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花精要升仙,太難了。
快則千年,慢則萬年,許多同族甚至到S,都摸不到仙界的一點門檻。
而我隻用了三百年。
我竭盡全力才抬起手,想要和小時候那樣,摸摸她的臉頰。
春華捧著我的手,哭得幾近昏厥。
我嘆息:「是我沒用。」
仙界規矩森嚴,才人輩出。
我花了百年,才精進了這一身修為,才走到白啟身邊。
我的妹妹,又付出了多少啊。
Advertisement
春華看著我,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斬釘截鐵地說道:「姐姐,我不會讓你S的。」
她毫不猶豫地破開胸膛,想要取出神魂。
她的神魂發著熠熠的光。
她疼得全身發顫,滿眼都是不舍:「若是姐姐S了,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我用盡最後一滴血,畫下了一道定身咒。
白啟S後,她就是仙君的遺孀。
偌大的家業府邸都是她一人的。
從今往後,她都會安康長樂。
阿爹阿娘,姐姐,是我沒用。
冬月沒用,所以隻能SS白啟這個罪魁禍首,來替你們報仇。
我沒能力,讓整個鳳族陪葬。
春華歇斯底裡,幾近哀求:「姐姐,你放開我!你放開我!求求你了,放開我……」
我大概是真的要S了。
我竟然看到了我的孩子。
「娘親!」
千浔撲向我,毛茸茸的腦袋拱進我的懷裡。
我抱著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
我做夢都不敢想有這一天。
我咬牙,艱難地說:「是娘親不好……」
是我拋下了他。
我升仙那天,他已經有了意識。
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父親跪地哀求,看著自己的母親棄他們不顧。
是我心狠,太狠。
他恨我,也是應該的。
千浔又哭又笑:「娘親終於肯認我了!」
他是我懷了三年,用妖丹養了三年的孩子啊。
我怎麼會不認得?
可我不能認。
我還有好多事要做,還有好多仇要報。
我的孩子啊,隻要坐於高臺,不染塵埃,乖乖做他的小少君就好。
不要和我扯上任何關系。
我的身體開始消散。
千浔哭著喊不要,哭著要父君來救。
「娘親,你再等一等!父君馬上就要來了!」
「求你了,不要離開浔兒!是浔兒不好,浔兒不該咬娘親,不該罵娘親!」
「娘親,不要再離開我和父君了,求求你了!」
他哭得聲嘶力竭。
像一頭受了重傷的小獸,嘴裡發出痛苦的嘶鳴。
他真的很像黎晉舟。
和他一樣別扭,和他一樣矜傲。
我碰上他的臉,想替他擦去臉上的淚。
我的指尖開始消散。
天道對我,從未有過片刻慈悲。
我的孩子,又要眼睜睜看著他的母親,S在他的眼前。
當天邊第一縷霞光出現,我聽到他的哀鳴:
「不要——」
15
我沒想到自己還有睜眼的機會。
殿內寂靜,除我之外,空無一人。
失去意識前,我明明聽到了一聲嘆息的。
我不會認錯。
那是長寂的聲音。
殿內有一面巨大的鏡子。
我站在鏡前,鏡面開始浮現畫面。
那是……我升仙後發生的事情。
我走後,黎晉舟大病了一場。
他隻是一個凡人,就算是帝王,也依舊渺小,依舊無能。
他上不了天,入不了地,去不了黃泉,下不了碧落。
他找不到我。
於是愁白了頭,哭花了眼。
還未到而立之年,就已白發蒼蒼。
他沒有辦法了。
他隻能,長長久久地,跪在佛像前,求蒼天憐憫,用他的命,換他兒一次重生,換再見我一面。
大概是過去了許久許久。
或許是五年,或許是十年。
又或許,是他的一生。
他的面容溝壑縱橫,老得厲害。
天道終於出現,斥責他:
「你是人間的帝王!本該福澤萬民,萬古長青!」
