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看著裴晉欣喜若狂地看著我的屍體，焦急地等待著他口中的「姐姐」復活。

 

白薇興奮地挽著他的胳膊：「阿晉，我們要一起去時空管理局了嗎？」

 

裴晉卻連看都沒有看她，而是緊緊地盯著我的屍體。

 

一個小時。

 

兩個小時。

 

三個小時。

 

他的「姐姐」都沒有回來。

 

裴晉開始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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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急切地喚著他的系統：【系統，蘇绾S了，姐姐怎麼還沒回來？】

 

很快，系統機械的聲音響起：【抱歉，宿主，檢測到任務對象已無法復活。】

 

裴晉的瞳孔猛地一縮，他顫抖著聲音質問：

 

【無法復活……】

 

【為什麼無法復活！】

 

【之前不是說，隻要我虐S蘇绾一百次，就能復活我想復活的人嗎！】

 

【我隻要姐姐回來，我要我的姐姐回來！】

 

可回應他的，隻有系統機械的聲音：

 

【抱歉宿主，檢測到任務對象已無法復活。】

 

【抱歉宿主，檢測到任務對象已無法復活。】

 

【抱歉宿主，檢測到任務對象已無法復活。】

 

裴晉如一根木頭般呆愣在原地。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面色慘白地看向我的屍體：「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阿晉，你到底怎麼了？」白薇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她上前SS地抱住發瘋的裴晉，「阿晉，我們不去時空管理局了，好不好？」

 

「我們留在這裡，好好舉辦我們的婚禮……」

 

裴晉聽到「婚禮」兩個字時，瞳孔微頓，手臂上青筋暴起，猛地抬手掐住她的脖子：

 

「你算什麼東西？」

 

「一個容器罷了，也配婚禮嗎？」

 

白薇被掐得滿臉通紅，在聽到裴晉的話時，瞳孔猛地一縮：

 

「容……器……」

 

裴晉眸光冰冷地盯著她，倏地甩手，將她重重地摔在地上：

 

「沒錯，你不過是我為姐姐找的容器罷了。」

 

「可現在姐姐回不來了，永遠都回不來了，我還留著你這個容器做什麼……」

 

「你下去給姐姐陪葬吧。」

 

她好像終於開始明白，為何前一秒還對她寵愛有加的裴晉，現在卻如此恨她。

 

容器，裴晉口中的「姐姐」……

 

一連串的信息連在一起，她終於弄懂了。

 

她發瘋似的狂笑：「裴晉，害S你姐姐的兇手，不正是你嗎！」

 

白薇一邊抬手指著我的屍體，一邊狂笑：「蘇绾就是你口中的姐姐吧？」

 

「難道你忘了嗎？是你虐S了她一百次啊！」

 

「也是你讓我過來刺激她的啊！」

 

「真正害S她的人，難道不是你嗎！」

 

她的話，每一個字，就像是在裴晉的心口上刺了一刀又一刀。

 

裴晉被刺激到崩潰地跌坐在地上：

 

「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

 

他目光呆滯地望著我的屍體許久。

 

下一瞬，瞳孔猛地一縮。

 

我同樣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此刻，我的臉，已經發生了變化，變成了我最開始的模樣。

 

也是裴晉心心念念的姐姐模樣。

 

他顫顫巍巍地抬起手，想要摸我的臉：「姐姐……」

 

可下一瞬，我的身子卻變得越來越透明。

 

裴晉的手撲了一個空。

 

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我的屍體在他面前徹底消散，卻無能為力。

 

他愣愣地看著我消失的地方，再也抑制不住地抽泣起來：

 

「姐姐……绾绾……」

 

「對不起……」

 

我的系統再次響起：【宿主，最後的送別禮物，你喜歡嗎？】

 

我頓了頓，輕笑。

 

原來是系統做的啊。

 

也好。

 

走之前，至少替曉梅和我的孩子出了一口氣。

 

裴晉會怎樣，我也不再關心了。

 

【系統，謝謝你，這一次，我是真的要走了。】

 

【宿主……】

 

系統不舍的聲音響起，我笑了笑，朝空中揮了揮手，慢慢消散……

 

可下一秒，我突然猛地睜開了眼睛。

 

我沒S。

 

一大串記憶紛紛湧入我的意識中。

 

我迷茫的眼神漸漸變得清明。

 

我，想起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原來被抹S的，隻是我的分身，而我，永遠不可能被抹S，因為——

 

我是時空管理局的創始人。

 

10

 

我是時空管理局的創始人。

 

也是它的革新者。

 

時空管理局，是我一手創建。

 

我的本意，是讓那些S而有憾之人，在時空穿梭過程中放下欲念，獲得真正的自我。

 

