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他低著頭,我看不到他的表情,隻聽到急促的呼吸聲。
好可憐呀……我有點心軟,想進去幫他,又覺得難為情,蹲在窗下糾結不已。
「小師姐,可否進來幫幫我?」
完了,原來他已經發現了!
沙啞的聲音帶著懇求,我聽著心裡酸酸的,直起身子走進去。
「你怎麼知道我在外面?」
燕然用左手支著身體,向我伸出右手,面色蒼白,雙眸緊緊鎖住我。
「一聽腳步聲,我就知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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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我都輕手輕腳得那麼小心了!
看他躺著冰涼的地上不動,我隻好上前抓住他的右手,將他扶起來。
出乎意料,他的手也很冰,我詫異地問道:「你到底怎麼了?傷得很重嗎?」
我連忙倒杯溫熱的茶水給他。
燕然緩緩喝完,眉眼低垂,睫毛顫動得像隻蝶,話語輕輕,「阿如,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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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脆弱的姿態,我哪能再作怒氣模樣,隻是心中仍然別扭,又不想說得太難聽,道:「你騙我暫且不提,明明有幾次機會可以和我說清楚的,為何不說?」
他苦笑道:「你對小時候的事忘得一幹二淨,五師兄回宮時又見過我,出此下策,實屬無奈。
「我亦不想突然暴露身份嚇到你,走到這一步是我思慮不周,五師兄要打要罰,我毫無怨言。」
「你為何一定要找到我?」這是我最不解的地方,「是不是想抓我回去要挾我父皇?」
燕然眸深似海,回憶道:「六歲那年在燕朝皇宮碰到你時,除了送芙蓉糕給你吃,我還逗你,幫你解開九連環就做我的皇妃,你可是答應了的。」
啊?一個九連環……還有這檔子事?因為一個玩具我就把自己賣了?他怎麼可以哄騙小孩子!
見我用懷疑的眼神看過去,他繼續道:「後來你在後宮大火中失蹤,我在周國得到消息後亦暗中派了不少人去尋。
「一直到去年,我的手下發現族人收留了一位孤女,在村落裡生活了好幾年,才得知是你母妃貼身宮婢的親姐姐流落至此。
「得到你去向的消息時,我欣喜若狂。一路順藤摸瓜到凌雲派山下的村子,線索就斷了。我在山腳下摸排了一個多月,這才摸到凌雲派來。
「為了找你,我放棄了爭儲的機會,隻為讓太子哥哥調派人手,向父皇請求和燕朝停戰交好,派人出使燕朝請求和親。不管我找沒找到你,燕朝唯一的公主就是我的皇妃。」
「阿如。」燕然目光爍爍,「不管如何,我找到你了。」
「小師弟。」我攥緊衣擺,氣憤道,「所以你就這樣安排好了我們兩個的事情嗎?有沒有想過我願不願意呢?」
燕然愣了一下,誠懇道:「對不起,沒有考慮你的感受。」
我搖搖頭,道:「小師弟,你好好養傷,六哥打傷你,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我不想嫁人,你不要白費力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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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系,我可以等你……」
「你不要再說了。」我站起來打斷他的話,「小時候的事我記不得了,何況童言無忌,你又何必記得這麼清楚?我現在是凌雲派的小師妹,是師傅收養的孤女,不是大燕朝的公主。」
噼裡啪啦說完,我沒有看燕然是何表情,轉身離去。
就這樣又過了幾天安生日子,十三師姐因為大嘴巴漏風被我狠狠教訓了一番,停止幫她給六哥傳話一個月,送信兩個月,送物三個月,一年不和她提六哥的事!
