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但我對他動了情。
即便如此,我也不能縱容自己沉迷。
皇宮不應該是我的歸宿。
6
伴隨著皇帝弱冠之日的接近,朝中的異動越來越嚴重了。
從小皇帝即位那天起,朝中的大小事務無一不經垂簾聽政的太後之手。
如今,小皇帝的痴症毫無好轉的跡象,各派勢力都蠢蠢欲動,甚至還有聲音說讓太後效仿武皇自行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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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心禮佛的太後真的如同看上去那樣淡然,沒有絲毫野心嗎?
這不是我能揣測的事情。
我隻知道,在半個月後小皇帝的加冠禮當日,太後就會放我自由了。
「棠衣姐姐,我穿這身可好看?」典禮前夕,小皇帝拉著我在銅鏡前左看右看,顯得興奮極了。
他還是孩童心性呢。
我點點頭,笑著幫他整理好前襟:「阿愈穿什麼都好看。」
「棠衣姐姐……」他飛快地在我臉頰上留下一個吻。
「明日我有禮物要送給棠衣姐姐。」
小皇帝近來愈發喜歡親吻我了。但他無辜的神情又總會打消我的疑慮。
他好像並不明白吻的含義,隻是像稚童一般以此表達喜愛。
我可能等不到小皇帝的禮物了。
說是加冠禮,其實是太後發動政變的幌子。
太後竟然真的想自立為女帝!
我拿著出宮憑證向宮門外狂奔的時候,宮內已經戰火滔天了。
「女帝萬歲!女帝萬歲!」到處都是擁護女帝的吶喊聲。
而巡邏的隊伍也大肆搜尋著什麼。
原來是小皇帝不見了。
太後找到小皇帝之後……會怎麼對待他呢?
會S了他嗎?
不會的。虎毒尚且不食子。
我猶豫了半晌,還是在雜亂的人群中往宮門口跑。我馬上就能迎來全新的自由生活了!
然而,就在我馬上到達宮門之時,一抹熟悉的身影攔住了我。
是蘇容薇。
她穿著士兵作戰的騎裝,看上去英姿颯爽。
「棠衣姑姑。你可能走不成了。」她平靜地望著我。
難道是太後反悔了不成?
在聽完我的質問之後,她搖了搖頭:「我並不是奉太後的旨意。」
可是我明明記得她的父親是太後黨的首要人物。
但不管怎樣,隻要我踏出宮門,就沒人能攔住我了。
平時看上去柔弱的蘇小姐此刻力氣卻大得離譜。
她鉗制住我的身體,我便沒法動彈了。
「棠衣姐姐。」清潤的嗓音突兀地響起。
我愣住了。
我感到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倒流。眼前騎著馬一步一步走來的少年,正是昨夜纏著我講故事的姬順。
他分明不是痴兒!
他揮了揮手,身後龐大的御林軍便從各個方向湧入,把在皇宮裡作亂的太後黨圍得水泄不通。
蘇容薇也利落地翻身上馬,直奔慈寧宮而去。
「棠衣姐姐。」小皇帝走到我的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你怎麼能騙我呢?」
他挑起我的下巴,面無表情地輕嗤。
