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想找系統出來問個清楚，但喊了好幾遍都無人應答。

 

果然智能代替不了人工，售後服務這麼差，遲早倒閉。

 

13

 

陸澈變得黏人，還從網上定了套軟圈手銬，奶白色的，戴一天一夜也不會磨手。

 

問我怎麼知道，因為我就是被這樣銬起來的，就像我以前欺負他的那樣。

 

此時陸澈從浴室出來，腰間系著浴巾，身上還冒著熱氣。

 

殘餘的水珠順著脖頸緩緩流向腹肌的紋路，最後隱秘於人魚線之下。

 

看得我耳根子發熱，連忙移開視線，真是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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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咳嗽兩聲，晃了晃胳膊：「該解開了吧，我也要洗澡！」

 

他眼皮低垂，像是在思考我說的話，緊接著真的松開了手上的桎梏。

 

結果還沒有高興兩分鍾，他就把我橫抱起來往浴室走。

 

我SS拉住門框，咬牙切齒：「你幹什麼？我的意思是我自己洗，再說你都洗過了。」

 

他表情天真無邪：「沒洗幹淨，再洗一遍。」

 

可真的是再洗一遍嗎？

 

我現在連抬頭看鏡子都覺得羞恥，腦子裡全是些上不了臺面的東西。

 

以前打著攻略的旗號為非作歹，現在回旋鏢正中靶心，把之前做過的事裡裡外外都體驗了個遍。

 

14

 

洗完澡我躺在陸澈腿上吹頭發，他的手指在發絲之間來回穿梭，我舒服地眯起眼睛。

 

「為什麼你沒有和陳靜安在一起啊？」

 

「你為什麼總是覺得我喜歡她？要不是她總找你茬，我甚至都不想知道她是誰。」

 

劇情的發展和我想象中的很不一樣。

 

如果真如陳靜安所說的那樣，她是女主，可為什麼陸澈對她會這麼抵觸，不應該啊。

 

陸澈很敏銳，指腹摩挲著我的後脖頸：「你是不是有什麼瞞著我？」

 

我睜眼說瞎話，沒有半點的說謊話的不自在。

 

「沒有啊，就問問。」

 

幸好他沒有接著問下去，託著我的腰抱回了床上。

 

我心裡裝著事，實在是睡不著，睜眼打量陸澈的睡顏。

 

他睡得並不踏實，眉頭緊皺，嘴裡還在不斷說著夢話：「不要走，你到底在哪？」

 

這兩年他是不是都這樣過來的。

 

一時之間，我分不清自己到底做得對不對，我不想S，想讓宋志成下地獄，可卻讓陸澈活得這麼痛苦。

 

我的心軟得一塌糊塗，貼進他的懷裡蹭了蹭，希望這樣能安撫到他。

 

15

 

再過一天就是陸澈的生日，我之前預訂的東西要去店裡拿，但我又不想他跟著去。

 

我隻能趁他在書房工作的時候偷摸出去，手剛碰到門把手，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你要去哪？」

 

我僵在原地，跟碟片慢放似的回頭。

 

陸澈穿著家居服，鼻梁上還架了副無框眼鏡，此刻正站在樓梯上居高臨下地睨著我。

 

我嘆了口氣，走過去牽他的手。

 

「我去買些東西，等會就回來。」

 

「我也去。」

 

說著就要去拿車鑰匙，但被我按坐在沙發上。

 

「我去給你拿禮物，你不是還有工作沒做完，你就乖乖待在家，下午吃飯之前我一定回來。」

 

他的目光盯在我的臉上，琥珀色的雙眸裡星光破碎。

 

「你發誓，一定會回來。」

 

那場沒有告別的離開對他傷害真的很大。

 

我鉤起他的小指，在空中晃了晃。

 

「我發誓，如果我今天沒有按約定的回來，我就下地獄。」

 

陸澈沉默了一會，神色如常地放開我的手，輕聲答應：「好。」

 

直至關門，他仍然坐在那裡，眼神執拗地盯著我離開的方向。

 

16

 

我想送給陸澈的是條很精致的鎖鏈，既能在家裡行動自如，又不能離開他的身邊。

 

