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的親生媽媽，也無法養育你。

 

我的心徹底冷了，從知道懷孕到心S不過一瞬間的事。

 

緩緩松開手，我抬頭看他：「曉梅的屍體在哪裡？」

 

「曉梅被他的父母帶走了，他們給曉梅找了一個剛S的老頭配了陰婚，這會兒怕是已經下葬。」

 

裴晉語氣平淡，似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我不可置信地瞪著他：「裴晉！你真的不怕遭報應嗎！」

 

裴晉望著我，冰冷的眼眸像是一把刀子，一寸一寸割在我的身上：

 

「绾绾，我早就已經在地獄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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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底的痛意愈來愈深。

 

系統拼命地在我的識海裡喊叫：【警告警告，宿主，你的失望值已到達 80%！】

 

裴晉聽到我的失望值，眸中閃過一絲欣喜。

 

80% 了嗎？

 

我帶著恨意望著他。

 

裴晉，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那我偏不如你願。

 

下一秒，系統的聲音再次響起：【宿主，恭喜你，失望值已下降至 70%。】

 

一瞬間，裴晉的眸光中閃過一絲寒光，他用危險的眼神盯著我。

 

我看著他，語氣平靜：「裴晉，我會如你所願，但前提是，你把曉梅給我帶回來，我要幫她辦一個葬禮。」

 

我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肚子：「事後，這個孩子，我不會留。」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裴晉的眸中竟閃過一絲煩躁。

 

「好。」

 

冰冷的嗓音響起。

 

下一瞬，便聽到「嘭」的一聲。

 

裴晉狠狠摔門而去。

 

我不知道裴晉在氣什麼，這不是他一直想要的嗎？

 

我不過是提早實現了他的願望，這難道也是我的錯嗎？

 

【宿主，你真的想好了？】

 

系統擔憂的聲音緩緩響起。

 

我抬頭望向窗外：【系統，你說我的孩子，他投胎時一定是調皮，選錯父母了吧？】

 

【宿主……】

 

我緩緩一笑。

 

如果曉梅還在，知道我懷孕了，她一定興奮地喊著要做幹媽。

 

曉梅啊，我那傻姑娘。

 

不知不覺，已淚流滿面。

 

……

 

裴晉很快便把曉梅帶回來了。

 

我看著曉梅身上那套亂七八糟的紅色老式禮服，鼻尖一酸。

 

我難受地將這衣服脫下來，又為她換上她生前最喜歡的白色連衣裙。

 

曉梅說過，她想做一個幹幹淨淨的大學生，可以去遠方看看這個世界。

 

原本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願望，可卻偏偏再也無法實現了。

 

曉梅的葬禮，我布置得很簡單。

 

我跪在地上，一張張地燒著紙錢。

 

傻姑娘，下輩子投個好胎吧。

 

我給曉梅找了一個安靜的墓地，面向大海，我相信，她會喜歡的。

 

那張為她存的銀行卡裡的錢，我全部捐給了孤兒院。

 

裴晉冷眼看著我做的這一切，並沒有說什麼。

 

直到我趁他不備，拿起刀，朝自己的腹部狠狠刺去。

 

裴晉的眼神猛地一慌，朝我奔來……

 

6

 

我的孩子S了。

 

我親手SS的。

 

在我被人毆打的時候，他挺下來了。

 

可他做夢都沒想到，會S在自己親生父母的手上。

 

我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緩緩流下眼淚：

 

「裴晉，滿意了嗎？」

 

裴晉站在床邊，沉默地看著我，許久，才開口：

 

「绾绾，你這是何苦呢？明明有更好的方式打掉他……」

 

我睜開眼，淡淡掃了他一眼：「橫豎他都要S，有區別嗎？」

 

裴晉一頓，眸光中湧過一絲我看不透的情緒。

 

我移開視線。

 

不重要了。

 

早在他害S曉梅的那一刻，我就心S了。

 

如今就連我們唯一的羈絆，孩子都沒了。

 

我和裴晉，真的徹底完了。

 

裴晉在床邊緩緩坐下，拉起我的手，緩了緩語氣：

 