「棠衣姐姐早就厭煩了我是不是?」他頓了頓。
「我說過的吧,騙我……我會很生氣。」
7
我被姬順關在了寢殿。
這一切都是小皇帝做的局。
自從上次再度落水後,他意外地漸漸恢復了心智。
他暗中發展著自己的勢力,等待了四年,終於徹底拔除了太後的黨羽。
令我震驚的是,姬順常年不愈的痴症竟然是太後的有意為之。本來他可以很快就好的。
宮變的那日夜裡,少年粗暴地扯下我腰間的香囊,諷刺地笑:
「棠衣姐姐,你知道為什麼她非要讓你戴著香囊嗎?」
在我驚疑的目光中,他緩緩道出了真相。
原來,皇帝寢殿中的許多物品都用一種無色無味的毒浸過。包括那些被摔碎的泥人。
這種毒會加重他的痴症。
而香囊裡正是相應的解毒草藥。
若不是姬順暗中把寢殿的物件換了個遍,他恐怕今日還保持著痴傻的狀態。
「多虛偽啊。」少年從胸腔發出沉悶的笑聲,「一邊算計著親生兒子,一邊又假惺惺地用這種方式假裝不連累棠衣姐姐。」
他很可憐。我向來知道這一點。
可是這一切和我有什麼關系呢?我隻是一個無辜被卷入的宮女。
我兢兢業業地照顧了小皇帝十四年,我對得起任何人。
我的沉默激怒了他。
他失控地把我推到榻上,從背後反剪住我的雙手,細密的吻落在我的頸側。
「阿愈。」
我突然出聲讓他停下了動作。
他如夢方醒般地松開了我,慌張地說著:「棠衣姐姐……我——」
到最後他什麼也沒說出來,落荒而逃了。
第二日夜裡,姬順又來了。
眼底黑青的少年看上去很是疲憊。
他一看到我就把我緊緊抱在懷裡,悶悶地開口:
「我本來是很生棠衣姐姐的氣的。」
濡湿的眼淚沾湿了我頸側的肌膚。小皇帝哭了。
他哭得嗓子有些啞,「可是我一看見棠衣姐姐難過,我又舍不得生氣了。
「你可不可以不要走?」姬順俯身讓視線與我平齊,淚眼在昏暗的燭火下像一汪望不到底的泉水。
我心裡很亂。
他騙了我整整四年。我不知道他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假的。
我很無奈地嘆氣:「阿愈,你需要給我時間讓我想想。」
小皇帝流著淚點了點頭。
8
姬順是個很好的皇帝。
不足一個月,他就徹底執掌了朝政,提拔了一批能人志士。
而蘇容薇則成為本朝唯一的女將軍,如今已經在邊疆站穩了腳跟。
說起來,姬順設局成功離不開蘇容薇的配合。
她先是用夜宴圖試探皇帝是否在韜光養晦,然後又與他裡應外合,騙取了太後的信任,S了個措手不及。
看著她的面子上,姬順沒有砍了她那擁趸太後的父親的頭,而是改為流放,讓他永世不得回京。
那日她氣喘籲籲地從皇帝寢殿中出來,也不過是因為她為了證明自己的實力,給皇帝表演了一段劍舞而已。
這些事都是姬順給我講的。
他把他四年的謀劃全都告訴了我,像是生怕我誤會什麼。不僅如此,他也不再限制我在宮內的行動。
我像過去一樣住在姬順的寢殿,他本人卻夜夜躲在一旁的偏殿。
他在想盡一切辦法留住我。
在我長久地猶豫是否要離開時,我收到了太後的邀約。
她早已被皇帝關在了慈寧宮不許進出。
聽聞近日她的身體已經越來越差了,太醫也瞧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是心病。
