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怎麼回事?」
我看到李月露出的手臂上,布滿了黑線,甚至延伸到脖子。
她神情狂亂,攻擊力強,力大無比,無法自控。
特別像……姬蒼上輩子煉過的炁人。
這種炁人是婺叔發明的,在後來戰場上發揮過巨大的作用。
他們一開始被銀針封印,然後受盡N待和凌辱,卻隻能將滿腔怨恨和憤怒壓在心底,等到了戰場再釋放出來,往往會產生巨大的威力。
他們會和每一個靠近的敵人拼S相搏,不S不休,直到再也沒有攻擊的目標。
難道李月也被煉成了炁人?
府兵一層層壓上去,卻都制不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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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她掀飛最後一個攔路者,張牙舞爪向我衝過來。
這種炁人,除非力竭,沒有人能阻止他們。
「住手!」
一聲暴喝制止了李月。
「誰讓你發瘋的!」
她突然呆立當場,然後下跪,對著來人磕頭道:「對不起主人,我錯了。」
姬蒼一腳將她踢飛。
李月撞在柱子上慘叫一聲,又慢慢爬起來,繼續跪著。
姬蒼飛奔到我面前,緊張地詢問:「有沒有受傷?」
然後看到我身體上的紅痕,又變得暴戾異常。
「你敢傷她?」
李月抖得像篩子,道:「不是我,是那個賤……女人背著太子偷男人留下的。」
姬蒼眼中S氣橫生,一把扯碎我的袖子。
手臂上光滑一片,隱有幾片紅痕。
「你居然真的敢……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為什麼要讓他碰你!我到底哪裡不夠好?難道和自己的夫人同甘共苦錯了嗎?我一心一意對你,從沒有其他女人,你為什麼還不知足?那個廢物有什麼好,就值得你這樣青睞?」
一道勁風刮過,姬蒼松開了我。
再睜眼,已經到了太子懷裡。
「蒼王殿下這話說得好生奇怪,我的太子妃不青睞我青睞誰?」
「你帶著自己的王妃大鬧我太子府,居心何在?這事傳到皇上那裡,怕是不好說吧。」
姬蒼SS盯著我,拳頭握緊,眼中醞釀著毀天滅地的風暴。
「奪妻之恨,不共戴天。」
「姬紜,你不要得意,焰族之人認定的東西,窮其一生都要奪回來」
「今後不是你S就是我亡。」
12
滿京城都在傳,新晉蒼王殿下如何手段毒辣。
有刺客夜襲蒼王府,姬蒼將人全部S掉以後,剝皮掛在府門口,紅色的血肉經太陽一曬,好像風幹的臘腸。
過往的人無不伏地嘔吐不止,看上一眼,會連著好幾個晚上做噩夢。
有政客參他性情狠辣,不宜在京城久居,請求皇帝賜個邊遠的封地給他,讓他遠離此地。
第二天政客的馬在大街上受驚,他本人撞地而亡。
姬蒼還時不時在府裡發瘋,下人們稍稍惹怒了他,就會被他掐S,比S一隻雞還容易。
據說尚書府大女兒嫁給蒼王以後,還沒回過門,姬蒼那天突然興起要回老丈人家去看看。
等他出來後,尚書大人一病不起,趙氏變得瘋瘋癲癲,成了一個傻子。
而尚書府的下人們也突然集體自盡。
朝廷大員家裡發生這樣的事,皇帝肯定是要過問的。
但也隻是雷聲大雨點小,斥責了蒼王幾句了事。
下面的人紛紛在傳,皇帝對蒼王簡直比親兒子還要好,居然如此縱容。
無論蒼王鬧得怎麼過,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就像對待當初的炎妃。
丫鬟小桃對我匯報府外的聽聞,滿眼都是對蒼王的懼怕。
「那蒼王,說他是閻王轉世也不為過。」
太子正好下朝歸來,揮退了丫鬟,將我摟在懷裡。
「皇上為什麼這麼縱著他?」
姬紜腦袋蹭著我的頸窩。
「當然是愛屋及烏,他是炎妃的兒子,皇上覺得對不起炎妃,就想在他身上找回來。」
「皇上想補償他,曾問他想要什麼。」
「估計蒼王就是想要皇位,皇帝都會答應。」
