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時間，全網掀起軒然大波。

【不是吧，有錢人都這麼會玩？一邊娶高門妻，一邊藏金絲雀？】

 

【我靠，樓上是不是瞎？這明擺著喬家千金被渣男小三構陷好吧。人家蔣喬要錢有錢要貌有貌，還是喬家千金，憑什麼給渣男當金絲雀啊？】

 

【不會又是資本割韭菜的把戲吧？前段時間秦盛大火，我還買了不少他家產品。有一說一，除了包裝和價格，和二十年前沒有差別……】

 

【這一波，我站蔣喬。】

 

【秦盛退貨！】

 

更多的，則是我和陸辭曾經的高中、大學校友，沒有秦盛買的水軍洗地，他們的言論終於得以被網絡看見，更多印證陸辭才是出軌方的證據被羅列在網上。

 

陸辭聯系不到我，幾乎要將佩佩的電話轟炸，他讓佩佩轉達：「這麼多年的感情，你卻瞞著我你的身份，真是對不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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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彎著眉眼，問佩佩怎麼回復他。

 

電話那頭佩佩哈哈大笑：「我跟他說，對不起個 der。劈腿訂婚的時候不覺得對不起，讓你做情婦不覺得對不起，引導輿論網暴你不覺得對不起，傻逼，去他媽的！」

 

有朋友將陸辭在朋友圈發的酸句當笑話截圖給我，我轉手就發到家庭群裡。

 

沒過多久，喬氏官 V 補了一條：

 

【我們家大小姐有錢有顏，隻做自己的大女主，不做渣男的金絲雀，惡臭男別來沾邊。】

 

附圖：喬氏集團單方面解除與秦盛合作聲明。

 

9

 

秦盛終於知道什麼叫作贏也流量，敗也流量。

 

他們為了蹭我的熱度，將大量老產品翻新。此番流量反噬，非但沒吃著什麼油水，反而又被爆出用臨期商品換新包裝進行二次售賣。

 

而秦笑也不知怎麼發起了瘋，用秦盛的官號一天連發上百條視頻，打造精英女高管人設。

 

其中一條流量最高，她在視頻裡怒斥手下員工：

 

「員工鬧分手離職，我可以秒批。

 

「我為什麼要考慮員工的家庭？我們的關系就是僱佣關系。

 

「我不是你媽，也不是你婆婆，我主要考慮的是你能不能在你的崗位及時地給我交付結果。

 

「我又沒有要求你周末陪我出差，我又沒有違反勞動法，你可以不用承擔重要的工作，但是漲薪的時候就沒有你什麼事了。」

 

有網友針對她的言論做了二創。

 

【我為什麼要考慮秦盛賺不賺錢？我們的關系就是買賣關系。】

 

【我又不是你爹，我主要考慮的是你賣的東西滿不滿足我的需求。】

 

【你可以不研發新產品，可以不考慮用戶需求，但我下單的時候就沒有秦盛什麼事了。】

 

我沒做別的，隻是用我哥研究所的官方賬號，給網友的二創點了贊。

 

秦笑本人，徹底爆紅網絡。

 

而原定於三天之後的秦盛集團新品發布會主講人，悄無聲息地由秦笑換成了秦盛養在外面的私生子，秦宜諾。

 

聽聞最後的記者採訪環節，赫然變成了一場鬧劇，記者們專注吃瓜，根本沒有人把關注點放在秦盛的新產品上。

 

幾千萬的研發投入，秦盛的新產品撲得連親媽都不認。

 

10

 

那次之後，我除了準備出國留學，就是和老朋友聯絡感情，許久沒見陸辭和秦笑。

 

不過聽聞，如今秦盛大半業務板塊都分給了那位秦總的私生子。

 

原先我處處考慮陸辭，從不敢輕易暴露我們之間的貧富差距。

 

眼下沒了顧慮，我和三五好友到處旅行，感覺人都像重新活過了一般。

 

可沒想到，剛落地首都機場，就遇到了蹲守我的秦笑。

 

