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開心點頭，旅遊帶個孩子，更麻煩。

 

最後，我們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小寶他帶走。

 

讓我沒想到的是，過年前幾天，林雪竟也給我發信息教育我，說哪怕她媽沒有幫我們帶孩子，我這個做兒媳婦的也不能在她爸離世後的第一個年，就給她媽媽添堵，不跟她家一起過年，害得她媽難受之類的。

 

我都懶得罵她，回了她一句「你別逼我在最快樂的時候問候你全家」後，把她的聯系方式也全部拉黑了。

 

世界終於徹底清淨了。

 

結果，清淨了才幾天。

 

姚莉因為在鄉裡過年，新年第一天去給公公上墳時，恰逢家裡下了雨，路滑，把自己給摔了，從山上滾下去了。

 

姚莉摔了後，林楓火急火燎給我打電話，讓我趕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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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那時候，我還在跟我父母旅遊，人在外地。

 

但鑑於他跟林雪要在醫院照顧動手術的姚莉，顧不上小寶，所以，我提前回來照顧小寶了。

 

也去醫院看了姚莉。

 

她臉上跟手上的擦傷是小，大問題是雙腿粉碎性骨折，下半輩子估計是站不起來了。

 

而後大半個月，姚莉在醫院治療，林楓幾乎是住在醫院的狀態。

 

年初八，他們公司開始上班了，也是白天他姐在醫院看著，晚上他在醫院守夜。

 

這很正常。

 

林楓是姚莉的親兒子，應該的。

 

離譜的是，姚莉在確定自己站不起來後，開始跟她家去醫院看她的親戚們訴苦，說我這個兒媳婦沒有去醫院照顧她。

 

然後發動她家的親戚們來給我講孝道。

 

她家幾個吃飽了撐著沒事幹的「晚清長輩」，還真借著拜年的由頭來了。

 

叭叭一頓說。

 

從姚莉年輕時受了很多苦，她婆婆對她不好，不幫她帶孩子還對她挑三揀四，說到了即使她婆婆這樣，後來，她婆婆老了需要人照顧的時候，她還是給她婆婆養老送終，親自端屎端尿，洗衣做飯。

 

很孝順。

 

希望我能以我婆婆為榜樣，現在也扛起照顧婆婆的重任。

 

我評價：「這不是純純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嗎？她婆婆沒兒子嗎？她非得上趕著往上湊！」

 

她家親戚：「……」

 

她家親戚：「話不能這麼說，男人要賺錢啊，女人原本就該在家相夫教子，照顧老人。再說一家人，怎麼能這麼計較呢。」

 

我呵呵：「你們這些清朝人，命真長，都二十一世紀了，還沒S呢。」

 

還很巧，來勸說我的長輩中，其中兩個有幸在小寶的百日宴上，聽到過姚莉當初的發言。

 

我反問：「當初我婆婆說，她有兒有女，不需要將就我這個外人的話，你們是全忘了啊，非得上趕著來幫我婆婆打自己的臉，我婆婆真是謝謝你們這群好事又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闲人。」

 

親戚們：「……」

 

親戚們信心滿滿而來，被我幾句話氣得摔門而走。

 

眼見親戚們沒說動我去醫院照顧姚莉，姚莉出院前，林雪再次跟林楓商量，希望姚莉能來我們這邊養病，說她老公出差比較多，她自己也要上班，怕照顧不了姚莉。

 

姚莉自己也表示，養老肯定是在兒子家。

 

說白了，就是她心疼自己的兒女，覺得我這個外人的免費勞動力不用白不用。

 

林楓也是頭鐵，在我跟他媽都快互相過問對方祖宗十八代的情況下，還敢來跟我商量姚莉來我們家養老的事。

 

這我還能怎麼回答？

 

我若拒絕，將來他媽有任何問題，怨言，都是我的錯。再說句不好聽的，萬一他媽想不開，來個一S了之。林楓都能怪到我頭上來，說是我不準他盡孝的，是我紅口白牙不準他媽來的。

 

所以，我當然是如同開篇時說得那樣，跟林楓保證：「你媽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絕對沒意見。」

 

一是誰都別想甩鍋到我頭上來，二是……

 

8

 

大概就是因為我跟姚莉都這麼不對付了，我還是說了我沒有意見。

 

