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眼下,凌晨兩點。


又覺得心裡很奇怪,有點痒又有點酸,我想了許久,大概是商淮序他低垂眉目。


 


看過來的目光實在溫柔。


 


僅僅因為——


 


它像陳寧。


 


後半夜我還是躺在商淮序懷裡睡的,他隨手拿的香氛是我最喜歡的那款,聞著就很安心,所以次日我睜眼時天已經亮了。


 


一早,商淮序就說要將咪咪送到媽媽那兒。


 


可是臨出門時,他接到了商媽媽的電話,她語氣著急:


 


「阿序,小喬在你身邊嗎?我給她打了幾通電話都沒人接,你們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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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淮序沉默了一會兒。


 


「媽,我會解決。」


 


於是,這趟行程的終點,莫名變成了城北的觀山別墅。


 


這裡曾經,是我們的家。


 


籤協議時,我有些舍不得這裡,商淮序很大方地將它送給了我。


 


眼下,他站在門外,輸了好幾次密碼,都不對。


 


又改為敲門。


 


而後開始打電話,打到第七個時,陳寧突然出現,她欲言又止。


 


「阿序,別打了。」


 


「喬小姐不會接你的電話的。」


 


大概這是商淮序第一次吃閉門羹,就連對陳寧也沒了好臉色。


 


「有你什麼事兒?」


 


陳寧:「阿序,我隻是不想看到你難過。你來之前,我聯系過她,她……唉,你自己聽吧。」


 


她拿出手機播放了一條錄音。


 


我的聲音清晰可聞:


 


「陳小姐,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往後,也絕不會再見商淮序。」


 


隔著貓包,我偷偷地看商淮序。


 


我從未見過他的臉色那樣難看過,是極力克制仍在迸發的蓬勃怒意。


 


他薄唇緊抿,目光如冷箭,都盯在那隻手機上。


 


「是嗎。」他說。


 


8


 


這通電話的確存在,這句話也是我說的。


 


隻不過時間不對。


 


陳寧回海市之前,就給我打了這通電話。


 


那天她拐彎抹角地說了很多我都沒有記住,直到她提到商淮序。


 


「我知道他一直在等我。」


 


「這些年,你替我陪在他身邊我很感激,也知道以阿序的性子,很難向你提離婚。所以喬小姐,人有時候也要知難而退不是嗎?」


 


你看,知難而退。


 


三年婚姻,我隻覺得商淮序若即若離,有時候也會想他到底有幾分真心?


 


後來一遍一遍地看那份婚前協議,我才恍然,大概對一個人好,隻是他的習慣。


 


商淮序,他不是對我好。


 


他隻是一個好人。


 


那股氣哽在喉間,我承諾會向商淮序提出離婚,也順便說出了那句話。


 


商淮序大概不信。


 


就這麼一句話,他聽了三遍,而後帶著貓飆車去了酒吧買醉。


 


陳寧不放心他,追著他過來,陸陸續續地叫來了許多朋友。


 


他們不知道前因後果。


 


看到陳寧坐在商淮序身邊,紛紛開始送祝福,「嘖嘖嘖,小寧回來了,咱序哥好事將近呀。」


 


「天生一對,拆不散的姻緣。」


 


商淮序聽著,眉頭一壓,眼風撇過去,他們立刻噤聲不敢再說了。


 


他一向如此。


 


不喜歡成為別人的話題,所以當著商淮序的面,他們對我一向很客氣疏離。


 


眼下陳寧熱絡氣氛,他們開始聊到我。


 


「要不是小寧出國治病,好事兒也落不到她頭上。」


 


「小家子氣。」


 


「還算有點自知之明。」


 


原先還說得客氣些,後來越說越過分,我惡從心頭起,拿埋過貓砂的爪爪泡進他們的酒杯裡,每一個都不放過!


 


嘭!