時隔一個月，她憔悴了不少，原本臉上滿滿的膠原蛋白，如今看來，也不復往日青春。

 

她踩著高跟鞋，伸手攔下我，居高臨下，態度倨傲。

 

我不明所以，滿頭問號。

 

「蔣小姐，能談談嗎？」

 

佩佩見著和陸辭沾邊的人或事就應激，瞬間炸毛：「不是，你有病吧，你和喬喬有什麼可談的？」

 

秦笑一臉執拗。

 

「蔣喬，我把陸辭還給你。」

 

我似笑非笑：「然後呢？」

 

秦笑抿唇：「你讓喬氏不要再打壓秦盛了，在商言商，不扯上陸辭，我們還可以繼續合作。」

 

她頓了頓，一字一句道：

 

「要是沒有他，我原本是欣賞你的。

 

「我知道你的研發項目一直做得很好，即便是本科畢業也能得到研究所負責人的認可，而且如果不是……」

 

我接上她的話茬：

 

「如果不是陸辭和你訂婚，喬氏研究所不會和秦盛終止合作，董事會和投資人在半年內就能看到真正的新產品。而如今，非但之前的投入打了水漂，秦盛股價也一跌再跌，你也徹底失去你父親的信任。」

 

我盯著她的眼睛：

 

「所以你後悔了。」

 

秦笑臉色巨變。

 

「是，我後悔了。我原本隻是想找一個年輕有為又願意入贅的男人來穩固我的地位，可如今卻為了這麼個男人，丟掉了繼承人的身份……」

 

我伸手打斷她的話。

 

「可是，你後不後悔和我有什麼關系？」

 

秦笑臉色慘白，嘴角繃成一道直線，整個人看起來蒼白又倔強。

 

「秦笑，如果我不是喬家的女兒，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打工人，如今我的命運會是怎樣？」

 

她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我繼續說著。

 

「我會被網暴，被你們趴在身上吸血，被開除後找不到工作，被萬人唾罵，最後精神崩潰。如果內心脆弱，還有可能直接自S，比如從秦盛的頂樓跳下來。」

 

有錢人家小姐看上有為青年，自古至今，屢見不鮮。

 

可踩著他人屍首上位，上位後還反過來吸對方的血反哺自己，就非常不要 b 臉。

 

如果不是我背景強悍，很可能最終落得個王寶釧的下場。

 

苦守寒窯，狂挖野菜，自輕自賤，包攬所有過錯。

 

秦笑徹底笑不出來了。

 

她心裡很清楚，如果我不姓喬，她不會把我當盤菜，甚至大概率會為自己的手段揚揚得意。可憑什麼好事都讓她們佔了？

 

我不允許。

 

見我久久沒出機場，喬家的保鏢進來找了。

 

我指了指秦笑。

 

「把她拉走。

 

「從今往後，有我的場合，不能有她。」

 

臨走前，我問秦笑：

 

「你們訂婚那天，我和陸辭還沒分手，你之前知道嗎？」

 

秦笑臉色更白了。

 

我點點頭：「看來你知道，你母親這輩子受秦總外面女人的氣，你這麼做，同樣背叛了你的母親。」

 

說完，我不顧對方泫然若泣的表情，轉身離開。

 

11

 

陸辭的反撲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幾乎一夜之間，關於喬氏集團夫人是小三上位的流言蜚語傳遍網絡。

 

網友就像瓜田裡上蹿下跳的猹，吃瓜吃得不亦樂乎。

 

【怪不得之前爆出來蔣喬是小三，原來她親媽就是小三，這基因還能遺傳，真是可怕。】

 

【我之前就納悶，喬氏財團總裁叫喬慶，繼承人是喬氏研究所負責人喬桉，忽然爆出來一個連姓氏都不一樣的大小姐，原來是小三的女兒，連繼承喬姓都不配。】

 

【有一說一，豪門圈的瓜我是真吃不明白了。】

 