讓林楓覺得我應該還能再退讓。

 

他自己又請假照顧了姚莉三天後，把主意打到我頭上來了，聯合他姐一起給我下套。

 

說什麼每個月給我七千，看似他倆給我的錢，比我在幼兒園的工資加我在外面託管班的錢還要多幾百。

 

但我腦子又沒壞。

 

先不說我上班還有周末，寒暑假。

 

就姚莉跟林雪那種「不佔外人便宜，就等於吃虧了」的行事作風，以及林雪在姚莉流感後，就將姚莉趕來她哥這裡的白眼狼德行。

 

她答應給的三千五，不出三個月，就會以各種理由，不再給了，這是顯而易見的事。

 

且，一旦我真離職照顧姚莉了，以後家裡所有的家務，大事小事都將是我的。

 

或者，林楓還想著，我拿了這錢，他就不用再出小寶的任何費用了，他的工資也才一萬左右而已。

 

哪怕是將來買菜的錢不夠了，我問他要，他都能給我擺臉色說：「每個月不是給你七千了嗎？你怎麼又沒錢了，你的錢都花到哪裡去了。」

 

我是多賤得慌，才能答應這種條件。

 

搞笑的是，林楓還覺得我賺了。

 

他道：「老婆，我媽也隻是下半身不能走路了，不用你喂飯之類的。你在幼兒園還要給小朋友喂飯呢，你在家也就做三頓飯的事而已。」

 

我看著他：「而已？除了你媽能自己吃飯外，她不能自己穿衣，不能自己洗澡，不能自己上廁所這些事兒，你一個字都不提，是不敢提嗎？」

 

林楓：「……」

 

我：「而且，你媽以前可是說過，法律都沒規定婆婆有照顧兒媳婦的義務，那她也應該清楚，法律也沒有規定，兒媳婦要給婆婆養老吧。」

 

林楓見我堅決不同意，又說：「老婆，我一個男人，照顧我媽真不方便。我們請保姆的話，好一點的、懂點護理知識的保姆，差不多也是這個價錢了，不劃算。就當我求你，行不行？」

 

我冷漠道：「不行，你自己拿這個錢去請保姆。」

 

林楓欲言又止了一會兒，退而求其次再問我：「那你能不能問問你媽，讓她回來幫我們忙，我跟我姐給錢，也還是七千。你媽是我們自己家人，我們也放心，請保姆的話，陌生人，我們不在家的時候，我們也不放心。」

 

我：「？」

 

我猛地抬頭看林楓。

 

等等，他跟我叨叨了這麼久，這才是他想說的，想問的吧？

 

他是真敢。

 

算計我，我都可以不罵他，畢竟，我從知道他媽想這麼算計我家後，就有了跟他離婚的念頭了。

 

但他非不承認他也是這麼想的。

 

我那時也是腦子有包，又不想小寶變成單親家庭的孩子，林楓怎麼說對小寶還是可以的。

 

所以，我自欺欺人覺得他可能真的不是這麼想的。

 

那些算計，都隻是他媽這個喪偶老妪的臆想。

 

事實證明，確實是我腦子有包，自欺欺人了。

 

自從我把我媽送回去了，所有的家務都落在我們兩個人頭上後，林楓對小寶變得不耐煩了。

 

他回家沒有熱騰騰的飯吃，甚至開始對小寶發起了脾氣。

 

以前，他下班回家不論多晚，都會抱著小寶，一口一個兒子叫得親熱。我媽回家後，小寶找他抱，他語氣不善地推開小寶：「離我遠點，累S了，誰都跟你一樣，一天到晚就知道玩，也不知道體諒爸爸的辛苦。」

 

我當然知道他也不是真的要罵小寶，隻是在指桑罵槐，希望我下班後，回家給他做飯，或者我把我媽再叫回來。

 

但見到他那副不耐煩的嘴臉，我對他也S心了。

 

尤其是，他不過吃了幾天外賣，就開始跟他媽訴苦，讓他媽來找我的茬。

 

我拉黑他媽後，他還為了他媽來找我吵架。

 

就這，我還要信他說的，認為他媽那些算計，他不知道，他沒有同意，我就不是腦子有包這麼簡單了，而是千古第一蠢貨！

 

所以，我在年前的時候，就已經打算跟他離婚了。

 

