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不知,陸家養在府裡的準世子妃是隻成了「精」的木偶。
他們都以為,我能與陸亦岑終成眷侶,白頭偕老。
可後來他偷藏在心尖上的白月光逃難回府,一切都變了。
生辰宴上,白月光吟詩起舞,故作爛漫地問:「是不是活人更有生趣些?」
陸亦岑淺笑,沒有否認。
是啊,我不過是個木頭玩意。
不知怎的,我S的那天,他哭得好傷心。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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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陸亦岑的生辰,我應該是要去的。
端坐在銅鏡前,我照了照自己的臉,除了隱隱泛了些青色,都好。
撲撲妝粉,點點胭脂,再拈一張口脂在唇間輕抿,銅鏡裡的人兒終於有了幾分羞花之意。
可我的手終究是不太靈活了。
桌上的玉花鳥紋梳剛舉到半空,便咯吱咯吱響,手腕處忽然傳來一陣麻痛,使不上力。
啪嗒一下,梳子摔落在地。
我蹙起眉,嘆息了一聲,俯身正要去取——
「皎皎姐姐!」
我不用抬頭看,都知道是笨手笨腳的丫頭阿夕回來了。
阿夕踉跄跑來,跪倒在地,哆哆嗦嗦地捧起我的腿。
裙擺之下,膝蓋處的皮膚不再白潤,而是木色,輕敲,咚咚悶響。
哪裡是人的身體。
「怎會如此?我,我去找世子。」
阿夕抹了把淚,慌慌張張地又要跑出去,卻被我一把拉住。
瞧著她頓時哭紅了的眼,我語氣放得極輕,試圖咽下滿胸的苦澀:
「不必,我沒事,何況,他不會來的。」
來了,也沒用。
我悄悄在心裡說完了後面半截話。
我不是人。
我是烏木做成的木偶。
烏木有靈,以情養,便能成人。
陸亦岑十年前聽說了烏木的傳說,獨自闖過層層瘴氣,高山深林,九S一生,終於求來了我。
他養我至今,我已經和尋常女子無異。
和他,更是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過了。
我曾以為,或許有一天,我們能終成眷侶,白頭偕老。
結果,陸亦岑那逃難回京的青梅梁淑玲打破了一切美夢。
我才知道,他們在兩小無猜的年紀,私定終身過。
十幾年前,朝局動蕩,來犯的金軍一度攻打到了京城。
他們不得已雙雙出逃。
在數年流亡日子中顛沛流離,相依為命中,兩人深深愛上了彼此,不是夫妻,勝似夫妻。
是後來梁淑玲心悅於小將軍,甘願陪他鎮守邊疆,自請離京。
傷心欲絕的陸亦岑求來了烏木,雕了一個我,養了一個我,代替梁淑玲的位置。
如今陸亦岑揣在心尖上的人回來了,他自然不再需要我。
我再哭再鬧,就算把他綁在身邊又怎樣?
烏木要的是,真情。
沒有半分真情,我根本活不了。
我想得出神了,眼裡不自覺地起了些水霧。
阿夕怯生生地喚我:「皎皎姐姐?」
我應了聲,再朝銅鏡瞧去。
恍惚中,想起第一次化人的那天,我歡喜極了。
美目流盼,鼻膩鵝脂,玉頰櫻唇,一顰一笑中嬌意漫漫。
陸亦岑從身後輕攬住我,弄著我耳邊的碎發:「喜歡嗎?」
他為我刻的模樣,我當然喜歡。
隻是多殘忍啊。
連這張臉,也和梁淑玲有七八分相像。
2
「小姐,世子命我給您送今日生辰的衣服來了。」
幾個小廝恭恭敬敬地踏進房內,為首的那位端著的漆盤上,是嫣紅色的細紗裙。
嫣紅色?
我有些訝異。
倒是阿夕雀躍了許多,接過來便要替我更衣,邊說道:
「我就知道世子心裡還是有您的,您不是最愛紅色衣裳了麼?」
可是,這是陸亦岑最厭惡的顏色啊。
那會兒剛化成人形的我無比鍾愛豔麗的顏色,陸亦岑卻煩得很,每每見到都要命人燒個幹淨。
還曾為了懲戒,硬生生燒斷了我一條胳膊。
我怕極了,從此隨著他的心意,日日穿著寡淡無趣的青色。
難道,真是為了哄我?