 


突然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音,我嚇了一跳,連忙收回爪爪,和大家一起轉頭看了過去。


 


商淮序靠在沙發上,酒杯被他摔在地上,他看向在場的每一張臉。


 


「說夠了?」


 


「誰準你們這樣說她。」


 


商淮序像是頭一回知道,他的朋友們對他和對我是兩副面孔,突然發了一場脾氣,鬧得大家臉上訕訕的。


 


還是陳寧出來打了圓場。


 


她給商淮序拿了一隻新酒杯,「阿序,大家隻是想為你出口氣。」


 


商淮序看了她許久。


 


最後接過酒杯一飲而盡,這杯酒大概度數有些高,他喝完仰著臉靠在沙發上慢慢閉上了眼,而陳寧伸出手。


 


靠近了他襯衫第二顆扣子。


 


有人小聲蛐蛐,看來馬上就能抱小侄子了,還有些有眼力見的已經開始撤出去,給他們留地方。


 


我也很有眼力見。


 


可是躍過他們身邊時,商淮序突然睜開眼,擋住了陳寧的手。


 


而後,拂開,說:


 


「你不是她。」


 


9


 


直到被商淮序壓在身下時,我還有些蒙。


 


明明前一刻,陳寧都要脫他衣服了。


 


下一秒,商淮序推開她離開包廂,拽著我脖領子開了間套房。


 


半路他突然開始流鼻血,正巧滴在我臉上,於是我在他面前表演了一出大變活人。


 


商淮序醉得很厲害。


 


他甚至都沒察覺出有什麼不對勁,隻是很認真地看我,連眼睛都不眨。


 


我推開他,「好重。」


 


商淮序突然低頭,像小狗一樣咬我的唇,唇齒間沁出血珠,他咬著我的傷處,汩汩的血被他反復吸吮入腹。


 


「不是絕不會再見我嗎,為什麼又要跑來我夢裡?」他聲音沙啞幹涸。


 


我踹他小腿,「你松開我。」


 


商淮序不僅沒有松開,反而得寸進尺、攻城略地,在我痛哭出聲,罵他是王八蛋時,他突然俯下身,用臉頰蹭我的臉頰。


 


蹭去那些淚水。


 


「喬鬱,你這個騙子。」


 


「既然這樣,我也永遠永遠不要見你。」


 


明明是從我嘴裡說出去的話,現在輪到商淮序說給我聽,我還是覺得心髒猛地縮了一下。


 


「好啊!」


 


「商淮序,那從今往後一直到S,我們都別再見了!是我先不要你的!」


 


進房間時還尚且是下午。


 


等我昏過去又醒來,外面的天已經黑了。


 


商淮序還沒醒。


 


可我一點也不想再留在他身邊了,哪怕以咪咪的身份。


 


所以,我穿走了他的衣服,打車回了觀山別墅。


 


回家後我什麼也沒想。


 


連手機都沒看,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中午,醒來後才發現,咪咪莫名其妙地睡在我腳邊。


 


「你怎麼在這裡?」我撓咪咪的下巴。


 


咪咪不會說話。


 


隻是輕輕地踩在我身上。


 


或許真的隻是一場小貓咪的祈願吧。


 


我給她開了個罐罐,看了眼手機,幾天沒回消息,微信和電話都是 99+,大部分都在向我打聽是不是真的和商淮序離婚了。


 


我沒看完,卸載了微信,掰斷了電話卡。


 


又被一封郵件吸引了注意,上面說我在法國的一棟莊園完成了產權變更,問我作為新主人要不要去看看。


 


都離了婚,出去避避風頭也好。


 


於是我訂了張最近的機票,什麼行李都沒帶,隻帶走了咪咪。


 


那天風有些大,臨登機前我收到了外婆的消息。


 


她說她病得厲害,想見見我。


 


我腿都嚇軟了。


 


立刻離開機場,打車去了蘇市鄉下。


 


從海市到蘇市鄉下,車開了六個小時。


 


回去時,外婆正坐在院子裡摘豆角,見我回來,小老太開心地張羅晚飯。


 


我靠在廚房門邊,外婆站在灶臺前。


 


屋裡電視嗚嗚哇哇地播報著新聞,說是 AF113 航班失事,目前已派出搜救隊營救。


 


而商淮序的聲音猝不及防地從電視中傳出。


 


「我是受害者家屬,我要去事故現場。」


 


「我的太太,還在等我。」


 


10


 


我站在電視機前,手都在抖。


 


AF113 剛好是從海市飛往巴黎的航班,如果沒有看到外婆的消息,現在我大概已經從九萬裡高空墜落成碎片了。


 


很顯然,商淮序不知道這件事。


 


他向來注重儀表氣度。


 


