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掌心溫度灼熱，燒得我臉頰發燙。

他目視前方，神色無比自然：「哦，這樣比較逼真。」

 

「不信你看看，滿大街哪對情侶不是這樣？」

 

我環顧一圈，發現確實如此，也就不好再說什麼。

 

到宿舍樓下，葉奚揚起手機。

 

「女朋友，還不把我從黑名單放出來？」

 

我趕緊照做，又問：「哪個是你大號？」

 

葉奚：「你最愛聊的那個。」

 

Advertisement

……

 

知道了，腹肌哥。

 

回到宿舍，意外發現段清給我發了消息：「白若，你還真勾搭到葉奚了？你可真行，是我小瞧你了。」

 

「不過你也別太得意，他什麼身份？也就是玩玩你這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姑娘而已。」

 

我啪啪打字回復：「你是不是被葉奚全方位吊打，破防了？」

 

「沒關系的，要堅強，畢竟葉奚比你優秀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哦親～」

 

段清：「呵呵，看你被甩了以後還有沒有這麼硬氣。」

 

我：「沒你嘴硬呢親～」

 

段清半天沒回。

 

我又發了條信息擠對他，結果發現他把我拉黑了。

 

喲，真破防了。

 

14

 

葉奚約我晚上去酒吧。

 

我不太喜歡這種場合，更別提還有一群他的兄弟，別扭。

 

「我就不去了吧。」

 

葉奚：「記得打扮漂亮一點。」

 

我：「我晚上有別的事。」

 

葉奚：「六點，我去宿舍樓下接你。」

 

我：「不用不用，我真不去了。」

 

葉奚：「別逼我上去抓你。」

 

……

 

於是六點整，我乖乖下了樓。

 

一眼就看到了靠在樹旁的葉奚。

 

白 T 黑褲，單手懶洋洋地插著兜，半垂著眼睛，長長的睫毛灑下一片陰影。

 

我心跳漏了一拍。

 

這人，怎麼隨便穿穿都能這麼帥啊。

 

見了我，他滿意地扯起嘴角：「行，挺聽話。讓你打扮漂亮點兒就真打扮得這麼漂亮。」

 

我懷疑他眼睛有毛病。

 

我這麼明顯的素顏他看不出來嗎？

 

酒吧裡，他的朋友們已經都到齊了。

 

他牽著我走進包廂瞬間，起哄聲此起彼伏：「媽呀，可算見著嫂子的廬山真面目了！」

 

「可不是，葉哥藏得跟什麼似的，這麼久也沒舍得帶出來讓咱們見見。」

 

「嫂子可真漂亮，跟咱葉哥郎才女貌多般配！」

 

……

 

我驚訝地發現，段清竟然也在。

 

我還以為他和葉奚的關系很不好來著。

 

葉奚帶著我落座。

 

音樂聲有點大，他湊近我耳邊：「能喝酒嗎？」

 

「我喝果汁就好。」

 

葉奚點點頭，把橙汁和小吃都挪到我面前。

 

一群人天南海北地聊了半天，包廂門打開，服務生推著餐車進來，上面還放著一個很大的三層蛋糕。

 

我隨口問葉奚：「今天有人過生日啊？」

 

葉奚看了我一眼，「嗯」了一聲。

 

「誰啊？」我又問。

 

葉奚靠回沙發背上，S亡微笑：「我。」

 

？？？

 

15

 

我莫名有些心虛：「哦，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

 

「是嗎？可是我怎麼記得，網戀第三天，我就把生日告訴你了？」

 

好像有這麼回事。

 

可我當時真的沒放在心上啊。

 

葉奚氣笑了：「當時你說你不來，我還以為你單純是害羞。合著壓根兒就不記得這回事兒唄？」

 

「對不起。」

 

摸著良心說，在網戀這段感情裡，葉奚投入得比我要多得多。

 

無論是情感上，還是物質上。

 

我現在覺得自己很不是東西。

 

我真誠開口：「我會給你補禮物的。」

 

「我不要事後補，我現在就要。」

 

「現在？」我為難，「可是我出門時什麼也沒帶。不然我給你轉賬？」

 

我掏出手機就要轉。

 

葉奚按住我的手：「我不要錢。來點實際的。」

 

什麼東西能比錢還實際？

 

葉奚不說話，幽幽盯著我的臉，視線定格在某處。

 

順著視線，我捂住嘴巴。

 

他不會是要……

 

「親我一口。」

 

果然。

 

我小聲抗議：「說好的假裝，你是不是入戲太深了？」

 

葉奚蹺起二郎腿：「男朋友過生日，女朋友連親一下都不肯，這正常嗎？」

 

好像是不太正常。

 