與其讓他擔驚受怕，不如我親自送上枷鎖，這樣他就會相信我不會再離開了吧。

 

我打開老師傅遞來的禮盒，裡面的東西，跟我畫的圖紙沒多大區別。

 

「小姑娘，你這個東西很少見啊，是要送人嗎？」

 

「是的，送給別人，然後他再送給我。」

 

老師傅畢竟見多識廣，很快就懂是幹什麼的。

 

「送給男朋友的吧？」

 

男朋友嗎？我和陸澈誰都沒有開口說過愛，可真要下個定義，應該就是這個關系吧。

 

我彎起眼眸點頭，大大方方：「是的，男朋友。」

 

好久沒有出來過，我順路在商場逛了一圈，打算給陸澈挑兩條領帶。

 

剛付完款手機就響了，我以為是陸澈，結果是陳靜安打來的。

 

「找個地方聊聊？」

 

抬眸望去，她就站在不遠處，面色慘白，整個人很陰沉。

 

咖啡店裡，陳靜安抿了口拿鐵，緩緩道：「我挺佩服你的，明知道自己是個惡毒女配，也沒有好結局，卻還要黏著陸澈。

 

「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嗎？小世界崩壞，你被立即抹S，勸你趕緊離開陸澈，走得越遠越好，不要再回來了。」

 

我不懂她的邏輯，系統把我傳送走的那刻起，不就證明我已經成功脫離了嘛，不管結局怎麼樣，我都不會被抹S。

 

我淡然一笑，仿佛她的話對我沒有任何影響。

 

「可陸澈離了我不行呢，要不你去勸勸？你是女主，他應該會聽你的吧。」

 

話鋒一轉：「還是說，你根本不是女主。」

 

我也隻是隨口說說，沒想到她情緒突然變得很激動，收緊指尖，面目猙獰。

 

「我就是這本書的女主，誰也不可以把陸澈從我身邊搶走，她不行，你也不行，隻要你們都不在了，陸澈就是我的，我一定可以過上女主的生活。」

 

她？

 

我還來不及問清楚她是誰，陳靜安撲上來SS掐住我的脖子：「你必須S，除掉你們，我就是唯一的女主。」

 

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有多蠢，公開場合也敢動手。

 

四周幾個壯漢瞬間把她按倒在地，麻溜地把她送進了警局。

 

警察懷疑她的精神有問題，後續的鑑定結果會另行通知，讓我回去等消息。

 

17

 

從警局出來的時候，外面已經開始下雨，看陣仗沒有幾個小時停不下來。

 

我看了眼手機，早就已經過了晚飯的時間。

 

完蛋，這下回去有得哄了。

 

就在我無能狂怒的時候，那個很久沒出現過的系統終於上線。

 

【呼，終於聯系上你了，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副樣子。】

 

我咬牙切齒：「怪誰！我都成功脫離了還被你們的女主角欺負。」

 

系統：【啊？女主早就被路人甲給關起來了，劇情走向已經偏離，唉，我這段時間就是去忙這件事了。】

 

按道理我離開後，真正的女主會和陸澈相遇，但陳靜安不服自己是個無人在意的路人甲，非要逆天改命，早就把女主囚禁在無人島。

 

她給了我她是女主的錯覺，並拼命把自己往主線劇情推。

 

可幾年的時間仍然無法攻略陸澈，她越著急越不行，最後把自己給逼瘋了，神經錯亂。

 

現在的小世界已經被打亂重組，也就是說，誰和誰都沒有必然的聯系，沒有人會被抹S，大家都跳出了原有設定。

 

我疲憊地開口：「那你為什麼沒告訴我陳靜安不是女主。」

 

系統：【你也沒問啊。】

 

有時候真的很想報警，居然就這麼被騙了幾年。

 

系統估計也有些心虛，給我解鎖了段回憶。

 

我閉上眼，居然看到了小時候的陸澈。

 

為了完美的公眾形象，我爸在特殊教育學校做慈善，還把我丟在那體驗了幾天。

 

偏執、畸形的家庭讓我的情感比普通人更涼薄一些，所以我對這些人並不同情，但又不能表現出來，隻能堆著和善的微笑。

 