【總結：貴圈真亂。】

 

針對這類謠言，喬氏集團法務團隊傾巢而出，先是將無差別給所有涉及的營銷號都發了律師函，又做區塊鏈保存，順藤摸瓜找到陸辭，報警告對方誹謗。

 

聽說在警察局裡，陸辭還叫囂著必須要見我一面，否則他拒不認罪。

 

可笑，他認不認罪，證據齊全，該判也得判。

 

我媽則是登錄了萬年沒上的微博賬號，直接@了喬氏財團，並發了她和我爸的結婚證照片，配文：【珍珠婚快樂。】

 

我爸有種終於被老婆官宣的快樂，用自家官微回復了不說，還在評論裡挑了上百個網友，每人一萬元現金紅包。

 

一時間，網友們都不知道該震驚喬氏集團夫人是隱退多年的三金影後蔣黎，還是震驚喬氏財團實力雄厚，隨隨便便就灑出去上百萬。

 

我媽當年退圈時就說得很明白，為愛隱退。

 

我爸更是拿了雞毛當令箭，在微博發了一堆兩人的甜蜜照片，從幼時的兩小無猜，到青澀的少男少女, 再到如今的頂峰相會，照片的時間跨度幾乎跨越了半個世紀。

 

一切謠言不攻自破。

 

……

 

直到開庭那天，我和陸辭才再次見面。

 

他見到我的第一句，便是問：「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你是喬氏財團的大小姐？」

 

沒等我回答，他就自問自答：

 

「我們相愛七年, 你就對我隱瞞身份了七年，蔣喬，是你對不起我在先。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你不就是想要懲罰我讓我後悔嗎？現在我後悔了，反正我和秦笑也沒有領證, 你撤訴, 我就回到你身邊。」

 

我轉頭，看向他神情中的認真。

 

「陸辭。

 

「我不知道你哪來的底氣和自信。

 

「這段感情裡，是你先遊離背叛，和公司老板的女兒暗度陳倉, 網暴我舔狗妄想症，造謠中傷我的家人, 還要我做你的情婦。

 

「你這樣傷害我, 卻好意思說我對不起你在先？

 

「如果我隻是個普通人，面對秦盛和秦家的女婿，你讓我如何蚍蜉撼樹, 拒絕做你情婦的提議？如果你堅持要我, 我甚至連個不字都說不了。

 

【介紹一下，我的陸太太。】

 

「而過」「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陸辭逐漸失神，表情僵硬而狼狽。

 

法庭上，我方律師準備的資料非常齊全。

 

而陸辭面對一切罪證供認不諱，最終法官宣判他七個月有期徒刑。

 

我無視他頻頻看向我的眼神。

 

能猜得到，如今他是真的後悔了。

 

可那又怎麼樣, 路是他選的, 一切早已與我無關。

 

12

 

出國後第一年寒假, 佩佩來美國找我。

 

彼時我正在實驗室裡跟導師忙得腳打後腦勺, 雖然忙碌, 但每天都很充實。

 

她帶著新男友，和我約在學校附近的咖啡廳敘舊。

 

美其名曰帶出來讓我掌掌眼。

 

我看著被她支使得團團轉卻毫無怨言的男朋友, 悄悄比了個大拇哥。

 

她笑著，和我講起陸辭和秦笑的後續。

 

說秦笑不滿秦盛將大半財產分給了私生子, 和秦盛手下另一家公司的財務總監在一起了, 卻不想反被對方算計，未婚先孕。

 

又說陸辭出獄後很難再找到一份像樣的工作，總來和他們這群老朋友打聽我的去向。聽說也準備出國讀研，隻是資金不充裕, 被人帶去菲律賓打工。

 

佩佩感慨：「你說他們好端端的日子不過，怎麼就非要這樣呢。」

 

我笑笑，轉頭看向窗外，豔陽高照, 驅散一切陰霾。

 

過往種種，早已煙消雲散。

 

而我的人生裡，還有大把的光芒萬丈。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