「绾绾，身為攻略者，你知道的，我們的唯一目標就是完成攻略任務。」

 

「孩子……我們以後還會有的。」

 

我淡淡地抽回自己的手，SS咬住自己的下唇。

 

不會有了。

 

裴晉，我們不會再有孩子了。

 

【宿主，你的失望值已到達 90%！】

 

識海中傳來系統急躁的聲音。

 

90% 了啊。

 

快了。

 

我終於可以解脫了。

 

我抬眸，平靜地望著他：「裴晉，開心嗎？」

 

裴晉望著我的眸光微微一頓，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最終什麼都沒說出口。

 

他沉默了許久，才說道：

 

「绾绾，這次是最後一次了。」

 

「以後的位面，換你虐S我，好不好？」

 

我沒有去接他的話，沒有意義了。

 

反正我也沒有以後了。

 

我側過身，淡淡開口：「裴晉，把我送回水牢吧。」

 

裴晉似乎一頓：「绾绾，你……」

 

「怎麼？不想虐S我了嗎？」

 

裴晉頓了頓，盯著我的背影許久，最後才說了一個「好」字。

 

……

 

重回水牢的滋味不好受。

 

可是隻有在這裡，我才能再次感受到真真切切的痛意。

 

欠曉梅的，欠未出生的孩子的，我怕是永遠都還不清了。

 

「蘇绾，你怎麼就這麼賤呢？」

 

水牢外，一個嘲諷的女聲緩緩響起。

 

一個踩著高跟鞋的女人走到我面前，居高臨下地睥睨著我。

 

她看著我，戲謔地勾了勾唇：「知道我是誰嗎？」

 

我緩緩抬起頭，第一眼就看到了女人炫耀的神色。

 

不用猜也知道她是誰。

 

白薇，裴晉從外邊帶來，最近寵在心尖上的那個女人。

 

裴晉把她保護得很好，從未讓我見過。

 

可如今見到了，我才知道裴晉為什麼寵她。

 

因為她長了一張跟我第一次遇到裴晉時一模一樣的臉。

 

7

 

我突然明白了裴晉想要做什麼。

 

當年，我第一次穿梭位面時，裴晉是我的攻略對象。

 

初見時，本是皇子的他，卻滿身傷痕，被人當成乞丐，受盡了無數的N待。

 

唯有那雙眼睛，透著滿滿的倔強與不屈。

 

是我陪在他身邊，撫平他的傷痛，又一步步扶持他長大，助他成王。

 

他依賴地摟著我，一聲聲地喊我「姐姐」：

 

「姐姐，你永遠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

 

可我還是離開了他。

 

攻略任務完成，我必須要離開，否則他的結局將被改寫，辛苦得到的這一切都將傾覆。

 

可我低估了裴晉的倔強和瘋批。

 

我以為即使我走了，他頂多就是痛苦一陣子，還會好好做他的王。

 

可他卻瘋了，徹底瘋了。

 

瘋到打開城門，任由叛軍踩著他的屍體，將我們辛苦打下來的城拱手讓人。

 

他的屍體被叛軍掛在城牆上，風吹日曬，受到所有人的唾棄。

 

我終是不忍見他如此，將他帶回了時空管理局，教導他成了穿梭者。

 

可帶凡人進入時空管理局，是要付出代價的。

 

其中一個代價是，我無法再用做任務時的那張臉，他不會認出我。

 

而另一個代價，便是我硬生生折損了自己上千次穿梭位面的機會，隻餘下這最後的 100 次，且在這 100 次的位面裡，我需要承受每一世都被他虐S。

 

除非他能心甘情願為了我，抵抗住攻略任務。

 

可他沒有。

 

面對我這樣一張陌生的臉，他下手毫不留情。

 

即使後來我們成了戀人，他在完成攻略任務時，也從不手軟。

 

可現在看到白薇，我突然明白了。

 

明白裴晉這麼迫不及待想要虐S我，是為了什麼。

 

白薇見我不說話，嗤笑一聲，然後便滿臉嘲諷地看著我：

 