太後不復往日的華貴,病恹恹地歪在榻上,注視著我走到她面前,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
「真的很像。」
她笑了笑,「你很像年輕時的哀家。」
我並不清楚她的往事,我隻知道她與我同樣是包衣出身。
「哀家年少時也整日想著出宮。後來,哀家愛上了先帝,便終日想著如何侍奉夫君。然而——」
她嘆了口氣,「先帝漸漸厭棄了哀家。在順兒被推到水裡得了痴症之後,先帝因為愧疚又常常來看望我們母子。
「順兒的痴症總是不好,而我的母族獲得了戰功,勢力水漲船高。某日哀家突然想——
「為何不自己得到權力呢?」
後面的事我都知道了。她因為利欲燻心,聯合母族扶了姬順上位,自己則做起了垂簾聽政的實際掌權者。
回去的路上,她的話語還在我的腦海中回響:
「哀家這一生,自由,情義,權力……每一樣都沒有真正得到。
「棠衣,皇宮是個吃人的地方。
「快逃吧。」
9
到了夜裡,傳來了太後薨逝的消息。
我趕到慈寧宮時,姬順已經呆呆地站在那裡不知道多久了。
太後是自缢而亡的。我猜,她也許是沒有什麼活下去的動力了。
察覺我的到來之後,少年靜靜地望了我半晌,又偏過頭去跟跪著的德全說:
「風光大葬了吧。」
滿屋子跪了那麼多嬤嬤與侍女,但他最終也沒有問太後可曾留給他什麼話。
或許他知道答案。太後心中對這個兒子的情分本就淡薄。
「棠衣姐姐。」回去的路上,姬順輕輕地對我說。
「母後她從來沒有愛過我。」
我在心中深深地嘆息。姬順自始至終都是太後追逐權力的工具。
少年沙啞的聲音彌散在夜晚的微風裡,讓人聽起來不太真切,但我還是聽清了。
他說:「棠衣姐姐也沒有愛過我。」
我不置可否。我曾經心動過,但又因為他的欺騙而擱淺了。
微涼的夜色裡,我被情緒激動的少年壓在了假山上。
偶有侍衛提著燈從附近經過,無人知道這寂靜的夜裡正上演著什麼。
少年急促的吻落在我的唇上。他一隻手就輕松地抓住我兩隻手的手腕舉過頭頂,讓我完全無法反抗。
「你愛一愛我……好不好?」姬順敞開一點衣襟,把我的頭按在他熾熱的胸膛上,輕聲呢喃:
「棠衣姐姐聽聽我的心。」
我聽見了那顆心跳得是那樣快,一如我的心跳。
可是我很害怕。
我怕落到太後當年那般被厭棄的境地。那樣我就什麼都沒有了。
姬順抱著我回到了寢殿。
剛進入殿門,他就吩咐德全上一壺酒,其餘人誰都不許打擾,然後攬著我一起倒在了榻上。
他瀟灑地拿起酒壺往嘴裡灌,又盡數渡到我的口中。
我有些醉了。
他緊貼著我的身體,撒嬌一般蹭我的臉頰,帶著酒氣的湿漉漉的唇輾轉在我的肌膚。
「棠衣姐姐,我心悅你。」他灼熱的呼吸撲在我的耳畔。
許久得不到我的回應,他水光潋滟的雙眸又隱隱發紅了。他用那張招搖的臉引誘著我,哀哀地祈求:
「棠衣姐姐……疼疼我好不好……」
我想起來了話本子裡的豔鬼。小皇帝真是勾人得厲害。
我縱著自己由了他的親吻,軟了聲音回答他:「我也心悅阿愈。」
一晌貪歡。
10
美色誤人。
當真是美色誤人。
我怎麼就沒忍住呢!
在我懊惱的表情中,小皇帝蒼白了臉色,抓著我的手放在他的八塊腹肌上紅著眼睛問:
「棠衣姐姐不會不想負責吧?」
堂堂一國之君,竟然要我負責!
