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他飛回我腳邊。
看著眼前暈過去的青澀的少年，初現稜角的臉龐。
眉眼間已有幾分帝王的神韻。
眼看任務有完成的希望，我也突然想念被禿子SS的所有同伴，攥緊了拳頭。
等著我，我一定回去將你們復活。
抹了抹眼淚，我衝系統笑道。
「我看他大有可為！你趕緊把任務獎勵準備好吧！」
他幽幽轉醒，我還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和把他踢下山崖時一個笑臉。
問道：「餓不餓？是不是很想喝雞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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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他整整吃了三碗才停下。
我很開心，收拾碗筷的時候說。
「好吃不？我的手藝還是很抗打的。」
背過身去，錯過了他欲言又止的表情。
他聲音沙啞：「謝謝你救了我……姐姐。」
我塞去一杯溫水，又在他身後加一層墊子，邊拍被子邊說。
「叫師父。
「然後，可不能再做不要命的蠢事了。看你這臉多俊俏，我看不到會心碎的。
「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為了我好好活，可以嗎？」
他把臉埋在臂彎裡，聲音悶悶的，肩膀不住地顫抖。
「謝謝你，師父。」
我把碗筷收拾完，帶血的衣服一件件洗淨後，已到深夜，顧宴丞早已睡了。
但他卻臉上掛了一滴淚，還喃喃道。
「娘，父皇，別離開我……」
手腳不停亂動。我施法術，將手蓋在額頭上，他才終於不動了。
輕輕擦去他的淚珠，我悄聲道。
「我是你的師父，我定不會離開你。」
顧宴丞原本悲傷的神情平靜下來，呼吸變得平穩綿長。
……
次日，我醒來時，他已經在院子裡砍柴了。
我打著哈欠，睡眼蒙眬間看到，他已穿上了我為他準備的粗布衣裳。
身上抹去了昨天的戾氣，更沒有一身貴氣。
哪還能看出他竟是剛剛經歷滅族的當朝太子？
我笑嘻嘻地伸出大拇指：「哇，徒兒這麼勤快，我可真有福氣！中午要給你加雞腿！」
顧宴丞看到我後，沒有過多表情，但面色卻飛快地染上紅暈。
隻得不好意思地別過臉假裝擦汗。
指著廚房，聲音很有磁性。
「我做了早飯，吃好了我與你同去城裡賣茶。
「以後飯都我來做。」
我感動壞了。
趕緊衝進了廚房。
14
誰能想到。
錦衣玉食的太子顧宴丞，飯做得相當好吃！
普通的材料，簡單的調味，竟能趕上國宴級別的了！
我吃了三天，整整胖了一斤。
我認真提議道，如果他不當皇帝，做個廚子也不錯。
能載入史冊那種。
顧宴丞被誇得心花怒放，馬不停蹄給我多加一碗肉。
「可是我隻想給你做。」
我心想也是，畢竟我是他的救命恩人嘛。
可，他說完後臉肉眼可見地又紅了。
小孩子就是臉皮薄，誇兩句就受不住了。
系統突兀發聲道。
【別花太多心思在他身上，我看這個孩子雖表現熱情，但骨子涼薄，拯救任務還是放棄得好。】
我搖了搖頭，咬著雞肉，看向一旁含笑的顧宴丞。
怎麼會？這個給我做飯的少年，我每誇一句便給我多盛一碗飯的人，會是體恤百姓的好皇帝。
怎麼會是涼薄之人呢？
15
顧宴丞養傷的這半個月裡，我們聽到一個接一個的壞消息，心情異常沉重。
劉諦將軍的十萬大軍大敗、劉將軍重傷。
起先，沈邢之好言好語找劉將軍談判，但正直的劉將軍隻認顧家和虎符，沈邢之交不出，雙方劍拔弩張。
劉將軍铆足了勁，誓與沈家S鬥到底。
原本劉將軍的部隊與對方實力相當。
沒想到，沈邢之這個黑心的下了陰招，在他們唯一的河道內投了毒。
於是，上吐下瀉的士兵們連連敗退，S傷慘重。
不僅如此。
沈邢之還加大了搜尋顧宴丞的力度，就連我們所處的邊關地帶也不放過。
我們倆擺攤時不僅要把臉捂得像木乃伊，還得打一槍換一個地方，苦不堪言。