「如今卻要放棄所有!」
「你糊塗啊!」
他未曾出言辯解。
天道沒有憐憫他。
春去冬來,曾經意氣風發揮斥方遒的君王,垂著腦袋,彎下脊梁,背影變得越來越沉重。
大雪茫茫,他坐在城牆之上,捧著那顆早已黯淡的妖丹。
他踏遍九州大地,也再未找到那人的身影。
他說:「冬月,你負我。」
……
我的眼前隻剩下了滿目的紅。
黎晉舟,捧著我們早已S去的孩子,從城牆上,一躍而下。
我未曾想過,是這樣的結局。
我以為,沒了我,他的命運會重回正軌,他會千秋萬代,永垂於世。
可我走後,他隻活了三年,僅僅三年。
這三年,他從未停止尋找。
思念成疾,魂勞夢斷。
……
門外傳來響聲,千浔踏步進來,端著一盆水,要來替我洗漱。
看到我站在鏡子前,他故作驚訝:「哎呀,父君的前塵鏡怎麼在這裡?」
「肯定是我玩過以後,忘記放回去了。」
千浔抬頭看向我:「娘親,你哭了?」
他從懷裡掏出帕子,踮著腳,要給我擦眼淚。
我認出來。
那是一百多年前,我懷著他時,給他繡的虎頭小手帕。
我彎下腰,任他替我拭去臉頰上的淚珠。
擦完淚,他又小心翼翼地折好帕子,藏進懷中。
等忙活完,千浔才湊到前塵鏡前:「娘親,你到底看到了什麼啊?」
鏡面已經沉寂下去,什麼也看不到了。
「娘親離開我後,我就沒意識了。等再聽到聲音,父君就已經變成高高在上的神君啦。」
「娘親走後,父君做了些什麼,父君怎樣復活我的,我都不知道呢。」
我看到了。
黎晉舟S後,終於恢復記憶和身份,搖身一變,成了長寂神君。
他分離出自己的神魂,用來填補孩子缺失的一魂一魄。
再一次次剖開胸膛,用心頭血供養我們的孩子。
長寂用了百年時間,才把千浔養好。
難怪,他比我慢百年,才重新出現在人前。
這百年,他一直在閉關,一直在努力救活我們的孩子。
我卻什麼都不知道。
我活在仇恨和悔恨中,什麼都不知道。
16
我問千浔:「你父君呢?」
千浔撇撇嘴,嘀咕:「父君在禁地,種桃花呢。」
「父君真別扭,明明娘親就在這裡,他想娘親了,來看一眼就行了,偏要去種什麼桃花。」
千浔仰臉看我,眨巴著眼,很是期待:「娘親要去找父君嗎?」
「要的。」
禁地裡,入目皆是粉色。
大片大片的桃花,綿延千裡,美不勝收。
千浔很是驕傲地昂著頭:「我就說吧,父君愛S娘親了。」
長寂聽到動靜,遠遠看來。
他的面色比我上一次見他時,更加蒼白。
比之從前的高冷不近人情,倒顯出些脆弱。
我愣在原地。
這些年,我下過好幾次冥界。
每一次,都無功而返。
我明明知道的,六道輪回,我要找到的人大概早就變了樣子。
可我還是迫切地想要找到他,就算,隻能偷偷看上他一眼也好。
百年過去,成了執念。
可真到了再相見的時候,我反倒露了怯。
千浔牽著我走到長寂跟前,然後借口今日功課還沒做完,跑了。
我和長寂靜靜對望,誰都沒有先開口。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問:「你醒了,身子可有不適?」
他的神情間,盡是疏離。
我有太多話想說,最後,卻無從說起。
隻能搖頭道:「多謝神君搭救,奴婢身子已經無礙。」
長寂微微皺眉。
「你們之前的種種,我聽春華仙子說過了。」
「在你沉睡的這些日子裡,我去了四季山,收集了這些魂魄碎片,不多,但隻能如此了。」
他嘆息一聲,神情間,有隱隱的失落。
長寂是天地間最後一位神明,能讓他說出這些話,他定是已經竭盡所能,再無辦法了。
畢竟,已經過去了四百多年。
「將這些碎片放進這些桃樹裡,你的族人們會慢慢修復,隻是,需要些時間。或許是幾百年,或許是上千年。」
普通的植物成仙,本就困難。要修復受損的魂魄,更是難上加難。
好在,長明山靈氣氤氲,我一定會等到他們回來的那天。
「你的爹娘,還有姐姐們,我都找到了。」