十三師姐痛哭流涕地悔過,表示再也不會在與人聊天時嗨得忘乎所以,又給我送了兩套美麗的衣裙和幾盒山腳下買回來的糕點。
我吃得津津有味,舔幹淨嘴角的碎屑,好奇地問道:「十三師姐,山外到底好不好玩呀?」
十三師姐的眼睛倏地亮起來,完全不亞於聽到六哥的消息,道:「當然好玩呀,我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芙蓉城,城裡頭有集市有酒樓有各種鋪子,吃的玩的用的應有盡有!」
我十分向往,想起這麼多年來還從未下過山,心裡憋屈至極。
別的師兄師姐在我這個年紀早已下山歷練過幾次,隻有我還窩在門派裡,對外頭的世界一概不知。
見我的嘴巴翹得都能掛酒瓶子,十三師姐同情地拍拍我的肩膀,安慰道:「小師妹平時勤練功,畢竟下山主要任務是要捉妖的。」
我頹然點點頭,想起自己的功力,心底默默流淚。
這樣子我得猴年馬月才能出去看看呀?不會要等到老S,求眾多師兄師姐的徒子徒孫抬著我去吧?嚶,我不要!
誰知沒幾天,機會就來了。
那天陽光明媚,萬裡無雲,我躺在一塊草皮上曬日光,忽覺一片陰影籠罩而來,正想破口大罵何人攔我,睜眼一看嚇得把話忙往肚子裡吞,騰地坐起身,結果打起嗝來。
「師……嗝,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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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笑眯眯地看著我,慈祥道:「阿如,我看你這段時間都偷懶不去晨會?」
「我不想去。」我垂頭喪氣道,「師傅,你知道原因的。」
因小時候的記憶是從凌雲派開始,所以我一直視師傅為父,什麼心事什麼情緒都能夠一股腦倒出來,不用擔心出糗和別扭。
「傻丫頭。」師傅一向仁善,主張大愛世界之道,他在我一旁的大石頭上坐下,「你從小便是門派裡的小作精,竟然還會怕別人?」
哦,我想收回這個老頭子仁善的話不知道還來得及嗎?
看我一臉鬱悶,他哈哈大笑,撫著胡子,悠悠道來:「阿如,你可知,一場戰爭會S去多少人嗎?」
我搖搖頭。
「輕則幾千,重則十萬百萬。戰役過去,哀鴻遍野。
「貴族尚能豐衣足食,唯有老百姓家破人亡,妻離子散,受盡苦楚。
「你知道,我為何要和你說這個嗎?」
我又搖搖頭。
師傅看著湛藍的天空,回憶道:「十一年前,為師參加修真界大比回來,在山腳見到你孤苦流落,正遭人打罵,便將你帶回凌雲派。
「這山上的弟子,大部分都是被為師撿到的孤兒,不論根骨如何,總有一方去處。
「你可知,為師為何要這麼做?」
這題我會!
「因為師傅心地善良,大愛世間。」
師傅又轉頭看向我,「阿如,你可知,燕朝和周國交戰多年,已造成多少家庭支離破碎,多少百姓背井離鄉?
「為師畢生所願,不過天下大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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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垂下頭,明白過來師傅此番話的意思,心底皺成一團,斟酌許久,道:「師傅,阿如知道了。
「我不會再躲著小師弟,但也不會貿然嫁給他。」
「好孩子,躲避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師傅欣慰道,「為師為了獎勵你,決定派你下山去歷練一番。」
我噌地站起身,熱淚盈眶道:「真的嗎?我真的可以下山嗎?」
古人有雲,因禍得福,看來都是有道理的!我激動到不行,腦海裡迅速浮現出遊走在花花世界的美好場景。
下山後,首先要去吃遍好吃的,再去像十三師姐所說的,聽聽戲,賞賞美景,怎麼快活怎麼來!嘿嘿嘿嘿……
「阿如?阿如?」
「啊,在!」
師傅的聲音將我從白日夢中喚醒,我吸溜了下即將溢出嘴角的口水,滿臉笑容地拉住他的衣袖,道:「師傅,你放心好了,阿如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好好好。」
師傅連連點頭,甚是稱心,從乾坤袋中掏出一根鞭子,道:「這是九節散仙索,又可作鞭子用,乃為師煉的法器,贈你護身之用。」