虎符在王宮深處、先皇密室內。現在那裡有重重官兵把守，我也無計可施。
再這樣下去。
恐怕顧宴丞還沒拿出虎符，劉將軍的人就S完了。
朝廷一片亂局，如雨後春筍般貪官汙吏接連冒出，加之賦稅嚴重，百姓苦不堪言——
世間儼然一副亂世模樣！
顧宴丞雖未表現，但內心與我一般怒不可遏。
於是，他傷剛好，我便趕緊把幾十本劍術書塞進他懷裡。
「抓緊抓緊！鍛煉起來！進宮拿虎符！」
還沒翻開書，他就被名字嚇了一跳，嘴角抽搐著。
「師父……這些書你從哪找來的！
「這些，都是早已失傳的劍聖孤本啊！」
他如飢似渴地讀了起來，眼睛裡閃爍著興奮的光。
那當然。
你師父用千裡眼日日追尋，費好大勁搜羅的。
我故作高深地背手轉身：「丞丞徒兒，你把這些書參悟透，定能拿下那沈狗賊的項上人頭！」
我不能隨意SS這個世界的人，冰雹也隻是嚇嚇他們。
真復仇，他得自己來。
顧宴丞從傍晚讀到第二日清晨，仍舊看不見疲憊，甚至神採奕奕地將招式練了一遍又一遍。
「師父，」他問我，「你這樣無私幫我，讓我恢復鬥志，又送我如此珍貴的孤本。
「等我奪回皇位後……你想要什麼，我全都給你！」
傻孩子！哪用全都！
光給錢就夠了！
我仔細研究藥粉，裝作大師般不動聲色地溫和一笑。
「丞丞徒兒，我最看不慣那些陰險狡詐之輩，把沈邢之頭摘下就當是學費了。
「至於其他，為師希望你能成為開明的君主，如果能遇到所愛之人幸福一生，就更欣慰了。」
顧宴丞本是個喜怒不形於色的陰沉 boy，就連療傷時都面色平淡，開心時大多也面無表情。
此刻第一次露出真誠的崇拜，眼睛內竟噙著點點淚花。
他的臉越來越紅。
「無以為報，隻能以身相許。」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小子，真願意給我當一輩子廚子啊。
「哪能夠啊，逢年過節思念一下師父我足矣。」
他突然一眨不眨地盯著我，臉再次變紅。
「師父這麼好，我一定日日思念。」
給我說得不好意思了，吧唧在他額頭上親一口。
「好孩子！沒白疼！」
沒承想他像宕機一樣愣住了，站在原地傻樂，好半天沒反應過來。
呀！第一次見他這麼生動的表情，樂得我逗他好一會兒。
顧宴丞繃不住了，忙躲進廚房做飯。
這溫馨的師徒突然被系統嚴厲的教訓打破。
【你把他培養得這麼厲害，萬一以後他反咬你一口！該怎麼辦！】
我不甚在意。
徒弟對我這麼好，我對他百分百信任。
16
茶鋪的生意火爆，我每日開心得合不攏嘴。
這日，我們為慶祝茶鋪開張百日，一人買了一隻熱騰騰的燒雞拎著回家。
沒想到，顧宴丞突然停住不動了。
隻見巷子裡，一個髒兮兮的女叫花子正被人毆打。
「臭要飯的，敢搶我吃的，給我打！」
幾個大老爺們不講武德對瘦弱無力的小姑娘又踢又打。
叫花子真是餓極了。渾身是血，但仍在拼命吃饅頭。
那人嘲笑著一腳將那半個饅頭踹到地上，靠近她表情猥瑣。
「真臭！給狗都不給你吃！
「除非你給爺幾個玩玩……」
她撓破他的臉，抓著那裹著泥土的黑饅頭就往嘴裡送。猥瑣男上手就要撕她的衣服。
我的怒意翻騰，剛撸起袖子——
隻見顧宴丞已經衝到他跟前，以漂亮的身法輕松把他打暈。
其他人見局勢不對，匆匆逃了。
女孩剛說謝謝，顧宴丞便略顯激動地抓住她的肩膀，嘴唇微微顫抖。
「昭昭——你是不是宋昭昭？」
系統及時補充：
【宋丞相之女宋昭昭，與太子顧宴丞青梅竹馬，甚至還定過親。宋丞相被沈邢之SS，其親眷充兵流放。】
那女孩也認出他來，大顆眼淚滴落，可她卻固執地轉身逃走。
顧宴丞緊緊將她抱在懷裡，女孩拼命掙扎，二人拉扯著離開我的視線……
我腦子裡隻有一句話：
他追，她逃，他們都插翅難逃。
系統看我臉色不對，安慰我道：【別難過，也許顧宴丞隻是可憐她。】
我眉毛一挑。
「我難過啊。
「我難過燒雞再不吃就涼了！」
……
後回家的顧宴丞表情如常，手上空空的。我卻看出幾分落寞。
我把自己的雞腿分給他：「把那姑娘接來一起住吧。」
他眼神明亮：「謝謝師父。」
他立馬衝出門去，傍晚卻是一個人回來的——宋昭昭不知去向。
