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攻略失敗S遁後，我換了個攻略對象。

 

他愛我如命，我們生了一個乖巧的孩子。

 

十年後，兒子遭遇校園霸凌，我護住他，一把推開欺負我兒子的富家少爺。

 

富家少爺看清我的臉，當場紅了眼眶：「媽媽，你終於回來找我了。」

 

1

 

剛才還囂張跋扈地欺負我兒子的人忽然軟下了語氣，聲音還帶著難以掩飾的哭腔。

 

就在剛剛，我到學校接我的兒子晏子明，想帶他去商場買蛋糕過生日，卻聽見我兒子被帶到體育館霸凌的消息。

 

聽說霸凌他的是有錢人家的孩子，沒有人敢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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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急如焚趕到體育館，發瘋似的推開了踩在晏子明身上的富家少爺。

 

他的後腦勺撞到牆上，仰起巴掌，慍怒道：「哪個S女人敢……」

 

看到我之後，他的手頓在半空。

 

他的嘴唇微微顫抖，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沙啞而滯澀。

 

「媽媽，你終於回來了。

 

「你還活著……」

 

他聲音帶著哭腔，小心翼翼想伸手碰我。

 

這時，另一道聲音響起，晏子明擔憂地看著我：「媽媽，你別站在這，他們會打人的，你快躲到我身後！」

 

那少爺聽到晏子明這麼稱呼我，怒了：「這是我媽媽，你再亂叫，信不信我打S你？」

 

我擋在晏子明身前：「我看誰敢動我兒子。」

 

那少爺愣住了，難以置信地望著我：「媽媽，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才是你的兒子啊。

 

「我是宋淺啊，是你的小淺啊。」

 

他紅了眼眶：「媽媽，你可以討厭我，可以跟我賭氣，但是不能不認我。」

 

宋淺？

 

我看著他這張跟宋祠有幾分相似的臉，陷入了回憶。

 

2

 

上輩子，我車禍去世，強烈的求生欲讓我跟系統籤訂協議。

 

我可以在書中的世界繼續生活下去，前提是我得成功攻略這個世界的反派，讓他愛上我。

 

從小，我就被家裡人培養，嫁給宋家，為的就是跟宋祠聯姻。

 

後來，我家中破產，我變成被宋祠養在身邊的金絲雀。

 

金絲雀當然是沒有尊嚴的。

 

他把我帶到酒吧，任由他的那些朋友將我灌醉。

 

他故作要將我丟在那裡，逼我哭著求他帶我離開。

 

他享受我的眼淚。

 

後來，我去醫院檢查出懷孕。

 

因為這個孩子，他娶了我。

 

但除了我以外，誰也不知道，他並沒有跟我領證。

 

我隻是他名義上的妻子。

 

因為，宋祠心裡還有位念念不忘的白月光，蘇娆。

 

蘇娆是他的初戀，如果不是因為當初跟我的婚約，他們不會分手。

 

所以，就算我家破產了，他還要將我綁在身邊折磨我。

 

他嫌我是沒有性格的乖乖女。

 

他經常跟人說跟我上床沒有意思，懷了孕玩不了太刺激的，一碰就哭。

 

為了活著，我努力忍耐，任由他作踐我。

 

我會在他晚歸時為他留燈，在他喝醉酒後給他煮一壺醒酒茶。

 

慢慢地，他好像也有點喜歡我了。

 

他會在我熬夜作曲時，悄悄把我抱回床上。

 

會在我哭的時候吻掉我的眼淚，說下次會溫柔一點。

 

後來，我們的孩子生下來，我給他取了名字，宋淺。

 

這孩子早產，又患有先天性心髒病。

 

我看著保溫箱裡小小的他，忍不住落下了眼淚，發誓會用命去愛他。

 

宋祠工作忙，不常在家，我們每個月能見到的次數屈指可數。

 

宋淺愛哭，我睡不到一個小時就要被他的哭聲吵醒，起床耐心哄他。

 

他有心髒病，我日日夜夜守著他，生怕他有什麼意外，每天掐著時間陪他打針吃藥。

 

