝劉耀宗放了句狠話。

 

「這次就到這兒，再有下次，我非把你的手剁了不可！」

 

6

 

教導主任聞訊後趕了過來。

 

他來了之後，張秀蓉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掉落，哭得梨花帶雨。

 

「主任，你可算來了！我兒子的班主任莫名其妙把我叫到學校，讓這個男的打了我們母子倆一頓。

 

「我的臉到現在都還疼呢！」

 

說完，她還委屈巴巴地向教導主任展示了一下她臉上的巴掌印。

 

「你看看，都腫了。」

 

教導主任一下子就火了。

 

他怒視著我。

 

「李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就這麼任由別人欺負這對可憐的母子？」

 

我不慌不忙道。

 

「是劉耀宗偷看兩個女生的胸，甚至還用胳膊肘觸碰，他的這種行為已經犯法了。而且劉耀宗也還手了，在法律上他們這頂多算互毆。」

 

張秀蓉頓時急了。

 

「什麼互毆？我跟我兒子一身傷，他安然無恙，怎麼能算互毆？

 

「你這個班主任未免也太偏心了！」

 

她一邊罵我，一邊摟著教導主任的胳膊撒嬌，幾乎整個上半身都貼在了教導主任的身上。

 

她撒嬌道。

 

「主任，你可要給我們做主啊！」

 

教導主任被這溫軟的觸感攪得心猿意馬，臉上看起來沉醉無比。

 

回過神兒來後，他又怒斥我。

 

「就是，李夢你也太偏心了，劉耀宗同學的媽媽都被打成這樣了，你還在扯什麼互毆，你怎麼當班主任的？」

 

我白了他一眼。

 

「行啊，既然不想調解，那就公事公辦。

 

「江婷爸爸打他們是因為劉耀宗欺負他女兒、張秀蓉辱罵他女兒，屬於民間糾紛引起的打架鬥毆，而且劉耀宗也還手了，所以他大概率不會有什麼處罰。但劉耀宗就不一樣了，猥褻他人依法可處五到十日的拘留。

 

「我現在就報警讓警察處理好了。」

 

張秀蓉慌了。

 

她急忙攔住了我。

 

「喂！孩子之間小打小鬧的，不至於報警吧？」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江婷的爸爸就開口了。

 

「小打小鬧？我跟你這樣小打小鬧一下行不行啊？」

 

說完，他作勢就往張秀蓉的胸口瞟去。

 

張秀蓉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她連忙掩了掩自己的上衣，怒斥江婷爸爸。

 

「臭流氓，S變態！」

 

看吧，棍子打到自己身上她就知道疼了。

 

見二人眼看又要吵起來，教導主任這才站出來做了和事佬。

 

「行了行了，別吵了。既然雙方都有錯，那這事兒就這麼算了吧，再追究下去對雙方都不好。」

 

在他的協調下，雙方勉強達成了和解。

 

7

 

如果說之前大家看待劉耀宗的態度是厭煩。

 

那經過了這件事之後，變成了徹底的憎惡了。

 

沒人會願意跟一個流氓做朋友。

 

哪怕這個流氓是個所謂的「關系戶」。

 

不僅女生對他深惡痛絕，就連男生們也都被他的這番騷操作給驚到了。

 

為防被誤認為跟劉耀宗是一類人，他們都默契地跟他保持起了距離。

 

劉耀宗在班裡徹底成了孤家寡人。

 

而且不光是班裡的同學，上次的事情很多任課老師也都知道了。

 

聯想到之前劉耀宗的種種惡行，各科老師也對劉耀宗冷眼相待，隻當他是個透明人，再也不管他了。

 

劉耀宗的成績更是急速下滑。

 

從一開始入學時候的中上遊直降到了班裡最後一名，所有科目的成績都一落千丈。

 

但劉耀宗卻並不著急。

 

「成績差怎麼了？讀書差的才是當老板的料，你們成績好的以後隻能當打工人。

 

「大不了老子以後當網紅，賺得比大學生多多了。

 

「成績好也沒什麼了不起的，有多少女大學生都墮落去夜店了？老子可能上不了大學，但老子能上大學生！」

 

……

 

他自顧自地吹著牛，似乎篤定自己在離開校園之後就能一步登天。

 

不過，他不急，但張秀蓉急啊。

 

她得知了自己兒子的期中考試成績後，就怒氣衝衝地來找我。

 

一見到我，她就氣鼓鼓地呵斥道。

 

「你這班主任到底是怎麼當的？我兒子明明入學的時候還是中上遊，怎麼在你這兒學了幾個月就成倒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