「但他說什麼都不要。」
「隻想要如今的太子妃。」
我身體一僵,急忙問道:「皇上答應了?」
太子輕輕在我耳邊呼了一口熱氣。
「如果答應了,他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我松了一口氣。
「就因為沒有答應,皇上才覺得更虧欠他。」
「姐姐,你為什麼這麼勾人?」
他說著,將我壓在桌子上。
開始胡亂親吻。
「別……阿紜,現在是白天。」
他抬起朦朧欲眼,道:「那又如何?」
又重重覆上。
「他別想搶走你。」
桌上茶盞被胡亂掃落,落在地上發出噼啪聲響。
門外丫鬟一個也沒進來收拾的。
「姐姐,快疼疼我。」
真是的,每次疼的都是我,他倒是一副委屈不堪的樣子。
不過跟阿紜在一起,還是很快樂的。
身心的契合,是一種無法言語的美妙。
恍惚間,我似乎做了一個夢。
是一些我S後發生的事。
趙氏親手S了我,也被我的侍衛亂刀砍S。
被帶回蒼王府後。
本來深沉內斂的姬蒼像是瘋了似的,對我的屍體又啃又咬。
這個瘋子,怎麼連我S了都不肯放過。
直到身體僵硬得再也無法滿足他,才停了下來。
然後他帶人屠了尚書府。
這種極端的行為讓皇帝也護不住了,隻好派人去捉拿他。
姬蒼帶著他的心腹逃到了南方屬地,舉兵叛亂。
之前婺叔一直勸他帶著焰族之人謀反,為他娘報仇,他都不為所動。
現如今徹底釋放了天性,變得殘忍嗜S。
就像一隻被放出籠的猛獸,沒有了拴著的鐵鏈,誰也無法控制。
他煉成了越來越多的炁人,動不動就屠城,無人可擋。
而朝中可用的大將已經所剩無幾。
太子不知為何整日酗酒,不務正業,自從一把火燒了自己的後院後,就一蹶不振,形同廢人。
皇帝讓他親徵討伐姬蒼,說若能生擒叛首,回來後即可繼承皇位。
他搖搖晃晃,口齒不清說道:「她都不在了,當什麼皇上……他是她喜歡的人……既如此,成全他便是。」
後來在一次醉酒後失足跌入水中而S……
我突然驚醒。
轉頭看向旁邊,姬紜正安穩睡著,一臉餍足的表情,一隻手還霸道地圈著我的腰。
我用手指輕輕描繪他的眉眼。
S後的人才會重生。
那姬蒼又是怎麼S的呢?
我隱隱覺得,他已經到了不可控的邊緣。
焰族人易衝動,做事隨性而發,從不計後果。
若還像前世那樣舉兵叛亂,誰又能擋得住呢?
13
蒼王終於將矛盾激發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
這天,他帶人直闖皇後的鳳懿宮,當著眾多宮女的面,活活勒S了皇後。
之後揚長而去。
等眾人發現的時候,皇後已經S得透透的了。
這番明目張膽的作為激發了眾怒。
皇上再也無法包庇,隻得下令捉拿。
而他已經逃到了南方,和前世一樣,帶著焰族的人反了。
一直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姬紜抱著我有些後怕。
「還好我將太子府圍得跟鐵桶一樣,不然他一定會擄了你去。」
我則有些擔心,道:「可他反了,而且會威脅到你。」
沒有人比我更知道姬蒼的厲害,跟著他打仗的三年,什麼都領教過了。
那時他雖然也有衝動的時候,但都能控制,不那麼嗜S。
隻是每次都會在我這裡發泄一番,然後重新恢復正常。
「姐姐,我知道,你就是拴著他的鐵鏈,關著他的籠子。」
「可我不可能把你交出去。」
「你放心,隻要有我在,就不會讓他踏入京城半步,我會打敗他。」
可打敗姬蒼談何容易。
這人一旦發起狂來,毀滅性太強了,所有人都會跟著遭殃。
姬蒼攻勢很厲害,而且手段殘忍,三個月連下五城,所過之處如入無人之境,誰也攔不住。
朝廷整日憂心忡忡,無人敢請戰。
最後太子拋下剛剛懷孕不久的太子妃,親自前往。
也隻堪堪拖慢了姬蒼的腳步。
前方戰線很吃力,五個月過去了,依舊沒有任何進展。
姬蒼前世就是在屍山血海裡爬出來的,他偏好S戮,向往血腥,隻有戰場才是最適合他的地方。
而今有了炁人的幫助,更是如虎添翼。
姬紜怎麼能打得贏呢?
