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但也會遇到下手黑的，幾乎是與我搏命廝S，我也發狠還擊，把那人揍得口吐白沫癱倒在地。

宋清瑜的父親就是那時找到我。

 

十九歲那年，我滿身是傷地被帶到了宋家。

 

管家把我往前一推，討好地對宋清瑜說：「小姐，以後他就是您的貼身保鏢了。」

 

十八歲的宋清瑜看著我額角的淤青，嫌惡地皺了皺眉。

 

但她還是收下了我。

 

她父親對宋清瑜說：「雖然他是你的保鏢，但你也要多照顧他。」

 

宋清瑜眯起眼，不屑地打量我。

 

然後，她就如她父親所願，找了一幫朋友照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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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花園聚會時，突然有人提出要玩飛鏢。

 

「但好像沒地方掛靶子啊？」

 

「清瑜，不是有他麼。」

 

有人衝著宋清瑜擠眉弄眼，抬抬下巴示意我的方向。

 

宋清瑜看向面無表情的我，輕笑：「好啊，池彥，你拿著靶子站在那裡吧，不許亂動。」

 

「嗯。」我應道。

 

扔飛鏢的少年一臉壞笑，舉起飛鏢反復瞄準，最後用力擲了過來。

 

堅硬的飛鏢瞬間扎進了我的手臂，掛著血肉搖搖欲墜。

 

尖銳的疼痛感鋪天蓋地彌漫開，我咬牙，沒動。

 

周圍一片驚呼和笑聲，少年遺憾地搖搖頭：「脫靶了，真可惜。再來一次。」

 

他又拿起新的飛鏢，半眯著眼，我能看出來，他在瞄準我的眼睛。

 

他壞笑著即將發力。

 

「夠了！」

 

宋清瑜突然喝止他，少年嚇了一跳，飛鏢失手落在地上。

 

她氣衝衝地走到我面前，「池彥，你是木頭嗎？你不會躲嗎！」

 

我平靜地說：「您讓我不要動。」

 

她怔了一下，眸色閃動，咬牙切齒地說：「池彥，你真是天生的賤骨頭，活該一輩子給我當狗使喚！」

 

她又對旁邊人喊：「都瞎了嗎，看不到有人受傷？叫醫生啊！」

 

人群慌忙四散。

 

宋清瑜對我的惡意並不完全是因為她的性格，更多是因為她恨我。

 

我母親是她父親的初戀，但後來我母親跟我父親跑了，宋清瑜的父親卻惦記了她一輩子，甚至我母親下葬時，他還在家裡披麻戴孝。

 

宋清瑜的母親為此大鬧一場，絕食三天險些喪命。

 

所以在宋清瑜看來，我就是她爸拿來惡心她的。

 

她憎惡我，一遍遍蹂躪我的尊嚴。

 

我說不出口的愛，就這樣淹沒在她的恨裡。

 

05

 

我坐在出租屋狹小的陽臺上，靜靜抽著煙。

 

沒有蠟燭。

 

點燃打火機，閉上眼睛，對著月亮許下心願。

 

「從今天起，開啟新的人生。」

 

一陣風拂過，火滅了。

 

我抖抖身上的冷風，進了屋。

 

隨便打開電視，裡面就是記者正在追著剛演出完畢的宋清瑜採訪。

 

「宋天後，您剛才的表白是真心實意的嗎？不是為了演出效果？您喜歡唐影帝多久了，他知道嗎？」

 

宋清瑜被保鏢簇擁著正要離場，聽到問題後，她停了下來，轉過身正對鏡頭說：「不是為了演出效果，我喜歡他很久了。」

 

「哇哦！青梅竹馬！」

 

「清瑜，方便的話，可以現場連線唐影帝嗎？大家對另一位的主角的反應都很好奇呢！」

 

「是啊是啊！打個電話過去吧！」

 

眾人紛紛起哄，宋清瑜一臉幸福洋溢地拿出手機：「那好吧。」

 

她撥了唐季黎的電話，那邊響起「嘟，嘟」的忙音。

 

漫長的等待過後，字正腔圓的女聲傳來，「您好，您撥打的電話......」

 

宋清瑜掛斷了電話，神色如常：「他可能在劇組正忙。後續我會讓他給大家補一個回應的。」

 

她微笑著，我卻能看出她繃緊的嘴角。

 

跟了她這麼久，我也連帶著摸清了唐季黎的習慣。

 

唐季黎拍戲時助理會替他接，隻有在他私人活動時，才會不接電話。

 

眾人遺憾，不過也無可奈何。

 

我關掉了電視，客廳再次陷入黑暗。

 