他長大一點後，從不親手做飯的我為他學營養餐，因為不太熟練，滿手是傷。

 

可是他被宋家人慣壞了，遇到不想吃的東西，就會任性地把盤子打翻。

 

宋家老爺不管這些，還笑宋淺有他當年的風範。

 

為了哄宋淺吃飯，雨天，他讓我冒雨出去給他買酸酸甜甜的糖葫蘆。

 

我冒著雨找了好多地方替他買來，他隻吃了一口就呸呸吐掉，又吵著要吃炸雞。

 

為了照顧他，我放棄了和姐妹出去玩的時間，也沒什麼心情打扮自己。

 

我看著鏡子裡疲憊陌生的自己，無數次問自己，我怎麼把自己活得這麼窩囊。

 

宋淺又病了。

 

我在醫院連軸轉照顧他，他喊一句媽媽，我就握住他的手：「寶貝不怕，媽媽在，媽媽一直在。」

 

後來，我終於把自己累病了，暈倒在醫院。

 

宋祠瞞著我，辭掉了我心愛的工作。

 

從此，我失去了我熱愛的事業。

 

我哭了好多天，宋祠卻沒有多少耐心哄我。

 

再後來，我在他身上聞到了獨屬於蘇娆的香水味。

 

我卻好像並不意外。

 

多少年來的枕戈待旦。

 

害怕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我告訴自己，再忍一忍。

 

攻略任務已經失敗，但至少，我還想看著他長大。

 

等宋淺長大就好了。

 

我「S」那天，我原本去幼兒園接宋淺，卻在門口左等右等沒見到他的身影。

 

我拖著生病的身體找了好久，直至傍晚才收到蘇娆的消息，說宋淺在她家。

 

她把宋淺跟她的聊天截圖發給了我。

 

【蘇阿姨，今天我故意裝病讓媽媽冒雨幫我買藥，讓她淋病了。

 

【今天我趁她不在，故意刪掉了她的工作文件，她急瘋了。

 

【她害你不能跟爸爸結婚，我會幫你欺負她。】

 

這麼多年，我一直都活得沒什麼尊嚴。

 

誰都可以這麼說我，我不在乎的。

 

可看到宋淺也是這麼形容我，我好像瞬間被抽幹了所有力氣。

 

我心如刀割，撐著最後一股力量來到蘇家。

 

我看到宋淺坐在蘇娆懷裡，晃著腳，吃著桌上醫生多次交代不能亂吃的垃圾食品：「蘇娆阿姨，我想換個媽媽了，我媽媽無聊又煩人，我爸爸也討厭他。

 

「我爸爸喜歡你，他房間裡還留著你的照片呢，你們想辦法把我媽媽趕走吧。」

 

蘇娆歪了歪頭，問他：「那你喜歡阿姨什麼呢？」

 

「很多啊」宋淺掰著手指頭，「你比我媽媽漂亮，比她溫柔，還會給我買炸雞吃。」

 

他嘟囔著：「唉，如果我是你的孩子就好了。」

 

看著被我放在心尖上寵愛的孩子說出這種話，我的心口好像在滴血。

 

我能感覺到，困住我五年的母愛，好像在一點點消失。

 

我紅著眼眶，大步走過去，拽著宋淺的手讓他跟我回家。

 

蘇娆優雅地站起來，開始做好人：「葉琴，孩子也是有尊嚴的，不要對孩子這麼兇。」

 

我質問她：「你明知他心髒不好，為什麼還要喂給他吃這些垃圾食品？」

 

蘇娆不說話了。

 

回家路上，宋淺哭著喊著要回蘇娆阿姨家。

 

「沒有人想回有你的那個家！

 

「爸爸也經常帶我到蘇娆阿姨家睡！」

 

他哭著說：「算我求你了，你能不能S啊？能不能滾出我們家？我要跟蘇娆阿姨在一起！」

 

下一秒，他奪走我的方向盤，車子失控，衝破欄杆墜落湖中。

 

危急時刻，我用最後的力氣打開車門，把宋淺推上去，自己則永遠沉進了湖底。

 

