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殿下，莫要折煞我了。」出乎沈卻意料的是，楚嬌壓根不吃他這一套，表情冷淡地抽回手。

我看著楚嬌，甚是欣慰。

 

我就知道我這些日子的教育燻陶是有用的。

 

不知道為什麼，我心中生出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成就感。

 

「嬌嬌。」沈卻還想說什麼，卻見楚嬌退後一步，同他拉開距離。

 

「三殿下，你身後那位姑娘，都快哭了。」我壓低聲音提醒，沈卻狠狠瞪了我一眼，退回顧戚戚身側，仿佛在給她底氣。

 

後續則是，沈卻當著眾人的面，將那孤女帶回了府邸。

 

這是在給那孤女撐腰啊，是向眾人表示這顧戚戚是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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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心，沒過幾日，孤女為沈卻試藥的故事傳遍整個京城，成了人們口中一段佳話。

 

11

 

「姐姐，沈卻他都將顧戚戚納進府了，你打算和她共事一夫啊？」

 

我捻著手，開始拱火：「你別看這顧戚戚柔柔弱弱，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她這個人，肯定不好對付。」

 

「你難道想下半生都和別人鬥下去嗎？姐姐，沈卻他不值得。」

 

「沈卻不是之前給你承諾過，要和你一生一世一雙人嗎？男人的話啊，不可信。」

 

我一臉高深地擺擺手，突然話鋒一轉：「但是……」

 

「沈祇還是可以信一信的，我可都打聽清楚了，沈祇府上一個女人都沒有」

 

「傻丫頭，你嫁過去，可是享不完的福。」我一臉恨鐵不成鋼，我都想把楚嬌打暈了嫁過去。

 

「瞎說什麼呢？」楚嬌慌忙來捂我嘴，四下查看，生怕我剛才的那番話被人聽了去。

 

「你看你一提沈祇就臉紅，還說你不喜歡他。說到沈卻，你不是皺眉就是嘆氣。你現在還沒嫁給他呢。」我指著楚嬌嚷嚷道。

 

我苦口婆心勸了這麼久，沒想到這句話讓楚嬌愣住。

 

我趕緊趁熱打鐵：「你不就收了沈卻一個破玩意嗎？這有什麼的，還給他不就行了，現在你們倆還沒成親，一切都還來得及。沈卻現在和那顧戚戚打得火熱，你不說，誰知道你倆定過情。」

 

「再說了，就算別人知道你倆定過情，又怎麼了。你管別人怎麼說你呢，你是將軍府的人，就算別人想說，那也隻能背著你說，你都聽不見，去在意那些東西作甚。」

 

「姐姐，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12

 

我知道，那一番話，楚嬌是聽進去了，但是要讓她徹底放棄沈卻還需要一把火。

 

「喲，這不是顧小姐嗎？」首飾鋪裡，我故意攔住顧戚戚的去路，她選一個，我搶一個。

 

她一介孤女，就算背靠沈卻，也定然不敢和我搶的。

 

我明顯故意欺辱，最後顧戚戚幾乎是哭著跑出去的。

 

晚上我帶著兩個身材高大的婢女，故意在路上闲逛，等著周邊的小販都收攤了，我才打算從一條小道回將軍府。

 

拐角處，意料之中被一群小混混攔住去路。

 

沈卻能為楚嬌出氣，讓人毀掉原主清白，就會為顧戚戚出氣，這樣對我。

 

畢竟我和原主，在本質上對於沈卻來說，是沒有差別的。

 

我是將軍府的嫡女，沈卻才剛剛擺脫不受寵皇子的身份，嶄露頭角，他是斷然不會在明面上針對我的。

 

隻能使這些腌臜下作手段。

 

「小姐小心。」我身後那兩個身材高大的婢女一左一右，將我護在身後。

 

這兩位可是我將軍府一等一的高手，上過戰場，沾了血的。

 

一刻鍾後，攔住我的小混混已經半S不活了，我抓住其中一個人的手，捏著刀，往手臂上輕輕劃了一下，鮮紅的血沁出，疼得我倒吸一口涼氣。

 

媽的，早知道這刀這麼快，我就不使這苦肉計了。

 

疼是真的疼，所以我回去的時候哭也是真的哭。

 

我扯著嗓子嚎。

 

祖母將我摟在懷裡一口一個心肝地哄著，楚嬌在一旁也紅了眼，滿臉關切。

 

突然有點幸福是怎麼回事？

 

祖母動了怒，準備嚴刑拷打幾人泄憤時，卻被告知，那幾人偷偷服了毒。

 

事情好像不簡單了起來。

 

「祖母，我在那幾人身上發現了這個。」我動作順滑地從他們身上搜出三王府的令牌。

 

楚嬌滿臉震驚，險些要站立不住。

 

這些日子我給她灌輸的思想很成功，他沈卻對我不滿，怎麼都可以，唯獨不能用這種毀女生清白的方式。

 

楚嬌轉身走了，她在屋裡翻箱倒櫃，收拾出了一個小盒子。

 

想必她是要將沈卻的東西還回去，一想到這偌大的將軍府，再也不會有沈卻的東西，我感覺連身邊的空氣都清新了不少。

 

祖母得知害我的是沈卻後，大驚、大怒，衝進皇宮就要找皇帝要個說法。

 

沈卻雖然不受寵，但也是皇帝的崽，事關皇家顏面，皇帝將此事壓了下來，暗地裡塞了不少封口費，並向祖母承諾，這京城的兒郎隨我挑。

 