可當我將時空管理局交給我的妹妹去打理後，一切脫離了原本的軌道。

 

她說，人生來便有欲望，失了欲望的人，便不配為人。

 

時空管理局在她的帶領下，變得越來越面目全非。

 

她無限制放大了欲望，甚至不惜以犧牲攻略者為代價，讓他們一步步淪為時空管理局的工具人。

 

無人敢反抗。

 

反抗意味著被徹底抹S。

 

她享受著這些攻略者互相殘S帶來的愉悅感。

 

當我發現這一切，決心革新時空管理局時，卻被她設計陷害，陷入了無限昏迷之中。

 

「老大，你終於醒了！」

 

身前長著一對翅膀的小精靈，激動地撲入我懷中。

 

我摸了摸她的小腦袋，輕輕一笑：「豆豆，辛苦你了。」

 

豆豆蹭了蹭我的臉，一臉開心：「不辛苦，我會一直陪著老大的！」

 

我笑了笑。

 

我終於知道，為什麼系統會對我這麼好了。

 

昏迷前，我讓豆豆將我的分身投入其中的一個攻略者身上。

 

分身被抹S，我就會蘇醒。

 

可豆豆怕我在完成攻略任務時出問題，便化身系統，這 100 次的穿梭位面，她無時無刻不陪在我身邊。

 

系統，就是豆豆啊。

 

我輕輕地抱起她：「豆豆，謝謝你。」

 

豆豆害羞地撓了撓頭：「老大，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接下來怎麼辦啊？

 

我垂眸勾了勾唇角。

 

既然醒了，那就開始大S四方吧！

 

11

 

我帶著豆豆再次踏進時空管理局。

 

所有人朝我投來異樣的目光。

 

我的臉色沉了沉，朝最中央的女人走去。

 

那是我的妹妹。

 

也是造成一切罪孽的罪魁禍首。

 

她匆忙起身，眼神裡閃過一絲慌亂，卻又強行擠出一絲微笑：「姐姐，你回來了啊？」

 

我冷冷掃了她一眼，一腳勾過她的椅子，抱著豆豆坐下。

 

她眯了眯眼，眼神中帶著一絲不甘願。

 

我懶懶地抬了抬眼皮：「怎麼？是沒想到我會活著回來嗎？」

 

她頓了頓，輕輕一笑：「姐姐這是說的什麼話？你當初非要去各個位面穿梭，我也攔不住呀。」

 

「再說了，你可是我的姐姐，我怎麼會不盼著你活著回來呢？」

 

「是嗎？」我緊緊盯著她，輕笑著勾唇，「原來是我非要去各個位面穿梭啊？」

 

說著，我冷了冷眼神，望著她，一字一頓地說道：「你，是不是忘記，當初設計陷害我的事了？」

 

時空管理局的其他人都震驚地看向她。

 

她的臉上瞬間閃過一絲慌亂，但是轉瞬即逝：「姐姐，你對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呀？」

 

我沒有看她，而是松開了懷裡的豆豆。

 

豆豆緩緩飛至空中，她的眼睛慢慢開始投射出一個畫面：

 

畫面裡，我的好妹妹是如何陷害我昏迷的，一清二楚。

 

她的臉色漸漸發白……

 

證據確鑿，她無可逃脫。

 

許久，她突然開始狂笑：

 

「我就是嫉妒你！我就是想要證明，我比你更有能耐，比你更有管理時空管理局的能力！」

 

「我就是不明白，明明擁有那麼大的權力，你卻偏偏要改革時空管理局，去幫這些什麼S而有憾之人幫他們放棄欲望，獲得解脫？」

 

「真是太可笑了，人怎麼可能沒有欲望呢！他們啊，隻配淪為我的工具人，為我服務！」

 

我輕輕地搖了搖頭：「你錯了。」

 

「所有人都是獨立的個體，不該淪落為工具人。」

 

「他們有欲望很正常，每個人S後總會有許多遺憾，但你不該將這些欲望無限放大。」

 

「就如同裴晉，若不是你放大了他對我的執念，他也不會執著至此，以他的才幹，本該是能成為一方仁善的君主，造福天下百姓的。」

 

「你，還不知道錯嗎，白薇？」

 

我眸光冰冷地望著她。

 

她微微頓了頓，倏地笑了起來：「這都被你發現了呀？沒錯，我就是白薇。」

 

「我不過是看著為你痴迷的裴晉可憐，想幫他一把罷了，人都有七情六欲，我隻是將他的欲念放大了而已。」

 

「可我沒想到，這裴晉也是個沒用的東西，不僅沒用，竟還想將我當成容器！」

 

「是你低估了我對姐姐的感情。」

 