17
顧宴丞沒有放棄尋找，劍練得更勤了。
日日揮劍一萬下，變成了兩萬下。劍術技巧更是突飛猛進。
而且經常溜出去找宋昭昭。
系統因此憤憤不平，我卻覺得很好。
徒兒大仇未報自身難保，還不忍女朋友在外流浪，這不是很重情義！
找了半月，終於尋得宋昭昭在酒樓洗盤子打工，吃得不好，顧宴丞便每日帶飯探望。
宋昭昭是個骨氣硬的女孩，不願與我同住，也是怕連累顧宴丞。
漸漸地，顧宴丞每日與她相處的時間比我還多。
系統實在看不下去了。
【他倆眼神都拉絲兒了，你不管管？】
我隻當沒聽到。
因為顧宴丞仍是雷打不動為我洗衣、做飯、背行囊。我有什麼可挑的？
小孩子戀愛，那就讓他談去吧。
18
又過一月，宋昭昭被壞人賣去青樓。
顧宴丞蒙面踢館，三五個等闲之輩阻攔不住，一劍將牌匾劈爛，踹斷了對宋昭昭動手動腳的猥瑣客人的腿，帶著她回了家。
一襲紅衣的宋昭昭被妝點得略帶幾分嫵媚，可眉眼間的英氣卻怎麼也遮不住。
她大方施禮：
「小女罪人之身，原不願給姐姐帶來麻煩，可現在實在卻是無處可去……」
說著，她從懷裡掏出一塊玉佩。
「身上隻剩這一個值錢玩意，望姐姐不棄。」
顧宴丞眼神閃過一絲驚愕，緊緊握住了她的手腕。
「這可是你亡母遺物，真想好了嗎？」
宋昭昭抽出手來，目光灼灼。
「受人恩惠，定當湧泉相報。」
他倆還在推搡，我趕緊笑眯眯地接了過來。
「哎呀，太客氣了啊！」
這水頭！這做工！可是頂好的值錢貨啊！
於是趕忙把我的床收拾出來給她住，可宋昭昭堅持打地鋪。
我們推脫下隻好一起睡床。
……
宋昭昭雖是高門出身，卻不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嬌滴滴大小姐，而是個勤快又堅強的姑娘。
雖遭受巨變可依舊堅持本心，誓要推翻沈狗。
還未天明便早早起來為我洗衣做飯，我推脫多次她依舊如此，無事時她便讀兵法和史書。
劍法也隨顧宴丞學得一二。
顧宴丞怕她傷著，先給她做了根木劍，練熟再換真劍，很是上心。
系統在我耳邊嘟囔了不知道多少天。
直到宋昭昭離開。
19
宋昭昭要去投奔身為反抗軍頭領的叔叔，一早便與我辭別，由顧宴丞親自送到山下。
耐不住系統一直嘮叨，我隻得悄悄跟在後面，順便把玉佩用魔法還回去。
我打著哈欠，看宋昭昭情不自禁地給顧宴丞一個長久的擁抱。
「顧哥哥！要不是你，我根本活不到今天！」
她流淚訴衷腸，嬌小的身軀幾乎陷進了他的身體裡。
「別哭了，以後還會相見的。」
顧宴丞將一包自己做的幹糧遞過去，宋昭昭再也忍不住吧唧就在他臉上偷襲親了一口。
我的嘴張成了 O 型。
「我有點嗑了！我的追番鍵在哪！」
我興奮得無聲嗷嗷叫，可顧宴丞卻僵直著身子沒有動。
他後退一步，行禮淡淡道。
「老丞相為啟國百姓殚精竭慮幾十年，傾盡了一生的心血。父皇和母後一直看在眼裡，對他十分敬重。
「我對你的守護，是為了丞相在九泉之下安眠。並無男女之情。
「而且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宋昭昭略顯失落，可立馬恢復了精神。
「是我失禮了殿下，請君勿怪。」
她利落地一躍上馬，「希望下次再見，殿下已經回到高座之上，早些恢復百姓河清海晏的日子。」
顧宴丞目光跟隨她遠去，毫不留戀地回了家。
系統哽咽地說：
【嗑到了。】
我驚訝地問：「這不 BE 了嗎？你的牙沒嗑壞吧？」
於是系統又被我點著了。
【榆木疙瘩！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明白啊！】
顧宴丞回家時表情如常，而我笑嘻嘻地勸慰道。
「沒事。等你以後當上皇帝，再把宋姑娘追回來就是了。」
他卻定定地看著我幾眼，丟下一句話，照例鑽進廚房做飯逃遁。
「都這麼久了，連我到底喜歡誰都不知道嗎？」
我雖好奇，但沒再問，提起精神進屋研究新魔法。
青春期的孩子，心思一天一個樣，誰知道他整天在琢磨什麼？
20
沒過幾日，意外發生。
拼盡全力的事業線沒走過遠，不屑一顧的愛情線突然降臨！
