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小小的石膏娃娃,依稀可見三個小人的影子。
淺淺話剛一落,慕軒徹底崩潰了。
男孩一把上前環住我的腰,淚水的觸感隔著一層衣服依然清晰。
「我好想你啊媽媽。我雕的媽媽……碎掉了。」
我這才發現,那地上的泥人,大概是這孩子雕的一家三口。
小時候帶他出去突石膏像,他從來沒什麼耐心。
顏料沾到身上的感覺讓慕軒覺得很髒,他打碎了我們親手捏成的石膏娃娃,哭著鬧著要回家。
「我才不要țŭₙ玩這種低賤的東西!」
碎掉的娃娃被我打包回家,本想和他一起粘回去,卻聽到他向他父親這樣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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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慕沉似乎樂見其成,對兒子此刻的慘狀漠不關心。
反而用眼神示意慕軒哭得再慘一點。
我皺了皺眉,心裡極不舒服。
慕軒臉上的傷,大概就是他打的。
8
我沉默著給淺淺包扎好了傷口,又替慕軒上了擦傷藥。
嬌氣地要命的男孩今天很安靜,一眨不眨地盯著我,好像生怕我會ƭůₑ跑。
「慕總不該這樣教育孩子的。」
慕沉因為我突然的發言怔了怔,卻是笑了。
「小軒沒有媽媽的陪伴,自然很難融入正常的孩子。」
「是嗎?」我垂下眼眸,轉身看向淺淺:「媽媽把哥哥帶回家住幾天好不好?」
慕軒的眼睛在那一瞬間重新發光,用一種近乎渴求的眼神看向淺淺。
淺淺掰著小指頭思考了好久:「那好吧。」
我又問慕軒:「很抱歉誤會你慕軒。作為補償,你願意跟我住一晚……」
「我願意!」慕軒搶著回答:「隻要能跟著媽媽,我做什麼都願意!」
他回答得極迅速,我卻難得恍惚一下。
五年前,他說過極其相似的話。
那時,我的小孩抱著他奶奶的脖子,因為我的教訓哭紅了眼。
他說:「我願意!隻要能換掉媽媽,我做什麼都願意!」
9
我準備帶孩子們離開時又被慕沉攔住。
「慕總,是您暗示我多陪陪他的吧?」我冷笑道。
男人肉眼可見得有些慌亂。
「許久不見,你就不想回家看看嗎?小軒,你媽……還有我。我們都很想你。」
「想我?」我故意拖長音,看向他身後剛出現就石化的女人。
喬思語的臉色像是吃了一鍋蒼蠅一樣難看。
慌張又害怕,厭惡且緊張……
哦不。
她連夜卷錢離開京城後,喬父喬母大發雷霆,斷了和她的一切聯系。
所以此時站在我面前的這位。
應該是陳思語。
「陳小姐也很想我嗎?媽可想你想得很。」
察覺到陳思語的到來,慕沉放下了一直拉著我的手。
陳思語黑著臉擠到我和慕沉面前。
「你想做什麼?你為什麼這個時候回來?你又想勾引阿沉!」
「沒有這回事,陳小姐。」我加重了後三個字,順帶伸手晃了晃無名指上鴿子蛋大的鑽戒。
「我已經結婚了。感情很好,道德要求也不會讓我找小三。」
「既然已經認祖歸宗回到了江城。就麻煩您照顧好自己的母親。不要再讓陳姨找我要錢了。」
10
慕沉又被陳思語奪走了所有注意力,但這次貌似和平常不大一樣。