我起了不該有的期待。
遲疑間,阿夕為我系好腰間的飄帶,掛上帶風鈴的艾草香囊,繞著我轉圈打量:
「皎皎姐姐真美,世子一定會很高興的。」
她愁苦了許多日的臉帶上些笑意,隻是眸子裡的擔憂遲遲還未化掉。
怕是說出來的話,她自己也不信。
我側頭望向窗外。
不知何時層層擠在天邊多日的烏雲,被忽然而來的風,吹出一條縫,染金的日光灑下來,久違地有了些暖意。
我伸出手,把玩著掌心中的那抹光。
真希望暖意長久。
3
走上後花園的小徑,離別院越近,男女間談笑聲越盛。
梁淑玲逃難路上受了重傷,聽聲音還有些虛弱,不過也是喜悅得很:
「兄長,許久未曾為你慶生了,我跳一曲竹舞可好?」
琵琶樂起,竹音陣陣,我偷藏在假山之後望去。
梁淑玲身著繡金絲的竹色綢裙,長劍從袖口直出,一招一式中,是我不曾有的颯爽。
一舞畢,她原本蒼白的臉龐多了兩分嬌憨的紅暈,整個人也俏皮了起來。
隻見她趴在石桌上,湊得和陸亦岑那樣近,輕笑:
「如何?還是活人有生趣些吧?」
陸亦岑寵溺地揉了揉梁淑玲的頭。
我靜靜地看著陸亦岑,等待著他說出駁斥的話來。
他隻是笑著,並不言語。
我等得乏了,再次瞧向天。
被風吹開的雲縫不知何時又合上。
漫天烏雲之厚之低,好像快要壓在人的肩頭上似的。
蕭瑟陰沉之意漸起。
我嘴角勾起苦澀,繞在心間不肯消散的期待最終也落了空。
想必不是人的玩意,陸亦岑也懶得見。
剛準備轉身離去,腳底踩著的碎石兀自崩了幾塊。
陸亦岑厲聲問:「是誰?」
我隻得不情不願地露了面。
隻一瞬,陸亦岑和梁淑玲雙雙變了臉色。
梁淑玲的眼裡盡是驚懼之色,身體發抖了起來,踉跄著退後跌倒在地: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淑玲!」
陸亦岑著急將癲狂的她擁入懷裡,任憑梁淑玲又抓又咬。
霎時天上落下驚雷,她發出一聲尖厲的嘶叫,莫名開始求饒:
「求求你,放過我,我什麼都給你……」
陸亦岑臉上的心痛之色和驟雨混在一起:
「兄長在,別怕。」
一句兄長喚醒了梁淑玲的理智。
她終於恢復了半分清明,怯生生地斜睨了我一眼,又悲痛地埋進陸亦岑的懷裡,再次失聲哭泣:
「她和我長得這般像,為何偏要穿紅色?」
「明明知道,我最怕的便是……」
哀泣中言語斷斷續續。
我呆呆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場鬧劇。
陸亦岑再掀起眼皮,已經是滔天的怒火,他冷著臉命令兩邊的小廝:
「來人!把她的衣服扒下來!」
我躲閃不及,被一擁而上的小廝壓在地上。
細紗裙那樣薄,那樣輕。
幾個男人的蠻力撕扯下,碎成了塊,因雨水徹底湿透,湿在地上成了混著泥濘的爛布條。
一雙朝靴將它們踩得更深,踏下的泥水濺在我的臉上,我不甘心地仰頭。
陸亦岑居高臨下地盯著我。
肅S得令人發抖。
我心裡的委屈更甚。
即使是木偶,那麼多年為人,我早已有了羞恥心。
如今隻留了單薄的裡衣,和赤條條有何區別?
眼中頓時蓄滿了淚,嗓子幹澀得可怕,半天才擠出一句:「為什麼啊?」
陸亦岑微怔,啞聲解釋:
「淑玲她……小時候,出事那天,便是穿的紅衣裳。」
「你不應這樣不懂事。」
他或許是發覺了自己的過分,有那麼一刻似乎是要過來扶我。
旋即又收斂起來,一板一眼:
「皎皎,你知錯了嗎?」
知什麼錯?
就算知道,又何錯之有?