長寂指著中間那棵最大的桃樹:「就在那裡。」
「這棵樹是我去春神山上帶回來的,已有五千年修為,靈氣充沛,想來你很快就能見到他們。」
我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多謝神君。」
長寂沉默半晌,最後才憋出來一句:「大恩不言謝。」
躲在樹後偷聽的千浔恨鐵不成鋼:「父君!你說的什麼話!」
「這時候,你要把娘親摟在懷裡,用手指勾著她的下巴,霸道地對她說:『女人,要謝就把你自己送給我。』」
「再不濟,要求娘親從今往後不要離開你,這樣也行啊!」
長寂有些惱:「千浔!你給我出來!你在哪看的亂七八糟的東西!」
千浔從一棵桃樹後冒出頭來,蹦蹦跳跳地,圍著那棵最大的桃樹轉。
「娘親,這棵桃樹是公的,是我幹爹!你別聽父君瞎說,我才沒有到處認娘親呢!」
「父君就是嘴硬,才在傳訊鏡裡說那種鬼話!」
「對了娘親,我也是在這棵桃樹裡長大的!有我幹爹滋養外祖和姨母們,他們很快就會回來的!太好了,以後我也有好多人疼了!」
「以後父君教訓我,也有娘親替我攔著啦!父君才舍不得動娘親呢!太好啦!」
千浔張開雙臂,衝進我懷裡,仰臉朝我笑。
不遠處,長寂停下了追逐他的步伐。
桃花紛紛揚揚地落下,我突然感覺到很幸福。
17
這夜,千浔纏著我,要和我睡。
他窩在我懷裡,有說不完的話。
「原來春華是我的姨母,如今看她,倒也沒那麼討厭了。」
「娘親消失的時候,她硬生生衝破了咒術,吐了好多血,就想抓住娘親。」
「後來父君來了,她跪在父君面前,給父君磕頭,求父君救救你。」
「春華仙子總是拿腔作勢的,我從來都沒見過,她那麼狼狽的樣子。當然,我也沒好到哪裡去,我都快哭岔氣了!」
「她還一個勁兒地把錯攬在自己身上,說是她S的白啟,她願意用自己的命,換娘親的命。她還說,要是父君還不解氣,就狠狠折磨她,把她丟進地獄裡,隻要父君肯救娘親就好。」
「真蠢。她要是真把命給娘親,她都魂飛魄散了,哪還能進地獄啊?」
「再說了,就算她不求,父君也一定會救娘親的。」
「白啟S了就S了,娘親要S他,肯定是有自己的道理。」
「我隻是很難過,我起先還以為,娘親不要我和父君了。娘親不要父君可以,但怎麼可以不要我呢?」
「父君關我禁閉的時候,我不服,把這話說了出來,父君狠狠打了我一頓,可疼了。」
千浔把手臂湊到我眼前:「要娘親吹吹。」
他被長寂養得很好,圓鼓鼓的臉,手臂也像兩節白藕,白皙幹淨,一點被教訓的痕跡都看不見。
可我的心,還是軟得一塌糊塗,連忙親了親。
千浔盯著那節手臂,捂嘴竊喜,像隻剛偷到油的小老鼠,可愛得要命。
我問他:「姨母人呢?」
「她哭哭啼啼地被父君趕走了。父君說白啟剛S,她不能離開很久,必須得在人前露面,操辦喪事。」
分手十年,我挽著相親對象,打車遇到了開出租車的前男友。「師傅你這不開導航,不是想繞路訛錢吧?」相親對象 抱怨。握著方向盤的男人望著後視鏡的我,「從學校到她
現代言情
九月初二,我被封做晉王妃。那年我十 六歲,風風光光的嫁進晉王府,婚嫁的 禮節真的繁瑣。
古裝言情
穿成成惡毒女配後,我患上了皮膚飢渴症。書裡的瘋批反派 是白月光女主的忠實追求者,同時,也是我的聯姻對象。
現代言情
"和頂流同一趟航班,拿錯了行李箱。 當天節目組突襲嘉賓房間時,我正舉著一條豹紋平角褲發愣。 面對鏡頭,我趕緊解釋:「這是我爸的……」 話還沒說完,頂流謝辭從門口走進來: 「是我的。」 我:「?」 這和被人指著鼻子罵「我是恁爹」有什麼區別! 東北人忍不了一點,我嘴比腦子快: 「這麼喜歡認閨女,你是沒有生育能力麼?」"
現代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