他對他兒子足夠漠視。
所以我順利帶走了淺淺和慕軒,沒再有人阻撓。
回酒店的車上,慕軒顯得很局促,一點也不像我印象裡他的樣子。
「那個大叔好兇啊!」淺淺吐舌吐槽:「看起來就壞壞的。一點也比不上爸爸!媽媽,我好想爸爸!爸爸什麼時候回來?」
我笑著摸了摸她的頭。
「爸爸工作在忙,晚上回去給爸爸打電話好不好?」
「好诶!爸爸那邊肯定又有很多好玩的東西!淺淺上次說想要芭比娃娃!爸爸會給淺淺帶芭比娃娃做生日禮物嗎?」
「當然。爸爸不是每次出差都會給淺淺帶禮物嗎?」
慕軒就這樣沉默著,我好幾次注意到他想要說話,但他還是沒有開口。
我遞了一瓶水到慕軒面前,開口問:「你爸爸,對你不好嗎?」
男孩剛剛哭過的眼睛又開始泛紅。
「媽媽,我以後可以跟著你嗎?」
11
「不行哦。」淺淺開口回應:「我不同意哦。爸爸媽媽隻有我一個寶貝,我不想要弟弟妹妹。也不想要哥哥!你說對不對,媽媽!」
女兒亮晶晶的眼睛直直地盯著我。
慕軒也是,曾幾何時,能被兒子用這樣信賴又溫柔的眼神看著,是隻存在我夢中的場景。
可時間會改變很多東西。
所以我隻是收回了遞出去的水,客套又疏離地對著慕軒微笑,將一切真相直白地展露在他面前。
「抱歉慕軒。我已經有自己的家庭了。並沒有多餘的精力去照顧別人。況且,你的爺爺奶奶也不會同意。我會定期給你生活費,直到你長大……」
「我不要錢!」慕軒牙關打顫:「媽媽,你變了。你以前說過的啊!隻要你想,沒人能分開我們母子。」
男孩憤怒地偽音和五年前重疊。
他大概從陳思語那裡經歷了很多磨難,才能這樣徹底地轉變對我的態度。
何止我陌生,雖然他之前在辦公室謹小慎微,但我永遠忘不了這孩子小時候的模樣。
冷血又暴力,獨斷專行,和他親爹一模一樣。
「我沒有變。慕軒。我隻是不想了。」
——隻有我想,沒有人能分開我們母子。
可我現在,不想了。
12
我還是帶慕軒回到了酒店。
男孩在車上短暫的爆發像是一場幻覺,他變得很乖。
明明有酒店的人會來清理套房衛生,可他還是自顧自地打掃。
我出去拿了份文件回來,慕軒已經做了一大桌子菜。
微笑著說給媽媽和妹妹做一桌子好吃的菜。
那模樣,就像曾經的我在慕家討好這倆父子。
再疲憊再心累也要掛著笑,小心翼翼地問:「老公和寶貝今天想要吃什麼?」
隻是曾經慕家父子幾番為難,我的菜往往隻有我一人品嘗。
而現在,我確實迫不得已拒絕了這份好意。
「我晚上已經吃過飯了。淺淺對胡蘿卜過敏。你可以找我的同事一起品鑑。」
少年嘴角的笑黯淡下去:「媽媽,已經不想當我的媽媽了嗎?為什麼要一直叫我的名字。」
我有些詫異地看著他。
「這不是你的要求嗎?」
——不要叫我小軒!隻有我爸爸可以叫我小軒!
——誰讓你去的家長會?現在別人都知道我媽媽是個保姆的女兒了!
——我才不要你當我媽媽!
慕軒大概也回憶起了這段記憶,臉色如紙一般白,臉上的巴掌印愈發清晰。
13
我在女兒睡著了的時候聆聽了慕軒這些年的經歷。
自我走後,慕軒也過了一段如他所願的人生。
為所欲為、毫無顧忌。
仗著慕家的權勢隨意欺辱他人。
可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湿鞋。 ẗū₋
以財壓人,遇到更有錢的怎麼辦?