「哎呀，祖母，我還小，不想嫁人。」我翻著手中的京城美男畫冊做作道。

 

「你放心，祖母定然不會讓你白受這委屈。」

 

楚老夫人當真是言出必行，將軍府手握兵權，幾輩下來，都是不參加皇子間的爭鬥，不站位的。

 

但因為沈卻對我做了那樣的事，祖母決定破例一次。

 

在我明裡暗裡推波助瀾下，將軍府站位沈祇，和他聯絡的當然就是楚嬌了。

 

楚嬌已經和沈卻斷了幹淨。

 

她和沈祇幾乎隔天就要見一次，倆人想不發生點什麼都難。

 

我本來還想幫沈祇助攻，卻不想無意間見到倆人手牽手。

 

呵，合著這倆人早在一起了，瞞著我呢。

 

一種被背叛的感覺油然而生。

 

我生氣了，我真的生氣了。

 

13

 

我不理楚嬌，楚嬌難受，沈祇也跟著難受。

 

活該。

 

誰讓他倆談戀愛，瞞著我這個磕 cp 的人。

 

「你要如何才能不生氣？」沈祇繃著一張臉，說出的話也是冷冰冰的，不過倒是符合他的人物設定。

 

想必這幾天我不理楚嬌，他的日子也不好過。

 

「好說，要我不生氣也可以，你去把沈卻打一頓。」我隨口說說，沒想到他還真去了。

 

第二天就聽說，昨夜有個黑衣人偷襲了三王府，偷了金銀珠寶，還打傷了三殿下。

 

說受傷不過是想掩人耳目，沈祇那廝為了泄私憤，拳拳打臉。

 

沈卻沒臉見人，隻好對外稱病。

 

金銀珠寶被偷也實屬子虛烏有。

 

不過天子腳下，三王府被偷實屬不將天家威嚴放在眼裡，皇帝下令徹查。

 

不過當日沈祇在我將軍府作客，與我父親飲酒醉後憩在了將軍府，我將軍府眾人都可以作證。

 

這三王府進賊一事便成了懸案。

 

14

 

美人在懷，這皇帝之位，沈祇自然不會再讓。

 

在我將軍府的鼎力相助下，奪嫡之爭，沈卻可以說是一點勝算都沒有。

 

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二，沈祇稱帝後，立楚嬌為後，為她遣散後宮。

 

做到了書本中的一生一世一雙人。

 

沈卻奪嫡失敗，在我的強烈建議下，被禁足在涼城。

 

涼城和京城十萬八千裡，苦寒之地。

 

沈卻去那裡當個闲散王爺, 也是自在，想必他會感謝我的。

 

我用力捂住嘴, 才沒有笑出聲來。

 

15

 

沈祇稱帝的第二年，楚嬌懷孕, 為我生下了一個小侄兒。

 

我那小侄兒同他父親一樣喜歡纏著楚嬌，但是顯然他父親更勝一籌。

 

我就成了德華。

 

「姨母, 要是我父皇下次再丟下我, 我怎麼辦？」

 

「那你就朝他吐口水, 然後抱著你媽哭，你會不會, 不會姨姨教你……」

 

在我手把手地教學下，小太子和我越來越像，沈祇也越來越討厭他。

 

16

 

沈祇老是覺得我把他兒子養歪了, 想生個香香軟軟的女兒, 老天爺也讓他如了願。

 

金尊玉貴的小公主一出生, 就獲得了無上寵愛。

 

沈祇幾乎天天將她抱在懷裡, 碰都不讓我碰一下, 生怕他香香軟軟的小公主, 被我帶偏。

 

沈祇整日抱著我那小侄女，就讓我有了機會和楚嬌嘮嘮家常。

 

「你看看這差別對待, 我都懷疑錦柔走沒走過路。」我吃著沈祇替楚嬌尋來的荔枝，沒有絲毫心理負擔。

 

我為他們的愛情付出了這麼多, 這些都是我應得的。

 

「她是女孩子, 肩上沒有什麼擔子, 自然對她就要松懈一些。」

 

「話說回來，你到底有沒有相中的。」

 

我拉著楚嬌的手不想讓她走，卻不想無意間碰到她身上的傷口，楚嬌倒吸一口涼氣，條件反射般地甩手。

 

「作（」「我和他們都是假玩，你表面上看著他們對我極好，還不是看中了我的身份地位。」我不在意地擺擺手，隻想快些將這個話題扯過去。

 

姐隻談戀愛不結婚。

 

17

 

番外：楚嬌視角

 

我叫楚嬌，是將軍府不受寵的庶女。

 

母親S後, 我認親將軍府，雖然我名義上是將軍府的小姐，但在這將軍府中, 過得連狗都不如。

 

人人都可以來我頭上踩上一腳, 我這日子過得當真是十分艱辛, 不過還好有沈卻和我相互扶持，日子才能過下去。

 

直到那日, 楚惜像是換了個人一般。

 

若說這府中誰最討厭我，非她楚惜莫屬。

 

她怨我母親玷汙了她父親。

 

她從不會叫我姐姐。

 

所以她不是楚惜。

 

那晚她端著雞腿來找我, 我問她：「你不是說, 這雞腿, 阿福吃得，我吃不得嗎？」

 

我就知道她不是楚惜，楚惜不會將我和阿福放在一起, 因為她覺得我不配和她的狗相提並論。

 

這件事情太過離奇，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她，但是我再不吃飯就要餓S了。

 

所以我接過了那根雞腿。

 

我賭對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