「蘇绾，你知道你被關在這裡的時候，裴晉他在做什麼嗎？」

 

「他在籌劃著我們的婚禮。」

 

「蘇绾，裴晉要娶我為妻了，而你，隻配永遠待在水牢裡發爛發臭！」

 

我淡淡地看向她：「做別人的替身，開心嗎？」

 

白薇的眼眸猛地一縮。

 

眼睛裡快速閃過一絲慍怒。

 

她望著我，突然笑了，笑得前俯後仰：

 

「蘇绾，你是想說，你跟裴晉都是攻略者嗎？」

 

我倏地一震。

 

白薇她……居然知道攻略者。

 

白薇的唇角微微勾起一絲笑容：「怎麼？好奇我是怎麼知道的嗎？」

 

「當然是裴晉告訴我的啊。」

 

「他還說，要帶我一起回時空管理局，以後生生世世都要陪著我。」

 

我咬緊了唇瓣。

 

裴晉他，竟然把一切都告訴了白薇。

 

他明明知道，要帶凡人回時空管理局，是要付出代價的。

 

如若不想付出代價，那隻有一個可能——

 

除非，有穿梭者要被徹底抹S，才能有新人進入。

 

徹底抹S……

 

我的心，突然猛地一痛。

 

原來，裴晉他知道我會S。

 

他一直都知道。

 

可他明明知道我會S，還是要虐S我！

 

8

 

我緩緩閉上絕望的雙眼。

 

裴晉，你再也不是當年那個少年了。

 

當年那個心懷天下、善良溫柔的少年，終究是徹底消失了。

 

「蘇绾，很絕望嗎？」

 

耳邊響起白薇嘲諷的聲音。

 

我緩緩睜開眼，便看到她似笑非笑地望著我：

 

「蘇绾，如果我是你，還不如S了算了。」

 

「畢竟S了，就不用再受折磨了，也不會再難受了，你說對嗎？」

 

我靜靜地看著她。

 

白薇雖然長了一張跟我當年一模一樣的臉，可除了臉，我們一點都不像。

 

我不信裴晉會看不出。

 

可即使知道她是假的，裴晉還是要虐S我。

 

甚至不惜讓我徹底被抹S。

 

100 個位面的陪伴，99 次心甘情願被虐S，此刻就像是一個大笑話。

 

裴晉啊裴晉。

 

你如此大費周章，甚至讓白薇來刺激我。

 

不過就是想讓我的失望值提升罷了。

 

既然如此，我便如你所願去恨你。

 

生生世世永遠恨你。

 

【警告，警告！】

 

【宿主，你的失望值已達到 99%，再這樣下去，你真的會徹底被抹S的！】

 

系統急切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我慘白地笑了笑。

 

看吧，連系統都會產生感情，可裴晉作為人，卻沒有心。

 

【系統，謝謝你這些年的陪伴，以後啊，找一個靠譜點的宿主吧。】

 

【宿主，你別衝動，隻要你不放棄，就還有機會活下去！】

 

系統急得大喊。

 

遠遠地，我看到裴晉匆匆趕來的身影。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一絲的悲傷，甚至還帶著迫不及待的欣喜。

 

他在為我的S開心。

 

是了，現在的裴晉，是沒有心的。

 

我轉過頭，緩緩閉上眼睛：【系統，再見了。】

 

【警告，失望值已達到 100%，你將徹底被抹S。】

 

【宿主！宿主！】

 

耳邊傳來系統焦急的吼聲。

 

可我已經說不出話了。

 

意識漸漸散去，在最後一絲意識消失前，我竟聽到了裴晉狂喜的聲音：

 

「我終於可以見到姐姐了！」

 

我笑了。

 

不，你見不到了。

 

裴晉，你永遠都見不到了。

 

你不知道，這一次，我並不是心甘情願被虐S，而是跟系統做了交易。

 

我用我的徹底被抹S，換你永生永世不能得償所願。

 

裴晉，你所期望的，永遠不會被實現！

 

9

 

我S後，並沒有馬上消散。

 

而是以靈魂的狀態飄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