……

 

本該是這樣的。

 

可系統給了我第二次機會，幫我換了個攻略對象。

 

為了讓我心無旁騖地攻略新對象，系統要洗去我曾經的感情，但同時，也可以讓我兌換一樣東西。

 

我想了又想，最後還是讓系統治好宋淺的心髒。

 

系統答應了我，我用我的母愛和對宋祠的最後一點留念，換來了宋淺健康的身體。

 

可是在鎖定新的攻略對象後，系統愣住了。

 

【宿主，你好像不用攻略了。

 

【因為，那個人對你的好感度，已經滿了。】

 

新的攻略對象叫晏鶴年。

 

我被他從水裡救上來後，精神狀況一直不好，他一直陪著我。

 

我問他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他說，他是我的粉絲。

 

他說在他最難熬的時候，都是聽我的曲子熬過來的。

 

在那之後，我跟他相愛，結婚，生了個健康可愛的孩子，晏子明。

 

他和他爸爸一樣寵我，五歲之前每天晚上天大的事情就是爭寵，吵著嚷著要我陪著他睡。

 

而我糟糕的過去，也被他們徹底治愈。

 

3

 

我看著長大後的宋淺。

 

十年了，曾經的我能靠一個背影找到他。

 

現在的我，甚至已經不能第一眼就認出他。

 

宋淺靠近我：「媽媽，我們回家吧。

 

「這些年，我真的好想你。

 

「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以後會乖會聽話的，我再也不會惹你生氣了。

 

「你會跟我回去的，對吧？」

 

他篤定我一定會跟他回去，因為我曾經是那麼愛他，愛到為了他連命都可以不要。

 

我可以忍住在宋家受到的一切委屈，隻為了能看著他長大。

 

他看向我的眼神充滿期盼，走上前一步，想要握住我的手跟他回家。

 

我卻把晏子明護在身後，冷漠地退後一步，對他搖頭：「宋淺，我已經不是你的媽媽了。」

 

宋淺愣住了。

 

晏子明抱住我：「她是我的媽媽，才不是你這種壞孩子的媽媽。」

 

宋淺眼睛都氣紅了：「我不是！你再亂說，信不信我打你？」

 

沒想到到了現在，他還是想對晏子明動手。

 

我深吸一口氣：「走吧，去見你的老師。」

 

辦公室裡。

 

我坐在宋淺的班主任面前：「希望您能明白我作為家長的心情，您的學生打了我的孩子，這件事該怎麼處理。」

 

班主任擦了擦汗：「沈女士，我明白你著急，可這孩子的父親是宋家的掌權人。」

 

我點點頭：「我懂了，既然您不想處理，那就請家長吧。」

 

S遁那麼久，系統已經洗幹淨了我曾經的所有感情。

 

我已經放下了。

 

已經可以坦然處理這些問題。

 

我沒有想過要躲著宋祠。

 

聽到叫家長，宋淺卻垂下眼簾：「他不會來的。」

 

班主任給宋祠打了電話，並開了外放。

 

電話響了幾次才接，對面，宋祠語氣冷冽道：「這孩子你該處置處置，該打罵打罵，該開除開除，不要找我，我很忙。」

 

電話被掛斷了。

 

我愣住了。

 

這還是把宋淺寵成掌上明珠的宋祠嗎？

 

班主任也一臉為難地看著我。

 

我說：「既然如此，就打給蘇娆，她應該算是你現在的媽媽吧。」

 

宋淺的臉上浮現一抹厭惡的表情：「她才不是我的媽媽。

 

「她隻是把我當成幫她嫁給宋家的工具，她害我失去了你。」

 

他臉上露出憎惡：「我怎麼可能讓他再來宋家。」

 

我不明白。

 

既然我不在了，宋祠應該會迫不及待地把他的白月光迎娶進門才對。

 

畢竟，我跟他本就沒有婚姻之實。

 

不過，這些已經跟我無關了。

 

現在的我，隻想安安靜靜過好自己的生活，保護好我的孩子。

 

我用班主任的手機，打了宋祠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