市長找上門為孫子要說法,慕父慕母連氣都不敢喘。
畢竟原本,就是慕軒有錯在先。
最後賠了很多錢,慕家也丟了很多生意,自那以後,爺爺奶奶就和慕軒有了一層隔閡。
「喬家大小姐」倒貼來跟著慕沉後,這層隔閡越來越大。
老兩口盼望著能和喬家搭上親戚,希望慕沉能和陳思語有個孩子。
因為慕沉,並沒有和陳思語結婚。
孩子的父親對他的人生經歷毫不在意。
他不在意慕軒欺負誰,他隻在意慕軒能不能佔上風。
可慕軒沒有。
沒人教慕軒那些道理,社會教給他了。
而陳思語,隨著偷來的錢逐漸透支,人也越來越沒有底氣。
在她原本想回去認錯的時候,喬父S了。
慕沉大概察覺到了什麼,所以一直沒有和陳思語結婚。
可那女人仍然住在慕家以女主人自居,期盼著能像我一樣先懷上孩子,最後母憑子貴。
成績一向優異,但性格有明顯缺陷的慕軒自然成了她的眼中釘。
慕軒的日子,並不好過。
14
「挺好的。能ṭŭ₂讓你現在明白這些道理,也好讓你不要在長大以後犯下不可挽回的錯。」
慕軒遲疑著開口:「媽媽真的不想回到爸爸身邊嗎?我是知道的,媽媽很愛爸爸。可是爸爸也很愛媽媽!」
我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淺淺,女兒還在睡覺,不然聽到這番話又該生氣了。
「那都過去了。慕軒。」我認真地回答:「已經發生的事和已經說過的話一樣,是沒有機會重來的。」
手機提示音在此時響起,現在是晚上十一點,美國正值中午,顧肆應該剛剛結束上午的工作。
我的嘴角下意識地開始上揚,立刻接通了視頻電話。
「老婆!兩天不見,甚是想念。」
顧肆比我小兩歲,明年才滿三十,可看起來仍然和十幾歲的少年一樣。
一張嫩臉,卻給人十成十的安全感。
我撇了撇嘴,半是埋怨半是調情。
「真的假的?大總裁什麼時候回來?」
「一周後吧?工作挺順利的。給大寶貝和小寶貝都帶了禮物哦。」顧肆笑沒了眼睛,卻在看到慕軒的一瞬間睜大:「我靠!這誰?」
我咳了咳:「我兒子!」
「你那個傳說中的白眼狼兒子?」顧肆一個眼睛大一個眼睛小。
「嗷!你去見你前夫了?還回來嗎?回來還愛我嗎?回來還給淺淺當媽媽嗎?」
我啞然失笑。
淺淺睡眼惺忪地從床上爬起來,甜甜地靠到電腦前喊爸爸,父女倆就這樣聊了起來。
他是知道我回來和誰談合作的,這樣說不過是鬧著玩而已。
「不用把他的話放在心上。」我轉身安慰慕軒:「我老公一向沒個正經。」
大概是我笑得太開心了,和慕軒身上孤寂的氛圍難以融合。
慕軒隻是乖巧點了點頭:「那我去睡覺了媽媽。」
可次日一早,我還是發現了他幾乎哭湿了的枕巾。
15
母親的幸福在另一個空間,和自己毫無關系。
我知道他大概不會很高興。
可是我並沒有什麼辦法。
隻是因為看不下去他的傷把他帶回來,可我們母子緣淺。
我不會為他放棄現在的幸福,他也並不值得我這麼做。
不知道昨天晚上淺淺和顧肆又說了些什麼。
但他大概知道了慕家父子對我的挽留,眉毛一橫,決定趕緊完結工作,趕最早的飛機回國。
我吐了吐舌頭讓他注意身體。
我又不傻,我老公又帥又有錢,脾氣還好,我幹嘛想不開要跟別人跑。
這番話要是講給京城那幫人聽,估計會讓他們驚掉下巴。
我也知道顧肆為人雙標地很,可沒辦法,我是被偏愛的那一個。
16
我的工作手機和生活手機分開來,次日一早,工作手機傳來幾十條消息,全都來自於慕氏集團總裁。
而生活手機上,陳思語估計從陳姨那裡要到了我的聯系方式,約我去咖啡廳一見。
這個和我隻在喬家短短相處了兩個月的女人曾是我這輩子最恐懼、最羨慕、最向往、最怨恨的存在。
可如今許多年過去了,一切都變了。
許多年以前我和她的初見,也是在咖啡廳。
那時候她對著我滿臉鄙夷,讓我離慕沉有多遠滾多遠。
而我戰戰兢兢,除了連連點頭什麼都不敢做。
為了見她,我準備了很多,直到今天我才發現,其實也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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