隻是不想看我爸媽過年的時候因為我離婚不開心，打算等過完年再離。

 

結果，開年第一天，他媽把自己摔進了醫院，我沒好在這時候給他雪上加霜。

 

不然，我都跟他媽撕破臉了，怎麼還會那麼痛快地答應林楓，讓他把他媽接回來給我添堵。

 

可林楓算計到我媽那裡去了，離婚前，我不罵他一頓，都對不起他。

 

我：「林楓，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的臉特別大，全世界的人都得圍著你轉？我媽一分錢沒要我們的，終於幫我們帶大了小寶，現在可以休息了。你還想讓我媽來照顧你媽，你是真敢想。你都這麼敢想了，你怎麼不幹脆叫我全家來你這裡做僕人？」

 

林楓：「我說了，給錢。」

 

我更怒了：「給你媽的錢，你一家人什麼德行我以前不清楚，我現在還不清楚嗎？你姐撐S了給一年的錢。一年後，她一句她沒錢了，媽是你倆的媽，你不管了？然後我媽看我倆這麼困難了，還好意思要錢嗎？」

 

「就像我媽最初來幫忙照顧小寶的時候，我們也承諾給錢的，但我媽一分沒拿我們的，還拿自己的退休金給小寶買這買那。你不就想打這個主意嗎？」

 

林楓：「……」

 

我擲地有聲：「你想屁吃呢！」

 

9

 

在我拒絕林楓這些要求後，林楓接到他領導的電話，讓他去公司一趟，還說可能得出差。

 

林楓還沒跟我商議完，就準備去公司，拜託我說：「老婆，你先幫我看一會兒媽，我馬上就回來。」

 

我：「？」

 

這是看一會兒？

 

但凡我答應，他從公司回來，就會立馬收拾行李出差，或者，直接從公司走。

 

故而，我還是拒絕：「你要走，就讓你姐過來照顧你媽，我一分鍾都不會幫你看的。」

 

但林楓完全不搭理我這些話，出門了。

 

我：「！」

 

這是賭我不會把他媽一個人留在家裡？還是想做服從性測試？

 

他走後，姚莉雖然行動不便了，嘴巴依舊利索。

 

我跟林楓說這些話的時候，她就在一旁聽著，所以，林楓前腳出門，她後腳在家罵街。

 

說我不照顧她，不配當她家的兒媳婦。

 

我給她撂下一句「你覺得誰能做你兒媳婦你就找誰去」後，收拾東西，帶著小寶回娘家了。

 

跟我爸媽說，我打算離婚。

 

我媽的第一反應是，是不是因為她不幫我們帶孩子了，我們生活壓力大了。

 

她道：「若是你們壓力太大，我繼續帶小寶，反正我闲著也是闲著。」

 

我把姚莉的算計跟我爸媽說了。

 

我爸媽：「……」

 

我爸聽完，腦門上都是火。

 

還要強忍著怒氣安慰我：「悅悅，你也別難過，換個角度想，小寶這個顏值很高，智商也高的寶貝，即將隻屬於你。離婚有這麼一個漂亮的兒子，不虧。」

 

我媽也道：「離了後，我帶小寶，你繼續上你的班。」

 

在我爸媽的支持下，我給林楓打電話，要說離婚的事兒。

 

電話剛接通，林楓先火上了，語氣很衝道：「宋悅，我隻是讓你幫我看一會兒我媽，你就直接收拾行李走人，你還有良心嗎？若是你出門後，我媽出了什麼事，你負責嗎？」

 

我氣笑了：「你出門前，我沒跟你說，我是不會幫你看的，若你媽真出了什麼事，那也是你自己的責任！」

 

林楓：「……」

 

林楓深吸了口氣：「你若是這麼容不得我媽，我們就離婚。」

 

我：「？！」

 

我還怕他不離，都做好了打官司的準備。

 

他倒是先開口了。

 

我立馬答應：「好，明天就去民政局，誰不離誰是狗！」

 

林楓：「……」

 

林楓愣了一下：「離就離！」

 

我跟林楓除了小寶的撫養權，基本沒什麼財產糾葛。

 

這幾年，我倆各自每個月都有三千多的房貸。

 

兩個人的工資還了房貸，交完水電費，小寶的B險，差不多全用來養家了，存款就是這個月的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