手機鈴聲突兀響起，劃破沉默。

 

「池彥，醫生說你擅自出院了。」

 

剛才還在電視裡溫柔羞澀的聲音，恢復了慣常的冷靜疏離。

 

「嗯。恭喜你，終於要得償所願。」

 

「不需要你恭喜，」她突然有些煩躁，「既然從醫院出來了，就回來吧。」

 

我頓了一下，緩緩開口：「宋清瑜，我辭職了，不再是你的保鏢了。」

 

那邊突然安靜，我想起什麼，又補充道：「至於另一個職務，我們好像也從沒籤過什麼協議。所以，從此以後，我跟你就沒關系了。宋清瑜，祝你有情人終成眷屬。」

 

我真誠地說。

 

那邊卻傳來一聲玻璃破碎的聲音，之後就是宋清瑜尖銳惱怒的喊聲：「池彥，你在說什麼鬼話，我命令你，馬上來見我！」

 

我打斷了她：「半個月。」

 

「什麼？」

 

「從醒來那天算起，已經半個月了，我像一條遍體鱗傷被扔在醫院的野狗。」

 

「池彥，你根本不用受傷的，要不是你......」

 

她的話戛然而止。

 

但我知道她想說什麼，暗自苦笑：「是我多餘了，宋清瑜，但以後不會了，不會再有人打攪你的計劃了。」

 

她煩躁起來：「池彥！你別鬧了行麼，你知道我這段時間有多少事情嗎？」

 

「我知道。熱搜隨便一搜都能看到你跟他約會的照片，清瑜，你的確很忙。所以，珍惜你的時間，把它留給重要的人吧。

 

「我知道你恨我，但你該恨的不是我，而是你爸。

 

「我要走了，我們互相放過吧。」

 

宋清瑜沉默了，隨即就是她尖銳的嘲諷：「互相放過？池彥，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一個保鏢，小三的野種，能被我包養三年就已經該感恩戴德。現在居然還學會威脅我了？」

 

我攥緊手機，努力忽視心髒隱隱的鈍痛，掛斷電話，把她拉黑。

 

06

 

一下辭了兩份工作，讓我不得不迅速打起精神出去找點活幹。

 

一出門，就遇到一個裹得嚴實的人，在樓道裡鬼鬼祟祟左顧右盼，發現沒人後迅速從包裡掏出一張紙就往電梯口的牆上貼。

 

「幹什麼呢？」

 

那人一驚，想跑卻被我一把拽住。

 

我意識到手中握著的胳膊過分纖瘦，連忙松開。

 

這是個女人。

 

她回頭看了我一眼，眸子裡閃出灼熱的光，突然不掙扎了，扒拉下口罩：「帥哥，做我模特可以嗎？」

 

我看到她的臉，「沈小姐？」

 

「叫我沈矜就好，」她伸出手，「重新認識一下，我現在是為了繪畫夢想離家出走的沈矜，請問你叫什麼？」

 

我無奈地笑笑，配合她道：「我叫池彥，你好。」

 

「那，池彥，可以邀請你做我的模特嗎？」

 

她揮揮手中的傳單，「我正在創作一組系列畫，準備送去國外參展。找了好久實在找不到中意的人體模特，不過嘛，我覺得你很合適。」

 

「抱歉，我沒做過。」

 

「沒事，我教你。」

 

「我已經跟保鏢公司約了面試。」

 

「時薪一萬哦。」

 

「需要擺什麼姿勢？」

 

「......」

 

當她一枚一枚解開我的扣子時，我才意識到「人體模特」指的是什麼。

 

她有些害羞地用下巴點了點，「下面你自己脫吧。」

 

我漲紅著臉褪去唯一的遮羞布，麻木地任她擺弄姿勢。

 

「對，就這樣半躺在沙發上。」

 

我有些拘謹，渾身肌肉不自覺地繃緊。

 

「池彥，你要學會放松，你這樣很快就會累的。」

 

她環視四周，起身開了一瓶酒。

 

「喏，喝點酒緩解一下。」

 

果然好一些了，我盡力放空大腦，出神地看著她。

 

她沉浸在繪畫中時，安靜又專注。

 

她抬起頭，眯著眼舉起一支鉛筆隔空丈量我的比例，用她的眼睛一寸一寸描摹我的輪廓。

 

饒是我已經奔三，依然禁不住這樣的羞恥感。

 

我的臉開始發燙。

 

她察覺了我的異樣，眨了眨眼睛無辜地歪著頭：「池彥，你很熱嗎？喝醉了？」

 

我無言，喉嚨發澀，說不出話。

 

「別動，」她走過來，鉛筆的筆杆輕輕撫過我的肌肉，「放松。」

 