門口，匆匆跑來一個高大的身影。

 

我抬眸望去，是裴晉。

 

此刻，他正雙眸通紅地看著我，聲音顫抖：「姐姐，我終於見到你了……」

 

12

 

我卻早已收回了視線，不給他一個多餘的眼神，轉頭看向身前的妹妹：

 

「白薇，去贖罪吧。」

 

她接手時空管理局以來，不僅攪亂了管理局，還造成了無數的攻略對象枉S，這份罪孽，她必須還。

 

她嗤笑著指著一旁快要碎掉的裴晉：「贖罪？憑什麼？他們這種玩物，也值得我去贖罪？」

 

我輕嘆著搖了搖頭：「你還是不懂，他們是等著我們去救贖的人，而不是任由你玩弄的玩物。」

 

「罷了，就罰你生生世世去位面裡向他們贖罪吧。」

 

說完，我揮了揮指尖，便有一道強光罩在她的身上。

 

她的身子猛地一顫，不可置信地望著我。

 

她知道這光意味著什麼。

 

這是我創建時空管理局時便留下來的，除了我，在管理局的其他人都無法違抗。

 

「為什麼？」

 

「為什麼你要為了這些沒用的工具人，悔了辛辛苦苦創建的這一切？」

 

「我不甘心……」

 

我搖了搖頭：「執迷不悟，去贖罪吧。」

 

強光很快便將她吸走了。

 

我望著越來越小的光點，這才收回了視線。

 

她會在千千萬萬個位面裡穿梭，向那些被她視作工具人的攻略者一一地贖罪。

 

這是她自己造的孽，必須自己來償還。

 

「老大，老大……」

 

豆豆小心翼翼地戳了戳我，指了指右前方。

 

我緩緩抬眸看去，隻見裴晉正緊張地望著我，那神情，似乎都要碎了：

 

「姐姐……」

 

我嘆了口氣，一步一步朝他走去。

 

他看到我走向他，原本灰暗的眼神倏地亮了：「姐姐，你原諒我了嗎？」

 

我望著他，緩緩說道：「作為時空管理局的創建人，無所謂原不原諒，這一切原本就不是你的錯。」

 

「可是作為蘇绾，她是不會原諒你的。」

 

「縱使你是被白薇利用，而無限放大了你的欲望, 可蘇绾她陪著你穿梭了整整 100 個位面, 心甘情願被你虐S的那 100 次, 你難道真的一點愧疚都沒有嗎？」

 

「她的孩子, 還有曉梅, 這些足夠讓她永遠恨你。」

 

裴晉愣愣地站在原地, 張了張嘴, 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裴晉，你太執著於你的執念不放，而錯過了很多東西。」

 

「如果你的姐姐和蘇绾真的是兩個人, 你有沒有想過, 你的姐姐那樣善良的一個人，她會願意用蘇绾的命, 來換回她的命嗎？」

 

「裴晉, 她不會的，她寧願犧牲自己。」

 

「原本你和蘇绾會在最後一個位面擁有兒孫滿堂，幸福的一生，隻要你不虐S她，她就能活下去，可是你卻親手虐S了她，如若蘇绾隻是普通人, 她便真的已經灰飛煙滅了。」

 

「所以，裴晉, 作為蘇绾，我不可能原諒你，也永遠不會原諒你。」

 

我淡淡地望著他。

 

是他, 被自己的欲望牽著走。

 

畢竟，我是裴晉名義上的妻子。

 

「（時」裴晉崩潰地握緊了拳頭, 眸光湿潤地望著我：「姐姐……我錯了……」

 

我最後看了他一眼, 便帶著豆豆轉身離開。

 

直到我走到拐角處，身後突然傳來他的喊聲：

 

「姐姐, 我會去贖罪的！」

 

我沒有停下腳步。

 

他今後如何，與我無關了。

 

而我，還有很多事等著去處理。

 

……

 

三個月後。

 

我終於收拾好白薇留下的爛攤子，著手進行時空管理局的改革了。

 

這三個月裡, 裴晉一直沒有出現。

 

直到一次, 我在視察位面情況時，看到了他的身影。

 

豆豆告訴我, 裴晉為了贖罪，主動去修復各個位面的 BUG 了。

 

他讓豆豆告訴我, 他錯了, 錯得離譜，這一輩子他都贖不完罪了，他會在各個位面裡去修復那些白薇留下的 BUG, 讓其他人別再犯他犯過的錯。

 

我隻是輕輕一笑, 便移開了視線。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裴晉如何選，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如今，時空管理局如今已走上正軌。

 

今後，不會再有人被無限的欲望牽扯著, 而忘記自己的初衷。

 

時光荏苒，歲月如歌，惟願一切安好如初。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