那天應付完採訪，我站在天臺吹風，陸澈突然推門而入。

 

好不容易放下的面具又重新戴上，但被他毫不留情地戳穿。

 

「不想笑就別笑。」

 

見面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他和我是同類，對這個世界都有著病態的理解。

 

也許是孤獨太久，我對他充滿好奇，甚至產生了囚禁在身邊的想法。

 

潛移默化中，我好像變得跟我爸一樣了，我對這樣的自己感到惡心。

 

我走的那天天氣很涼，陸澈仍然隻穿了件洗得發白的襯衫，眼睛無悲無喜，站在人群中看我。

 

直到車開到沒有影子，陸澈還站在原地，手裡捏著我粘在校園榜上的證件照。

 

多年後的今天我才知道，他對我也產生了同樣的想法。

 

原來是他親自把自己送到我身邊，讓我囚禁。

 

18

 

我推開家裡大門，看到陸澈還坐在早上我出門時的位置。

 

也就是我離開的這段時間，他動都沒動過，就這麼等著我回來。

 

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眼睛慢慢聚起光亮，最後凝聚成我的模樣。

 

「你回來了。」

 

我迫不及待跑過去把他撲倒在沙發上，鼻尖全是他的味道。

 

「嗯，我說過的，一定會回來。」

 

十二點，我準時把禮物送上，示意他打開。

 

冰涼的鎖鏈好似在發燙，陸澈收緊指尖，垂下眼睫微顫。

 

「可以麼？」

 

我伸出手，發出邀請：「可以。」

 

黏膩，滾燙，好像隨時都會把人吸進去。

 

「其清」他的身影將我覆蓋，額前的碎發逐漸湿潤，唇齒間聲聲呢喃。

 

「清清，我愛你。」

 

理智被一點點撕裂，天花板的花扭曲得分辨不出來。

 

「我愛陸澈, 我愛你。」

 

我雙腿直顫，連同聲音都有些走調：「停下來！」

 

他伸手摘掉右耳上的助聽器, 語氣浪蕩。

 

「寶寶, 你忘記了嗎？我聽不見。」

 

番外：陸澈視角

 

學校來了個女生, 明明不在乎這裡人的S活, 卻在記者面前表現得很同情的樣子。

 

她跟我是同類, 我很高興發現這個秘密，似乎沒有這麼孤單了。

 

於是我故意靠近她, 讓她對我產生興趣，如果可以, 把我綁走藏起來最好。

 

可惜, 她沒有。

 

幾天後她就要走了, 我記住了她的模樣，也記住了她的名字, 宋清清。

 

我在地下拳場賺快錢, 這裡的交易很骯髒，隻要出錢, 想誰贏就能誰贏。

 

本來我是要輸掉這場比賽的, 可偏偏清清出現了, 她說：「誰贏了就帶誰走。」

 

我開始變得異常興奮, 腦子裡就隻剩下這句話, 助聽器被打爛了我也不管，隻要能去到她身邊，做什麼都可以。

 

清清果然沒有辜負我的期望, 她把我關進地下室，還用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把我銬了起來。

 

這是不是證明, 她對我也有很強的佔有欲，很開心。

 

為什麼老是有這麼多莫名其妙的人擋在我和她中間, 特別是這個叫陳靜安的, 好聒噪，吵得我耳朵都疼了。

 

好想讓她消失啊，可不行，她說這樣清清會消失，我不敢賭。

 

可她騙我, 清清還是不見了, 根本找不到她。

 

我很生氣, 花了很久的時間把宋家連根拔起, 我要所有傷害過她的人下地獄。

 

腦子最近疼得厲害，密密麻麻的字開始不斷被打亂重組，我看不清楚, 可我知道那是我找到清清的唯一途徑。

 

我終於抓到了她, 將人鎖在身邊，企圖用這樣的方法讓她留下。

 

但我知道, 她真的想走的話, 我會毫不猶豫地解開枷鎖。

 

幸好，她沒有。

 

清清送了我鎖鏈，我知道那是什麼意思。

 

其實我想告訴她，不用那麼復雜, 隻要她在，哪裡都是對我的囚籠，我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