繃得更緊了。

 

「你可真是......」她噗嗤一笑，「純情。」

 

門卻在此時突然響起鑰匙聲。

 

這裡的鑰匙我隻給過一個人。

 

07

 

我匆匆套上褲子。

 

雖然不覺得她會來找我，我還是提前換了鎖。

 

宋清瑜發現打不開，就在外面用力拍門。

 

「池彥，開門！我知道你在裡面！」

 

大半夜實在是擾民，我隻能開門放她進來。

 

門被打開的一瞬間，撲面而來的酒氣湧了進來。

 

醉醺醺的宋清瑜眯著眼倚在門框上：「池彥，過來扶我。」

 

沒有回應。

 

她睜開眼，再次喊：「池......池彥！」

 

她的聲音突然揚起來，看到半裸的我，和站在客廳的沈矜，一下子醉意全無，直接就把手裡的鑰匙砸了過來：「你們他媽的在幹什麼！」

 

鑰匙重重砸在我的肩膀上，劃出一道血印。

 

沈矜急忙拿外套遮在我身上，衝著她怒斥：「宋清瑜你有病吧？」

 

宋清瑜撲過來：「狗男女，你們在幹什麼！」

 

「這又不是你家，我們幹什麼要你管！大家都是單身成年人，你說我們在幹什麼？」

 

得，沈矜就沒打算解釋。

 

宋清瑜憤怒地抓住我的胳膊，雙目滿是紅血絲，顫抖著說：「池彥，你說話啊，我不相信你跟她睡了，你不可能跟別人在一起。」

 

沈矜想把她拽走，我示意她不用。

 

我一點點掰開她的手指，胳膊上還留著泛白的指印。

 

「宋清瑜，我跟誰在一起已經與你無關了。於公於私，你都無權過問我的事情。」

 

「我不同意！池彥，誰答應你辭職了？」

 

我強迫自己露出笑容：「其實我們本來就應該是平等的僱佣關系，現在我不想再待在你身邊了而已。宋清瑜，跟唐季黎好好生活吧，我們的關系結束了。」

 

「就是，大姐，你快走吧。」

 

沈矜說著就要推她出門。

 

宋清瑜惱火地揮巴掌扇向沈矜：「我們倆說話，有你什麼事情！」

 

我用力抓住她的手，她眉頭蹙起來：「池彥，你弄疼我了！」

 

沈矜踮起腳，在我唇上快速啄了一口：「他是我男朋友，你當著我的面勾引他，還不讓我說話了？講不講道理！」

 

宋清瑜不可置信地盯著我的嘴唇，臉色瞬間變得頹敗，她咬牙切齒地說：

 

「沈矜，你這麼喜歡撿垃圾是嗎，他像狗一樣跟了我三年，我早就玩膩了，你居然還下得去手。」

 

沈矜冷了臉：「宋清瑜，隨便踐踏別人真心的人才是垃圾。別讓我再聽到這種話，否則讓你知道，沈家不是好惹的。」

 

宋清瑜蒼白著臉，發泄似的將門口玄關上的東西一把全砸在地上。

 

「我不會讓你離開的。池彥，等我忙完，會再來找你。」

 

她深深看了我一眼，轉身走了。

 

關上門，沈矜急忙小聲告饒：「對不起，剛才她欺人太甚，我氣不過才佔了你的便宜。」

 

她的耳尖泛上淺紅，臉頰緋紅一片，全然沒有畫畫時的淡定。

 

我認真看著她的眼睛：「謝謝你。」

 

「什麼？」

 

「謝謝你為我出頭。」

 

她的目光閃出狡黠的光，一邊的臉頰笑出酒窩：「那你報答我啊。」

 

她指指嘴唇：「剛才不算，重新來。」

 

劇烈跳動的心髒催促著我俯下身。

 

溫軟的，很甜。

 

氣喘籲籲分開時，嘴邊已經一片濡湿。

 

她迷離著雙眼，聲音蠱惑，如同塞壬的呼喚：「池彥，把她丟掉吧，做我男友。」

 

我怔怔望著她，點頭：「好。」

 

又突然想起件事：「不是說離家出走了嗎，怎麼還能把沈家搬出來嚇唬人？」

 

她眼裡的欲望化為羞澀，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鼻尖：「那個，不是為了博你同情嗎，要不你怎麼那麼輕易放我進來？」

 

「那還繼續嗎？」

 

「啊？可我嘴都腫了。」

 

「我是說畫畫。」

 

「哦，當然繼續！」

 

08

 

宋清瑜的確很忙。

 

她跟唐季黎的訂婚消息沒多久就被爆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