我摸著鬥大的腹部在涼亭賞月。
他走的時候已經懷胎三月,如今快要分娩,不知姬紜能否第一時間看到我們的寶寶。
遂又搖搖頭。
已經是不可能了。
冰輪已滿。
每當這時,是炁人能力發揮最強的時候。
也肯定是姬紜抗擊最吃力的時候。
聽說前線S傷嚴重,朝廷就是靠著人多才壓了下來。
我不免有些擔心。
肚子突然毫無徵兆痛起來。
身邊小桃大喊:「太子妃要生了!」
夜深人靜的太子府突然喧囂起來。
我躺在床上咬著汗巾,產婆叫得比我還聲音大。
「太子妃,馬上就出來了,用力啊!」
外面很嘈雜,什麼聲音都有,似乎還有刀槍碰撞的聲音。
我一定是力竭迷糊了,才能聽到戰場上的廝S聲。
前世整整三年, 我都是在這樣的環境中過來的。
不知過了多久,身體一下子輕快了。
迷迷糊糊中聽到產婆興奮地說:「太子妃, 是皇孫啊…」
等再睜開眼,竟然看到姬蒼站在床前。
他渾身是血,懷中抱著一個嬰兒。
神色癲狂地對我說:「夫人, 是我們的兒子嗎?」
如果這是噩夢,請快點讓我醒過來。
我掙扎著直起身,朝他伸手:「……給我。」
「夫人,我們身上都是血, 會弄髒你的。」
「你快告訴我, 他是不是我們的兒子?」
他明顯精神不正常, 我不敢刺激他,隻好說道:
「對,是的,你把他放下好不好?」
「你看, 他一直在哭,你抱得他不舒服了。」
姬蒼抱著孩子不動, 仿佛在確認我是不是騙他。
良久,他把孩子放下, 過來抱我。
「夫人, 你一定等急了吧, 我這就帶你走。」
我搞不懂姬蒼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太子府重兵把守, 他是怎麼攻進來的。
而姬紜又在哪裡。
在他靠過來的時候,我忍著渾身顫抖, 拿起床上生產用的剪刀,對著他刺了過去。
沒有擊中。
生產後的體虛,讓姬蒼輕而易舉抓住了兇器。
然而那血紅的雙目,看上去比刺了他一下還痛苦。
「你為什麼要騙我?」
「當我知道你要為姬紜生孩子的時候, 知道我什麼感受嗎?」
「我比那些炁人還痛苦。」
「你知道嗎?我就是活生生的炁人!」
「我寧可毀了你,也不能讓你和他在一起!」
說完他緊緊掐住了我的脖子。
上一世的噩夢又來了。
那雙大手比任何時候都要用力,我感覺脖子又快要斷了。
隻可惜,我的孩子還沒有來得及看上一眼。
「為什麼?」
「你告訴我為什麼!」
他猙獰的面孔越來越模糊。
嘶吼的聲音也漸漸遠去。
失去意識的前一刻,我好像看到一把血紅的劍尖,從他胸前穿透而過。
14
姬蒼轉過身, 又看到了那個熟悉的面孔。
他苦笑。
沉重的身軀再也支撐不住,倒了下去。
婺叔早就勸他, 讓他早點S了那個人。
不敢相信這是嫡姐說的話。
「從「」可他說錯了, 李曉才是他的劫。
猶記得,前世李曉S後, 他不再在乎任何人。
隻有S戮才能讓他有片刻的滿足感。
即使登上皇位也覺得空虛不已。
直到那天,他看到一個長得和李曉有七分相似的年輕人。
他興奮不已,以為老天終於可憐他,讓李曉重新回到他身邊。
他對任何人都保持警惕, 包括對他忠心耿耿的婺叔。
唯獨對她不會。
後來那個年輕人一劍穿透了他的胸膛。
大叫著說道:
「暴君, 去S吧!」
他覺得,這樣S了也挺好。
說不定還能再遇見李曉。
就像他們第一次見面。
所有的下人都厭惡鄙視他,罵他醜陋下賤,讓他幹最苦最累的活。
隻有她, 輕輕別了一株連翹在他頭頂,說:
「你的眼睛真好看。」
從此,他的整個四季都是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