我猶猶豫豫。

 

葉奚退了一步：「親臉，總行了吧？」

 

「行吧。」

 

葉奚將側臉送到我面前。

 

他的側顏很好看，鼻梁高挺，下颌線凌厲。

 

我做了會兒心理建設，微微上前親過去。

 

葉奚似乎嫌等得久，皺眉轉過臉來看我。

 

猝不及防地，唇瓣相貼。

 

葉奚的唇很軟，微涼，呼出的熱氣噴灑在我臉上。

 

我瞪大眼睛，臉色爆紅退回來。

 

葉奚眼睛裡全是笑意，翹起唇角：「行，我挺滿意的。」

 

大家大聲起哄。

 

我不好意思地看過去，就和角落中臉色黑沉的段清對上視線。

 

我衝他翻了個白眼。

 

16

 

合唱生日歌時，葉奚閉眼許願。

 

兄弟們問他許了什麼願望。

 

葉奚牽起我的手，笑：「已經實現了。」

 

「哦——」

 

大家發出了然的叫聲。

 

時間臨近十一點，我跟葉奚說：「我該回宿舍了，不然進不去了。」

 

葉奚看了看表，「行，我送你。」

 

段清卻攔在我倆面前，笑得僵硬：「葉哥，你專門叫我來，不是談投資的事兒嗎？」

 

葉奚仿佛才想起這回事，沒什麼誠意地「哦」了一聲：「對，投資是吧，想要？」

 

段清難堪點頭。

 

葉奚抱胸坐回去，衝我揚了揚下巴：「那你求我女朋友吧，我女朋友高興了，投資就有了。」

 

「葉哥，你開玩笑呢吧？她什麼身份，讓我求她？」

 

葉奚冷了臉，唇角一貫噙著的笑意隱去，眉眼下壓，看著有點嚇人。

 

「哦，我女朋友什麼身份？說清楚點兒。」

 

葉奚的朋友也面色不善：「給你臉讓你來就不錯了，你還逼逼上嫂子了？」

 

「給臉不要就趕緊滾蛋，別在這兒添堵。」

 

「就你家那破公司，也就你拿著當個寶，裝得跟什麼似的。」

 

被眾人圍攻，段清緊抿著唇，表情相當精彩。

 

好一會兒，他才調整好情緒，對著我開口：「白若，你……你能不能幫我跟葉哥說說情……」

 

說完，仿佛求我這件事讓他感到極其丟臉似的，他迅速別過臉去。

 

我不知道葉奚是怎麼打算的，但他既然給了我出氣的機會，我也不能放過。

 

於是我揉了揉耳朵，開口：「聲音那麼小，你沒吃飽嗎？我沒聽太清。」

 

段清攥起拳頭，大聲重復：「我說，你能不能幫我跟葉哥說說情！」

 

我誇張地後仰，拍了拍胸口：「媽呀，嚇S我了，你平時求人就這態度？那你沒求成功過吧？」

 

葉奚撲哧笑了一聲，摟住我的肩，把我往懷裡帶了帶。

 

「段清，我寶寶膽子小，你嚇著她了。」

 

「這麼著吧，我給你個彌補的機會。從明天開始，你每天給我寶寶送早餐、取快遞，隨叫隨到三個月，投資就給你，怎麼樣？」

 

我有些驚訝。

 

葉奚他知道我和段清的事？

 

不然怎麼會這麼明晃晃地幫我報復？

 

段清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才憋屈地答應下來。

 

「好。」

 

17

 

被段清這麼一耽誤，宿舍是回不去了。

 

葉奚盯著我：「要不，開個房？」

 

開房是肯定得開，不然就要睡大街了。

 

但是我還是提前說清楚：「開兩間！」

 

「那不然？」

 

葉奚挑眉，笑得欠揍：「開一間我還怕你半夜吃我豆腐呢。」

 

我搗了他一拳。

 

兩間房開好，葉奚就在我隔壁。

 

已經十二點了，我快速洗漱完，鑽進被窩睡覺。

 

剛迷迷糊糊睡著，卻被吵醒。

 

下意識睜開眼睛，房間內充斥著幽藍色的光線。

 

詭異驚悚的聲音在我腳邊響起，我起身去看。

 

電視不知何時自動打開。

 

畫面裡是一條長長的、類似於酒店走廊的地方。

 

我正皺眉看著，下一秒，一張鬼臉憑空出現在鏡頭前，聲嘶力竭地嘶吼著，似乎隨時都會從屏幕裡衝出來。

 

心髒像被人攥住，我想尖叫，嗓子卻發不出聲音。

 