「謝謝師傅!」
我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接過來稀罕地摸索著,得知三日後就要啟程,便連忙回屋收拾行李去也。
十三師姐知道我要下山的事,先是恭賀我一番,又送了我幾個小法器,央求我給她帶幾盒胭脂水粉。
晚上六哥也知道了此事,上門送了一乾坤袋的好東西,連連叮囑我一番。
走時似是還不放心,欲言又止,三步兩回頭,最後被我哄走了。
三日後,我背著一個小包袱,拿著劍,英姿颯爽地向各位師兄師姐告辭。
餘光掃過人群中,不見燕然,不知為何,我心底竟有點小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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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失落未堅持多久,就被即將離開的喜悅衝刷掉,而這份喜悅亦未堅持多久,便被山腰處等待的一個身影轉化為驚嚇。
「你怎麼在這裡?」
燕然亦背著包袱,衣袂翩翩,芝蘭玉樹,見到我的那一刻,毫無情緒的雙眸中倏地湧入驚喜的光芒,如同夜空的星子般熠熠生輝。
「阿如,我陪你一起去。」
我沒有忘記答應師傅的話,但仍然不自在,扭過頭躲開他的目光,道:「你才修煉了多久,就妄想和我一起去歷練,想得倒美!快別壞了我的好事,趕緊回山上去。」
「是師傅派你我二人下山收伏狐妖的,阿如莫非是忘了?」
???
師傅什麼時候和我說過?我怎麼不知道?
見我一臉不信任地盯著他,燕然拿出一把泛著藍光的劍,道:「這是臨行時師傅贈予我防身之用, 我知道你不是很想看到我,便先行在此等你。」
看到劍柄上刻的「蒲荷」二字,知道他所言非虛,我在心底不由暗罵兩句臭老頭, 憤憤哼了一聲, 轉頭就走。
所以大師兄和二師姐本來就不正常?
「(至」大步流星的腳步驟然停下,我抑制不住嘴裡分泌的口水,心裡一陣懊惱。
可惡!怎麼能讓他掌握美食密碼!我的腿你倒是走啊!怎麼這麼沒志氣!嚶, 可是我是真的想吃一口……
似乎是知道我倔強的臭脾氣不會主動過來,燕然走到我面前,青蔥修長的手指捏著一塊活靈活現的荷花酥,遞到我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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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甜的香味不停往鼻子裡鑽,我的心裡還有兩個小人在打架。
吃嘛吃嘛,他是你小師弟,吃一塊點心又怎麼了?
不行!他心思不純,就不應該理他!
可是聞起來好香……
馬上就要下山了,山下什麼好東西吃不到?忍!住!
是哦,山外可多好吃的了,我又何必稀罕一塊荷花酥?
我正想撇開頭去, 卻聽燕然輕聲懇求道:「小師姐, 我錯了,原諒我好嗎?」
這句話聽起來怎麼那麼像十三師姐看的話本裡的渣男語錄?
一抬眼,卻闖進他清澈的眼底。
我心間一滯, 還未來得及反應, 恍神之間, 甜糯的糕點便融於唇齒之間, 陌生的溫度還殘餘在唇上,迅速竄上臉和耳根。
「阿如, 我不逼你。」他離我極近,嘆道,「隻要你開心。」
我被撼人的美色衝擊著心靈, 加上糕點的甜味似乎衝刷掉了不少怒氣。
諒他也不敢起何歹心,便勉為其難道:「反正我隻將你當作小師弟看,至於原諒的話, 看你的表現吧。」
燕然淺淺笑了,一如初雪融化, 朗月清風, 伸手拿走我肩上的包袱。
「小師姐放心, 山下我比較熟悉,有什麼好吃好玩的,絕不讓你錯過。」
這小子, 還真上道!什麼別扭的尷尬的情緒瞬間被我拋到九霄雲外。
我忙邁開腳步,催促著他:「快走!快走!不然要天黑了,我們得趕著吃晚飯呢!」
哎!早知有今日,就應該勤快修煉, 不說像六哥那樣御風飛行,能御隻鶴也挺好。
現在後悔也沒用了——來自一個學渣的反省。
至於燕然嘛,就考察著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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