可是在鏡頭前連襯衫紐扣都沒有對齊,明明人還是完整的人,一眼看過去,仿佛隻剩用針線縫合的木偶。


 


直播鏡頭前,受害者家屬們都在哭。


 


商淮序隻出現了那一會兒,便離開了人群,隱約看著他像是在和人打電話。


 


「看什麼呢這麼著迷,飯都燒好啦!」外婆探頭來看。


 


我關了電視,挽上她的胳膊。


 


後來我想了很久,還是沒有聯系商淮序,解開這個誤會。


 


商淮序這樣的天之驕子。


 


從出生起就學會了怎樣在媒體面前做戲,演一個深情人夫又不難,更何況有陳寧在他身邊,再難過的事也會過去。


 


對我來說,外婆才是最重要的。


 


她已經快八十了,人年紀大了總是固執,連去醫院檢查都推三阻四,她嚷嚷著她沒病,隻是那天突然很心慌、很想見我,才騙我回來的。


 


「小喬啊,你和小商好好過,外婆就放心了。」她把咪咪撈在懷裡,戴著老花鏡給她剪指甲。


 


「他哪天來接你回家?」


 


外婆還不知道我已經離婚了。


 


她從前最擔心我,畢竟有了後媽就有後爸,喬家隻把我當商品,沒把我當女兒。


 


和商淮序結婚後,她還是不放心。


 


夫妻之間,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我性子這樣悶,什麼都不肯說,他真的有那麼多耐心看見我嗎?


 


我不想她擔心,騙她檢查完身體就回去。


 


外婆嘀嘀咕咕地不肯去,她拉著我的手,「那小囡好好陪陪老太婆好啦。」


 


這一陪就是半個多月。


 


一天夜裡,外婆起來喝水,突然栽倒在地,送去醫院檢查時才發現,她腦袋裡面長了瘤,要做手術,但小地方沒有這個條件。


 


我聽完大腦一片空白。


 


來交流的醫生突然拍了拍我的肩。


 


「小喬同學?」


 


11


 


我回過頭,看見寸頭下一張娃娃臉。


 


他別在胸口的名牌上寫著他的名字——


 


林砚。


 


「真是你啊,小喬同學!別怕啊,沒事的。這裡做不了開顱,但海市可以。」


 


「我幫你問問我師兄。」


 


我看他有些眼熟,好一會兒才想起來,他應該是我同學,讀書的時候坐我後桌。


 


這天,我們加上了微信。


 


當天下午,林砚幫我聯系好了海市的醫院,他陪我一塊送外婆住院,主治醫生剛巧是他師兄。


 


他們說了好些術語我都沒有懂。


 


隻聽得懂外婆年紀大了,做開顱手術如果術後恢復不好,可能人走得更快。


 


但這個瘤長在腦子裡壓迫了血管,往後可能有其他並發症,會有比暈倒更嚴重的情況。


 


他們讓我好好想想再決定。


 


我走在廊上,感覺像是失了一條魂。


 


林砚走在我身側,「小喬同學,人是鐵飯是鋼,先填飽肚子再說,有我師兄坐鎮,外婆總會沒事的。」


 


我側過臉看他,忍不住嘆氣。


 


早就過了情竇初開的年紀,一個男人這麼熱心地幫一個女人,總歸是對她有所圖謀。


 


有些話,還是趁早說清楚好。


 


於是,我問他:「林醫生,今天多虧了你,我請你吃飯吧?」


 


林砚笑眯眯地說:「好啊。」


 


也正是這個時候。


 


商淮序突然出現在我眼前,他靠在牆邊,腳下踩了好幾個煙頭。


 


在我路過時,突然抓住我手腕。


 


「喬鬱。」


 


「我們聊聊。」


 


12


 


和林砚的這頓飯,還是沒有吃成。


 


商淮序站在我對面。


 


不過半個月沒有見,他瘦了許多,人也黑了,面對面時,他下意識地找煙,找到後又攥成拳。


 


隱約看見手指包扎了起來。


 


「什麼時候回來的?」


 


「下午。」


 


「男朋友?」他輕描淡寫地問。


 


「不是,隻是朋友。」我有些不耐煩,連語氣也變衝了,「商先生,問完了嗎?你也知道,我答應了陳寧絕不見你,要是被她看到了多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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