於是我連滾帶爬地下床，猛衝到隔壁，帶著哭腔用力拍門：「葉，葉奚！葉奚！你快開門！有鬼！有鬼啊！」

 

房門打開瞬間，我順著縫隙擠進去，直接撲進他懷裡，SS摟住他的腰身，汲取安全感，再次抖著聲音重復：「葉奚，我的房間有鬼！」

 

懷中軀體一瞬僵硬。

 

好半天，他才回抱住我，一下一下地替我順背，聲音裡帶著令人心安的力量：「怎麼了？別怕，我在呢。」

 

好不容易平復下來，我不好意思地松開他，然後，老臉一紅。

 

葉奚大概是正在洗澡，中途出來給我開的門。

 

隻腰間草草裹著一條浴巾，腹肌和人魚線清晰可見。

 

渾身湿漉漉的，有水珠正不斷淌下。

 

美男出浴啊。

 

我看呆了。

 

「看什麼呢，小色鬼。」

 

葉奚彈了一下我額頭，又隨意裹了件浴袍，帶我回到我的房間。

 

鬼片還在繼續播放。

 

我嚇得縮在他身後，壓根兒不敢看。

 

葉奚檢查了一下，隨後把電視關了：「估計是出故障了。」

 

這時，隔壁房間似乎聽到動靜，走出來一對情侶。

 

「不好意思啊兩位，我倆正投屏看恐怖片呢，不知道為啥投到你們屋兒去了。我說咋投了半天都看不上呢，我還尋思電視壞了。」

 

……

 

危機解除，我還有點緩不過神來。

 

見葉奚想走，我下意識拉住他的手：「別走！」

 

葉奚腳步一頓，回頭看我，笑：「你是讓我暫時別走，還是整晚都別走？」

 

我環顧房間，心有餘悸，總感覺哪兒都有看不見的人。

 

於是我想了想，咬牙：「我，我想跟你一起睡……」

 

「你放心，我絕對不對你做什麼！」

 

葉奚眯起眼睛：「認真的？」

 

「認真的！我，我從小就怕鬼……」

 

於是我跟著葉奚，亦步亦趨回了他的房間。

 

一張大床，我自覺地躺在最邊上，盡可能不佔用過多位置。

 

葉奚把澡洗完也上了床，見我縮在角落，嗤了一聲：「你是怕我吃了你嗎？」

 

「不是，我是怕你不自在。」

 

葉奚點點頭：「行。」

 

關了燈，房間陷入黑暗。

 

身邊有個陽氣重的男人，我安全感足了不少。

 

困意重新來襲時，卻聽見葉奚的聲音：「哎，剛才那部片子叫啥來著？瞅著還挺好看的。」

 

「你看那鬼臉多逼真，眼珠子血紅血紅的，跟快瞪出來似的。」

 

我下意識回憶了一秒，然後打了個寒戰，裹緊被子：「你別說了，怪瘆人的。」

 

葉奚「哦」了一聲，繼續喋喋不休：「我聽說有些膽子小的女生晚上睡覺是不敢把手搭在床邊的，因為會不自覺幻想床底下伸出一隻手握住她的，是真的嗎？」

 

……

 

正躺在床邊的我，默默往裡挪了挪。

 

「還有，都說鬼不會攻擊被子裡的人，可是我看過一部片子，裡面的鬼就直接鑽進被子裡S人。」

 

「好像有種什麼說法，兩個人睡一張床，如果中間留的空隙過大，那半夜就會有鬼上床一起睡。因為它會認為，這個位置是留給它的。」

 

……

 

我睜開眼睛，看了看我和葉奚中間足以再容納一個人的空隙，忍無可忍，挪動身子躺了過去。

 

「你閉嘴！」

 

距離拉近，我能感受到葉奚身體所散發出的熱量。

 

葉奚驚訝：「哎，你怎麼離我這麼近了？」

 

我嘴硬：「我怕你害怕！」

 

葉奚從喉嚨裡滾出一聲輕笑：「嗯，我是有點害怕。」

 

說著，他摟上我的腰，直接把我整個人圈進懷裡。

 

兩具身體緊貼，我嚇了一跳：「你幹嘛？！」

 

葉奚很無辜：「我害怕，想找點兒安全感。你剛才不也抱我了嗎？而且是在我沒穿衣服的情況下。」

 

「那能一樣嗎？」

 

「怎麼不一樣？我當時可是很大方地讓你抱了，你現在不會恩將仇報吧？」

 

「隨便吧。」

 

反正他長得帥，身材好，我不吃虧。

 

而且男人陽氣重，闢邪，嗯。

 

說來奇怪，我一向喜歡獨睡，可今夜躺在葉奚懷裡，我竟然沒有絲毫抵觸不適，反而睡得格外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