我迎上他的目光,倔強地彎起嘴角,一字一句。
「不,知。」
啪,清脆的一記耳光徑自打歪了我的臉。
陸亦岑冷笑連連:「好一個不知。」
「淑玲說得沒錯,我就是太嬌慣你了。」
4
陸亦岑懲罰我的方式就是把我變回木偶。
他太清楚,我領略過人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生活,會多討厭回到木身子裡去。
他一不高興,就把我打回木身晾在架子上放個十天半個月,孤零零地落灰。
陸亦岑想起我時,便把我變回來,冷言冷語地問一句:「知錯了嗎?」
若是不知,再把我變回去。
如此往復,直至我低頭。
久了,我便不再敢違抗他的意思。
木身於我而言,太像一座魂牢。
看得見聽得見,唯獨摸不到觸不到,連一絲聲音都發不了。
如今,我卻奇怪地感到安心。
我也是第一次想,做木偶挺好,無情無欲,就不會再疼。
天色愈晚,雨傾盆,驚雷不停。
強行化成木偶原形的我被壓在一塊巨石之下,深陷在水窪之中。
冰涼的雨水漫過半身,一點一點,將我浸透。
我本該恐慌的心空蕩蕩的,莫名生出越濃的盼望來。
這雨啊,徹底腐爛了我才好。
反正爛掉了,陸亦岑也無所謂。
我還能回家不再受氣。
陸亦岑不知道,每隻烏木木身被毀後,都能回到烏木林做一棵小樹苗,重新來過。
我不是非他不可。
思緒飄遠了,突然頂上出現了油紙傘的半弧,擋去了漫天雨滴。
是梁淑玲。
她掌著燈在我身邊蹲下,粉嫩的指尖戳了戳我的木腦袋,嗤笑出聲。
我想躲,卻躲不了,隻能任由她無力地將我摸了個遍:
「真像我啊,可惜了。」
她提著燈,湊近了我的臉,好像能從呆板的雕刻上看到我此時厭惡的情緒,眉眼的得意更甚:
「小木偶,還真以為會有人愛你。」
「你跟陸亦岑一樣傻,真配。」
她的話音剛落,就掏出了一個小瓶拔開蓋子,一條細長的線蟲從瓶口溜出,沿著我的腳處攀上來。
纏緊再纏緊,更要往我的身體深處鑽進去。
我察覺到一絲不妙,卻無法逃脫。
直到那東西,繞住了我的脖頸,仰起頭。
灰白的小頭上是兩隻猩紅的細眼,兩顆發黑的尖牙近在咫尺。
我被嚇得一懼。
梁淑玲發狂地大笑:
「小木偶,用我的模子活了這麼多年,也該報答我了。」
我根本無暇顧及她,那醜陋極了的蟲頭猛地張開嘴,撲面而來。
撕心裂肺的疼痛過後,我徹底失了神智。
5
我昏昏沉沉再醒來時,已經回到了房裡。
床幔半垂,我隻要一動,渾身就脹疼得厲害,那蟲好像還在我的身體裡鑽。
痛呼驚醒了床邊候著的陳嬤嬤,她著急地爬起來看我。
多日的委屈湧了上來,我撲進她的懷中小聲抽泣起來。
我本以為嬤嬤不會再回來。
梁淑玲到陸府的第一件事,便是將嬤嬤要了去。
原來照顧著我成人長大的陳嬤嬤,一開始就是梁淑玲的乳娘。
隻是當時嫁人,念在邊境太遠太寒,才託付給了陸亦岑。
陳嬤嬤待我如親女兒,一點一點教我知書識禮。
也是陸亦岑冷落我的那些日子裡,唯一的光。
陳嬤嬤走的那天,處處忍讓的我第一次發了脾氣,隻身攔在了嬤嬤面前。
「我不允許!陳嬤嬤是我的。」
梁淑玲怔了怔,竟掉下兩行清淚:「我的傷,實在需要嬤嬤照顧。」
「嬤嬤不是我的麼?怎麼現在我成了和妹妹搶的壞人?」
她無言地瞧著陸亦岑,陸亦岑冷冰冰地將我扯開:
「梁皎皎,你不要胡鬧。」
「淑玲回來,物當歸原主,人也當歸原主。」
所以,陳嬤嬤沒了,陸亦岑也沒了。
梁淑玲說得沒錯,我頂著她的模子,活了太多年,是該還給她了。
「小姐,不是嬤嬤說您,世子爺脾氣犟,您得多哄著他。」
陳嬤嬤小聲喚我,喚回了我的些許神智。
我勉強掙開貪戀的懷抱,那蟲鑽得我胸口又是一疼,苦澀之意更重:
「他,可能已經不需要我哄了。」
陳嬤嬤捏了捏我的鼻尖,嗔怒:「瞎說什麼,世子爺今天還叫我給您帶酥糖吃呢。」
說完,她從懷裡掏出紙包,小心翼翼地打開。
我垂下眼,一眼就認出了是街邊小巷的黃紙。
陸亦岑才不會買這些便宜東西呢。
八成是陳嬤嬤,又偷偷拿自己的俸銀買來哄我。
我嘗了口,甜到發苦。
她絮絮叨叨:「明天嬤嬤見到世子爺,肯定幫您教訓他。」
我輕點了頭:「好啊,謝謝嬤嬤。」
「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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