然而,趁著我酒勁還沒過,小皇帝就急匆匆地向世人宣布了封我為後的消息。
由於他曾以極其雷厲風行的手段平叛了宮變,朝中一時也沒什麼敢反對的聲音。
相反,不少臣子還反過來歌頌我與小皇帝多年的情誼是如何感天動地。
封後儀式定在了下月初七。
一下朝,小皇帝就寸步不離地守著我,像是生怕我一個人偷偷跑了。
就這樣嚴防S守了大半個月之後,姬順終於緊緊攥著我的手拜了天地。
「棠衣姐姐。」他掀起了我的蓋頭。
一身紅衣襯得他豐神朗俊。
與往日的隨意不同,他的墨發一絲不苟地梳到了腦後,用玉冠固定住,露出了他疏朗的眉眼。
真應了那句「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我不由得有些臉熱。
「棠衣姐姐宛若天上的仙子。」他屏了一瞬呼吸,眼眸中溢滿了碎星。
他連合卺酒也顧不得喝,就猛地擁我入懷。半晌, 我才聽見他哽咽地低喘:
「我終於娶到你了……娘子。」
小皇帝又哭了。
我心裡軟得厲害, 主動在他的臉頰印下一個吻, 輕輕地喚他:
「夫君。」
很快,哭的就是我了。
姬順不知道從哪裡弄來兩條金鏈,系在我的手腕與腳腕上讓我無法逃脫。
昏沉間,我問出了心底的芥蒂:
「阿愈為何騙我如此之久?我明明……會幫阿愈保守秘密的。」
伏在我身上的少年綻開了一個痴迷的笑。
他把頭埋在我的頸側,低聲傾訴著:
「是為夫卑劣地欺騙了娘子。可是唯有這樣——」
少年滿足地嘆息。
「娘子才會一直擔心我, 疼我, 留在我身邊啊……」
11
「慢點, 莫要吵到我娘子!」男子低沉的聲音從殿門外傳來。
我翻了個身, 打算繼續睡。
昨夜姬順又纏著我到子時才歇下, 我如今身上酸得厲害,誰也不想理。
「那你也莫要吵到我母後!」一個稚嫩的童聲氣勢洶洶地反駁了他。
是我與姬順的第一個皇子, 姬玄。
小玄兒如今正是七八歲討狗嫌的年紀,平日裡沒事就嚷嚷著讓我陪他玩, 鬧人得很。
我索性蒙上了被子,讓他們父子倆自己爭個痛快。
莫名地,我想起來一個在深宮中枯萎的女人曾對我苦笑著言語:
「皇宮是個吃人的地方,快逃吧。」
我曾經那麼執著於自由,最終卻敗在一雙含情的眼眸裡, 自願留在了深宮。
愛是意志的沉淪。
但無論是清醒還是痴傻,姬順始終一如既往地渴求著我,仰慕著我, 這讓我沒辦法割舍。
我又想起了我與他的初見。
那年的深冬,我第一次見到了粉雕玉琢的小皇子。
彼時, 我不過是當時的德妃娘娘身邊的一個小宮女而已。我不清楚為何會派我去照顧皇子。
也許像他人說的,這是一個討人嫌的差事。
我進入殿門時,一個稍年長我幾歲的宮女正不耐煩地給姬順喂著飯,連他臉上粘了飯粒也未曾注意。
德妃娘娘已經失寵兩年了, 手底下的宮女自然也漸漸怠慢了起來。
見到我的到來,那個宮女把飯碗一撂,讓我過去服侍。
本來垂著眼的姬順抬起了頭,好奇地直勾勾地盯著我看。
簡直像個瓷娃娃。
我從未見過這麼好看的人。
我走了過去, 用手帕擦幹淨他油乎乎的小臉,打算去打盆水來, 卻被他抓住了手:
「不要走。」他的眸子亮晶晶的, 「我不會添麻煩。」
六歲那年,他不小心在寒冬跌入了水池,當夜就發了高熱,燒壞了腦子。
「此不」「殿下喚奴婢棠衣就好。」
他眨了眨眼,長長的睫毛微微顫著:「棠衣姐姐, 我叫阿愈。」
那時我還不知道, 這是我們相依為命的十年的開始。
「娘子在想什麼?」來人掀開了我蒙在頭上的錦被, 笑盈盈地詢問我。
「在想阿愈。」
姬順愣了一瞬,紅著臉在我額上落下一個吻:「娘子慣會哄我。」
我沒否認,伸出手笑著描摹他的眉眼:
「就算是哄, 也隻哄阿愈。」
男人的目光放空了些,像是想到了久遠的過去。
他握住我的手,與我十指相扣,語氣帶著渴求:
「娘子就這樣哄我一輩子吧……莫要厭煩我。」
我回握住了他的手。
陽光透過窗戶雕花的縫隙映在他的面容, 連細小的絨毛都清晰可見。
窗外偶有燕子飛過,留下一串清脆的鳴叫。
而德全正唉聲嘆氣地被小玄兒拉去放紙鳶。
曾經覺得寂寞又危險的深宮,如今卻如此生機盎然又溫馨。
不過是因為相愛之人陪伴在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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